用過早餐,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問問老爺子的情況怎麼樣,她說一切正常,讓我放心養胎,又問我,什麼時候跟狄凡領證呢?說,總不能讓孩子沒戶口成了‘黑’人吧?
老太太的口語,讓我生疑,總覺的她說這些話的都是某人在背後指點。因爲她說的都是關鍵之處,也正我所憂心的地方。
說到這個戶口的問題,只聽沈曼琪提過一嘴,說是沒有準生證戶口也是辦不下來的。想到這事,我忙又跑去問林月,林月的說詞跟沈曼琪說的一樣。於是我開始發愁。
林月見我愁眉苦臉的,笑道:“這事你根本不用操心,狄總到時肯定會辦好的。”
在他們眼裡,我的事狄凡給按排好像是天意地經的,可他們哪裡知道,我與狄凡中間隔的一條什麼樣的鴻溝。我突然有一吐苦水的衝動。
“林月,你說……有殺母之仇的兩個人還有可能走到一起嗎?”話問出口,我不由的吐了口氣。
林月正按膳譜稱着食量,連頭都沒擡便說道:“那要看兩個的感情有多深。再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化不開的仇恨。”
“你覺的他們能在一起。”我問道。
林月聽我這麼一問,擡頭看了我一眼,笑道:“我爺爺在一次意外中害死了我老爺,可我爸最後還是娶到了我媽,他說因爲我爺爺害她沒了爸,所以他要加倍的補嘗我媽。她失去的父愛,由他這個當丈夫一塊填補,讓她過好每一天。”頓了一下,她又道:“所以我覺的有時恩怨是一種緣份的註定。”
呃……爲什麼人與人的理解會是這樣的不同呢?
“當時你姥姥難到不反對他們在一起?”我疑惑。
“豈先肯定是反對的,只是當時我爸心堅無比,那時候窮,主要是靠人力賺錢,我爸沒事就往我媽家跑,什麼活都搶着幹,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緊着我媽家,我姥姥也是一點點被我爸觸動融化的。現在我姥姥都八十多歲了,見誰都誇我爸好,說當初幸虧把女兒嫁給了我爸,她纔跟着享了福。”林月說着,又擡頭看了我一眼,“只要不是仇深似海,還是有可能的。”
“哦,”我若有所思。
至從知道老爺子把狄凡生母撞死後,我就沒敢奢望跟他有將來,甚至在前幾天,我也是這種心態。可是,進了他的臥室,看到了他的秘密,我開始有點迷茫了。而狄凡,那怕我那樣傷他那樣氣他,他都沒曾想過放棄我,總是想盡辦法的靠近我,那怕是逼迫、威脅都是帶他獨有的寵溺。
可他對我越好,我心裡罪惡感就強。也更加的矛盾,或許……我應該勇敢一點,試着去爭取,那怕用我下半生來贖罪、來嘗還我也毫無怨言,只要能與他在一起。
雖然我們的情況跟林月爸媽的不一樣,但我愛他的心日月可鑑。
我那麼愛他,爲何要這樣傷他呢?
想到這,我有一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的感覺。
“林月,謝謝你。”我朝林月笑道。
林月被我謝的莫明其妙,但見我笑顏如花,只搖。
我突然很想很想很想狄凡,想立馬見到他。拿出手機,便給他發了一短信:狄凡,你在哪?
短信半天也沒回。
我有點坐不住了,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讓我恨不能立馬飛到他身邊去,然後大聲的對他喊:狄凡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
我想着要不要直接打電話過去得了。
這時手機卻有感應了響了起來,卻是許超然的電話。
“喂,老許”我語氣難得的輕快。
“雨彤,你現在哪?”許超然的聲音有點異怪,好像很緊張?
“我在家呀。”說完我又覺的不對,忙更正說:是在狄凡這。
許超然便在那頭大叫了起來,“你快來306醫院,狄凡剛剛着槍擊了。”
“什麼?”我只覺腦袋嗡一下,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你快過來吧。”許超然又喊了一聲,掛了電話。
有那麼一瞬,我覺的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可也就是那麼一瞬,我便又找回了知覺。
拿着電話便往大門跑。
“韓小姐你幹嗎去?”林月見我神情慌恐失措的樣子,很擔心的跟在我身後。
“林月……狄凡着槍擊,我現在要馬上去醫院。”我邊往大門跑,邊說道,眼前卻總是模糊一片。
“我陪你一塊去。”林月在後面喝道,但我沒等她。
在等電梯的進時候,我有一種萬念具灰的感覺,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覺悟的太遲,恨自己怎麼可以那樣對他。
跑到小區路口攔車時,我才發覺自己還穿着睡衣,腳下的拖鞋也沒換,只拿了手機,什麼也沒帶。好像林月追了上來。還給我拿了一件風衣。
上了車,我便給許超然打電話,可這死人半天也不接電話,隨着,我又給狄宸打電話,一樣,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
我急的額頭手心直冒汗。
林月見我臉煞白煞白的忙安慰道:“韓小姐,你現在有身孕,千萬不要太緊張。”
我只覺腦海裡一片空白,唯一的意思那便是恨自己。
“狄總不會有事的,他那樣的身手,一般人是近不了身邊的。”林月又勸道。
我緊緊的握住她的說,顫聲道:“是……槍擊。林月你說,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別瞎想,你朋友說狄總着槍擊,但沒說他人有事呀。”林月很冷靜的爲我分析道。
“人在醫院怎麼可能沒事呢?”我失聲哭了起來,“你說,他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跟孩子要怎麼辦。”說到孩子,我才意思到一個更爲心痛的事,同時也更加的厭惡自己,自己爲什麼總是不承認孩子是他的呢,若他要是真有事,難道要讓他帶着這個遺憾走嗎?
我一時恨不能掐死自己。
車子在醫院門口還沒停穩,我就打開了車門,林月及時拉住了我,“韓小姐,你小心點。想想肚子裡的孩子,這樣太危險了。”
這時我哪顧的了那麼多,下了車,更往醫院大門衝。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微凸,身體還不算笨重,還可以跑兩步。遠遠的便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急診門口時,隨着像是一人被擡下了來。
可隔的太遠我看不清。
等我跑到急診大門口,只見地面上一攤的血,胃裡一陣翻涌差點吐出來。捂住嘴,忙跑了進去。
我在大廳一見穿白大掛的便抓住:“醫生,剛纔有沒有受槍傷的傷者被送過來。”
那人愣了一下,指了指剛纔推進去的車子,“那個好像就是吧。”
我只覺雙退一軟,有點站不住,剛纔那一大攤血,那……還能有救嗎?
“狄凡……”我朝那推車喊道,忙追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單架車卻被推進一道門裡,隨着那道門便‘嘭’一聲關上。
而我的視線好像就定格的在那一瞬,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決不能讓那道門關上,那門一但關上,我與狄凡有可能便會永遠陰陽兩隔。
我跑到門口,拼命的拍打着門,“開門,快開門,我是傷者家屬,我有權讓你們開門。”我喊的徹嘶底理。
好一會,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一個戴着口罩的醫生,喝道:“你瞎叫什麼呀?”,
“醫生,剛纔送進去的那位……還有沒有救。”我抖着手問道。
那人嘆了口氣,很是遺憾的說道:“血流太多了……在路上時,已經就沒氣了。”
“不,這怎麼可能。”我失措尖叫了來,“狄凡,你不能死。你要是敢死,下陰間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我這邊哭的快要斷氣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微愣了一下,擡起手看了眼手機,是許超然打過來的。
那醫生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又走了進去。
我忙茫的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