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童,爹爹不是這個意思?”眼看靈童就要生氣,呂雲奎忙解釋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靈童退後一步,眼中已經帶着戒備。
見此,呂雲奎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靈童,爹爹是爲了你好。”他比誰都明白,楚孟巖並不是靈童的良人,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動過將靈童嫁給他的心思,可隨着時間越久,他這樣的想法就消減下來。
“我不需要你爲我好,我告訴你,這麼多年,沒有爹沒有娘我照樣活的好好的,所有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畫腳。”說完這話,靈童轉身離開。
呂雲奎深深的望着靈童的背影,搖了搖頭。
……
毒族,浮光和靈女坐在千璇的屋子裡,等待着她出來。
“大哥哥,她真的會有辦法嗎?”靈女望着浮光,想着那個比她還要小的千璇,眼中是深深的懷疑。
“我也不知道,但願她能找到辦法。”浮光神色不變,只是微微蹙起的眉頭出賣了他心中的擔憂。
聞言,靈女不再說話,無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頭。
“公子,我只找到了關於情不由己的記載,卻沒有找到其他的,不然你跟我進來找找好不好?”千璇抱着一本書出來道。
“不行,這裡面只有毒族歷代族長才能進入,我不能進去。”浮光的立場很堅定。
“可是,你明明纔是這毒族……”
“千璇,快去!”浮光厲聲打斷千璇的話,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見此,千璇只得再次去尋找起來。
靈女將剛纔千璇沒有說完的話和浮光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千璇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房間裡是不是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靈女時不時站起來,伸長脖子望着裡面,卻什麼都看不到。
“靈女,你說你的血能破除一切的蟲蠱?”浮光忽然問道。
靈女忙不迭點頭,她剛纔確實這樣說過。
然而浮光去不再說話,默默的望着前面,眼神冷冽深幽,靈女看不懂,只得收回目光,繼續玩手指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千璇再次從裡面出來,抱着一大堆書本。這些書看起來很陳舊,卻很乾淨,靈女望了望裡面,隨即低下頭,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該參與。
“公子,你先看看這些吧,這都是我找來的和你們說的那個東西有關的。”千璇一邊說,一邊將懷裡的書本放在桌子上。
這一次,浮光沒有在避諱,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他這一看,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去了。靈女早在天黑的好時候就回到房間裡睡覺去了,但浮光卻不知疲憊的看着。
千璇一開始原本是陪着他的,可後來的結果還是跟靈女一樣,熬不過睡了過去。
等他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們去的時候,浮光正趴在桌子上睡覺,靈女和千璇見此,同步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秦垣趕去見了千黛,他還特意爲千黛把了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秦垣,翠兒生了吧。”千黛忽然問道。
“對,是個女兒。”秦垣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他第一次做爹爹呢,小小的孩子在他的掌心,那麼小,那麼小。
“真好,翠兒一定很高興。”千黛抱着鳳天瀾,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是啊,翠兒還不知道你回來,待會兒我回去告訴她,我讓她來看看你。”秦垣看着千黛懷裡的孩子,露出一個微笑。
“不必,還是我去看她吧,可我回來的匆忙,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說話間,千黛已然站起來,往翠兒居住的地方走去。
秦垣沒有在說話,起身去找浮光,現在這毒族,醫術最高的就是他們了,這件事他還得找浮光商量商量。
他去的時候,浮光剛下好醒了過來。
“浮光,對於情不由己,你怎麼看?”秦垣在浮光面前坐下,開門見山。
浮光搖搖頭,他看了一夜,也沒有找到關於解開這東西的方法。
“那怎麼辦?”秦垣擔憂道,這東西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萬一解不開,千黛不是永遠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先等等吧,我在看看。”浮光拿着一本書,繼續翻看起來。
見此,秦垣不再打擾他,轉身退了出去。
……
千黛抱着孩子走到翠兒的房間,翠兒正抱着比鳳天瀾大些的孩子玩耍,聽到開門的聲音,翠兒忙回頭,就看到抱着孩子的千黛。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從孩子出生之後,她的生活重心就在孩子們身上,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管。
而且她的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有點小毛病,所以她就更加小心了。
“剛剛回來,我聽說你的孩子出生了,所以來看看。”千黛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翠兒身邊,望着她懷裡白白嫩嫩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
就在這個時候,千黛懷裡的鳳天瀾忽然伸出手也摸了摸翠兒懷裡的孩子,樂得咯咯直笑。
翠兒被他的動作逗樂了,笑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咯咯……”鳳天瀾再次笑出聲,看起來快活極了。
似乎是聽到他的笑聲,翠兒懷裡的小女孩也笑了起來,一時間,房間裡都是孩子的笑聲。
聽着孩子們的笑聲,千黛心裡的陰霾消散許多。
不管她記不記得那些過去,孩子都是她的孩子,鳳無極還是她的丈夫。
翠兒將孩子放在牀上,可孩子似乎捨不得離開鳳天瀾,朝他伸出手,見此,千黛也把孩子放在牀上,兩個孩子便玩了起來。
她們在牀邊坐下,一邊看着玩耍的孩子,一邊閒聊,“翠兒,你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垣哥哥說叫秦木芸,芸兒。”翠兒伸出手摸了摸秦木芸的臉蛋,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芸兒,好名字。”千黛感嘆道。
“姐姐,上次瘟疫的事,你沒事吧?”翠兒忽然又問道。
千黛的臉上一陣茫然,那些過去她都已經忘記了,除了模糊的影子,什麼也想不起來。
見此,翠兒愕然道:“千黛姐姐,你怎麼怪怪的?”從一進來,千黛的眉宇間就帶着若有若無的憂愁,一開始她沒有細看,以至於她現在才發現。
“有嗎?”千黛微微一笑,“可能是太久了,我記不清了。”大概是她忘記了太多,所以現在她的記憶有點混亂了。
如此,翠兒不再說話,就在這時,秦垣趕了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女人坐在牀邊,而兩個孩子正在牀上玩耍。
看到孩子,他的臉上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
他才一進門,還沒有出聲,翠兒就已經發現了他,站起來道:“垣哥哥,你回來了。”
秦垣點點頭,走到牀邊,望着秦木芸道:“今天芸兒很乖吧?”
“對啊,她看到千黛姐姐的兒子就很開心了,姐姐,你以後要經常帶孩子來玩啊。”翠兒望着玩的開心的女兒,眼中是慢慢的欣慰。
看到這樣的畫面,千黛忽然覺得心裡有點難受,孩子是她的,可她想不起那些過去,還是覺得有點怪異。
翠兒的話剛一說完,卻被秦垣扯了扯衣袖,翠兒望着秦垣,無聲問道:“怎麼了?”
秦垣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在說話。
翠兒聽話的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爲孩子準備吃的東西。
見翠兒走了,千黛也將孩子抱起來,道:“我先回去了。”說完,不等秦垣說話,她抱着孩子離開。
走在路上,她總覺得心裡有點堵,此時,她的腦子裡閃過一些記憶。
有一個男人,總是在她身邊晃悠,還時不時說一些不好笑的笑話,可她能感覺到記憶中的自己是快樂的。
正因爲如此,所以千黛現在很難受,那個人曾那麼好,她居然將他忘了。
走着走着,她又遇到了林璇璣。
“娘。”千黛沒有遲疑,很自然的喊出聲。
“千黛,你這幾天什麼都不要想,就好好的看着孩子吧。”她眉宇間的憂愁,林璇璣看在眼裡,卻什麼都幫不了她。
“嗯。”千黛點頭,這纔看到懷裡的孩子已經睡了過去。
林璇璣也順着千黛的目光看去,就見閉着眼睛睡得正香的鳳天瀾,笑道:“孩子睡着了,你抱他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回去了。”千黛朝林璇璣點點頭,邁步離開。
林璇璣看着千黛的背影,想到了還沒有音信的鳳無極,也不知道他這麼樣了。
……
流雲城,呂雲奎走進楚孟巖的房間,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這幾天,楚孟巖一直在吃藥,可吃了那麼多,也不見好轉。
“呂島主,可是有事?”楚孟巖早知道他要來,虛弱道。
“楚公子啊,我今天是來跟你告別的。”呂雲奎很坦然。
“可是我招待的不好?”楚孟巖的臉上閃過一絲愧色,“若不是我生病,也不會讓呂島主生出這樣的想法。”
他雖然生了病,腦子卻沒有糊塗,這個時候若是呂島主走了,靈童他們肯定也會帶走,流星島位置偏頗,他要想再找到他們就難了。
“楚公子,我沒有這個意思。”他不過是出來的太久了,想家了而已。
這人啊,年紀越是大,就越是戀舊,這裡雖然好吃好喝的住着,可他還是想念他那個破舊的茅屋。
“那還請呂島主在多住幾日,就算要走,也得等我的病好了,爲你們辦一場送別宴……咳咳……”楚孟巖再次咳了起來,這麼一咳嗽,倒是讓他蒼白的臉多了幾分血色。
見此,呂雲奎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得道:“那我便恭候楚公子早日康復,楚公子既然病着,我便不打擾了,告辭。”
楚孟巖頷首,又咳嗽了幾聲。
呂雲奎走出去之後,臉色有點不好看,這連想回去的自由都沒有了。
其實他若是真的想走,也不是走不了,但靈童那邊他不好交代。
他呂雲奎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還不是在身邊養大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也不好逼迫靈童什麼。
可他只要一想到靈童昨天說的話,就覺得頭疼,呂雲奎揉着太陽穴漸漸走遠。
剛一到門口,就聽迎面而來的海生關切道:“師傅,您怎麼了?”
“我沒事,先回去睡會兒。”呂雲奎看了海生一眼,滿眼都不順眼,丟下一句,轉身便走。
海生疑惑的望着呂雲奎,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不會知道,這個時候,呂雲奎在怪他,沒有魅力,沒能讓靈童對他一見鍾情。
……
是夜,鳳無極和殘陽再一次聚首。
他們坐在漆黑的屋子裡,緊閉的窗戶透進微弱的光線,映照在他們凝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