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不管你在哪兒,我都希望你能幸福,能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呂雲奎站起來,望着海水默唸道。
可回答他的還是隻有翻滾的海水,寒冷的風依舊無情的刮過他的臉,一片生疼。
站了一會兒,呂雲奎才慢慢往容府走去。
海生一直躲在暗處看着呂雲奎,見他往回走,他這才放了心,跟在呂雲奎身後回去。
這些年,每一個睡不着的夜晚,師傅都會走到海邊,燒一點紙錢,還對着海水說一些絮絮叨叨的話。
小時候,他不懂師傅爲什麼這麼做,後來他明白了,師傅心裡有一個人,可現在,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而自從他見了千黛一面之後,他終於能感同身受呂雲奎的感激。
真的很苦澀,這麼愛着一個人,她不會知道,也不會明白,苦和甜都自己嘗。
回到房間,呂雲奎躺在牀上,又拿着酒壺喝了一口。
……
楚孟巖的書房。
“呂雲奎剛纔去哪兒了?”從呂雲奎一出門他就知道了,只是他沒有驚動他們。
“海邊。”黑衣人誠實的回答。
“做什麼了?”楚孟巖凝眉望着黑衣人,現在是特殊時期,可不能出什麼亂子。
“主子,他到海邊燒了紙錢,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回來了。”
聞言,楚孟巖忽然想到什麼,朝黑衣人揮揮手,黑衣人會意,退了出去。
看來這呂雲奎還真是情深呢,也對,女兒馬上就要嫁人了,他去和死去多年的女人說一聲也無可厚非。
……
今日是楚孟巖成親的日子,容府早已煥然一新,所有的門窗上都掛着紅綢和喜字,穿着紅衣的丫鬟小廝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走動。
靈童已經被送往客棧,而陪在她身邊的是她的爹爹,還有海生。
此時,楚孟巖同樣穿着一身紅衣,胸前還綁着一朵紅花,一看就是新郎官。
謝妖嬈出來時,就看到這樣的楚孟巖,她忽然就想到她嫁給楚孟巖的時候,因爲是側妃,她並未能穿着紅衣嫁跟他,而是就簡簡單單的坐着轎子就成了他的女人,以前她沒有計較,但現在看他對一個鄉野出生的小丫頭這麼重視,心裡的不甘和不忿,怎麼也壓不下去。
“夏雲,我們過去。”謝妖嬈狠狠的拉扯着手裡的手帕,一張美麗的臉變得扭曲,噬血的眼神讓她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
“夫人,您要做什麼?”夏雲倍感擔憂,若是這個時候出了什麼問題,說不定楚孟巖會將他們趕走呢。
感覺到她的擔憂,謝妖嬈瞪了她一眼,道:“你怕什麼。”
“我……”夏雲低着頭,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思緒見,謝妖嬈已經走到穿着紅衣的楚孟巖面前,就這麼定定的看着他。
光看外貌,老天爺確實對楚孟巖不薄,光是這一副皮囊就足以讓無數女人尖叫吧。
可她比誰都明白,在這樣一幅天人般的外貌下,有着怎樣一顆黑心。
“公子這就要成親了,妾身特意來恭喜公子和妹妹百年好合。”謝妖嬈微笑着看着楚孟巖,心中的恨意被她壓的死死的,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
“謝妖嬈,這個時候你出來幹什麼?”看到謝妖嬈,楚孟巖原本笑着的臉就僵住,只要一看到這個女人,他就想到這個女人給他戴的綠帽子。
謝妖嬈的臉色一僵,她沒想到,楚孟巖居然連看都不想看到她。
“公子,我知道您就要和妹妹成親了,也知道,向來只聞新人笑,無人聽見舊人哭這句話,但今日,妾身只是想來祝福你和妹妹,並沒有別的意思。”謝妖嬈用手帕遮着臉,沒有人知道在這手帕下面,她是什麼樣的表情。
聽到這話,楚孟巖的臉色緩和了一點,“現在你要說的也說完了,可以走了。”說着,他繞開謝妖嬈出了門。
他們都知道,他這是要去迎接新娘子了。
在場的都是流雲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早就知道楚孟巖要娶得是什麼人,心中也不氣餒,端着杯子慢悠悠的喝着茶。
謝妖嬈在大廳裡掃了一圈,最後走到一桌偏僻的地方坐下,也端着酒喝了起來。
她越是喝,越是覺得不甘,心中也愈發苦澀起來。
夏雲站在一邊,想說什麼,可又怕謝妖嬈會生氣,就這麼杵着。
不多時,楚孟巖在喜婆的陪伴下,拉着穿着嫁衣的靈童走進來。
一進門,所有人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羨慕的,嫉妒的,各種各樣的目光。
片刻之後,他們走到大廳前面,楚孟巖揮了揮手,喜婆退了下去。
“各位,今日是我楚孟巖大喜之日,多謝大家肯來捧場。”楚孟巖牽着靈童的手,看起來當真是一副好看的畫卷。
謝妖嬈忽然將手中的杯子一放,直奔臺上而去。
這一變故大家都沒有料到,愣愣的看着衝上臺的謝妖嬈,而在走路的時候,謝妖嬈已經把外面的衣衫除去,露出裡面單薄的衣衫。
此刻的謝妖嬈只穿着一件短短的抹胸,還有一條她自己做的短裙子,如此一來,手臂,脖頸,小腹,大腿等部位都這麼呈現在大家眼前。
看着那呼之欲出的雪白胸脯,在場的男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心裡暗道,“這楚孟巖還真是好豔福,居然有這麼一個女人,今日又娶得一個美嬌*娘。”
而這邊,謝妖嬈已經上了臺,單薄的身影在白雪皚皚的襯托下顯得那麼楚楚可憐,讓在場的不少男人都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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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爲這次事件的主角,謝妖嬈就像沒有感覺一般,輕輕擊掌,愣在一邊的夏雲忙拿着她早就準備好的古琴走到謝妖嬈身邊,彈了起來。
聽到琴聲,謝妖嬈動了,這是一支她最擅長的舞蹈。
隨着她扭動着的身姿,所有人的眼睛都恨不得貼在她身上,原本作爲主角的靈童就這麼被晾在一邊。
透過透明的蓋頭,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謝妖嬈的舞姿,比起當初青樓裡的花魁,當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支舞而已。
一曲罷,謝妖嬈的身子也停了下來,她朝大家鞠了一躬,“各位,這是我給公子和妹妹獻上的成親禮物,希望大家喜歡。”說話間,夏雲已經將她剛纔脫下的衣服替她披上,一時間,美好的景色被遮蓋,男人們略顯失望的低下頭。
見此,楚孟巖忙拉着靈童上臺道:“好了,婚禮現在繼續。”
謝妖嬈坐回到自己剛纔的位置,冷眼看着臺上露出嬌笑的靈童,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看來這個女人是忘了她的話,不過這樣怪她,當初只是一個威脅就了了事,難怪別人不怕她。
念及此,謝妖嬈就要起身,卻被一個笑眯眯的老頭擋住了去路。
那老頭的目光在她胸前掃了一下,才道:“不錯,還挺有資本。”
不過想要讓他女兒出醜,他不讓這個女人吃點苦,就太對不起他了。
“你是誰?”謝妖嬈高傲的看着老者,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我是誰你管不着,但是從今以後,你給我安分點,若是靈童出了什麼事,別說你是楚孟巖的侍妾,就是你是他的夫人,我也照樣弄死你。”呂雲奎的話說的挺重,就是想震懾一下謝妖嬈。
“你!”謝妖嬈氣結,她沒有想到,到了這麼之後,什麼樣的人都能欺負她,頓時就來了氣。
“第一,這裡是我家,這也是我家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們還是請回吧。”謝妖嬈儀態萬千的坐下,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但呂雲奎可不吃她這一套,笑呵呵道:“其實,你這麼有資本,完全可以去青樓做頭牌,在這裡,可真是屈才了。”說着,呂雲奎意有所指的指着那些看着他們的男人。
“你!”謝妖嬈再次氣結,她沒想到這個人說起話來居然這麼不留情面。
當即憤憤起身離開,等她走遠,呂雲奎才坐下,擔憂的看着正在拜堂的女兒。
看剛纔這個女人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可他的女兒已經成爲了楚孟巖的人,以後就得看女兒自己的本事了。
思緒間,臺上的司儀已經說到最後一句,“夫妻對拜!”隨着這聲高呼下去,所有人齊聲道:“恭喜楚公子娶得嬌妻。”
“同喜同喜。”楚孟巖也向大家舉杯,一時間,可謂是其樂融融。
是夜,靈童忐忑不安的坐在牀上,靜候楚孟巖的歸來。
大廳裡,楚孟巖坐在主位,朝在場的各位敬酒。
“各位,今日之情我楚孟巖記在心裡,來日若我楚孟巖還有所求,希望大家也能如今日這般。”說完,楚孟巖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大家聽到這話,面面相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不等他們想清楚,楚孟巖就放下酒杯朝新房走去。
單獨坐在一桌的呂雲奎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待會兒就是他女兒和女婿的洞房花燭夜了,爲什麼他覺得心裡這麼難過。
“師傅,您要是想喝酒,我陪你。”說着,海生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見此,呂雲奎和海生對飲起來。
房間裡,靈童聽到開門的聲音,身子頓時就僵住,悄悄擡起頭看着楚孟巖走過來的方向。
只見一雙她親自給楚孟巖做的鞋子出現在眼前,緊接着是紅色的褲子,紅色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