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着眼睛,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比武招親,錢都城那批白衣人不會就是來比武的吧?”
羅士棱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的,小茉一向喜歡穿白衣服,作書生裝扮的男子。”
我打了個響指,“太有惡趣味了,怪不得那些男人不管是濃眉大眼也好,瘦小柔弱也好,都打扮成書生的樣子,簡單是掛着羊頭賣狗肉。”
“呵,”羅士棱一聲苦笑,滿臉泛起了不安與苦色,“今天請小妹過來,就是爲了這事。”
“縣官的女兒比武招親,挺有噱頭的啊,幹嘛要阻止?”
這時,關詣輕咳一聲,踱步過來,如看怪物似的盯着我,那猶如實質的眼神,如刀鋒一般,凌遲着我的皮膚,難受極了。莫不是他看出了什麼?心裡一急,臉上再也沒有剛纔的悠閒自在,“關大哥,你老看着我幹嘛?莫不是我穿錯了衣服?仰或是臉上有髒東西?”
關詣雙手撐在桌子上,突然問道,“小妹,你以前去過學堂嗎?”
我不由一怔,以前的事兒,怎麼可能知道。天,要露餡了。趕忙求救似的看向二西,她是謝紫榕的貼身丫環,二人一起長到大,青梅竹馬的交情,肯定是清楚的。但奇怪的是,二西自從來了西坡臺以後,一直低着頭,好像斂了全身的氣息,讓人根本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暗歎一聲,真是天要亡我啊。內心雖然沸騰不已,但臉上還得裝的若無其事,“關大哥,你問這個跟羅大哥說的比武招親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小妹難道沒學過女訓嗎?女訓上有書,女子姻緣由父母定,如父母已逝,則由兄長定。”
我噌目結舌,這個萬惡的舊社會。想不到,瀟灑如關詣者,也是個如此迂腐的人。我想了片刻,從椅子上立起來,“羅大哥,這個忙,我幫不了,請大哥恕罪。客棧還有要事,小妹還是先行告退了。”
剛走出二步,羅士棱就急步擋在了我的面前,“小妹,客棧有什麼要事,只要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儘管提。我雖然認識很多人,可是真心對待的也就你們幾人。小妹,你是女子,小茉也是女子,你一定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肯定能勸她放棄這個想法的。”
我頓步,臉上不無謙意道,“羅大哥,既然已有父母之命,媒說之言,縣官大人只要給小茉姑娘找門當戶對的親事,想來她也是會同意的。既然同意,那又怎麼會去辦比武招親。”
羅士棱可能真的急了,拉起我的袖子,一直把我拖到桌子邊坐下,“小妹,你有所不知,本來父親也是這麼想的,也請了最有名的容媒婆,可容媒婆剛跨進縣衙門,就被小妹打了出去,還放了狠話,說如果父親再給她提親,她就要離家出走。”
性子狠,我喜歡。聽到這裡,我更加奇怪了,“既然小茉姑娘是這麼說的,那麼你們照辦不就行了,還拖着我來幹嘛。要說,我也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呢,上無父母,下無兄長小弟,自己的姻緣不知道在哪條紅線上繫着,我又沒經驗,再時候別指錯了。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啊,萬一……萬一那個啥,我良心上都過不去。”
羅士棱皺巴着臉,唉聲嘆氣,“我當時也這麼勸父親來着,可惜小茉有了心上人。”
我連忙打斷他,眼中滿是紅星閃閃的八卦,“莫不是個窮書生,因爲趕考,遇到暴雨,恰好在小茉姑娘屋前避雨,由此二個得已見面,於是一見鍾情,王八看綠豆,乾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可惜女子的父親是城中的父母官,怎麼容的下如此私情,於是棒打鴛鴦。可惜他小看了自己的女兒,她爲了不嫁給不喜歡的人,想出了一招比武招親,這樣她就可以暗渡陳倉,設計讓書生在比武臺上勝出。如此這般,在衆目睽睽之下,縣官老爺也只能認下這門親事了。”
擡頭,發現羅士棱,關詣都傻着眼,直盯着我,就連二西,也不知道何時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着我的話。許久,羅士棱長嘆一聲,“果然是女子才懂女子的心,小茉就是這樣想的,還暗地兒拜託我想計策,讓她的書生過關。”
我哀嚎一聲,“不會吧,這也能讓我猜對,太狗血了。”
關詣搖着扇子,疑惑的問道,“什麼是狗血?”
“就是胡扯,誇張,莫名其妙,亂七八糟。這在小妹給我們的書裡都寫的清清楚楚呢。”羅士棱嘆了口氣,開始給關詣上課,我在一旁聽的膽戰心驚,好強的記憶力,這才幾天啊就把那本子的內容記得清清楚楚,而且可以觸類旁通,出師幫人解惑。本來我給他們本子的意思,也就是希望他們對我時不時冒出來的語句可以免疫掉。看來是達到我預期的目的了,只是心裡隱隱泛起一絲不安,我這樣做算不算扇了一下蝴蝶的翅膀?
二西也湊到了我的身邊,二眼冒着紅心,崇拜的看着我,“小姐小姐,你好厲害哦,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您怎麼都知道啊?”
我頭一擡,尾巴一翹,神氣活現,“因爲我是謝紫榕啊,這世上沒我不知道的事情。”
二西抿脣一笑,低頭輕喃了一句,“臉皮真厚。”
“錯,這是自信。不就是比武招親嘛,很好解決的。”
“真的?”羅士棱滿臉的憂色飛散開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妹,只要你幫大哥我解決了這事,以後你遇到什麼困難,大哥我都一力承擔了,絕不反悔,不然天打雷劈。”
我露齒一笑,“羅大哥真好,小妹剛好遇到了一件難事,真想着過幾天上門來求大哥呢。”
關詣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不屑道,“小妹,你真狠,這麼快就要討利息了。”
我也送他一個大白眼,今天的關詣特別怪,陰陽怪氣,黑風陣陣。莫不是別處受了委屈,找我發泄來了?“關大哥,你想被我討利息,還沒門呢。”
關詣氣的渾身發抖,臉色一下子變的猶如鍋底,把那柄可憐的扇子捏的吱吱作響。我可不是嚇大的,纔不理他呢。轉頭向羅士棱建議道,“既然是解決小茉的事情,那麼我們還是當面和小茉商量吧?你把她約出來,我當面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