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西苑,面對長長的廊子,寧渢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這裡是連接西苑和東苑的迴廊,廊子的盡頭便是東苑,滿院子的菊花彷彿還在他眼前,幽香彷彿還環繞在身邊。但此刻他連邁出去一步的勇氣都沒有,濛卿狠煉的眼神讓他懼怕,他不知道該怎樣跟濛卿解釋。想到這裡,寧渢不由得自嘲起來:“懼內呀!五哥說的不錯,你的確怕她。”
幸得方纔讓侍衛散了,若別人聽到這話,指不定會傳什麼樣子。
“六爺,您在說什麼懼內?”濛卿慢吞吞地走過來,站在迴廊上,眼裡閃着不解的光芒。她順着氣息,努力按下那顆因飛奔騎馬和快步走回而跳的極快的心臟,假裝是剛從後院走出的模樣。
“你還沒睡呀?”
“等你給我一個解釋。”濛卿依舊笑着,轉身就往廊子深處走出,掩飾着剛纔的慌亂。剛從破廟趕回來,還好,要是晚了一步,他找到房間去,一看沒人就糟了。
寧渢快步跟上濛卿的步子,側頭看着濛卿,她一臉平靜,寧渢垂着頭:“我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方纔不是說懼內嗎?”
“啊?”
“你怕誰?”濛卿狡黠的目光在寧渢身上打着轉,好似一頭豹子瞧見了一盤肉。
寧渢撇開頭,原來她是在問這,心情忽然輕鬆了不少,淡淡地笑着:“怕你呀。”
“怕我作甚?我又不是老虎,也不會吃了你。”
“你吃了我纔好,這樣你永遠都甩不掉我了。”
“誰說的?我拉……”
濛卿還沒說完,溫柔的脣已經覆蓋住了,他輕輕閉着眼睛,忽而睜開,一抹詭笑在他脣間漫開,鬆開濛卿的脣,才道:“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麼,幸虧我瞭解你。”
濛卿瞪大了眼睛,從來不知道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會有這般舉動,生生將她後半句不堪入耳的話給堵回去。她在魏國寬鬆的禮教下成長,沒有硬性規定該如何做,她的粗言穢語層出不窮,讓寧渢險些招架不住,這些年他也慢慢習慣,只是這般好的景色,要被她後半句給打破就太值不起了。
兩人又默默了走了幾步,濛卿眼睛不經意地看了看寧渢,忽然以極快的速度道:“我拉屎一樣把你拉出來!”
“你!”
濛卿笑得前俯後仰,寧渢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心裡又萬分哀悼,只是仰天長嘯悔不當初,怎麼會招惹了這般有失體統的宗姬。
笑容過後,濛卿恢復了平靜,只是淡淡地說:“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
“你不生氣?”
“嘉顏認識你前,是我攪局讓你們有情人不能成眷屬,如今倒是了了我一樁心事,爲什麼要生氣?”濛卿平淡的笑容顯然是裝出來的,她不自覺地又扯動了嘴角,“嘉顏對你是真心的,你要好好對她。”
“你的笑比哭還難看。”
寧渢的話讓濛卿收住了假裝出來的笑容,她下意識地摸摸僵硬的臉,撇嘴:“看來我還是裝的不夠像。”
“裝什麼呢?你不痛快就說出來,你要打要罵我都忍着。正如你說,咱倆是夫妻,沒什麼過不去的,不是嗎?”寧渢牽起濛卿的手,她的手很冷,如同她的心,“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濛卿一怔,真心究竟算什麼?萬兩黃金就能買到她的丈夫,這樣的心當真比黃金還真呀!想到這裡不由得拉動了脣邊的笑意,這樣的笑容,寧渢看得出來,苦澀的笑意,她在不滿。濛卿抽出被寧渢牽起的手,背過身去,又獨自走了幾步。
“濛卿?”寧渢傻傻地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只是叫着她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