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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轉眼便亮了,聽到屋外有腳步聲,千柳趕緊吹滅了燈,放下帷帳,躲進被窩裡。
墨雷的腳步聲很好認,輕輕的,像個有着身後內力的絕世高手。腳步聲在門口停頓了下,應該是值班的暗衛給他打了他在休息的手勢,墨雷的腳步又開始遠去。
千柳趕緊出聲,“墨雷,你回來了?攖”
“柳主子,屬下找到了一個魄。”
千柳心中一喜,又趕緊問道,“墨雷呀,我問你件事好不好。”
“柳主子請問。”
“你平時治些刀傷劍傷是念什麼咒術?”
墨雷一愣,“怎麼了?柳主子也想修道了?”
千柳支支吾吾應了一聲,墨雷想着千柳平日裡見新鮮的事兒都往上湊趣兒,也不多疑,唸了那咒術給千柳,千柳忙記在心上。等墨雷竄回樹上休息,千柳便一骨碌起了身,衝着茅房而去償。
暗中保護着她的暗衛自然不在跟蹤。
千柳悄悄繞出了屋外,將那咒術唸了一番,卻沒鏡子,看到那池塘水清清淺淺,探身一照,一點用處都沒有!果然這些法術什麼的不適合自己。
嘆了口氣,千柳又忙拿出揣在懷裡的雪蓮膏,還好做了兩手準備,把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都塗上藥膏,自己身體好,傷口癒合的快,再加上這絕世好藥,一個時辰後,傷已快好了一半,頭卻越來越暈,中暑了般。
千柳喘氣扶着欄杆,茈苡急得滿頭大汗跑過來,伸手便將千柳抱住,眼中滿是焦急,“小姐,你怎麼趴這兒來了,急死奴婢了!小姐你受傷了?”
“嗯。”千柳伏在茈苡身上,頭還是暈得很,“我等墨雷,但是薛艾突然出現了,我就追着她們去了。結果進了樹林,被鬼怪纏住。”
千柳一邊胡亂說着,連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茈苡趕緊將千柳抱回屋內,放在牀榻上,覆被而來,千柳抓着她的手,繼續嘮叨,“我以爲要被它吃掉,但是我的靈力好像聽我話了了,我一巴掌就把它打的灰飛煙滅,嘿嘿,我厲害吧。”
茈苡似在嘆息,拿着涼毛巾撫着千柳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厲害,小姐最厲害了。”
千柳迷迷糊糊聽了半分,“我不但宰了樹妖,還抓到了薛艾的兩隻魂魄,就在我手心,你快取出來。嘿嘿,我厲害吧。”
茈苡終於聽出點不對味來,小姐這是,這是在跟千主子說話?!
茈苡壓低聲音,聲音緩和而輕柔,低低應着千柳的話,“厲害,小姐最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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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雷來尋千柳時,千柳正抱着不斷叫喚的小花貓往回走。見到他毫無異樣,看來昨晚抓魂魄他沒受傷。
他說道,“柳主子,薛艾醒了。”
千柳一聽,忙俯身放走小花,和他一塊去了雲隱院。
還沒走進房內,便聽見那久違的嘰嘰喳喳在響着,千柳忍笑走了進去,築冶的臉上,果然都是無奈,薛艾已如正常人,語速極快,仔細聽着,都是些瑣碎事。
“你終於醒了。”
千柳伸手要抱她,卻被她一掌推開,滿目的嫌棄之色,說道,“你是誰?”
千柳愕然,築冶已說道,“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墨雷道,“三魂七魄,還少了一魄,是爲精魄。少了它,腦袋就等於是個空殼。”
千柳忙插話道,“也就是說……失憶了?”
墨雷略想片刻,點頭,“差不多。”
千柳懵了半晌,搖她肩,“薛艾,薛艾,你怎麼能夠獨缺個精魄,你快想起來,快想起來,你還差我……”
想到墨雷還在一旁,千柳硬生生將解藥二字嚥了下去,當真像是嚥了黃連,苦進心底了。
墨雷勸住千柳,“柳主子,讓她好好休息,晚上我們再去找。”
千柳默嘆着,也只能是這樣了。
築冶似乎也鬆了一氣,千柳一說要走,他連留也沒留,活似千柳真會把薛艾給搖傻。
從院子裡出來,千柳想着時日不多,問道,“墨雷,水妖曾說,斬風要是給我解劇毒,他也會死。難道你們這些妖啦精拉怪啦也會因幫人解毒而中毒麼?”
墨雷妖冶的面容有些得意,道,“倒不是,我們這些修出靈魄的並非仙人,沒有起死回生之能。你若中的是劇毒,在生死判官那,已經記下一筆。如果我們強行將你名字除去,地府會震怒。所以只有一命換一命,才能讓你活下來。”
千柳困惑道,“可有一次老大替我解毒,築冶再鑄劍,老大不是又活過來了麼?”
“當時除了築冶,還有誰在?”
千柳思索片刻,“薛艾。”
“對,如果她當時動了惻隱之心,已經決定救你,生死判官便會判定你陽壽未盡,把你名字勾去。所以說,尊主只不過是在薛艾救你之前,救了你。也等於是偷偷的瞞過了判官,而保住了你的性命。”
千柳恍然,本來自己還想着自己或許有能力能替自己解毒,但是就算這麼做了,判官那替換的命還是自己的,橫豎都是死,現在千柳也只有儘快找到精魄,讓薛艾徹底“活”過來。
可最後一縷精魄,卻一直都找不到。
這日千柳把剩下的藥倒出來,只剩下十七顆了。
這種被閻羅王追着跑的感覺,真不好。
把藥收好,放回櫃子裡藏好,墨雷手裡抓着一隻從院子裡逮到的鳥雀,進來,說道,“過了這麼久還沒見到那精魄,恐怕是被道士捉走了。”
心裡一個咯噔,千柳試探問道,“要是被道士抓了,是不是就找不回來了?”
“有兩種可能,一是被道士超生,二是被道士關在收妖瓶裡。”
千柳嚥了一口飯,“你之前不是說,魂魄要麼是徘徊鬼門,要麼是迷路去不了嗎?她會不會是迷路了?”
“散魂要活下來,必須要在鬼氣沖天的地方,所以自然而然會被吸引到鬼門。但是如果超過十天還沒尋到路,那就不是迷路,而是被人抓走了。”
千柳聽得心中冷風吹過,悲涼無比,“那是不是說,精魄就再也回不來了?”
“嗯。”墨雷點點頭,又道,“即使不回來也沒關係,有築冶在,別人也欺負不了薛艾。他們現在已經準備回翠竹林了。”
千柳驚的筷子都掉了,“真的?爲什麼這麼急着走?”
墨雷的神色終於是奇怪起來,“怎麼了,柳主子,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當然不對!他們走了自己就死定了!
千柳忙呵呵笑了兩聲,“其實我是想,薛艾是絕世名醫,就這麼忘了本,太可惜了。要是我們找到了精魄,還得跑到翠竹林去,很麻煩。”
墨雷眉頭鬆展,“柳主子放心,如果是找回來了,我去送就好。”他又嘆道,“我果然不是個好車伕,否則柳主子怎麼會擔憂路途遙遠。”
千柳只得和他一起笑着,等找了個藉口離開,眼眶就溼了。
薛艾啊薛艾,你的精魄,可千萬別被道士超度了。
築冶已決定帶着薛艾後日回去,雖然她記憶沒回來,但是對築冶的脾氣,卻還是老樣子。
等聽到自己腹中有了孩子,生了築冶一天的悶氣。
等氣消了,脾氣也跟着一起沒了,動作也輕柔了。看她模樣,卻如築冶一樣,喜歡着那未出世的孩子。
看着他們一家歡喜,千柳急的都快染白了青絲,白日裡趁着墨雷睡覺,滿城的找道士。
那有名氣的半吊子的全找過去,晚上又拼命的在四處遊蕩。每日睡得一個時辰,兩日下來,人都瘦了兩圈。
千柳強留了他們兩人住下,卻依舊是找不到那精魄。
氓州城的道士和尚,都已經找遍了,但是卻還是沒有看到最後的精魄,希望也越發渺茫。
築冶和薛艾,終於是決定回去了。
而千柳手上的藥,也只剩下六顆。
看着他們離開氓州城,千柳在城門口淚汪汪哭了許久,簡直要把心都哭死了。
墨雷不明所以,無奈道,“柳主子,你要是捨不得,等以後尊主回來讓他帶着你一起去拜訪他們就好。”
千柳一聽,哭的更傷心了。
晚上,千柳逮着墨雷,盯着他道,“墨大俠,你有把握在六天內找到薛艾的精魄嗎?”
他挑挑彎眉,“柳主子最近很殷勤呀,總是一頭往前扎,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千柳執拗問道,“你能在六天內找到精魄嗎?”
墨雷眉頭微微鎖川,“應該不能,而且現在她很有可能已經被道士超度了。不過也沒大問題,薛艾不是好好的……”
“……”千柳踢了他一腳憤恨地回了房間。
夜黑風高。
千柳吸了吸鼻子,去梳妝檯拿了放在桌上的銀兩,出了門。
卯時的天還未全亮,千柳到院子中取了滿掌露水,一口飲盡。那天水妖曾經說過,他尾隨自己而不被斬風和老大察覺,就是飲了這潔淨的露水,化了鬼氣。
希望對自己也有用,不會讓墨雷尋着靈氣找來。
去了馬廄,從追風面前經過,又忍住了把它牽出來的衝動,因爲如果自己死在了出走的路上,它也就無依無靠了。追風跟了千柳三天的交情,千柳捨不得。
走完了整個馬廄,還是沒狠下心來,乾脆徒步出了醉仙居後院,以極快的速度到街上尋了輛馬車,慢些就慢些吧,約摸着墨雷也找不到自己,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不對勁兒告訴老大。
上了馬車,車伕問道,“姑娘要去哪裡?”
千柳想了片刻,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先出氓州城吧。”
“好勒。”
坐在車廂內,既失落又無奈,千柳不想死在大家面前,也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會死,只能用這餘下的日子,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最好他們一輩子也不要再找到自己,留個自己依然存活於世的念想也好。
千柳傷春悲秋地想着。
正胡思亂想,也不知過了多久,車伕又在外頭問,“姑娘,出城了。”
千柳撩開簾子,探出頭看了看那嵌在城牆的牌匾,那三個大字剛勁有力,入木三分,這麼多年,第一次看的這麼認真。千柳拿了銀子出來,給了車伕,“這銀子能去多遠,就去多遠吧。”
車伕滿目疑惑的看千柳,忽然說道,“姑娘,你該不會也是被鬼怪纏住了吧。”
千柳笑了笑,“沒,只是想散個心。”
“不對,姑娘。”車伕認真道,“你印堂發黑,真的有鬼怪纏身啊。”
千柳扯了扯嘴角,“老伯,你如果缺個地方擺攤算命,我可以幫你找找。”
他朗聲笑了起來,“姑娘真是愛說笑,半月前,有個道士尋我問路,他說我印堂發黑,潑了我一臉什麼神水,我本來還覺得他是神棍,但第二天後,神清氣爽。我看你啊,也跟我那天一樣。”
千柳本來是坐在一旁聽他嘮叨,道士二字飄入耳中,又微微提了提神,“老伯,你說的那個問路的道士,不是我們氓州人吧。”
“當然不是,聽說是路過這的。”
千柳嚥了咽,“半個月前?那道士有告訴你,纏着你的鬼怪是什麼樣子的嗎?”
“那倒沒,直說是個女鬼……哎喲,姑娘你手輕點,你要把我這把老骨頭握碎嗎?”
千柳忙鬆了手,墨雷尋遍了附近,不見那精魄,自己找了城內的所有道士,都沒有抓她。如果說是路過的道士把薛艾的最後一縷魂魄抓走了,那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找到道士,自己說不定就能得救了!!
想到這,千柳激動的聲音都有些抖了,“告訴我那道士去了哪裡,快帶我去,我這袋子裡的錢全都給你!”
車伕搖頭道,“那天他讓我送到五里亭,也沒說要去哪裡。不過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個四處遊走的道士吧。”
千柳顧不得那麼多,又塞了一錠銀子給他,“帶我去那個亭子,能趕多快就多快。”
車伕立刻收好銀子,便讓千柳進去,揚起了繮繩。
即使那是半個月前的事,至少還可以在亭子四處找線索。他的樣子既然不像是趕路,那半個月的步程應該不會走太遠。
以前一直以爲是墨雷駕車的技術太差,現在坐上這專門駕馬的人馬車,才覺得墨雷駛得更穩當。
到了五里亭,千柳跌跌撞撞下了馬車,差點吐了出來,再看這亭子,旁邊一個茶棚,前面三條岔路口。
千柳忙去問那茶棚小二,詢問了半日,才從他嘴裡知道那道士走的是哪條路。
見車伕還在等着,千柳環繞了一圈他的馬,夠肥,耐跑。
“老伯,這馬每天跑,要是丟了,它自己會回去吧?”
“那是自然的,養了兩年了,認得路。”
千柳把身上的銀子拿了大半,“老伯,這馬能賣我嗎?如果追不到那道士,我就放了它。要是順利,我會帶它回來。”
見他遲疑,千柳又拿了些銀兩,“雖然我知道老馬不是銀兩可以衡量的,但是我現在需要這匹馬,如果你覺得不夠,你可以到醉仙居找管家拿。”
車伕咦了一聲,“姑娘是醉仙居的人?”
千柳點點頭,他立刻要將錢推回來,“醉仙居的信譽我信得過,這馬你儘管拿去使喚。”
心中頓時感動萬分,車伕已經去解繮繩,千柳牽了馬,還是將銀子塞給了他。
那道士走的路十分奇怪,一路問那些每日砍柴的人,追了過去,路也是彎彎曲曲,根本沒幾條正道。
趕了幾日,總覺得和他的距離沒有縮短,反而是越走越遠了。
這日到了溪流邊,洗了個臉,拿了藥瓶出來,將最後一顆藥倒在掌心,看了許久。
就算現在找到魂魄,也救不了自己了!
就算現在想去見老大最後一面,也趕不到崑崙山了。
千柳突然後悔了,一個人跑出來想讓他們所有人留個念想,但是自己千柳忘了一件事,這意味着自己要孤獨離世,連個墳冢也沒有。
人之將死,心情也微微的自私起來,只是片刻,又壓下這個念頭,一個人就一個人吧,總比讓他們傷心的好。自己怎麼會想到,一向能把天給捅出個窟窿來的自己,會這麼悽慘地死去。
去尋了露水來,吞下了藥。
到了明天,身上的龍花毒發作,接觸的人都會中毒,所以千柳不能離開這片山林。看這模樣,那道士也不可能會在山裡。
千柳無奈笑了笑,拍了拍馬的脖子,“你回去找你家主人吧。”
馬嘶鳴一聲,沒有起蹄。眼裡清澈得很,純淨無暇。
心裡一酸,眼眸頓時酸澀,抱着它哽咽道,“嗚嗚嗚,我很想回去,可是我不想他們死。或許我死了後,可以變成靈魄呢去投胎呢,就像月兒那樣,投回千弦山莊,老大那麼厲害,他會認得我吧?”
千柳抱着馬說了許久的話,直到最後哭的沒了力氣,才停了下來。
到了現在,突然沒有心思再去找道士。因爲已經沒有辦法再救自己,而且這林中,也根本沒看到人煙。只是有最後一點希望,就不想放棄。
千柳牽着馬,在林子走着。走了許久,天已經快黑了,依舊是不見道士。等天完全黑了,千柳鬆了手,找了棵樹枝躲着,馬來回跑了幾次,終於是聽見它的馬蹄聲遠了。
千柳靠着樹幹,哼着小曲。
龍花毒,毒發一月,上旬毒遍全身,中旬身體潰爛,下旬心魔侵蝕。
還要熬上一個月,但大概自己會因爲受不了心魔而提前了結吧。
月光幽幽,因這林中並不茂盛,照着這樹林十分明亮。
千柳伸手接着從樹葉縫隙透來的光,異常的潔淨。
想了許多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晚風滲人,睡的特別不安穩。早上醒來,鼻子已經完全堵塞了,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把自己驚醒過來。千柳揉了揉鼻子,跳下樹,去尋水洗臉。
洗了個臉,漱了嘴,人才清醒了些。
又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低頭看去,臉竟然還是紅潤的,沒有半點中毒跡象。千柳眨了眨眼,拍了拍臉,不是做夢。
又攪了攪水,再看去,還是一樣。
千柳幾乎跳了起來,沒有中毒!不對,水妖又怎麼會那麼好心,他要自己去陪葬還來不及。努力思索了許久,見掌心泛紅,想起那日體內靈魄覺醒的事。雖然千柳是凡人,但是靈魄醒來,或許多少也能壓制。
原本已經進了死巷子的千柳,突然得了神諭般,瞬間活了過來。既然老天還不讓千柳死,自己就該找到最後一刻。
打定主意,準備先出了樹林。
還沒走出,那熟悉的馬蹄聲就飄入耳中,轉身看去,那灰暗色的馬又回來了。千柳又驚又喜,朝它招手。馬踏蹄而來,千柳迎了上去,握住繮繩,跨步而上,穩穩落下,忍不住說道,“氓州人有情,氓州的馬也有義。等我千柳回了醉仙居,把你許配給我家追風好不好。”
末了千柳又趴身說道,“我家追風是公的……你是母馬嗎?”
馬自然不會答千柳,一直沒仔細看,待會下了馬,好好琢磨琢磨。
“以後,你就叫追雨吧。”
出了樹林,過了山道,終於是又看到了茶棚。
千柳要了兩個饅頭,又帶了些乾糧,見小二忙活完了,問道,“最近有道士經過這裡嗎?”
小二笑道,“姑娘如果問其他人我不知道,每日來回幾百人的。不過道士嘛,最近一個月也就見過一個。那道士前些日子送了我些符,說是驅邪用的,貼上的那晚狂風大作,隔壁都說雞鴨死了,但是我家一點事也沒,心裡謝着那道士,也一直記着。姑娘也是找他捉鬼的?”
千柳點點頭,忙問道,“那他有說去哪裡沒?”
小二想了片刻,說道,“瀾州城。”
千柳一愣,瀾州城,當初準備跟老大一起去京城時,還打算遊覽這個以美食著稱地方。再想想如今,物是人非。
牽馬入城,把從那車伕問來的道士模樣一路打聽,一無所獲。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去麪攤要了一碗麪,在客棧等菜太慢,不如在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