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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用你那都不知道碰了多少女人的髒手來碰本姑娘,本姑娘嫌髒!”沐凝話一說完,趁着容楚沒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他,然後翻身下了牀。
容楚是沒反應過來,因爲他已經被沐凝這毫不遮掩的話徹底震驚了傀!
還從來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說他髒贅!
而且她剛剛還說什麼?
她絕對不會看上他?!
這一瞬,容楚的臉已經完全黑了。
“哥屋恩?”明亮的燈火下,彼時,容楚也坐了起來,他鳳眸深沉看着沐凝,重複了一遍她口中晦澀的三個字,劍眉倏地一挑,聲音也揚高了,“你是說滾?!”
沐凝正在拍袖子,乍一聽見容楚那冰冷的聲音,她只覺小心肝驀地一跳。
我了個去的,容大爺你敢不敢別那麼聰明啊,竟然連哥屋恩都能聽得懂!
沐凝擡腳就想溜,剛剛她也是腦袋一時搭錯線了,纔會不要命地去罵容楚。
現在她反應過來,也明白罵了容楚的後果有可能會很嚴重,所以她還是趕緊跑路吧。
“你要是再敢跑,本王現在就殺了辰景閣所有的人!”容楚鳳眸一寒,陰測測說道。
“容大爺,辰景閣可都是你王府的人!”沐凝怒了,她一扭頭,都想拍桌子了。
這廝也太無恥了吧,竟然用辰景閣無辜羣衆的性命來要挾她?!
“那又如何?只要本王願意,就算殺光這全天下的人又怎樣?!”容楚顯然也是被氣到了,只見他劍眉倒豎,面沉如水,袍袖如雲翻卷,一瞬已到了沐凝面前。
“好,我不跑!”沐凝可是見識過容楚手段的,她也不敢冒那個險。
因爲她擔心萬一容大爺腦子被驢踢了,真的殺了辰景閣的人,那她心裡肯定會非常懊悔。
“說吧,你想怎麼樣?”沐凝雙手掐腰,胸膛一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目光睥睨道,“要打要殺,隨你便!”
“我打你殺你做什麼?”容楚有些崩潰,方纔還氣惱不已的俊臉一霎變黑。
但隨即他眼眸忽然垂下,落在某一點上,脣角驀地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你胸變大了!”
“是你不打的哦,那我走了——啊?”沐凝腦子裡還在思索要怎麼應付陰晴難辨的容大爺,一聽他說不打殺她,她心中一喜,打算趁這個機會趕緊跑,但接着她就覺得不對味了。
容大爺剛剛後半句說什麼來着?
她胸……又變……大了?
臥槽!
“你,你剛剛,說,說什麼?”沐凝頓時震驚了,她圓睜雙目死死盯着容楚,像是要去確認這話是不是他說的一般。
容楚眼簾一掀,鳳眸裡流光一閃,他曖昧地挑高脣角,“要本王再說一遍?!”
“不用了!”沐凝這下是完全相信自己絕對沒出現幻聽!
此時,沐凝小臉也黑了下來,眼角嘴角都是一頓猛抽,同時她也不敢再做出這等挺胸撅臀的豪邁姿勢,而是變爲彎腰含胸。
但這樣一來,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再加上沐凝那張僵硬的臉,以及眼中崩潰的神色,就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你妹啊,這妖孽一天不調戲她會死啊啊啊!
容楚眼中笑意濃到幾乎快要溢出來,那是寵溺的笑。
但當沐凝擡眸朝他看過來之時,他卻又立刻沉眉肅眼,擺出一副戲謔神情。
沐凝狠狠瞪了容楚一眼,維持着彎腰弓背的姿勢去了桌子另一邊坐下。
和妖孽面對面,壓力真的很大!
容楚抿脣淺笑,也當即坐下,拿起茶盞倒了一杯茶,輕啜了一口。
他沒有說話。
沐凝正在生氣以及鬱悶,自然更不可能開口的。
雖然cup變大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但這話如果是從妖孽嘴裡說出來的,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
這也是沐凝最糾結的地方!
室內,一時有些安靜。
“二十多年前,我曾經流落到花樓一段時間,吳氏對我有一飯之恩!”容楚的聲音忽然淡淡響起,“後來吳氏領着白蓮找到我!”
沐凝愣了愣,她回眸,眼神驚疑不定地瞥容楚。
容大爺這是在跟她解釋他爲何對吳氏這麼好?
可是,沐凝很是納悶,他爲毛要對她解釋?
容楚也在此時擡眸朝沐凝看來,他眼神沉若深淵,看不清任何情緒。
哼,沐凝忽然傲嬌地一扭頭,避開了容楚的目光,她纔不屑於知道他的任何事!
不過沐凝雖然不搭理容楚,但她兩隻耳朵卻是不爭氣地豎了起來——
容大妖孽的八卦哎,還是由他親口說出來的,好難得的!
而且還是一國親王早年在花樓裡的經歷,這麼傳奇的事,她怎麼可能放過?!
“後院裡的這些女人,也並非我本意!”然而容楚對他當年在花樓裡的經歷卻並沒有再提,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他後院裡那一百零八美。
沐凝不由顰眉。
“我自參軍以來,每次立功,皇兄都會賞賜十幾個女人,這麼多年下來,就成了如今這樣子。”容楚垂着眼眸,一邊飲茶,一邊說道。
他的聲音很淡,語氣亦是平淡無波,就像是在說着一件事不關己的小事。
沐凝不知何時已經轉過頭來,她看着容楚密而長的睫毛在眼下刷出的陰影,心中沒來由地涌上一股怪異的感覺。
“死去的那幾個王妃,都是皇兄強制送進王府,我並不曾見到。而且前三次我並不在王府!”容楚眼睫一掀,黑如琉璃般的眼瞳定在了沐凝面上。
沐凝摸了摸鼻子,她怎麼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
容大爺這是將他的私生活都告訴她?
可是爲什麼她還是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容楚定定凝視沐凝,此時他眼中少了平日裡那玩世不恭的戲謔,也沒有了詭詐陰險的狡猾,而是多了一絲讓人看不透的情愫。
仿若山谷裡萬年不起波瀾的深潭古井。
“我能問個問題嗎?”沐凝皺皺眉。
“說!”容楚鳳眸一亮。
他以爲這笨鳥肯定是要問他這麼多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然後好好關心他一下,說不定就會打動她,讓她明白其實他一直守身如玉。
“你到底多大了啊?”沐凝眼風一斜。
容楚聞言先是一愣,能讓權傾天下的容大爺發愣的事可是少之又少,所以足以可見沐凝這個問題是該有多驚悚。
但隨即,容楚的俊臉就黑了下來,“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沐凝雙眼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容楚,她想知道他年紀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問而已。
她也問過青雪等人,不過青雪也不知道,只說恭王成名得有十多年了。
沐凝怎麼算,都覺得容楚年紀絕對不小。
“哼!”誰知道容楚一聽沐凝說好奇他的年紀,他那張臉簡直黑得能滴出墨來了。
這笨鳥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她竟然對他這麼傳奇的經歷都不屑一顧,反而關心起他的年齡來?
眼看容楚臉色越來越難看,大有暴風雨就要來臨前的陰暗,沐凝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多問了。
因爲她怕如果她再問下去,這貨就要暴起了!
只是沐凝心裡卻在腹誹,只聽說女人的年紀是隱私,不可以問,真沒想到這貨竟然也這麼在意年紀。
想必容楚年紀肯定不小,瞧這塗脂抹粉,一身花的裝叉樣,一看就是老妖怪!
還是隻千年老妖怪!
沐凝暗暗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不早了,該就寢了!”容楚將沐凝神色看在眼裡,心裡無端就有些暴躁。
這笨鳥怎麼就那麼遲鈍,他都跟她說了這麼多,難道她就感覺不到他是想消除她對他的誤解麼?
“哦,王爺慢走,不送!”沐凝很自然地站起身。
“嗯?”容楚冷道。
“喔,王爺您先睡,我還有點事,不用等我了!”沐凝立即反應過來,心中警鐘大響,她拔腳就走。
這是辰景閣,也是王府,容楚說要就寢,肯定是要睡在這的啊。
她這豬腦袋,竟然一時沒想起來!
“王妃有什麼事,明日再做!”容楚哪還會讓沐凝就這麼逃掉,他袍袖一捲,沐凝還沒跑到門口,就被他給帶進了懷裡。
“不,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沐凝開始緊張了,剛安穩了幾天,難道她又要開始被大妖孽磋磨的日子?
“哦?有什麼事竟然比陪本王就寢還重要?”容楚抱緊懷中少女,俊臉幾乎湊到她眼前,眸中邪氣凜然。
“嗯,我要給土豪大人順毛,很重要的!”沐凝伸手想要推開容楚,但容楚這次卻直接抱起了她,就往牀前走去。
“是麼?在王妃心裡,土豪竟然比本王還重要?”容楚危險地眯起了鳳眸。
沐凝身下觸到被子,她翻身又想逃,但容楚卻將她壓得死死的。
“自然是皇叔哥哥重要的!”沐凝連忙拍起馬屁,但心裡卻在狂呸。
尼瑪,容楚你連土豪大人一個爪子都比不上好麼,土豪大人至少還會綵衣娛親,逗本姑娘開心,容大爺你除了坑本姑娘,就是玩本姑娘。
這能比嗎?!
“哼,如果你敢騙本王,本王就宰了那肥狐狸!”容楚眯了眯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眼中那變幻莫測的光芒,他陰測測說道。
彼時,正在愜意享受夜宵的某大人忽然生生打了個寒顫,兩頰裡包着鼓鼓囊囊的糕點,也因爲突如其來的一個生猛的噴嚏而完全噴了出去。
某大人頓時眼露驚疑四處瞅。
臥槽啊,到底是誰在背後說大人的壞話!
屋內,沐凝知道自己今夜是反抗不了了,
“王妃今日在臨南王府對本王那麼熱情,怎麼一轉眼,又變心了?”容楚威脅完沐凝,成功看到她不那麼激烈反抗了,他卻是一挑劍眉。
嗯,他還真是懷念當時笨鳥那狠狠的一口呢!
“都沒有動心過,哪來的變心!?”沐凝白了容楚一眼,沒好氣道,“再說了,今天我是喝醉了,王爺不必當真!好了,我準備好了,你來吧!”
說罷,沐凝一閉眼,開始躺屍。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被磋磨了,而且容大爺也沒有更深層次的讓她難以接受的行爲,所以忍忍就過去了。
容楚一看到沐凝這副閉眼歪腦袋的裝死樣,他哪還猜不到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準閉眼睛!”容楚嘴角抽搐,眼底瞬間掠過一抹挫敗。
這隻笨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沐凝就已醒來,容楚早在半夜就走了,而且他也沒像沐凝所預料的那般磋磨她。
她記得當時他在她耳邊吼,不准她閉眼睛,當時她就怒了。
他大爺的,誰睡覺睜着眼睛睡啊!
她都不反抗了,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這貨還敢唧唧歪歪,要求真多!
後來嘛,就沒有後來了。
沐凝堅持不睜眼,容楚罕見地竟沒有強迫她,等她再睜眼時,身邊已經沒人了。
這讓沐凝很是詫異,但詫異過後,她就開始睡大覺了。
容大爺向來陰沉沉的,讓人難以捉摸,說不定他是正確認識到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對她沒了興趣,於是去找他後院裡的女人去了!
沐凝神清氣爽地起牀,青雪與白露進來服侍她洗漱。
土豪大人也光着身子果奔進來,一進來,土豪大人趕緊開始翻放在桌上的微型小櫃子。
它昨天下午就指揮青雪將它的小衣櫥搬到沐凝房內,原是打算晚上讓沐凝給它再設計幾套新衣服,順便讓青雪改改以前衣服的大小——
因爲大人它最近又長肥了,
之前青雪給它做的衣服都穿不下了,不是腰那裡開線了,就是鈕釦掉了==!
誰知道昨夜主子將阿凝給霸佔了,害得大人它今兒個早上起牀都沒衣服穿,好羞射的!
青雪一直低着頭,沒說話,反倒是白露一直用眼角瞄沐凝,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沐凝今天心情很好,她見白露這模樣,倒是先替她着急了。
“王妃,您不要誤會王爺,其實王爺並不喜歡後院那些夫人的!”白露以前在容楚身邊伺候,從隱秘上來說,她還是容楚特地讓人訓練了,派來保護沐凝的,所以她對王府那是相當熟悉。
對王府裡的事,也比一般的丫鬟知道的要多。
“嗯,我知道!”沐凝卻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
因爲她知道對於一個全心崇拜容楚的丫鬟來說,她就算反駁,也是沒用的。
沐凝在心裡冷笑一聲,切,她纔不會相信,整天面對那麼多女人,容大爺他就沒有一個動心的?
或者說,逢場作戲,不動心也有可能,那他總不至於一個都沒碰過吧?
只要他曾經碰過這些女人,那他就是髒的!
白露見沐凝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用,她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王爺想要俘獲王妃的心,前路還很漫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