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天空,萬里無雲。碧藍海域,一望無垠,遠遠望去,水天一色。
錦旗飄揚在空中,獵獵作響,依然是昨天的陣勢。
梟雄島擂臺之上,只留下了最後八個門派進行決鬥,冰心堂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被認爲實力最差的一個門派。
隨着清緣大師的一聲號令,比賽再度開始,風辰還是呆呆的站在擂臺之下,他根本連對手看都未看一眼。
開場後大約半個時辰,忽的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是江欣燕,淡淡說道:“又可以走了吧。”
言畢他便走向場外,卻不想江欣燕搶先一步擋在他前面說到:“風師兄,我和孔師姐都敗了,下面就靠你了,可是你的狀態好像不太好。”
風辰仔細看了下眼前的江欣燕,面貌較好,只是臉上有些髒污,頭髮也有些蓬亂,衣衫之上破了好幾個口子,比較狼狽。再轉身看向身後的孔寒碟,孔寒碟以劍柱地,不住的喘着粗氣,她看向風辰,連一句整話都沒有說出來,比江欣燕還要狼狽三分。
江欣燕面帶焦急之色,道:“對面三人全部都是胎息期,我與孔師姐都是開光後期,拼盡全力,可連他們一個人都沒有打過。師兄你雖然是胎息期,可是也萬萬敵不過對方三人,不要強拼啊。”
風辰剛想說話,卻聽到擂臺之上傳來一聲冷笑:“姓風的小兒,還不快來受死。”
風辰眉頭一皺,擡頭望去,卻赫然發現正是那楊凌雲。楊凌雲手持利劍,一臉驕橫之色,傲慢的用劍尖指着風辰冷聲道:“姓風的小兒,若是當衆跪下叫兩聲爺爺,我或許會放過你。真沒想到被五遙派淘汰下去的垃圾竟然會被別的門派收爲弟子,看來你們那個門派也不怎麼樣啊,哈哈哈哈……”
江欣燕怒目而視,孔寒碟怒哼一聲,便要起身與他相鬥,可剛一起身,便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風辰望向擂臺對面,還有當初那個吃饅頭的中年男人餘冰釋,還有……那一抹淡淡的紫色。
風辰慢慢走到孔寒碟的身旁,伸手扶起她,淡淡說道:“孔師姐莫氣,我讓他給你跪下道歉。”
語音雖輕,但卻一字一字的聽得非常清楚,楊凌雲先是一臉怒容,隨後哈哈大笑,衝身後喊道:“紫師妹,看我讓這小子怎麼給你跪下道歉的。”
孔寒碟在他耳邊鄭重道:“千萬不要輕敵,小心。”
風辰點了點頭,慢慢的走上了擂臺,淡淡道:“風辰,青霜,請賜教。”
楊凌雲冷哼一聲,不屑道:“楊凌雲,傲天,請賜教。”
風辰緩緩伸出手,雙手相握,傳來“啪啪”的骨關節的響聲,隨後又扭了扭脖子,又傳來幾聲清脆的骨骼聲響。楊凌雲不屑的看着他,道:“裝模作樣。”
忽然,風辰眼睛猛睜,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擡起一掌,當頭劈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沒有出劍。
楊凌雲先是一怔,隨後雙腳轉換,連連後退,揮手舞劍,破去風辰的掌力。風辰冷笑一聲,速度驟然間又再次提升,身邊泛起慘淡的紅光。楊凌雲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風辰竟有那麼快的速度,可是他也不是沒有經驗,當即劍舞全身,放棄所有攻招,全力防守。
“啪”的一聲響,風辰的掌風拍到了楊凌雲的劍刃,楊凌雲虎口劇痛,他招架不住,又後退幾步,手臂發麻,幾乎握不住劍。風辰冷笑一聲,雙眸間泛出點點紅光,瞳孔的顏色都隨之改變,變得半紅半黑,類似深紫一樣的顏色。
風辰驟然止住腳步,雙掌帶着不斷拍出,楊凌雲還想再次後退,卻發現不可再退,再退的話就已經退出擂臺,退出擂臺便算輸。
萬般無奈,他舉劍相迎,劍刃破風,直刺風辰面門。風辰忽的右掌抓出,直直的抓住了楊凌雲的劍刃,楊凌雲一驚,手上使勁,卻怎麼也扯不動手裡的劍了。說時遲那時快,風辰左掌跟上,帶着紅色殘影拍上楊凌雲胸前。
“噗”的一聲,血霧噴灑,楊凌雲胸口劇痛,手已不聽使喚,鬆開了劍,身形後退。風辰腳步突然上前跟進一步,右手甩開手裡的劍,“噌”的一聲,劍沒入地面三尺,不斷震顫。左手探出抓住楊凌雲肩頭,扭動腰部,帶動臂力,一把又將楊凌雲從擂臺旁邊扔到了擂臺中間。
他兩步竄出,右手提起楊凌雲,楊凌雲全身無力,卻怒罵道:“姓風的小子,老子只是大意,你休要得意……”
話未說完,忽然腿部吃痛,風辰擡腿踢向楊凌雲腿彎處,楊凌雲“啪”的一聲跪在擂臺上,如此羞辱,怎能忍耐。
丟失了手中的劍,楊凌雲拼盡全力往上拍出一掌,風辰冷笑一聲,側了側身子便躲了過去,隨後右掌猛的拍在楊凌雲肩上,楊凌雲身體一顫,又吐出一口鮮血,右臂無力的垂落下去。
風辰右手猛的抓住楊凌雲的頭,哈哈大笑,往下猛的一摁,“砰”的一聲響,楊凌雲磕了一個響頭,這個頭磕的他頭暈眼花。
楊凌雲罵道:“你他媽的……”話還未出口,又是砰的一聲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吻。
“砰砰砰砰……”
接連十多個響頭,讓孔寒碟與江欣燕樂的直拍手,大聲喊道:“風師兄好樣的,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
羽滅看的眉頭直皺,可是比試有規定,除非投降,否則風辰可以一直讓他這麼磕下去。最後羽滅實在看不下去,給出了一個手勢。
餘冰釋看到後,便大聲喊道:“我替楊師弟認輸,還請風師兄住手。”
風辰冷笑一聲,鬆開了手,楊凌雲根本站立不住,像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額頭鼓起很大的包,滿臉鮮血,臉上青腫於塊甚多,較之豬頭也不遑多讓。他的嘴還在動着,似乎在咒罵些什麼,不過已經含含糊糊的聽不清了。
餘冰釋剛要上臺去扶楊凌雲,風辰忽然飛起一腳,將楊凌雲踹下了擂臺,冷聲說道:“下一個。”
劍未出,人已勝,而且是同樣的修爲,完勝。
周圍的人都震驚了,包括蓉詩與晶雅,也同樣吃了一驚,她們沒想到風辰的修爲竟然這麼厲害,徒手便將對方打的像個豬頭一樣,白海更是驚出冷汗,她看出了風辰所修煉的心法並不是冰心堂的心法,卻如此厲害,背後一定有什麼高人指點。
江欣燕興奮的喊道:“風師兄加油,把對方三個人都打下去。”
風辰望着臺下的餘冰釋,道:“下一個。”
餘冰釋低頭查看了一下楊凌雲的傷勢,身體多處骨折,受傷嚴重,雖然他對楊凌雲並沒有什麼好感,可是風辰的行爲直接羞辱了五遙派的名聲。
他皺着眉頭走上臺去,晃了一下手中的寶劍,道:“五遙派餘冰釋,赤芒,請風師兄賜教。”
紫嫣看着餘冰釋走上臺去,輕聲道:“餘師兄,小心點。”但她的目光卻停留在風辰身上,眼中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谷蕭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臺下,餵給楊凌雲一顆丹藥之後,便將他帶走了,隨後靜靜的站在紫嫣的身後。
風辰一望見谷蕭與紫嫣站在一起,當即怒從心起,寒聲道:“風辰,青霜,請賜教。”
餘冰釋緩緩抽出寶劍,不急於進攻,腳步左右轉換,雙目一直注視着風辰的動向。風辰原地不動,許久後,忽的拍出一掌。
餘冰釋早有準備,豎劍胸前,“砰”的一聲脆響,風辰一掌拍在餘冰釋的劍上,餘冰釋雙臂傳來一陣痠麻之感,右臂死死握住劍柄,纔沒有脫手。
風辰也後退三步,震得右臂發麻。一眨眼,餘冰釋立即提劍刺來,劍尖閃爍着淡淡的紅光,破風之勢,銳不可當。
風辰雙目直視,猛喝一聲,打出右掌相迎劍刃,拍出左掌攻擊餘冰釋。餘冰釋立即收劍出掌,“砰”的一聲,掌掌相對,四周忽的旋起一陣疾風。餘冰釋是胎息中期的修爲,風辰只是剛剛步入胎息期,修爲的懸殊使他內力差了一截,自然難以抗衡。
身體後退數步之後,踉蹌不穩,跌坐在地之後,立即一個後空翻站了起來,餘冰釋也身體後傾,以劍柱地,穩住身形。
紫嫣擔心的望着風辰,心中焦急無比,急切的盼着這場比試快結束,她看着實在揪心,一邊是自己的門派,一邊是……自己的最愛。谷蕭並未注意擂臺上的事情,對於比試之類的事情,他根本毫不關心,他微笑着說道:“紫師妹不比着急,只是比試而已,不會傷了你表哥。”
在他眼中,風辰只是一個胎息初期的修爲而已,餘冰釋已經是中期,無論如何,風辰都不會獲勝。
紫嫣強笑着道:“恩,餘師兄下手自有分寸,是我多心了。”
看到二人曖昧舉動,風辰忽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眉倒立,眉頭緊皺,目光變得犀利無比,右手自腰間一抹,青芒乍現,猛喝一聲:“受死吧。”
餘冰釋頓時繃緊神經,注視着風辰。風辰腳下生風,三兩步便已經竄到了餘冰釋面前,舉劍便刺,劍法凌厲,直取其性命。餘冰釋駭了一跳,他不敢輕敵,舉劍相迎,刀劍噹啷之聲不斷震響。
風辰體內逆天經越轉越快,紅芒越來越濃,雙眸漸漸變得猩紅起來,他的思想似乎已經被逆天經控制住了,只想到了殺戮,他想殺掉對面的餘冰釋,想殺掉谷蕭,想殺掉在場的每一個人,但是,除了紫嫣。
拼勁最大的力氣,左掌連拍,手中劍花狂舞,風辰一頭青絲隨風吹散,披散在眼前,一身衣袍獵獵作響,好似瘋了一般。餘冰釋只得招架,見招拆招,完全沒有了主動出擊的機會。
風辰忽的一劍當頭劈下,餘冰釋頓時橫劍過頭抵禦,不想風辰青霜軟劍卻纏住了赤芒的劍刃,風辰哈哈一笑,隨手猛的一甩,餘冰釋把持不住,赤芒飛了出去。風辰一腳跟上,踹在餘冰釋的胸口,將他踢得倒飛出去。
餘冰釋剛待起身,卻又迎來了風辰的當頭一劍,手中無物可擋,萬般無奈之下,餘冰釋御起真氣,擡起雙手,準備雙掌接刃。卻不料風辰劍鋒一轉,繞過了餘冰釋雙掌,直刺他咽喉,招式毒辣,逼人性命。
風辰如瘋了一般想着谷蕭微笑的對紫嫣說笑,紫嫣又笑着回答,他心中劇痛無比,似乎唯有殺戮可以止住這種疼痛,他已經不管是什麼場合了,他只想殺。
看臺之上,衆人皆感詫異,比試之中怎麼會下毒手,各派掌門紛紛望向清緣,其中白海更是感到不可思議,急待出手止住風辰,切不可殺戮五遙派弟子,若是結下了這個怨,恐怕冰心堂以後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清緣老和尚雙掌合十,低聲道:“阿彌陀佛。”此時他身後一個持棍的黃色僧服的年輕僧人低頭說道:“方丈,我看此人身上紅光閃現,魔氣沖天,雙目泛紅,似已入魔,我去阻攔下他的殺孽。”
清緣點了點頭,道:“出家人不可傷及性命。”
“是。”那黃袍年輕僧人沉聲應道。
餘冰釋看着那劍芒即將沒入自己咽喉,心中震驚無比,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敗給一個胎息初期的小子。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黃芒迎向了風辰的劍刃,“砰”的一聲擊開劍刃,風辰只感覺一股大力自劍尖涌向自己全身,不禁身形後退數步,擡頭看向餘冰釋,已經有一個黃袍年輕僧人擋在了餘冰釋面前,棍豎在身後,單掌合十,沉聲道:“施主,比試之中萬莫傷人性命。”
風辰雙目冰冷的望着他,冷哼一聲道:“他又未認輸,按照規則,我可以一直打下去,你是哪個?”
“貧僧淨悟,請施主住手,隨我去見方丈。”淨悟道。他看着風辰手中的劍,心中提防的很,不敢有絲毫差池。
風辰冷笑一聲道:“賊禿,既然你這麼好管閒事,不妨我連你一起收拾了。”風辰此時已與原來判若兩人,話語之中狂妄無比,毫不將來人放在眼中。
淨悟面色平淡,道:“施主似已入魔,還請隨我……”
“入你媽個頭。”風辰忽的一劍刺出,劍芒破空,銳利難擋。淨悟眉頭一皺,執棍手中,當即全身泛起神聖金光,空中高喝一聲:“我佛慈悲。”
忽的,他將棍棄於半空,雙手合起,手指變換,捏着法決,口中默唸法咒。頓時棍棒之上黃芒大盛,似有生命一般衝向風辰。
風辰已經感受到了棍上的威力,暴喝一聲,快速後退幾步,單手執劍立於胸前,雙目泛紅,手捏法決,低喝一聲:“幻劍斬!”
剎那間,青霜之上,寒芒大盛,劍吟之聲不絕於耳,劍刃震顫抖動,風辰全身衣袍無風自起。
“嗖”的一聲,一道波形劍影劃空而來,直劈空中長棍。淨悟法決變換,低喝一聲:“伏魔棍。”
“砰”的一聲,劍影斬上長棍的一霎那,一個散發着黃色光芒的“卍”字形爆發出來,劍影消失,淨悟身軀一顫,光亮的頭上滲出許多細密的汗珠。
又是一道無形的波形劍影裹挾着莫大的威力斬來,淨悟一躍而起,握住長棍,身形一落至地面,照着地面猛的一砸,一道黃色光芒爆射而去,迎上那道無形劍影。
看臺之上,太叔常捋着頷下鬍鬚道:“清緣大師,您這徒孫是何修爲?”
清緣面帶詫異之色說道:“我那徒孫是辟穀初期的修爲,想不到竟然還拿不下此人。此人看來只有胎息初期的修爲啊,這是爲何?”
太叔常笑了笑,對不遠處的白海說道,說道:“白掌門,貴派可真是出了一個天才,竟然以胎息期的修爲對抗辟穀期的修爲,將來不久之後,看來你們冰心堂要揚眉吐氣了。”
白海心中既興奮又惱怒,興奮的是風辰修爲之高超出她的想象,她看風辰也只是胎息初期而已,但是連挫五遙派兩人,又與法華寺的淨悟不相上下,這着實讓她們冰心堂出了一口氣,風光了一把。
惱怒的是風辰,心法奇怪,衆人都不買帳,而她看來,風辰似乎也有入魔的跡象。
白海微笑着說道:“劣徒不堪重用,心性浮躁,與法華寺的淨悟小師傅對抗,實在不該啊。”話雖說着不該,但她卻絲毫沒有出手阻攔的意思,因爲她看到擂臺之上,淨悟,快輸了。
清緣另一側的一個黃袍僧人看着擂臺之上,面現焦急之色,道:“方丈,讓我去助淨悟師兄一臂之力吧。”
清緣點了點頭,道:“下手不宜過重。”
風辰越殺越勇,置生死不顧,一心拼殺,淨悟竟然漸漸招架不住。臺下紫嫣焦急的喊道:“風辰,住手。”
風辰一聽到紫嫣的聲音,略微一怔,隨後眉間扭在一起,不止沒有住手,反而又加重了幾分力氣。
“砰”的一聲悶響,風辰一腳踹在淨悟的心口,淨悟身形暴退,退到擂臺邊,伸手抓住了臺柱,才勉強沒有掉下擂臺,嘴角溢出一絲血絲,但盤膝而坐,全身黃芒大盛,但已不是攻擊,而是療傷止血。
此時其餘三個擂臺上比鬥之人都察覺到了異常,紛紛停手,看向這一擂臺,包括軒轅君羨和谷蕭、晶雅等人,都感到十分詫異,風辰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