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血魔劍靜靜的躺在秋寒雪的房間內,依靠着牆壁,劍體的紅芒已經消失,外表看去只是一個紅色的古樸長劍而已。
秋寒雪站在血魔劍的面前,低頭凝視着它,卻不敢再靠近一步,秋寒雪的修爲已經達到渡劫中期,卻被血魔劍輕易地彈飛出去,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爲什麼,更想不通血魔劍的威力到底能有多大。
她總算對當初風逸之能自己獨自抵抗十八個渡劫高手的圍攻有了一點認識,單單一把血魔劍都能將她一個渡劫中期的高手彈開,如是血魔劍被風逸之如此修爲絕頂之人掌握,與十八高手一較高低便不是做夢。
秋寒雪望着血魔劍上的雪魂珠頭疼無比,她不知道該怎麼取下來。雪魂珠是北寒冰原萬年積雪凝結出來的一顆神珠,在其五里範圍內有一絲靈氣的波動都能被它映照出來,所以拿它去尋找什麼天材地寶真是再合適不過,是以奉爲雪國國寶。
可是如今卻鑲嵌到血魔劍上難以取下,其實秋寒雪也對雪魂珠瞭解不多,如此一個萬年凝聚出來的寶物,怎麼單單隻有一個感受靈氣的作用?可若有其他作用,爲何從未發現?而且雪魂珠極難掌控,所以才被珍藏在小密室裡面。
每一次拿起它去尋探寶物之時,都要耗去秋寒雪不少功力。渡劫中期高手都已如此,修爲略低的人更是拿起它都困難。寶物均具有靈氣,難道它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前來掌控它?
秋寒雪如此思索着,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風辰從睡夢中醒來,伸了一個懶腰,順手拿起枕邊的逆天經便專研起來,這個千斤拳是風辰第一個要學的,對敵許多次,每次都是胡亂拍,風辰也感覺只有學習一個真正的招式才能一勞永逸,而不用每次都手忙腳亂。
剛剛穿好衣服,一陣敲門聲響起,風辰心裡一奇,心道該不會起牀也有人伺候吧,像那些貴族子弟一樣,衣服都要丫鬟給穿。
他低頭一看,自己都已經穿好衣服了,讓她們進來也無妨,於是喚了一聲:“請進。”
一個四歲多的女孩滴溜溜的跑了進來,她的身高還不足那門板的一半,再加上腳步輕快,似乎在躲避着什麼,看起來煞是可愛。
風辰一眼就認出她了,這邊是那喚秋寒雪爲“孃親”的女孩,風辰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微笑道:“小公主,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女孩梳着兩條小辮,上身套着一個粉色的棉襖,下面是粉色的棉褲,腳上蹬着一雙厚棉靴,兩隻眼睛大如龍眼,眸子漆黑閃亮,小嘴微薄,常掛着微笑,露出一排整齊白亮的小牙齒。
她呵呵一笑道:“大哥哥,你是從外面來的對嗎?”
風辰微笑點頭:“是啊,怎麼了?”
“那你什麼時候走啊,能帶我出去玩嗎?我從小就在這長大,還沒出去過呢。”女孩撅起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風辰心道從小在這長大也不過四年而已,而且嬰幼時期也是隻知吃奶睡覺,算起來不過兩年的玩頭,難道就把整個雪國玩膩了?他呵呵一笑:“外面的世界可不好玩,有很多壞人的,他們專門抓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女孩,然後賣到青樓給人……”風辰說道這忽然感到對小女孩提及青樓似乎不太妥當,於是接口道:“給人洗衣做飯,打雜出力,苦不堪言,所以你還是呆在雪國好好的玩吧。”
小女孩默默垂下頭去,臉雖稚嫩,卻多了一份淒涼之色,低聲道:“我只是想出去見見我爹,如果可以見見爹的話,做些苦工也沒什麼了,他們不就是要錢的嗎,到時候讓我孃親將我贖回便是。”
風辰心下一驚:她爹?秋寒雪貴爲一國之主,能與秋寒雪結爲夫妻的人想來也是地位尊貴,那會是何人?這裡只有雪國一個國家而已,不會是政治聯姻,那麼會是誰呢?
風辰突然對這個問題感到興趣,問道:“那你爹是誰,說一說,我說不定認識他呢?”
小女孩一聽風辰有可能認識她爹,立即喜笑顏開:“我也不知道我爹叫什麼,我只是以前遠遠的看到他一眼,連他的模樣都沒有看清,大哥哥,你認不認識啊?”
風辰一怔,頓感無語,這小女孩還真是童言無忌,自己什麼都沒說呢就問別人認不認識,好歹也形容一下相貌嘛。風辰有些無奈的問道:“那你能不能盡力的描述一下你爹的長相?”
女孩揚起小臉,伸出食指抵住下巴,天真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他……”
“公主,公主……”忽的門外一聲急喚,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推門而入,行爲極爲不禮貌。她一把抱起小公主,才擡頭看向風辰,立即滿臉賠上笑容:“風大人,對不住,小公主總是愛亂跑,沒給您添麻煩吧?誒,對了,正好宮主大人正找您呢。”
風辰站起身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沒關係,小公主也是剛剛進來。”
“那您趕緊去見宮主大人吧,我就不打擾您了。”那女子一邊說一邊抱着小公主往外走,小公主雙手不斷地推着女子的肩膀,企圖掙扎開她的懷抱,叫道:“奶孃,大哥哥人很好的,奶孃,您讓我跟大哥哥玩一會兒嘛,奶孃……”
任憑小公主叫嚷着,那女子也是不理,抱着小公主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遠處。
門前早已經候着兩個丫鬟,風辰打了個呵欠走出門,兩個丫鬟便在前面引路,風辰跟隨而行。
一路上來到秋寒雪居住之處,兩名丫鬟退下,風辰步入其中,行了一禮後,發現血魔劍仍然是昨天擺在那裡的位置,未曾移動,秋寒雪指着血魔劍說道:“我尚未參透如何取下雪魂珠,此劍我要多留幾日,你不妨在我們雪國多居住幾日。”
風辰頓時爲難起來,連奕曾經說過取回寶物便原路返回,二人相約一個地面碰面,屆時將會親自教風辰修習。
秋寒雪眉頭一皺,道:“不收你伙食費的。”
風辰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居住可以,總要有個期限吧,連叔還等着我回去呢。”
剛開始秋寒雪臉色陰寒,心道我堂堂一國之主難道留你不住?但一聽到連奕的名字,秋寒雪慍色全無,淡淡道:“七日之內。”
“好,如此若無他事,在下便告退了。”風辰抱拳行禮道。
“連奕……他還好嗎?”秋寒雪忽然出聲問道,面上多了一絲憂傷之色。
風辰略感怪異,但並無失態:“連叔他很好。”
“哦,他爲什麼不親自過來呢?”秋寒雪語及連奕之時,雙目下望,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魔教重出江湖,連叔他正在設法對付魔教。”
“什麼?”秋寒雪語聲一寒,怒拍桌案:“他又不是風逸之,憑什麼一人對抗整個魔教,真是不自量力,他就算不考慮自己,難道也不能想想我們母……”
話說到這,秋寒雪猛然止住話語,風辰正聽得投入,方知失態,假意咳嗽了兩聲掩住尷尬之色。
秋寒雪無力的揮了揮手:“你去吧。”
“在下告退。”
雪國宮殿南側,一個巨大的練武場,場上豎立着許多假人靶子,有稻草人至鋼鐵人不等,還有石器、鐵器等訓練器材,地面十分寬闊。
此時寒風呼嘯,吹得古樹搖頭,樹葉颯颯作響,雪國的士兵已經訓練完畢,由將領帶領着不知去了何方。
偌大的練武場上,風辰孤單的身影站在場上,一身緊身裝的他被寒風吹的髮絲飄舞,面前一個石人靶子穩穩的立在當中,不爲狂風所擾。
風辰氣沉丹田,雙拳緊握,目光陰寒,他將石人視作敵人。雙拳之上若有若無的浮現一絲紅芒,縈繞在拳頭上。
逆天經在體內運行,他與石人並無深仇大恨,所以逆天經便不會狂暴起來,勉強控制的住,不至於暴走。
“喝!”一聲猛喝,風辰前腿弓步,一拳打向石人頭部。“砰”的一聲響,石人頭部碎成石渣。
“嘿嘿,這千斤拳果然不差。”風辰嘿嘿一笑,看着毫無損傷的右手,自得的笑着。
他後退三步,再次凝聚力量到拳頭,又是一聲猛喝,拳頭之上紅色真氣頓時凝聚成一個拳頭幻影衝了出去,擊打在石人身上,一陣細微的碎裂聲音傳來。
風辰走進一看,石人身上已經出現了裂痕,但卻並未碎開,不禁有些惱怒。又後退了十步,依然如前招一樣,一拳打出。
一個拳頭的幻影直衝而去,拳頭幻影約有三尺左右大小,剛離開拳頭的時候紅光很濃,但是飛出四步之後,拳頭的幻影也逐漸增大,變成了一丈多的大小,但是顏色卻漸漸褪了去,最後直接幻滅在空氣中,連石人都沒碰觸道。
風辰只好又縮進距離,在六步的地方終於將石人打碎,最後他判斷,自己目前千斤拳的攻擊範圍在一丈半左右的距離,再遠了就打不到了。
這讓風辰很失望,要知道高手的一個劍氣划過來,那都是百丈的攻擊距離,且攻擊範圍巨大,這麼一個小拳頭,也就在近身搏鬥的時候有點用。可是若不是在空中,誰會跟你近身搏鬥?
風辰收拾了一下氣餒的心情,又接着訓練起來。
雪花飄落,寒風吹拂,一晃眼的功夫,七天過去了……
秋寒雪居住的寢宮內,風辰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邊。
秋寒雪望着血魔劍,眼中流露出不捨,最後無奈的嘆息一聲:“這劍,你拿去吧,雪魂珠暫時取不下來了,也只好讓你一併帶去。但是日後你若是取下了雪魂珠,一定要給我們送還回來,另外,日後若是除掉魔教,不再需要血魔劍的支持,可以考慮將血魔劍放在我們雪國,我會替你嚴加看管的。”
風辰一聽可以拿回血魔劍,立即喜笑顏開,道:“請宮主放心,只要我風辰在,決計不會讓雪魂珠有什麼損傷。”
“那便最好。”秋寒雪點點頭:“隨我一起去傳送陣吧,我將你傳送回北寒冰原,對外千萬不要透露我們雪國也就是寒冰宮的所在。”
“在下從未來過寒冰宮,如何透露?”風辰笑道。
秋寒雪將雪魂珠的尋寶功能告訴風辰之後,便將他送了出來。
一望無垠的茫茫雪域,天地連爲一色,雪白異常。
一個黑色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御劍南去,風辰將血魔劍用麻布包裹起來,一絲不漏,從外表看只知道里面是把劍,卻完全猜不到是什麼模樣的劍。
青霜閃着寒芒不斷穿梭,北寒冰原的雪從來沒有停止過,在空中穿梭的風辰沒過多久便頂着一頭雪花了。
一陣陣的肉香傳來,在這飢寒交加的北寒冰原立即讓風辰的五臟廟躁動起來,他加快速度來到了雪山的半山腰間。
一口巨大的鐵鍋搭在外面,用鐵鏈吊起,下面用樹枝燃起熊熊烈火。鐵鍋中不斷的冒着白色的熱氣,一羣人圍着鐵鍋,談笑風生。
風辰一落地,衆人紛紛望向他,耿海更是第一個湊了過來,問道:“可見到師傅的尊體了?”
風辰搖了搖頭:“只見到了一副幻影,沒見到人。”
耿海哦了一聲,便坐回了鐵鍋前,並且讓身邊的人讓出了一個座位,笑道:“無妨,既然拿回你想要的東西,便已經足夠了,來,我們吃些肉抵禦一下寒氣。”
風辰早就已經肚子咕咕叫,也不客氣,坐了下來。一個雪族的少女拿起一大塊煮熟的肉來遞到風辰面前,看樣子好像是什麼動物的前肢,肉塊厚大,冒着騰騰熱氣,一層厚厚的肥油附在肉塊表面。
風辰抓起來就啃,肉塊入口韌性極佳,一口撕扯下來一塊,嘴裡吧唧吧唧的嚼着,一股肉香味竄入鼻喉,香溢滿口,吞下去更是讓胃裡暖騰騰的。
耿海遞過來一壺燒酒:“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接過酒壺,風辰咕嘟咕嘟仰着脖子往下灌,胃裡頓時舒爽無比,全身舒暢,又接着啃肉,看的周圍人哈哈大笑。
他邊吃邊含混不清的問道:“這是什麼肉啊,這麼香?”
“熊肉。”耿傑說道。“老愛前來不就是要拿雪熊皮的嗎,耿海大哥就去獵殺了兩頭雪熊,把皮毛拔了給老愛,剩下的肉就煮了大家吃。好吃沒關係,以後你們常住在這,天天吃。”
耿海揮了揮手說道:“哪能,風兄弟是有正事要辦的,我們不能留他。”
耿傑疑惑道:“可是我們雪族的規定不是……”
“規矩是人定的,當然也可以修改。”耿海說道:“北寒冰原之外,魔教來襲。魔教便是殺死老師的罪魁禍首,大敵當前,我卻要留守北寒冰原,不能外出禦敵。若再是阻撓風兄弟出外復仇的話,那我成什麼人了?”
耿傑連連稱是。
風辰看了一下週圍,不見那個乞丐和愛迪生,出聲問道:“愛迪生和那個乞丐呢?”
耿海道:“他們吃飽了回帳篷了,愛迪生隨你一起來,一會兒便隨你一起回去吧,都不是多話之人,相信也不會泄露我們雪族的秘密。只是那乞丐,俏皮話卻許多,恐怕放他離去會生出是非。”
風辰想起那乞丐,好歹也算有點交情,便道:“無妨,一會兒出去之後,讓他跟我走,我監督着他。”
“風兄弟既然出口要人了,我自己不會阻攔,這樣吧,休息一晚,明日便由我和耿傑護送你們出去,如何?”
“恐怕會讓耿海大哥費心吧?”
“無妨,我已經許久沒出去過了,也想出去看一下。至於耿傑,他便要一直呆在外面,若有進入北寒冰原之人,便提前與我們通報,他正好順路。”
“如此甚好,便再多叨擾一晚。”
帳篷之內,暖烘烘的,愛迪生手裡拿着筆在紙上來回的不知道畫些什麼,乞丐在一旁無聊的盯着他看。
風辰一進來,乞丐就立即活躍了起來:“嘿嘿,你來了,在這可無聊死了,我們能走了吧?”
風辰笑了笑,搖頭說道:“再多住一晚,明日便離去。”
“那也行。”乞丐嘿嘿笑道,一口黑黃的暴牙露在外面,風辰剛吃飽,胃裡竟翻騰了一下,差點吐了。
他連忙扭過頭去看向愛迪生畫的圖紙,上面縱橫交錯的,風辰道:“這是什麼?”
愛迪生頭都未擡:“服裝設計圖紙,說了你也不懂。”
“你……你穿的什麼?”乞丐忽然大聲叫嚷道,他指着風辰身上的鳳羽戰甲,面色鐵青,愛迪生也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風辰,忽然情緒激動的衝了過來,抱着風辰雙臂說道:“鳳-羽-戰-甲,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此物。”
乞丐臉色鐵青難看,牙關緊咬,似乎恨極了這副衣裳,怒道:“你穿它做什麼,脫下來啊。”
愛迪生倒不以爲然,喜道:“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瞧瞧,全是仿照特警作戰服做出來的,有模有樣的。”
看拍着風辰肩頭道:“還有肩章,恩,不錯,四個星,大將軍銜。要是在我們那穿這麼一身出去,那可威風八面。”
他又看向風辰的雙手,嘿嘿笑道:“武警手套都還在,上面還有防滑紋,前世握槍的時候可最重要的東西,防滑。”
乞丐已經受不了風辰身上的衣服了,衝了出去,去到別的帳篷,風辰被愛迪生說的一頭霧水,傻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