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將會永遠記不得自己的存在。
羽滄瀾不自主的將頭貼在他的懷裡。
她抱得太緊,慕珏啓已經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車速終算緩了下來,羽滄瀾擡頭一望,竟看到他們此時停車的地方竟然是馬場。
“你要賽馬?”
羽滄瀾好地望着他。
慕珏啓冷睨着她那緊摟着自己不放的手,羽滄瀾被他的眼神一提醒,立即知道他想幹什麼,迅速縮回了手,極不自然地盯着他。
“我約好了人在這裡談生意。你先在這裡玩一會兒!”他說完,已經從車上下來。魏學思從前面過來,今日的他穿得極爲休閒,他道:“羽小姐腿腳不太方便,所以不騎馬了,專門給你準備了馬轎!”
什麼?來賽馬場竟然是來坐馬轎的?羽滄瀾哭笑不得,擡頭一看,果真看到有人駕了馬車過來。
不是什麼高場的歐式皇家馬車,只是很普通的古代馬車。羽滄瀾怔怔地望着那輛馬車,心裡一陣觸動,千年前,她也曾坐過這樣的馬車行走在柳城,那個時候,姐姐還在她的身邊,若不是因爲她偶然揭開了簾子,姐姐偶然與那人邂逅相遇,若不是她俏皮的將手中的瓜子丟到那個人的臉上,姐姐溫柔地遞出了自己的絹子,若不是她霸道的讓那人讓開,姐姐甜甜地對他一笑,也許姐姐就不會消失,也許,自己現在還是和姐姐在一起。
心似乎被某樣東西沉沉的壓住,羽滄瀾艱難地爬上了馬車,望着這廣闊無垠的天空,心裡不勝悲傷。
姐姐,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你知不知道,我爲了找你,已經等了千年。
血狐王說過,姐姐會在千年後的柳城出現,孟溪漠也說過,她看到姐姐,可是姐姐到底在哪裡。
慕珏啓正和人商生意,餘光一瞥,不禁瞥到了馬轎搖搖晃晃的樣子。魏學思微怔:“奇怪了,那馬是不是有問題!”
這個賽馬場裡的馬都是精挑細選的,所以馬應該不會有問題,那就是那個駕馬人!慕珏啓臉色驟然一變,素來在外人面前風度翩翩的他此時竟然連一道道歉的話都沒有,翻身跳上了馬,迅速的朝那馬車衝了過去。
羽滄瀾回過神來時,才發現馬車搖搖晃晃的根本就無法站穩。
而此時,面前匆匆晃過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黑色駿馬,黑色修羅,待那臉龐漸漸清晰時,羽滄瀾才心裡一跳,不禁張了張嘴,又是慕珏啓。
“你在幹什麼?”慕珏啓惱怒地瞪着駕馬車的人。
那是一個瘦削的小夥子,小夥子認識慕珏啓,嚇了一大跳:“慕少爺,您放心,這是一匹新進的馬兒,脾氣還不太好,不過我已經掌握了它的脾氣,所以只要稍做馴服就好了,之前不太穩定,但現在已經能夠穩定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慕珏啓臉色變了變,擡頭盯着一臉茫然望着他的羽滄瀾。羽滄瀾此時確實有些糊塗,他剛纔那麼驚慌的樣子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在乎自己?
“你當真是一個討厭鬼!”慕珏啓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夾着馬腹沿着原路回去。
他的身影,依舊倜儻風流。
羽滄瀾心裡微微的有些感動,說她自作多情也好,說她一廂情願也好,那一刻,她是真心感謝他。
慕珏啓回到座位上之時,面前的兩個人已經笑得合不攏嘴。慕珏啓故作嚴肅地瞪向魏學思:“你笑什麼,還不趕快坐下來!”
“少爺你當真不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很奇怪,依我所見,你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上心過,即使對以前的雪小姐,你也沒有有過這樣的態度,你這樣實在讓我不能不胡思亂想!”
“魏!學!思!”慕珏啓低沉着聲音吼。
“其實少爺你又何必如此抗拒她呢。你待雪小姐之情,未必是愛情,更何況三年都過去了,雪小姐能回來早就回來了,羽小姐確實與你極其的般配……”
“滾!”慕珏啓氣得臉色鐵青,他素來善待自己的手下,從未對魏學思這樣的忠臣說一句滾字,現在氣得連出粗口,只怕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
魏學思壓低了笑聲,盯着還在旁邊等着談生意的人:“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去看看羽小姐,她現在可跟你一樣,也慌着呢!”
“她慌什麼?”慕珏啓剛走了一步,聽到他的話,忽而停了下來。
魏學思不禁有些嘆,像少爺這樣精明的人,又豈會看不出來羽小姐剛纔錯綜複雜的眼神裡竟是那麼柔情蜜意的溫柔麼,看來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完搖頭笑:“既然少爺不在乎,又何必問那麼多!”
一句話,將慕珏啓咽在那裡。
這個魏學思,當真沒大沒小了!
羽滄瀾確實有些慌了,不是被馬車伕嚇的,而是被慕珏啓剛纔的眼神。
待魏學思走到她身邊時,她這才清醒了一點,擡頭望着他:“你家少爺剛纔怎麼了?”
“沒怎麼,以前雪小姐也經常來這裡賽馬!”魏學思朗聲一笑。
羽滄瀾纔剛挑起的好心情被他一句話全部澆滅,目光側向別處,再沒有心思繼續問下去。
魏學思看她這個模樣,無奈的聳聳肩:“差點忘記了,羽小姐你應該不認識雪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