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凡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如約出現的新之裡成功地纏上了凖鸞，但黑耀的突然殺入替凖鸞攔住了新之裡，讓凖鸞能夠騰出手來，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重新找上張凡等人了。
張凡聞言，警惕地瞥了一眼正在對峙的三人，皺眉嚴肅地看向了林啓。
林啓也察覺到了張凡的目光：“你們先走。”
“你還不跟我們走？”看着一邊說着，一邊將秀靈推了過來的林啓，張凡有些慍怒。“你還是想要用自己的命換你母親的命？”
秀靈也沒料到林啓居然還會沒想通，疑惑地看向後者。
“不是。”林啓搖了搖頭。“不管我的母親還能不能活過來，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要留在靈目。”目光落在了凖鸞身上，林啓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雙拳不經意間攢緊了。“替我母親監督那個男人贖罪。”
“可是凖鸞犯的錯和非哥你有什麼關係！要贖罪也是他自己......”
“快走吧。”
沒有再看黎言等人，林啓緩步上前，留給衆人背影，不回頭。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所以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會讓他放你們走的。”
“就算在不同的組織，我們也還是兄弟。”
“保護好秀靈。”
說完三句毫無關聯的話，林啓似乎垂頭看了看地面，繼而才大步向前。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的話，之後那些荒謬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雖然未曾回頭，林啓的注意力卻一直落在身後的幾人身上，身體都因爲緊張而有些冒冷汗。
一定要回去，拜託了。
嗚......
盯着林啓的背影，無心齜牙咧嘴地發出恐嚇獵物的聲音，似乎對於林啓的決定，他也感到了極其不滿。
“凡哥。”
“回去吧。”張凡卻彷彿如釋負重一般鬆了口氣，皺了皺眉，用力拍了拍黎言的肩膀。“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只是要聽清小非自己的意願而已。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他自己也決定要留下，那我們就沒必要擔心了。”
“只是嫂子......”
黎言欲言又止地悄悄瞥了一眼秀靈，即使是他這種神經比較粗大的人，都擔心起了秀靈。
所以秀靈應該跟他們回去還是留下？
張凡見秀靈一直盯着林啓遠去的背影不語，思索了下。
“如果你想和小非一起留下的話，就趕緊跟上去會比較好哦？”張凡略有深意地提醒道，拍了拍無心的頭，示意他用能力帶自己幾人出去。“不然等會兒局勢更混亂，他就不好顧及你的安危了。”
“......”
秀靈微微蹙眉，並沒有接話。
算了，還是先帶她走好了。
見秀靈的表情有些不善，雖然不知道她剛剛是不是又和林啓發生了什麼，但出於安全考慮，把她暫時帶回天璋會比較好。
不能磨蹭。
看着無心不情願地撕開了一條空間裂縫，張凡收拾好情緒，確認了下芝靜身上的傷勢。
芝靜之前雖然沒有完全妖化，但剛剛張凡從她發間瞥見的幾縷銀絲讓張凡也有些擔心她的狀態。
而且她身上還受了不小的傷，繼續戰鬥下去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迎上張凡關切的目光，芝靜愣了一下，繼而淺淺笑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張凡見狀，也無奈地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這丫頭，自懂事以後還真是就不願意給自己添麻煩。
“趕緊走。”
“走？”
嗯？
就在衆人即將進入空間裂縫離開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恐怖壓迫感讓張凡瞳孔驟然一縮，就在巨大陰影即將籠罩他們時，滾燙的熱浪突然半路攔截，徑直轟向了偷襲的大手。
轟！！
爆炸幾乎就發生在他們的頭頂，只要那火焰再晚來一步，他們就要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爆炸中了。
“快走！”
柒霖大喝一聲，面對比之前強了不知道多少的凖鸞的進攻，也不敢再保留實力，全力保護着張凡的等人。
“住手！”沒料到凖鸞居然會突然出手，林啓瞪大了眼睛，焦急地確認了一下張凡等人都沒有大問題後，才惡狠狠地瞪向凖鸞。“放他們走！”
“放他們走？”
凖鸞聞言，瞥了林啓一眼，冷哼一聲，一手揮出，整個世界的溫度似乎都下降到了零點，原本溫暖的陽光此時看上去分外蒼白，來自心底的寒冷不分敵我地侵蝕着在場每個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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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眼神，讓林啓的心臟宛若置身冰窖。
“我靈目豈是你們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聲音中帶着無形的威壓，彷彿直接在張凡的腦子中迴響起，竟然讓他耳中徑直流下了一縷鮮血，尖銳的耳鳴聲讓張凡痛苦地捂緊了腦袋。
“快走！！”
剛剛的爆炸讓無心失去了與空間的聯繫，原本撕開的裂縫也已經癒合。
完全沒想到凖鸞居然這麼快就追殺了過來，張凡只能在混亂中強忍着疼痛，一把抓起了無心，大聲催促着。
嗚啊！！
我靠！？
無心突然從張凡手中跳了起來，一個猛撞讓張凡猝不及防地向後跌去，而無心卻趁着這個空檔瞬間抽身跑了出去。
“無心！！”張凡連忙一個翻滾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一擡頭就看見了無心大吼着跳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不好！！
一直擔心的無心情緒失控還是在剛剛凖鸞攻擊的刺激下爆發了。
“霖姐，趕緊帶他們遠離這裡，我去找無心回來！”
也不管柒霖有沒有聽到，張凡雙腿肌肉驟然爆發，身形如猛豹極速衝了出去。
如果這個時候無心找上凖鸞的話，以後者的性子，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不行。
從混亂的靈力中準確地捕捉到熟悉的空間的漣漪，張凡鎖定了方向，卻發現那裡凖鸞正冷眼盯了過來。
操。
心生不好的預感，還不等張凡加快速度，那裡突然產生的致命威脅讓他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身體比神志更快一步地讓張凡停了下來。
“那...那是什麼！？”
一聲驚恐的叫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緊接着一個奇異的黑洞緩緩在凖鸞上方擴大，其中的漆黑彷彿連光都不能逃脫出來，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便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會被吸進去。
虛無的黑洞緩緩旋轉着，從僅僅只有半個人的直徑大小，逐漸膨脹到已經足夠將兩三個人塞進去。靈力也彷彿受到了它的牽引，原本的亂流也匯成一股溪流，奔騰着向黑洞中涌去。
這是無心弄的？
隔着一段距離，黑洞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都讓張凡不禁嚥了口唾沫。
這也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無心全力出手，沒想到這個黑洞只是剛具雛形，就足以產生對張凡而言致命的威脅了。
凖鸞身處黑洞的正下方，面對着擁有強大牽引力的黑洞，眉頭微皺，冷峻的面容卻沒有慌亂的神色，漆黑的靈力從身體中飄然而出，抵禦着黑洞的侵蝕。
然而還不等他脫離牽引力的控制，前方的空間突然又有一個小黑點出現，頓時宛若一滴墨汁墜入清水中一般，緩緩向周圍延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着空間。
又來一個？
張凡感受了下黑洞帶來的威脅感，迅速下定決心，暫時遠離了戰場中心。
以他的實力，這會兒如果摻和進去的話，不使出最後的底牌，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等等！”林啓大步衝向了被黑洞包圍的凖鸞，不甘地咬了咬牙，眼中掙扎之色一閃而過。“別傷害無心！”
聲音傳到凖鸞的位置時，已經因爲扭曲的空間和磅礴的靈力而顯得有些模糊，凖鸞勉強辨認清了聲音的主人，這次他沒有迴應林啓，只是微微頷首，周身的靈力變得愈發濃厚。
刷刷刷刷！
看着宛若雨點打在清潭中一般，點點黑斑憑空浮現在空中，繼而又一邊散發着令人恐懼的氣息，一邊侵蝕着周邊的正常空間，同化成爲黑洞的一部分。
六個黑洞！
“靠！離那東西遠點！”
儘管隔着一段距離，衆多靈目靈契者在看到這一幕後，來自心底的聲音讓他們紛紛向後退去。
這股力量，已經遠不是他們的力量所能抵抗的。
“首領怎麼辦？”
“別想了，如果首領都抗不下來這一招，我們去了也是送死。”
神器都用上了？
從黑洞中察覺到了神器的靈力波動，臉上一直不驚不忙的凖鸞，在同時面對六個空間黑洞的時候也終於神色變得嚴肅了些，身旁的橙色魔法陣開始成爲六個黑洞中唯一的光芒。
黑洞幾乎封鎖了凖鸞所有的去路，如果任由黑洞繼續擴張下去，凖鸞遲早會被來自各方的牽扯力撕成碎片。
“凖鸞、去，死。”
未見無心的身影，他的聲音卻從六個黑洞中同時傳出，僅僅是憑聲音也能夠想象出他此時猙獰的面目。
“……”
凖鸞的眼神在周圍已經逐漸將他完全包圍住的黑洞中掃視着，最後停在了他身前的那個黑洞上。
“嘿，好久不見了，凖鸞。”橙色魔法陣中的人影也終於出現，佝僂老者並不因黑洞的威脅而第一時間謹慎起來，反而醜陋地笑着看向了凖鸞。“以你現在的實力，還有不能解決的對手？”
沒有理會老者的話，凖鸞凝視着身前的黑洞，眯了眯眼睛。
“無心。”
聲音似乎傳入了藏身黑洞之中的人耳中，就連黑洞擴散的趨勢都顫抖着減慢了一分。
“幸苦了。”凖鸞淡然開口，微微頷首。“回來吧。”
“……”
“嗚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響徹天地，虛無黑洞瞬間將凖鸞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