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離開他。
沒有具體時間,沒有具體計劃。但這個目標卻無比的堅定,就好像是遇到了必須攻克的難題。
她從安置好煉丹爐,生活變得十分規律,打坐,吃飯,煉丹,吃飯,煉丹,吃飯,打坐,煉丹,睡覺……
她不再煉丹房就在餐廳,兩個地方都不在,就是在睡覺。
但其實她還是睡不着,她用這麼忙碌的假象,掩蓋着心底的創傷。
沒再進行自我催眠,她想讓自己和普通人一樣在愛恨情仇裡成長。畢竟催眠只是一時的逃避。
從九爺命人送來一箱珍珠後,每天她都會收到管家送來的各種禮品。
在僕人們豔羨的眼光裡,她照單全收。卻從來沒有開口要求過什麼。也不曾走出蘭苑半步,就好像與世隔絕一樣。就連靳智他們也沒有去見。
靳智因爲擔心她,特意帶着梧桐來找她,也被拒之門外。她因爲她們而受到威脅,真的是受夠了。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選擇跟他們從來沒有交集,一開始就這麼獨來獨往。
不夠強大,還妄圖保護他們,說出來就是一個笑話。
在窗口偷窺着般若阻擋靳智,看見他精氣都好,梧桐粉嫩可愛,她就已經滿足。
那時候她就在想,跟他們的距離纔是對她們的保護。她選擇了一個蛇靈的軀體,就同時選擇了孤獨。
夜以繼日的煉丹,唯有見到丹光的時候,她纔會露出滿意的笑臉。
她清楚丹光有多麼耀眼,在睦州不比山村,很容易吸引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總是把時間計算好,儘量全在白天開爐,那麼煉丹的工序安排在晚間的就更多。爲此她更不需睡眠的時間。
她對這樣的安排感到十分的滿意,充實了自己,消磨了時光。帶過來的草藥見了底。算下來,這樣夜以繼日的煉丹,已經有了五天的光景。
煉丹是十分消耗精神的工作,她卻發現比從前更加的得心應手,不知道是自己強迫的原因,還是她的精神確實強於從前。
而且她還發覺,傷口的恢復速度快的驚人。腳上的傷,扎的挺深,上過一次嘯仁的藥就基本癒合。她一面是覺得嘯仁的藥效好,另一面也感到這個軀體有了變化。
打坐的時候丹田裡凝聚的真氣更加熟練,真氣在經脈裡的運行也更加順暢,她覺得這些變化都是每天勤於打坐的效果。
九爺也沒再出現過,至少靳梧箴是沒再見,只在管家送來禮品的時候,纔會聽到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就算僅僅的隻言片語,她也選擇性的不去聽。
如何離開他,在草藥見底的時候,被她提上了日程。寫下一張密密麻麻的方子,上邊有各種草藥和礦石。
般若把方子交給九爺的時候,很意外的看見九爺彎了脣角。就好像一直再等她對他有所求。
九爺認真的把那些娟秀的字印在眼底,隨手抄了一份交給管家,“給她準備。”
而他卻把她寫過的方子,鋪在桌面上,十分仔細認真的去琢磨每個字的筆順,就好像透過這些字,他能揣摩到靳梧箴寫字時候的心情。
管家往外退的時候,正遇到嘯仁進門,嘯仁掃了一眼那方子問:“這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