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你是同我開玩笑的吧?”蘇唯絕對可以保證蘇景並不是這麼齷齪的人,雖然蘇景的執念頗深,但也是決計不會如此害她的。
“行了,你也別這麼叫我,我叫玉紅妝,你叫我紅妝就好了,是這春風樓的老闆娘,我見你自個兒暈在巷子裡,便想着將你帶回來,若是沒個人家邊跟我這春風樓吃香的喝辣的,若是有個人家,便將我救你的銀子付了,也好快快被人領了回去。”玉紅妝坐在牀邊,看着明顯是被驚到了的蘇唯解釋道。
蘇唯見這於洪莊雖是身在青樓,又是這裡的老闆娘,可卻是個心地善良之人,至少她只要銀子而不要人賣身,不過,以自己現在的處境,銀子什麼的怕也是有些棘手。
“我自是有人家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來罷了。”蘇唯此刻也是心中沒底,自然是不知曉這北堂容清是否會給自己贖身。
玉紅妝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聽着這蘇唯是話中有話,心下便起了打探的心思,看着蘇唯略顯落寞的神情,心中便想着,怕是與自己丈夫吵架了吧?
一想到此處,玉紅妝又不免想道自己當初跟了的那個人,可是時光流轉,那人轉瞬便不在了,如今只怕是每逢年節去燒些紙錢,也好令他一人在那地府不覺孤獨。
蘇唯見玉紅妝有些分神心中便有些疑惑,這玉紅妝難不成想到了別的什麼事兒?
“紅妝,你怎麼了?”蘇唯見她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無法自拔,於是便開口喚道。
“嗯,沒事。”玉紅妝隨口應到。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還沒和這姑娘說完事情呢。“對了,姑娘,你是用銀子贖身呢,還是準備跟我一起呆在這春風樓呢?”玉紅妝笑得一臉的奸詐模樣,但是卻絲毫不損她的美麗大方。
蘇唯自然是選擇了前者。
“那你可有什麼方式能夠聯繫上送銀子來的人?”玉紅妝坐在梳妝鏡前滿不在乎的說道,心中卻也感慨萬千。
不是她見了人便誠心勒索實在是這春風樓中的女子都是她收留的無依無靠並且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加之春風樓本就是個賣藝不賣身的地方,自然是來的客人極少,這生計也是難以維繫多少時日了,如今好不容易見了蘇唯,自然是想到了這個法子。
而她玉紅妝自然是會看人的,這位女子的穿着打扮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身上的料子也是極好,定然是大富大貴,而沒將自己這青樓是賣藝不賣身的地方告知,也是因着想要筆銀子以解燃眉之急。
“這……”蘇唯有些遲疑,這玉紅妝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壞人,而她是一個青樓老闆卻處處提及銀子,不僅僅是這些,她居然是讓自己交贖金而不是讓自己在青樓留着,這些反常之處便是有些令人不解了。
就蘇唯對青樓的瞭解看來,青樓這種地方應當是不缺銀子的,而這玉紅妝竟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問,就只想着銀子,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幕後隱情。
“紅妝,你這青樓是不是很缺銀子啊?”蘇唯爲了脫身,自然是要探聽清楚了。
玉紅妝本來是在梳妝檯上描眉,一聽到蘇唯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瞬間手一抖,這柳葉眉硬生生描成
了直眉。
“你怎的知道?”玉紅妝自認在這青樓之中見識的人多了,卻沒料到自己話中竟是有意無意透露了些消息給眼前這個女子。
“我可以幫你想個辦法讓你這賣藝不賣身的青樓賺了銀子,不過嘛,到時候你可要讓我離開。”蘇唯想起來當初在後宮裡的事兒,那後宮可不就像是一個大青樓麼?只不過裡面只有皇上一個人去罷了。
“你就如此有把握?”玉紅妝顯然不相信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女子所說的話,因爲這女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足不出戶的深閨小姐。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咯,還有,你怎麼不問我的名字?以及我是如何知道你這青樓是賣藝不賣身的地方?”蘇唯故意拋出兩個問題,心中卻想着,自己以後在北堂容清面前裝傻的時候也要練練這心思啊,不然可就成了真傻了。
玉紅妝被她這麼一問反而說不出話來。
“你若是想說便說,你若是不想說我便不問。”她涼涼的說道。這玉紅妝也算是老油條了,心想着,回答了這女子的問題倒不如干脆打個太極。
“紅妝姑娘真是聰明人,既然你無心打探,那我便不說了,只消將這賺銀子的法子講給你聽,便也是解了你燃眉之急。”蘇唯煞有介事的說道,腦子裡卻早早的就想好了計策。
“姑娘請說。”玉紅妝一臉虛心求教的樣子。
“首先,你要和我說說你們這青樓平時是如何招攬客人,客人來此又有何消遣。”蘇唯理清了思緒,便一一開始瞭解這青樓的運營。
“自然是客人來了便唱些小曲,卻是賣藝不賣身的,至於招攬客人,姑娘們自是不會去門口喊人的,所以也就沒有這麼一說。”玉紅妝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作爲青樓這個行業來說,她真是做的有夠失敗的。
“既然如此那咱們便將這規矩改改。”蘇唯本就是在古寺之中住習慣了的人,平時雖是有人教導卻也不大守那些宮廷禮儀的,平時在王府或皇宮還收斂着些,但此時到了外面卻是半點也不肯板着自個兒的性子了。
只見她說話的時候徑自走到屋子中間的桌子旁直接坐下,十分自然地倒了杯茶水。然後一隻腳搭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臉狡黠的看着玉紅妝。
而一旁在梳妝鏡前的玉紅妝被她這樣的動作嚇了一跳,這姑娘也未免太隨性了,看着溫溫柔柔的一個人,怎的骨子裡竟是這樣的不羈?
但隨即便鎮定下來,既然這姑娘骨子裡是個瀟灑的主兒,自己這兒便也沒什麼接受不得的,只當是這姑娘好相處罷了。
“如今這春風閣中有八十二名女子,其中有二十名是平時爲大家做飯洗衣的沒什麼技藝的姑娘,另有三十人是平時登臺獻藝的,但也兼顧着跑堂的事兒,剩下的三十二名女子便是打掃庭院,出門採購這一類的事宜。”玉紅妝鄭重的回了蘇唯的話。
蘇唯只覺得這其中的分佈有些略爲粗糙了。
“紅妝,不如你帶我出去看看這裡的佈置如何?”蘇唯想到既然是青樓那定當是佈置華麗的,但是以玉紅妝的情況來看定是沒那麼多銀子來籌備的。
蘇唯還在這裡出謀劃策,而北堂容清
和蘇景那邊已經是亂成了一團。
“什麼?王妃消失了?怎麼個消失法?”北堂容清這日正在挽雲殿準備回荊北的事宜,卻忽然聽到千重來報,那蘇悠竟然是不見了。
“回王爺話,屬下見着王妃與舜國五皇子蘇景在一處庭院中碰面,卻並不止其說了什麼,後來蘇景扣押了王妃,屬下便回來告知王爺,但當屬下折返去接回王妃的時候,卻發現蘇景早已將人放了,屬下遍尋不到,只好前來彙報。”千重面對怒火正盛的北堂容清的時候,自己也是顫抖的,誰說北堂容清風流紈絝來着?那狠辣的手段都令人心驚。
“王妃丟了倒是不要緊,但你事有差錯,自去領罰吧。”北堂容清說完這話便擺擺手,示意千重下去。
那千重自是離開領罰去了。
“蘇悠啊蘇悠,你怎的就這般令人想要把你關起來呢?”北堂容清坐在正殿之中自言自語,卻仍舊是派了人出去尋找。
而蘇景這邊便更是慌亂,北堂容清派出去的人第一個尋找的地點便是蘇景的那處庭院,因着蘇景的心思,很有可能製造一個假象,於是他們便打算再去搜尋一番,可蘇景卻以爲這是北堂容清派人來端了自己老巢了,可轉念一想這蘇唯都已經回去了,北堂容清爲何還要派人來此?
忽然間蘇景想到了什麼,忙吩咐身邊的暗衛,“將下午送九妹離開的人叫來,本公子有事要問。”
蘇景在外一律自稱公子,爲的就是避免暴露了身份,而此時在從小便跟在身邊的暗衛的耳朵裡,便是怎麼聽怎麼奇怪了,但也不敢耽擱,忙去叫人了。
“你們給我老實交代,下午是不是眼看着蘇唯醒來的?!”蘇景一見這兩人在下面跪着,身子卻在抖,當即便心下一突,暗想着大事不妙。
“回……回公子的話,我們是看着那姑娘醒來的。”一個一身玄色勁裝的打手說道,而另一邊身着青色勁裝的打手也回到:“回公子,他說的句句屬實,我們二人的確是親眼見着那姑娘醒來的。”
蘇景是何許人也?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之中以殘破之軀還能活了這麼多年,怎會看不出這兩人心思不對?當即板起了臉厲聲喝道:“到底說不說實話!”
那二人自是被這氣勢嚇壞了,哆哆嗦嗦的回道:“小人,小人錯了,我們二人並沒親眼見着那姑娘醒來。”
蘇景心中‘咯噔’一下。
“拉下去,處理了吧,以後不要隨便招人的好。”蘇景的聲音裡滿是失望,還有些對着這二人死不足惜的意思在裡面。
他這次來靖國來的匆忙,自是沒帶多少自家人馬,現如今僱得這些人不過是江湖上的一些打手,可此刻卻是鬧出了天大的亂子。
那暗衛自然是將人一腳踹了出去,而後外面便有人自行將他們處理了。
“傳令下去,所有人遷到皇城郊北的那間宅子,另,僞裝成此刻我們已經回了舜國的樣子。”蘇景顯然是知道北堂容清的用意的,這次派人來探就說明了兩件事,一是北堂容清想告訴他他早已知曉了他們的落腳處,二是北堂容清想告知他早日放了蘇唯。
蘇景自是要轉移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