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明明你更加需要的。”蘇唯將匕首推拒回去。
“以我的身手在外面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你如今腿腳不便,留下來自然是要好好的護好自己,雖說這山洞之中沒有什麼猛獸之類的,但防不住會有什麼人或獸跑進來,若是你手無寸鐵,纔是最令我放心不下的。”
北堂容清站在蘇唯旁邊握住了蘇唯的手冷靜的說道,但是手中確實除了一些細密的汗珠,蘇唯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北堂容清再一次說道:“更何況如今外面本就是危機重重,留你在這裡我自是擔憂,如今將這匕首給你,也好能讓我安心些,你便好生收着,也算是你我……你我定情了。”
蘇唯聽到這話着實驚訝了一下,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手中那唯一的一絲溫熱的觸感已然不見了,而北堂容清則是飛快的朝着洞口走去,當蘇唯凝神細看的時候,只留下了一片衣角,最後連那一片衣角也不見了。
“定情……”蘇唯摸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輕輕的說道,繼而將手中泛着寒意的匕首捏緊,這種深刻感受到寒意的感覺竟然成了令她心安的唯一的觸動。
蘇唯坐在大石頭上想了許久,此時月從洞口照射進來,灑下了一片銀光,而蘇唯藉着這明亮的光,終於是看清了手中匕首的樣子,並沒有蘇唯想象中那種皇室裡應有的華麗,相反,這匕首的鞘只是十分簡單的黑色的精鐵製成的,但是這又有點像是比精鐵少了些色澤的材質,蘇唯驀然間想起,這應當就是玄鐵了,以前只是單純的聽說過有玄鐵這麼個東西,書中記載的則是:“其色如墨,其華如影,暗夜流光不見,遇日月之華不顯,是謂玄鐵,亦爲萬鐵之精。”
想必說的就是這個了,既然這匕首的鞘是用玄鐵做的,那麼這個匕首……蘇唯抱着好奇的心態將這匕首拔了出來,竟然也是玄鐵,通體都是黑色,無論是在白日裡還是在夜裡這都是偷襲的好東西,而且能夠殺人於無形之中。
的確是神奇的很,真是個好東西。
蘇唯心中暖意融融,想這着玄鐵應當是十分難得的了,這北堂容清雖處於皇室,但依舊不能夠隨手可得,兼之這匕首竟是通體沒有接縫的,顯然是一塊玄鐵整個製成的,天下間這樣的能工巧將幾乎沒有幾人了,若說真的有的,怕是隻有神機閣的妙玄老人了。
師父的藏經閣未免有些奇怪了,其中竟然是涵蓋了天下間幾乎所有的事情,當初看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麼的神奇,可是現如今回想起來,竟然是處處蹊蹺。
按理來說,師父不過是一個出家人罷了,而那處寺廟也因爲當年的事情而香火漸稀,可是那諾大的藏經閣中的書籍竟然是隻增不減,甚至可以說是常常更新,每次去問師父的時候,師父總是捻着手中的佛珠默默不語,有時候若是師父得了閒,便只會說一句:“你只管自己看的懂了就好。”
言語之間竟然是半點也不在乎藏書閣的千百藏書。
師父的藏書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既然是記錄了天下間這麼多的事情,那麼會不會有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呢?孃親當日遇刺的背後主使究竟
是誰呢?
蘇唯在藏書閣中從來沒有見到過有關於這件事情的記載,但這就是更加蹊蹺的事情了,既然天下間的大事都有記載的話,不可能沒有皇室中人,更何況之前便有一些皇室秘辛了,所以孃親這件事情會不會是師傅也無法知道的呢?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思緒便是越飄越遠,蘇唯本就是個十分喜歡解開謎團的人,如今這突然想到的一個念頭,徹底勾起了蘇唯想要破解一切的慾望,以前根本就不覺得藏經閣究竟有什麼詭秘之處,現如今離開了藏經閣見到了這外面的一切,蘇唯心中的疑惑便跟着這些所經歷的事情一起脹大,到如今竟是生生的懷疑起了師父和藏經閣。
正在蘇唯冥思苦想的時候,北堂容清卻是走了進來,“悠兒,剛剛在林子裡抓了一隻兔子。”
蘇唯聽到北堂容清這麼說突然間便回過神來了,自己剛剛確實是想的太多了,這些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就算是藏經閣奇書衆多,但是自己只要從中得到自己需要的就好了,何至於追根究底來挖出這其中更多的事情呢?
“嗯?什麼樣的?”蘇唯一聽到兔子瞬間就來了精神,這林子裡竟然是有兔子,那麼應當是很可愛的了。
北堂容清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天太黑沒看清楚,不如我們現如今生了火再看。”北堂容清將火摺子掏了出來,將之前撿到的枯枝和枯葉攏到了一起,然後便生起火來,這枯枝和枯葉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完完全全的乾透,所以這火升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煙霧的,不過這風吹到洞裡便直接將這輕煙吹散了,時間久了,這煙竟是沒有了。
“這兔子怎麼死了?”蘇唯藉着火光看向北堂容清手中一動不動的兔子,便直接問了出來,而仔細看去,這兔子是純白色的,若是沒死的時候應當是十分可愛的。
“不死怎麼吃?”北堂容清說得理所當然,本想着直接扒皮,但是在一擡眼看到蘇唯嚴重的一些懼意的時候,還是體貼的向外面走去了,畢竟這樣血腥的場面看起來似乎是狠了點兒。
“你等我下。”北堂容清再一次出去了,而這次則是帶着那隻已經死了的兔子,蘇唯當然知道他是幹嘛去了,但是卻沒有想過伸手阻攔,雖然她平日裡還是吃素的時候比較多,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出家修行的人,吃肉也是沒關係的,還有一點則是,這兔子既然已經死了的話,那麼與其扔了還在跟就不如吃了呢。
北堂容清剛剛在找枯枝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附近有水源了,雖然只是十分細小的河流,但是洗乾淨手中的這隻兔子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北堂容清自然是將手中的兔子扒皮拆骨,最後洗剝乾淨了纔拿了回去。
“成了,現在可以開始烤了。”北堂容清將兔子穿到一根溼潤的新鮮樹枝上,然後便帶回了山洞,蘇唯自然是循聲看去,之間火光掩映之中北堂容清舉着兔子進來了。
蘇唯一聽到北堂容清這麼說還真是有些餓了,不過這烤兔子還真就是蘇唯的老本行,畢竟之前在寺廟裡的時候,偷吃的事情可真就是沒少幹,想到此處自然是接過了北堂容清手中的兔子
,像模像樣的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會烤兔子。”北堂容清狀似不經意的說着,眼底滑過了一抹流光,蘇唯心中暗道不好,這分明就是北堂容清在試探自己啊,加之之前自己在村子裡已經是玩的得意忘形了,現在要說不被北堂容清懷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爲今之計只有說些什麼來打消北堂容清的疑慮了。
“當然了,之前在宮裡的時候,爲了偷吃父皇養的錦鯉我可沒少費心思,後宮裡面有個小太監養了兔子,我和五哥覺得味道應當不錯,於是便合夥拿來烤了吃了。”蘇眼珠一轉,立即就編出了一些無懈可擊的謊話,自認爲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北堂容清根本就不會知道的。
可是蘇唯根本就不知道北堂容清在舜國安插了不少眼線,現如今蘇唯說的這些話北堂容清倒是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一旦到了荊北的明王府上,眼前之人所說的是否屬實只需要片刻即可查明瞭,到時候這一切的不對頭便都會有個了結了。
是的,北堂容清的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根本就在說謊,甚至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蘇悠,這個念頭一跳出來北堂容清又開始自嘲的笑了笑,他北堂容清什麼時候這麼沒有自信了?現如今就疑神疑鬼的難不成是這個人已經深深的走進了自己心裡了麼?
所以他纔會如此的怕,怕眼前這個人不是蘇悠,若真的不是的話,那麼他還有什麼留下這個人?
蘇唯此時並不知道這時候北堂容清究竟想的是什麼,她只顧着一心一意的看着手中的兔子,這兔子要是烤糊了的話,那麼今天的晚飯還真就是沒有了。
“早知道就讓阿梅裝一些乾糧袋走好了。”蘇唯嘆了口氣,這時候是無比的後悔,真是走的太倉促了。
北堂容清見她一臉懊惱的樣子,心中早就已經是笑出了聲,這人未免太可愛了吧?當時那個樣子還說什麼收拾東西呢,只怕是一旦被人發現了的話,鍼灸師想走也走不了了。
“行了,沒事兒的,打一些野味也不錯,更何況我都很久沒吃這些個東西了。”北堂容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些懷念的意思,這讓蘇唯大呼驚奇,想不到北堂容清這樣的人竟然是有什麼東西值得懷念的,真真是驚煞她了。
“嗯,只是這每日都要住在這山野之中了,不過也不錯,就權當是遊玩了。”蘇唯本想說這山野之中着實是不安全,但是話說到一半之後還是生生地轉了話鋒,沒有再往那邊說。
可北堂容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蘇唯究竟想說些什麼?於是便狀似不經意的說道:“再往前走走應當就會有村子和鎮子了,到時候到了那裡定是會有住的地方的,而你這腳上的傷應當也會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這幾日的腳程會慢些罷了。”
北堂容清將幾天之後的計劃都和蘇唯說了,而蘇唯則是再聽到北堂容清說腳程會慢些的時候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是個拖後腿的。
蘇唯表面上雖然是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心中卻是恨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當真是讓人惱怒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