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容清怎麼可能不知道蘇唯在想什麼,因爲蘇唯在他面前已經是越來越不會隱藏自己真正的情緒和心思了。
這也讓北堂容清舒心很多,相比起之前蘇唯總是一副討好的樣子來說,這樣率真的人更加的有吸引力。
“這幾日就當是在遊山玩水了。”北堂容清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什麼情緒,但是蘇唯就是知道這是北堂容清一種彆扭的勸慰。
“嗯。”蘇唯點了點頭,眼見着兔子已經是熟的差不多了,便將兔子放在一旁早就已經支好了的架子上,順手就將北堂容清之前給自己的玄鐵匕首掏了出來,繼而大搖大擺的割起兔子肉來。
北堂容清只是有些尷尬,但是也只是一閃而過的神色,隨即便恢復了之前正常的樣子,像是毫不在乎一樣。但事實上北堂容清剛剛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彆扭的,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真心實意的想要送給蘇唯什麼東西,可是卻偏偏被蘇唯用一種毫不在意的神色來使用,還真是讓他免不了有些彆扭。
“怎麼了?”蘇唯剛剛還在懊惱這時候沒有蔬菜之類的東西,不然的話這個兔子一定會更好吃的。
蘇唯將手中的兔肉遞了過去,北堂容清順手接了,發現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燙,便將匕首遞了回去。
“你也吃。”北堂容清這時候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端的是惜字如金,蘇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了。
“嗯。”蘇唯索性也是淡淡的,畢竟北堂容清現在根本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又做什麼強打精神。
一時之間這山洞中火光掩映,倒真是安靜了不少,枯枝燃燒的噼裡啪啦的聲音是山洞中唯一可以說的上是熱鬧的聲音了。
對於北堂容清的善變蘇唯並沒有什麼想法,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一切都是不能用常理推斷的,所以面對北堂容清這樣奇異的表現,蘇唯只有保持沉默了。
只是這山洞中雖然是有火堆,可是依舊架不住夜風的一次次吹襲,此時已經是秋天了,若是在這樣的野外過上一夜的話,還真是有些冷,更何況荊北的氣候本就是寒冷的日子居多,現如今越往北走,便越覺得寒意沉重。
蘇唯割下了一片兔肉心不在焉的嚼着,恍惚間便看到了北堂容清掏出另一把匕首在慢條斯理的將這個兔子分屍。
蘇唯看了看北堂容清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驀然間瞪大了眼睛,只因爲北堂容清手中的匕首竟然是和自己這把一模一樣!這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纔會一下子拿出兩把玄鐵匕首?
這東西據說是天外神降的,尋到一小塊融了鑄成兵器就已經是鋒利無比了,更何況是兩把純玄鐵製成的了。
“在看這個?”北堂容清將匕首在蘇唯的面前晃了晃,很顯然知道蘇唯感興趣的究竟是什麼。
“你這個和你給我的一模一樣誒。”蘇唯帶着些驚歎的語氣說道,事實上她只不過是剛剛震驚了一下,現在根本就已經恢復過來了,但是爲了不讓北堂容清追根究底還是裝作一副依舊很吃驚的樣子才行。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在村子裡了,他們如今的關係說到底依舊是敵國的
和親公主以及敵國的被和親的王爺罷了。想到此處蘇唯竟是微微有了些惆悵的感覺,明明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緩和了不少,可是剛剛北堂容清從外面回來之後竟然是變得有些冷淡了,蘇唯剛剛就已經在猜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但是隨即就將這個念頭掐斷了,若是真的遇到了,他們豈不是早就可以出去了,所以在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蘇唯能做的就只有沉着冷靜了。
“不一樣的,這裡有個清字。”北堂容清將自己手上的匕首遞了過去,在匕首末端上面刻着一個清,正是代表了北堂容清的意思。
“還真有,那爲什麼我的匕首上面什麼也沒有?”蘇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匕首,發現上面沒有半點刻痕。
“因爲這個匕首本就是我留作送人的,自然不會在上面刻字了,若是悠兒喜歡刻字的話,那便待我們回了荊北然後找人在上面刻一個‘悠’字。”北堂容清說這話的時候明擺着是有試探的成分在的,不爲別的,只因爲北堂容清已經徹底懷疑蘇唯根本就不是蘇悠了。
蘇唯目光閃爍,但是卻低垂着頭根本就沒有讓北堂容清發現,現在實在不是一個澄清身份的好時候,畢竟她和北堂容清纔剛剛定情,甚至根本就不穩定,若是這個時候貿貿然的承認了一切的話,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情,雖然她根本就不顧及那些個什麼皇室親情,但是舜國若因此遭難,她便是萬死也難以贖罪了。
蘇唯根本就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保證,在北堂容清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蘇悠的時候,北堂容清還能夠按兵不動,或者說是不找藉口攻打舜國,即使她真的想在這把匕首上刻上一個‘唯’字。
“好啊,那你可要說話算數。”蘇唯雖然在心中過了很多的想法,但實際上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根本就沒有那些個左思右想的顧慮。
北堂容清只能看到蘇唯精湛的演技所表達的真心歡喜,根本就看不到蘇唯心中是什麼樣的掙扎和無奈。
如此可見蘇唯若是真的想演戲或是隱藏一切的話,那麼是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的,即使聰明細緻如同北堂容清也依舊會被這精湛的演技所迷惑。
蘇唯不由得感嘆道,誰說戲子卑賤?此時的他們不也是一個個的戲子麼?又有什麼樣的資格去評論別人?人生如戲,若是一步萬丈深淵,一步萬劫不復,那終將是塵歸塵土歸土罷了。
“嗯,我記下了。”北堂容清眼見着蘇唯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當然是打消了剛剛的顧慮,畢竟北堂容清有時候對自己的信任程度可以說是到達了一個巔峰了,自認根據蘇唯平日裡的種種表現,她是無論如何也騙不了他的。
蘇唯心中暗道好險,終於是騙過了北堂容清這個狐狸啊,但同時也不由得悲從中來,他們之間實在是有太多的無奈,以至於總是小心翼翼的相互試探,希望着對方能夠給於自己全部的信任,但是又不敢把底牌完全的亮給對方。
兩人將這兔子吃完便到了更加犯難的時候,大晚上的總不能說是不安寢吧?
“你先歇了吧,這火有我看着呢,我來守夜。”北堂容清十分大方的說出了這
句話,擺明了就是要護着蘇唯到底了。
而蘇唯自然是不能讓北堂容清一個人在這大晚上的乾坐着,想着與其讓北堂容清守夜,還不如自己和北堂容清一起呢。
“我們還是一起守夜吧,畢竟這更深露重的,若是多個人也不至於無聊。”蘇唯靠近北堂容清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北堂容清看了蘇唯一眼,神色不明不過話裡話外卻是並沒有打算讓蘇唯守夜的。
“若是因着不歇息而讓你腳上的傷嚴重的話,豈不是更加拖累行程?”北堂容清雖然說的毫不留情,但是這樣也是一種異樣的關心,在北堂容清的嘴裡當然是聽不到什麼溫柔或是過於婉約的話,他性子就是如此的高傲,就算是明明在關心你,也會裝作一副根本就沒有什麼事兒的樣子。
蘇唯與北堂容清在一起待了這麼久,加之蘇唯是在是個聰慧的,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北堂容清這弦外之音?
“好吧,若是你撐不住了叫我就好。”蘇唯也不矯情,乾脆就順了北堂容清的意思。“其實這裡應當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蘇唯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北堂容清自然是知道這樣隱蔽的地方是輕易不會有人的,可是架不住現如今多方人馬的大肆搜捕,因爲就在不久之前,北堂容清便在狩獵的時候見到了一羣人。
“這時候他們應當是從這裡出來了。”北堂容清手中提着剛剛打的兔子,還沒走到前面的時候,便聽到了之前拐進來的小路里傳來了幾個嘈雜的男聲。
頓時北堂容清就頓住了腳步,這些人的話分明就是在找人,北堂容清只是略略一想便猜到了這多半就是在找他和蘇唯了,而村中一定是有人混進去了,所以他們的行蹤會暴露。
不過北堂容清並沒有有什麼大的動作,只是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誰知道呢?之前那個人說的可就是在這兒的!”另一個人有些氣吼吼地說到。北堂容清心中更加的堅定了這村中不僅僅只有易離一個釘子了。
“要說這主子一直想要找這兩個人到底是爲了什麼?”這兩個人邊走邊聊,顯然是有一個人是新來的,不然也不會問這些了。
而北堂容清從主子兩個字上便已經猜測出來這兩個人定是爲什麼人辦事兒的,要不就是屬於什麼組織的。
“少打聽這些,老老實實的找人!”那個之前明顯是很有經驗而且說話聲音比較糙的人低聲喝道。“這樓裡的事情不該打聽的就不能知道,你個新來的還是要好好地調教下。”
那人說道這的時候北堂容清便已經知道了,若說這是什麼樓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定是這個樓接了什麼任務來殺自己,而不親自動手卻要讓江湖人出手的,那麼就只有朝堂上的人了。
北堂容清很寬就將這其中的彎彎繞給捋了個清楚明白。
“他們該不會是進了林子吧?”之前那個明顯是新來的人低聲問道。
“這種鬼地方北堂容清那個嬌生慣養的怎麼會去?沿着這條小路找,青龍堂那邊的人也在包抄了,就不信揪不出來!”那人明顯就是氣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