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意想不到的變化

非主流清穿

十月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衝擊着大家的神經,有些人因爲喪事而懊惱,有些人則因爲後續的事情而興奮。

興奮也分很多種,紅袖這樣的,忙着不許大家告訴太子妃一些讓人不高興的消息,是精神緊張的興奮法。胤礽接二連三受打擊,束手束腳動彈不得,把自己的困境想了一回又一回,是破罐子破摔的興奮法。而如胤禔這樣,想趁着太子放假,趕緊多撈點好處的,又是另一種興奮法了。

紅袖與紫裳等商議,反正太子妃慣用的就是她們幾個,平日裡不是你在身邊就是我在身邊,大家看緊了,最近這一個月不要讓太子妃聽到惹人生氣的話就好。

紫裳道:“這兩天是大阿哥的事兒,人雜亂些,咱們多上些心。過了這兩天,還如以前不就成了?”

秀妞見過西魯特氏幾回,瞭解雖不深卻知道那是個知道輕重的老太太:“這一回,家裡太太怕是不能過來陪主子了,咱們倒是真要多費點子心。”

三人開完小會,又去請了趙國士等有頭有臉的大太監來密議。趙國士一口答應:“這些我們也明白,外頭的事兒交給我們罷,內裡的,還要你們多多費心。”統一戰線初步成立。

這些人裡,陪嫁進來的,家裡人都有了好安排;太監們的後路也都被安排好了,太子妃管家,安排他們在外頭鋪子裡或多或少領了一份子紅利,未必很顯眼,卻是長久;至如秀妞等人,太子妃又是另一種安排的方法。

到了明年,又是一年一度的小選,小滿的妹子恰在其列,然而小滿家中只有姐妹並無兄弟,父母在家着實令人擔心。太子妃已經許諾,明年的時候會跟佟貴妃打聲招呼,讓小滿的妹子落選回家照顧父母等出嫁,或者乾脆招個上門女婿。

這些安排都是長久之利,安穩,卻有一個前提條件:太子妃一切順利。最妙的是這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暗示,比起一下子給你一座莊子,這樣細水長流的做法更顯得恩澤無時不在,浸潤生活。

這樣的做法之下,何人不願效力呢?

胤礽這裡,並沒有親自跟進弘暘喪事的全體流程,他的工作重點不在這裡。康熙給了他兩天假,說是讓他休息,其實休息不了。一共兩天假,頭一天是要與許多安慰他的人周旋,又遇上妻子昏(睡?)倒。

第二天,就要準備發引的事,他可以只在重要時刻露一露面,卻不能不出來表個態。在這一天,他還要寫個報告這兩天假期相關事宜的摺子,好在第三天銷假上班的時候遞給康熙。

忙!皇太子是真的忙!

更讓他惆悵的是,張英與熊賜履聯袂而來。論起淵源,他們當過胤礽的老師;論情份,兩人都管過詹事府;論延續,兩人又做了已經不顯很胖的學生胖的老師。在諸皇子安慰完畢功成身退之後,聽說這兩位過來了,胤礽又重起相迎。

兩人面色凝重。

對於經歷過諸多風雨的兩人,孩子夭折這種事情,可以理解又不認爲過於嚴重——太子還有三個兒子,而且個個健康。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兩人一人一句:“太子節哀。”之後,就勸胤礽寬心,把目光放長遠。

胤礽心裡有些慚愧,他現在的目光確實放得長遠來的,連全心哀悼一下夭折的兒子都不能做到。

張、熊二人對望一眼,終於,張英開口道:“我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要與太子商議的。”

胤礽道:“師傅請說。”

張英顯是已經找過腹稿了的:“前大學士張玉書丁憂回籍,如今算着已經除服了,皇上有心叫他回來繼續當差,還是做大學士。”

胤礽條理清楚地開始算賬:“除去上個月致休的王熙,如今大學士滿有伊桑阿、馬齊,漢有吳琠與兩位師傅,共有五人。他一來,就是六個了。”

熊賜履道:“正是,向來少有六大學士並存,縱有,聖上也會很快叫它變成五個。”

大學士裡,一個領班的、四個協作的,是近來形成的慣例。張玉書回來了,原有的五個人裡面就得有一個人退讓。這樣的人員操作涉及到方方面面,一個是滿漢之間的潛規則:滿漢官員人數比,不能達到一比一,或者是滿多於漢,也不能少得明顯。五人裡面,必須保證有兩個滿臣。

胤礽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竅。

“難道只能是兩位師傅退其一?”張玉書與吳琠、熊賜履都是順治年間的進士,而張英是康熙年間的進士,論起來是張英更年輕,而熊賜履與張玉書、吳琠彷彿,這兩人怎麼就確定是他們要退呢?

張英道:“殿下,臣,已經寫好了乞退的摺子了。”

嘎?胤礽還以爲哪怕要退也是熊賜履退呢。

“臣一向體弱多病,如今年齒漸長,更加力不從心。臣領的是擬旨的差使,稍有不慎,反易生事端。”

胤礽還在消化這個消息。他岳父家停薪不留職了,他師傅也要退休?

熊賜履道:“太子勿憂,這……也不算是件壞事。”

張英接着熊賜履的話頭往下說:“張玉書也是太子相熟之人,爲人中平執正,避權勢,門無雜賓,從容密勿。”不偏袒別人就是太子的勝利。

熊賜履對此倒是表示贊同,只要不再把明珠啊、索額圖啊這樣的人物弄進來,朝廷的風浪就會小很多。中平執正?什麼是正?在太子和大阿哥間,只要是正了,就會平,就必須離太子近一點。

張英的摺子都已經寫了,過來告訴太子一聲,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以張英的性子,沒有得到康熙允許前,是很難從他的嘴巴里撬到什麼內幕的。他肯來,就表示事情已成定局。

胤礽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事實而已,他也老實接受了。

熊賜履安慰他道:“如今聖上行事毋求穩妥,張玉書正是這樣的性子,您又不是沒知道他,是無須擔心有人興風作浪的。穩得住。”

誰都沒有提到大阿哥,卻已經商議好對策了。

對策就是:接受事情,繼續蟄服。有人要鬧,隨他去了。

送走了這兩位,又來了如伊桑阿這樣與太子接觸得比較多一點的大臣,不多會兒心裕也來了還帶來了索額圖的慰問。

胤礽應付完這些人,腦子裡還是嗡嗡的。剛想躺下歇一歇,後面傳來消息,太子妃昏倒了。

又是一通忙。

精神緊張了許久,在淑嘉睜開眼睛的時候,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淑嘉一覺睡得正好,醒來時天色已晚,胤礽還超級像鬼魂似的坐牀沿兒上看她,嚇得她差點兒直接把孩子給生出來。

“我……”轉頭看看屋子,“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胤礽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申時二刻了,你覺着怎麼樣?”

“挺好的。”真的,人要睡飽了,就會有精神,覺得什麼困難都不顯得難。要是悃瘋了,連別人說一句‘你笨蛋’都要暴跳如雷。

胤礽不敢放心:“御醫來看過了,說你是鬱結於心、又操勞過度所致。有什麼難過的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哭一哭,就會好些。”

這時候跟他爭辯只會顯得像在一直宣稱自己沒醉的酒鬼。淑嘉清醒地轉移了話題:“你用過飯了沒有?”

裡面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人,來換班的巧兒伸頭看了一下,又縮頭出去招呼人侍侯太子妃洗漱、往小廚房裡傳膳了。

洗漱、吃飯,進行得寂靜無聲。胤礽又無聲地暗示,把藥拿來。淑嘉又灌了一碗藥。胤礽仍不放心:“明天弘暘走,你,不要遠送了。睡吧,不要想太多。”

不遠送,就是可以看着孩子擡出去,也成:“好。”

胤礽放鬆了,睡得很是香甜,淑嘉白天睡太久,結果失眠,瞪着胤礽的側臉,她差點忍不住要把人踹起來聊天!

第二天,東宮的人都起了個大早。這一天,是弘暘出殯的日子。葬地離宮城很遠,胤礽騎馬、弘晰、弘旦亦騎馬緊隨其後,淑嘉帶着弘曈坐車,後面跟着李甲氏與李佳氏的車。

女眷們送出宮門就轉了回來,胤礽帶着兩個兒子,直送出城方折回來。剩下的路程,就由有關部門來善後了。

回到東宮,皇太后那裡安慰的人又到,主要是看望太子妃,昨天的事情沒人敢跟老太太說。越近預產期,又頻傳凶訊,皇太后下令讓太子妃暫停請安,把自己的事情捋清楚了再說。

淑嘉每日仍命宮中心腹帶着二胖去寧壽宮裡問安,皇太后亦遣人答覆。今天派去的人是秀妞,皇太后聽說太子夫婦親送弘暘還把弘曈也帶上了,又有些不放心,故而額外添了些慰問。

淑嘉慢慢地挪回屋裡,賞了座兒:“有勞皇太后過問。”又問了皇太后心情如何、說剛從外面回來明天就送弘曈去給皇太后看一類的話,才放他們走。

綠衽客氣地送人出了東宮,淑嘉對李甲氏和李佳氏道:“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都去歇着罷。”

兩人默默無語地福身一禮,又默默地退了回去。這幾天真是折騰得狠了,個個面無人色,步履踉蹌。

紅袖給淑嘉除了外套:“主子也去歪歪罷,太子爺和阿哥們還有一陣子才能回來呢。”

淑嘉一直睡得迷迷糊糊,恍忽間聽到外間有人說:“太子爺和阿哥們到了。”她又掙扎着起來。

從他們的臉上,也能看出疲憊的痕跡。淑嘉不過問幾句路上如何的話,就說:“你們也歇去罷,明兒還有正事要做呢。”

胤礽動動嘴脣,最後還吐出一句:“都歇去罷。”

這幾天誰都累。淑嘉臨睡前叫來青祍:“把那本冊子拿來,添上弘暘的忌日。逢週年提醒一聲兒。”

等到個個睡飽了,重新洗漱了,吃飽了飯,該複習功課的複習功課,該寫報告的寫報告,該休息的休息,該當佈景板的當佈景板,再沒一個人提起過弘暘。

對大家來說,一件事情過去了,以後提起來的時候或許還會有遺憾,心上的傷痕卻已經癒合、淡去。

死了的已經死了,活着的還得活着。

在前途多險阻後退是深淵的情況下,根本不會留給人什麼懷念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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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上班的、上學的都早早起身,懷孕有特權的醒了卻不必去寧壽宮請安。送走了丈夫、兒子,淑嘉還得應付御醫。御醫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堆,總結起來就倆字兒:“靜養。”

淑嘉左看看右看看,得,養吧,嚴格說起來她身上還帶着孝呢,去別人那裡也不太相宜。雖然沉悶了些,看書沒十分鐘就要被打斷,因爲會傷眼睛,做題沒拉開架勢,就被攔住,因爲傷神。

淑嘉只能zzzzzz~

相較於淑嘉,胤礽的日子就刺激得多了。皇太子頭一回在現實世界體驗到了什麼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早上,他送兒子去乾清宮,康熙剛起身。

洗完臉之後的康熙精神很好,慰問了兒子與孫子,又問弘旦:“功課有沒有拉下呀?”

弘旦道:“孫兒溫習過了。”

康熙拍拍他的小腦袋:“那就去讀書罷。”

朝臣們還沒來,康熙先跟太子開碰頭會。冬季天短,這會兒屋裡還須點着燈,燭火下兩人的秘密會晤顯得很是陰森。

康熙讓胤礽坐下:“這兩天你沒來,朕把一些事情說給你聽,不致等會兒有疑問。”

這正是胤礽想要知道的。

“張英以老病乞退,朕已準了。張玉書已除服,正在來京的路上,他正頂張英的缺。調陝西巡撫齊世武爲甘肅巡撫,升陝西布政使鄂海、爲陝西巡撫。冬至日,將祀天於圜丘你去行禮。朕將詣陵,你與朕同去。”

這些都是好消息的範疇。

接着,壞消息來了!

石文炳原是從兵部尚書變成了戶部尚書,現在這個職位空了出來康熙把它交給了阿靈阿。靠挖!阿靈阿是個極品啊。此人是老十的舅舅,在老十的額娘貴妃薨後,舉家在殯所持喪。這邊兒辦着貴妃的喪事,那邊兒他因爲與他哥哥法喀素不睦,欲致之死,播蜚語誣法喀。

康熙狠罰了他一回,後因種種原因不得不妥協,又啓用了他。

不知道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多呆,但是,如果戶部尚書是他,即使康熙突然決定奪情,讓石文炳重新上班,石文炳回來也很難頂他下去。戶部變成人家的了,皇太子想撓牆。

還有富達禮的副都統改由八福晉的另一個舅舅被削了爵的嶽希,算是讓他領份工資補貼家用。

而慶德身上的御前侍衛,最後便宜了隆科多年僅十六歲的兒子嶽興阿。

消息不好,因爲頂上來的人沒一個是太子系的。又不很壞,胤礽彷彿受虐狂一樣,滿腦子只有一個疑問:怎麼老大一件好事也沒爭上?這三個差使都很不錯,搶不到前兩個,他也應該搶到最後一個不是?

因爲胤禔要說服的人是康熙啊!

不算觀音保,他那個缺只要領侍衛內大臣同意,就能補上,不必驚動康熙。石家另外三個缺都很重要,石文炳那個不必說,富達禮這個可是涉及到旗務的,而慶德的缺是在御前,既關係到皇帝的安全,又能爲自己在皇帝那裡留印象,爲未來升遷鋪路。

整個清朝,很多旗人官員,因爲在宮裡當過侍衛,升遷都會很快,因爲皇帝對他們更熟悉些。尤其是御前御衛,可以說是當朝的中央黨校,學員還是發薪水有職稱前途無限好的那種。

這三個職位康熙怎麼能夠不重視、不警覺呢?舉凡這樣的差事,康熙都會很認真參詳的。哪個位置用什麼樣的人,他自有自己的一番考量,老虎嘴裡奪食,有那麼容易麼?

世人最恨挖牆角,遇到這種事情,輕則吐口水、畫圈圈,重則上演全武行。如果你挖的是皇帝的牆角,他絕對有能力做到更多,比如召喚一羣人吐你口水畫你圈圈乃至羣P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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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放假的這兩天裡,大阿哥上躥下跳就爲爭這肥缺。戶部尚書自不用說,底下的冰敬炭敬名單裡,他是在第一批次的,往下面撥發的銀子,也要他說了算,管錢袋子的人是最豐盈的。副都統還次一點,但是御前侍衛就是個一步登天的好去處。大福晉的孃家在鑲黃旗,孃家人正在入選之列。

到東宮安慰完太子,直郡王連自己的差使都沒功夫去管,他直奔明珠家去了。揆敘與弟弟揆方都上班去的,容若之子新近也得了功名同樣需要應卯,胤禔直奔明珠而去。

明珠自索額圖退後就開始思退了,礙於他是明黨的創立者與精神領袖,而康熙當年打擊他的力度只是有力卻稱不上強勁,很多餘黨還在。明珠的兒子揆敘、揆方都還混得不錯,很是惹眼,明珠這條退隱之路走得頗爲辛苦。

索額圖也是退了,但是他退得極爲徹底,黨羽剪禿了,士氣打沒了,兒孫老實了,太子也沒怎麼上門。更顯出直郡王拖後腿的本事來了,他老人家有事沒事就要來兜兩圈兒。生怕別人不知道兩人依然勾結在一起對付太子似的。

明珠精明瞭一世,沒想到最後被胤禔拖了一回後腿!

康熙不介意大臣們意見不合,有不同意見就討論嘛,但是他很煩大臣結黨,這一點明珠很早就領教到了。然而比起結黨,更讓康熙不能容忍的是:染指皇位!

明珠的原意是在與索額圖的爭鬥中不要落敗,爲此不得不扶一個大阿哥來對抗擁有太子的索額圖。弄到最後,黨爭與奪嫡糾纏到了一起,擰成一根大麻花,拆也拆不開。

也是因爲有這黨爭作掩飾,才讓康熙對奪嫡的事情裝聾作啞,把怨氣發到黨爭上。現在索額圖退了,明珠要再不退,那就是擺明了告訴康熙:我就是要扶大阿哥上位爭一個擁立之功!

那不是洗白索額圖麼?索額圖幹得對啊,他有先見之明,早早地認識到了明珠的險惡用心,忠心輔佐太子,雖然手段次了點兒,但是本心是好的。OVER。

明珠也就可以GAMEOVER了。

所以明珠一直龜縮在家裡,也就去赴一赴佟國維的壽宴、喝喝鄂倫岱妹子的喜酒,旁的事是一概不管。

今天看到胤禔又來了,他真想吐血。

明珠自胤禔登門,大概就猜出他是幹什麼的來了。不外是石文炳等人丁憂,讓明珠給想辦法把這些缺給弄了來麼?

明珠看胤禔,頭上是薰貂二層金龍頂朝冠,十顆東珠頂上立着顆紅寶石,因爲帽子主人一路狂奔的緣故,珠子和寶石似乎在微微地晃地。繡五爪金龍的四團龍褂、金黃鍛裡紫貂端罩……

直王爺,剛下朝吧?衣裳都沒換就來了,你就那麼想我啊?

明珠壓下嘆息,還要請胤禔坐下,命下人奉茶。胤禔一臉的高興:“您聽說了麼?”

明珠裝聾作啞:“奴才老病在家,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什麼了。”

這不鹹不淡的態度絲毫沒有打擊到胤禔:“華善死了。”

“哪個華善?”

“呃?”

明珠慢騰騰地道:“朝中有名兒的華善至少有兩個,沒名兒的不知道有多少……”細細翻出各個華善的歷史。

胤禔沒有這個耐性聽,直截了當地說了新聞:“是石家的華善,太子妃的親祖父。”

“那是個人物,死了可惜。”

我說這個不是讓你惋惜來的,胤禔火速切入正題:“他一死,他的兒子們就要丁憂,他的孫子就要守孝。石文炳是戶部尚書、富達禮是副都統、慶德是御前侍衛、還有一個蘇州知府石文焯。都是肥缺啊!咱們得想想辦法把這些差使弄到手。”

即使是在全盛時期,明珠也不敢說想把所有的肥缺弄到手!他還要計算一下,給五大世家留下份額、給覺羅宗室留下地盤,然後想着如何曲線說服康熙。明珠佩服起胤禔的無知來了。

現在還沒有跟他作一明顯切割,不能翻臉,明珠忍了,和氣地:“全弄到可不成,多少人盯着呢。”

“所以要想辦法呀!遲了就叫旁人給搶了。”

明珠捏了捏拳頭,抵到脣下咳嗽一聲:“蘇州知府出缺,跟吏部打聲招呼就好,真有合適的人,遞個話就成。”

蘇州挺肥的,但是區區一蘇州和府胤禔是不放在眼裡的:“要是給弘昱舅舅謀個御前侍衛又當如何?”

明珠額頭直跳,好吧,大福晉的爹是他老部下,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明珠想了想纔回答:“他原是二等,升御前有些麻煩,先使人把他的名字報上去,您再這樣……”

胤禔要娶新福晉了,放定的日子定在下個月,明珠讓胤禔到康熙那裡彙報一下此事。接着康熙在晉升名單裡看到胤禔前任小舅子,多半會起一點惻隱之心,這事兒許就定了。

兩個職位都討到了辦法,胤禔再接再厲:“這兩個猶可,最最要緊的是另兩個缺,我寧可不要這兩可,也要那兩個。只是我手上的人資歷還不夠,您有沒有什麼可以薦的人?”

明珠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我摘清自己還來不及呢!這會兒好不容易皇上忘了我之前的事兒,我再上趕着把那些老朋友送到皇上面前提醒一下?你抽了我可沒抽。

我老了,我病了,我……病倒了!明珠抻直了身子,往胤禔的座位傾斜,胤禔也兩眼放火,抻直了身子湊過去。

明珠嘴巴一聲,就是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身子一歪,有氣有力地掛在椅子的扶手上。

胤禔慌了神,上前扶着明珠:“您怎麼了,哎,振作些。人呢?快,快去傳御醫。”

明府管家火速上前,苦哈哈地道:“王爺,這裡有奴才們就行了,現在該是您在衙門裡辦差的點兒呢。”

明珠也用時斷時續的句子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直郡王……正在……咳咳,有爲之時,咳咳……不要擅離職守。”

胤禔被勸走,明珠原地滿血復活。

等揆敘和揆方回來,就一齊被拎到了書房聽訓:“再不許跟這人纏在一起了!”

揆方一向不如揆敘活躍,唯唯而已。

揆敘由不住頂了兩句:“兒子一向不看好他,是阿瑪由着他進門兒的。”

“你是嫌你阿瑪沒把皇子拒之門外?”譜不是這麼擺的。

揆敘嘟囔一聲:“兒子就是、就是,呃,覺得您不能再縱慣着他了,該撕虜清楚了的就撕虜清楚。快刀斬亂麻……”

明珠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他:“我們家與大阿哥綁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是你說斬就能斬的麼?那是刻薄寡恩懂不懂?他是天皇貴胄,就是那一位,”壓低聲音,“登了基,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我們卻還是奴才,還要混日子,你明白不明白?”

揆敘啞然,揆方勸道:“阿瑪,您且息怒。阿瑪說的是,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倒會和稀泥了,”明珠笑罵一句,氣順了一點兒,“我動過很多念頭,幾乎要把你們侄女兒配給石家的觀音保。”

揆敘、揆方大驚:“使不得!”

“是啊,使不得。皇上能叫皇子們教弘旦阿哥、與弘旦阿哥一道讀書,我卻不能把孫女兒配給石家。”轉換風向也太明顯了。

揆敘、揆方不語,康熙的作爲他們也偷偷議論過,有點兒像是……讓大家提前打好關係。

“華善死了,此事……先放一放罷。”

揆方問:“直郡王真的?”

明珠果斷地:“越來越不行了。”

揆敘道:“他總有一條活路,哪怕窩囊些,我們就是現成的出氣筒了。這會兒騎虎難下,倒戈向太子,旁人鄙薄不說,太子那裡也未必肯信,兩邊兒不討好還壞了名聲。”

明珠默然,半晌:“不討好就想法兒討!總不能就這樣認輸了。”

揆敘不敢置信:“阿瑪!您真要跟太子服軟了?那這麼些年……”

“這麼些年是因爲索額圖!”明珠找到了完美的藉口。

揆敘張口結舌,揆方頂上:“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

“你不會從現在開始做?”

揆敘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忒丟人了!”

“直接參了太子,求皇上廢了他最出風頭了,你幹不幹?”

揆敘敗退,眼中猶有不服之色。

揆方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演變成這一步,再次來和稀泥:“要不,咱們不保直王爺也不跟着太子,另找一個靠山?”說着自己都不相信了起來。

“誰?”

揆方完敗。

明珠鬱悶地道:“我忙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死在這步棋上了。你道我想跟太子服軟麼?他……佔着宗法,棄了佞臣,改了惡習,又有弘旦阿哥在皇上那裡。諸阿哥里,單從名份上就拼不過他,直王倒是佔了一個長字,你們也看到他不成事的樣子了。就是不說名份,他已經是太子了,又沒有什麼劣跡可供宣揚的,怎麼拉他下來?”

明珠總結陳詞:除了太子,沒別的選擇了。不能投靠也要解釋誤會。

兒子們蔫了,爲自家前途而蔫。

明珠說得沒錯,如果太子還是原來那種驕橫的樣子,哪怕大阿哥再矬,太子也終有被廢的那一天,除非在此之前康熙直接掛掉。這樣明珠只要求一個太子被廢,他們家就能保全。前途很光明,爲了這個也可以放手一搏,只要拉太子下馬就行,甚至可以不用擁立旁人就能繼續過好日子。

揆方先牆頭了過來:“現在是要……向着點兒東宮?”

揆敘垂死掙扎了一陣兒,才說:“只怕難。”他想說八阿哥不錯的,但是一想到太子沒有什麼小辮子就泄氣了,皇帝不是普通的護短,光靠打小報告是幹不掉太子的。

你只要不反對就行,明珠也鬆了一口氣,他老了,剛纔是裝病,身體素質一起在下降卻是真的,未來還是兒子們當家,明珠不想自己死後兒子闖禍,弄得家道中落。

“容我再想想。”明珠開始動腦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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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不知道明珠家裡已經在商議叛逃方案了,他火速前往胤禩那裡,硬把正在學着掌管事務的胤禩給拉了出來。

胤禩看着胤禔在冬帽沿下的汗漬,暗歎一聲,他知道胤禔在急些什麼。石家出缺,他不是沒有流過口水,想想而已,他權衡再三,認爲蘇州知府一職和副都統這個缺比較容易到手。至於另兩個,不過是捎帶而已。有的沒有的摻一腳,把水攪混。

瑪爾渾已經主管宗人府了,老婆又是佟家的女兒,說話極有份量。胤禩昨天就與瑪爾渾通過氣了,決定請佟國維在康熙跟前提上一提,佟國維也答應了。

現在胤禔跑過來又遞給他另一份名單,還說:“明兒汗阿瑪要叫咱們說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說這幾個人不好,最好舉薦一下他們。”一路跑,他把明珠出的非常實用的主意給忘了。

胤禩看了直樂:大哥,你真聰明!這回居然能跟我說一樣的主意。自己都不出頭,還叫旁人去打前鋒。

這都是些什麼人吶!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人好不好?尤其是戶部尚書與副都統兩職,簡直就是不倫不類!我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是偏幫你的好吧?你當汗阿瑪真是傻子啊?

口上他還答應了:“到時候,爲不顯眼,我把這幾個名字摻到其他名字裡,如何?”他說的這個其他名字,裡面也混了一兩個他看中的人,所謂混水摸水,八阿哥的技術比大阿哥強百倍。

胤禔得到了保證,臉上笑開了花:“你有什麼門人奴才在等缺麼?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胤禩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肥缺你佔全了,這會兒想起我來了?搖頭:“謝大哥關心,我只要當個富貴閒人就好,這些操心費力的事兒,還是別找上我罷,光辦汗阿瑪交代的差使就夠我忙的了。”

胤禔滿心歡喜地走了。留下胤禩用鄙視的目光目送着遠去的背影。

京中的事,只有皇帝不想知道的,少有他打聽不到的。如隆科多後院兒裡的雞毛蒜皮,他是不會打探的,但是涉及到政務,他是非常精明的。康熙很快就知道,今天他有兩個兒子曠工了。

胤禔做了什麼,康熙是全知道的。好吧,他親近明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在明珠夠識趣,所作所爲還在能夠容忍的範圍內。而胤禩,誰叫他跟惠妃熟呢?

其他的皇子倒是很乖,認認真真地當差,沒有上躥下跳。康熙表示很滿意。

事實是殘酷的。

三阿哥近期內對於薦人升遷有了心理陰影,總想在他汗阿瑪面前再得力一點,一說就成纔好,在那之前,三爺比較關心多弄點錢來修花園。

四阿哥非常務實,他辦差的資歷還淺,說話未必給力,索性讓門人從基層幹起,能憑爬上去也行啊。何必從朝裡結個對子,然後去搶那口燙嘴的肥肉呢?這肉原是太子的,現在又被大阿哥綠着眼睛盯上了,他又爭不過(==怨念臉)。

五阿哥在想着把手上的餘錢拿去買地,當作子孫的本錢。七阿哥對這些事情一向不上心。

以上,纔是全部真相。

除了太子,領了差使的阿哥們交上了自己的作業。康熙毫不意外地發現,胤禔就提了他確定的幾個人,連摻水都不願意摻,乾巴巴地清一色反太子黨。尼瑪!!!康熙心裡上火,他開始警覺了!

怎麼搞的?頭天出了缺,隔天就有人催着填補。因爲職位挺重要,朕答應了,今天你們就開始夾私貨來了?不對,這根本不是夾私貨,胤禔你這全是私貨,一點兒正經的東西都沒有啊!

老三那就是胡亂湊數,差點把六部侍郎都寫上去了。老四嚴謹些,默寫了石文炳等人的履歷,認爲找個差不多的人補上最好,因爲之前在這個崗位上石文炳做得不錯。

八阿哥提供了不少備選項,裡面包括了胤禔提名的百分之八十。

等到了公開討論的時候,三阿哥、四阿哥說:“我們看着都不錯,都是得用之人,請汗阿瑪乾綱獨斷。”

五阿哥、七阿哥說:“兒子涉事不深,不敢妄言。”

大阿哥就一力提薦他上報的人,這個有能力、那個有水平,簡直就是爲了這個職位而生的一般。

康熙地怒火噌噌地往上燒。康熙不相信明珠傻到會寫出這樣一份名單,他還知道從胤禔走了之後御醫就進了明珠家的大門。前後一聯想,這主意不是明珠出的,而是明珠擺明了不出主意,胤禔自己想出來的餿主意,還拉上胤禩一塊兒——御醫前腳回來,後腳就被康熙拎過來審過了,康熙知道明珠沒有病。

原來一直以爲是朝臣帶壞了兒子,沒想到是兒子有私心利用朝臣!有了胤礽先下手爲強地讓索額圖退休,康熙把這一黨給撇到了一邊,現在看明珠若大年紀只能裝病,康熙看胤禔開始不順眼。

必須說,鑑於明珠會做人,康熙對他的印象還是不壞的。而胤禔一直在犯二,印象分一直在減,持續到現在,產生質變了。

對於兒子們,他是一個慈父,與他相處,很容易忘了他是皇帝,反正是想:“這是我爹,我要如何如何,求他答應就是了,不答應就用點兒小手段讓他答應。即使不答應,也沒什麼,下回再討。”

然後纔是附加條件:“因爲我爹還是皇帝,撓頭,所以他有的東西多了點兒,我能求的東西也就多了一些。”

他們只想着跟兄弟搶,卻忘了,要搶的東西在誰的手裡!你們不是搶兄弟的,是搶你們爹的。儲位真的是太子的麼?那是皇帝決定的,使用權是暫歸胤礽,所有權是康熙的,而且康熙隨時可以改合同。

這位可是……八歲登基,十四親政,拍扁掉明索兩黨,權術達到頂峰的人啊!他不往這邊想就罷了,一旦注意到了這個方面,就沒有他想不通的地方。

胤礽首先悟了,所以他還是個乖兒子,得到保護。他的兄弟們有不悟的,也沒什麼,因爲目前戰鬥力都還有限,沒到惹怒皇帝的範圍。但是胤禔這一回,觸底了。

挖牆角者請自重,挖皇帝牆角者……請保重。

恭喜你,直郡王,你成功提醒了康熙皇帝,他兒子們已經長大了,開始爭權奪利了。

康熙怒極反笑,比起上躥下跳的胤禔,沉默的老三老四老五老七是多麼地可愛啊!你老子剛死了女兒沒倆月、一年裡死了三個孫子一個孫女,你弟弟死了兒子喪事正在辦着,你就來這一套!

你混蛋!

康熙握着鎮紙的手在發抖,嘴脣也漸漸拉成一道直線。畢竟是年近五旬的老人了,越發在意家族之和睦,害怕自己不起之時兒子不孝窩裡反。這一年裡的各色人等的喪事很是挑戰他的神經,即使壓下來了,那也是在積累,等着尋一個發泄口。

胤禔,你老子還沒傻呢!豈能叫你如願?

胤禩,你是傻的麼?你已經是貝勒了,你額娘已經是一宮主位了,你還跟在他屁股後面的轉?你是皇子皇子皇子!懂不懂?先是朕的兒子,纔是他的弟弟!

想安插人?想得美!

胤禔仗着在站的人裡就數他得康熙喜歡——這一點真不是吹的,康熙最疼的兒子是太子,其次就是胤禔,當然,那是今天之前的事情了——他竟開口催起康熙來了:“請汗阿瑪早作定奪。”一定要趕在老二出關之前造成既定事實。

康熙的任督二脈被打通,瞬間就明白胤禔打的是什麼算盤了。你小子不就是想在胤礽放假的時候把事情定下來麼?還是朕定的,胤礽都沒法反對,是不是?他岳父家的缺一出,你就想拿你的人填上去?也不看看你都薦了誰!那些東西能用麼?!

你想架空胤礽?讓他做個空架子的皇太子,然後輕輕一推,空架子倒在地上摔個粉碎?精彩!真不愧是我兒子!我要想對付人也這麼幹!

你想取胤礽而代之是不可能滴,不過讓朕早作定奪是可行滴。

康熙馬上就作出了決定:“理藩院尚書阿靈阿爲戶部尚書。嶽希爲鑲白旗漢軍副都統。隆科多之子嶽興阿爲御前侍衛。”

胤禔石化了。康熙一點面子也沒給他。

胤禩也石化了。康熙太給他面子了。

衆阿哥都石化了。老八太有面子了。

直到出了乾清宮,胤禩臉上掛着標準的笑,腦子裡還漿糊着。

這幾項任命根本就不是他提給佟國維的,但卻是對他最有利的!阿靈阿、嶽希、隆科多,統統是對他很客氣的人。

問題是,他根本沒提名嶽興阿,他知道隆科多根本不喜歡這個兒子,更看中寵妾所出之子玉柱。而玉柱,剛剛會走路。佟國維也不會提名自己的孫子,以胤禩的人脈,根本沒有人提名嶽興阿!

但是別人可不管這些,誰不知道老八跟這些人關係很好呢?

佟國維一脈與禩貝勒府越走越近。

嶽希是嶽樂之子,八福晉的舅舅,理由就不用重複了。

還有阿靈阿。

胤俄還沒分府,依舊在宮裡住着,因沒大婚,差事也沒領幾件,又不似胤禟有個分府在外的同胞哥哥,可以打着看望的旗號出去鬼混,他與外臣接觸極少。即使是親舅舅,如果你有這麼個極品舅舅,也很難跟他親近得起來。

偏偏胤禩就有這樣的本事,把各路鬼神都聚到自己的旗下,極品如阿靈阿、穩重如佟國維、狡猾如王鴻緒,居然都跟他關係很好,鐵桿得讓人吐血。阿靈阿與胤禩投契,親外甥胤俄尚且要靠後站一站。兄弟間人頭能打出狗腦子的如景熙與瑪爾渾都站在他一邊,簡直是人間奇景。

康熙坐在乾清宮裡笑,老大、老八,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可要好好把握,都不要走岔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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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裡,天色漸漸透亮了。有太監上來準備皇帝出發聽政了,魏珠已經開始抖康熙的玄狐大氅了。

胤礽起身,幫着康熙穿衣服:“汗阿瑪,兒子隨您去詣陵了,弘旦還在乾清宮裡住麼?我怕他壓不住。”絕口不提那些詭異的任命。

康熙側目道:“他自是與朕同行!”

胤礽更想問的是,京裡交給誰,不過,他識趣地閉上了嘴,汗阿瑪越發讓他看不懂了。不過,胤礽有條萬能守則:現階段把自己放到二把手的位置上就好。

很乖很乖的太子完全不知道,在他閉關的這兩天裡,他汗阿瑪的內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總覺得胤礽只所以被那麼多人下黑手,不僅僅是位置太靶子了,還有他自身脾氣不太好、跟索額圖綁得太緊的原因啊。大家怕他上臺之後日子不好過,只好先把他搞掉。

各人自掃門前雪抽風中的新皇帝踏上征途慶德忙就怕流氓有文化原來穿到康熙朝出巡歸來的孕事跟倒黴太子碰面太子殿下的覺醒和諧美滿的一章標準爹不是道學爹孃出招齊教子忙碌中的二把手信天主有好處的開始配置小班底豬也是分種類的財政危機的加劇終於把話說開了索相下臺倒計時危險中的大白鯊175 憂鬱中的皇太子只管穩坐釣魚臺混進書房的訣竅咱也能橫着走了寧壽宮老太太說見到未來四福晉295 迫不得已備開戰內外兩處皆謀算又一門顯赫婚事東南西北都是戰胤禩的憂心忡忡太子娶妻不容易皇帝從來不簡單寧壽宮老太太說皇帝從來不簡單翻手爲雲覆手雨紛紛擾擾未蓋棺和諧美滿的一章出巡歸來的孕事咱也能橫着走了兩場壽宴一喪禮大運河上初體驗又是一年春來到標準爹不是道學越來越腹黑的人本章有點不討喜終於學會寫名字兩場壽宴一喪禮麻煩接踵而來宅鬥行家一出手有驚無險闖過關年大將軍中進士混進書房的訣竅常識全都沒應驗185 穿越不是萬能的人生處處有驚喜160 淡泊唸佛表心跡胤禩的憂心忡忡內外兩處皆謀算內外兩處皆謀算太子黨們的恩怨弘昱入宮被圍觀二皇帝的連環套改變悄悄地發生忙碌中的磨合期倒黴蛋康熙皇帝實驗組與對照組百日宴跑題熱鬧273 怎一個亂字了得淑嘉的兩難境地有人歡喜有人憂太子的準備工作姑娘配給皇太子大戰捷再添冤仇亂拳打死老師傅一波三折的戰事太子妃的時間賬162 有萌有變有離別暴風雨前的寧靜生死各有天命在確實是個爛攤子康熙祥瑞親舅舅158 祝大家聖誕快樂戰後的是是非非倒黴蛋康熙皇帝寄宿讀書看秀女開始配置小班底召見後的那些事草原之行得讚譽各懷鬼胎逞心機終於見到親爹了二姑娘佈置新房出手打個短平快想到一塊兒去了麻煩事接踵而來混進書房的訣竅做生日添丁進口越來越腹黑的人孕事烹茶與聊天傳說中的抓週禮家事國事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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