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從山洞回來後,我便很少和千瑾辰接觸了,更別提宮染夜了。
“水藍,今天溫樂就得入住挽芳閣了,你去收拾一下。”莫非兒淡淡瞥了我一眼,漠然道。
我頷首,便領着梔子進入挽芳閣打掃,不知爲何上次在山洞裡宮染夜和千瑾辰鬧的不歡而散的消息竟傳入了宮中,莫非兒對我的態度也轉變了,從一開始的噓寒問暖到現在的冷漠淡然。
“水藍姐,你休息就好了,這些我們打掃就好了。”梔子擦擦頭上的汗漬對我笑道,我搖搖頭,莞爾一笑,道:“不用了,我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幹巴巴的身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還是可以做的。”話音剛落,我便開始整理這些花花草草,我擼起袖子,在家裡我甚至連碗都沒洗過,那時林旭總打趣說我在家是皇帝,在外是總統。
“水藍姐,你弄錯了,不用把花連根拔起的,只需要修剪花草而已。”梔子在我耳邊唧唧喳喳解釋道,聽她左一句右一句說着,我感到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
我朝梔子擺擺手,勉強笑道:“還是麻煩你們弄吧,我實在不會這些,不如我去水池邊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梔子點點頭,打趣道:“只要別把整個水池的水給放掉就好了。”
我上前,揪起梔子的耳朵,嗔怪道:“我有那麼沒用嗎?恩?”
梔子忙拿開我的手,低笑道:“是是是,那麻煩水藍姐去水池邊看看,順便幫下忙,勞煩你了。”
我白了她一眼,隨即轉身走到水池邊,聽聞樓蘭古國裡所有的水池幾乎都是用水靈靈的名字來命名的,像矗立在我眼前的這座水池,華麗且端莊,妖嬈且不失清澈,故命名靈水池。
我忽然覺得好笑,如果溫樂真的入住挽芳閣,看到自己的宮內的水池竟是以自己男人的摯愛而命名,她會不會每天吵着鬧着離婚呢?
想想我便覺得好笑,嘴角不由自主上揚,我把手放進水池中,感受着兩千年前的水,它可以淨化人的心靈,卻撫慰不了人一顆受傷的心。
“怎麼了?
一大清早就在這泡水池?”身後響起熟悉但又陌生的聲音,醇厚的嗓音讓我覺得好奇,我回眸,一張言笑吟吟的臉映入眼簾,正是上次千瑾辰邀我去觀看花海回來的那次,出門慌慌張張撞到的書生。
我微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上次的公子,上次不小心撞到您了,真是很抱歉。”
男子緩緩朝我走來,我徑自往旁邊挪了挪,男子如我所想坐在我旁邊的石凳上,他淺笑道:“我已經忘了那件事了,我叫蘇淵,我想你應該不會不認識我。”
我在腦海中搜索着蘇淵的名字,可卻沒有思緒,我淡笑道:“我是新來的,的確不認識您。”
“哦?那我可認識你。”蘇淵挑眉道。
我垂下眼簾,道:“知道我並不算是稀奇的事,不是嗎?”
“很狂傲的語氣,你難道認爲所有人認識你是件必須的事嗎?”蘇淵撩起他眼前的碎髮,禁錮在耳邊。
我沒有接他的話,在我看來他無非是閒着無聊纔來與我談這些無趣話題。
“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無人應答。
“我說,江水藍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我有所波動。
“江水藍,本將軍命令你說話!”
我起身,淡淡瞥了眼蘇淵,笑道:“現在我也知道您的身份了,蘇將軍是嗎?”
蘇淵一愣,隨即也隨我身後站了起來,沉聲道:“怪不得宮染夜會讓你去那個地方,江水藍實在太像水靈靈了。”
我悶聲嘆口氣,所有人都把我當成水靈靈的替身,我要如何解釋你們才能知道世界上不止有水靈靈一個,還有一個無可替代的江水藍。
“水靈靈,看來我非得找機會和她談談,她的影子抹在我的身上,我很是不舒服。”言畢,我轉身離開,蘇淵並沒有叫住我,因爲他可以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能抓住,有些東西抓不住,就像我的人生不能自己走完一樣,我需要一個人去關心我,去呵護我,不用太多的花言巧語,只要你一句:“如果累了
,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
我耷拉着腦袋在路上走走停停,我已經完全忘記了莫非兒給我的任務,直至我眼前出現一雙淺綠色長靴,我才緩緩擡頭,揚聲道:“大祭司。”
“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我搖搖頭,睨着莫非兒忽然粲然一笑道:“奴婢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下。”
莫非兒猶豫了片刻,悠悠道:“你應該沒有做什麼體力活,有什麼可累的?還是趁機想去看看王?”
我一愣,隨即輕笑道:“如果我真的是去看王的話,我就不會走這條光明正大的路。”
莫非兒欲言又止,我可以掂量宮染夜在她心裡的地位超越了所有人。
“非兒,溫樂入住挽芳閣的事我爲何不知?”身後猛地響起宮染夜的聲音,我徑直走向前方,與莫非兒擦肩而過。
“怎麼?江水藍,見到孤讓你這麼害怕?”
我回眸搖搖頭道:“只是奴婢還有未完成的事,如若王沒有事,奴婢可否先行告退。”我淡淡瞥了眼莫非兒。
莫非兒上前微笑道:“王,水藍的確還有很多事沒做,不如讓她先下去,有什麼事您可以和非兒討論。”
我連連點頭,轉身欲走。
“等等,如果一定要溫樂入住挽芳閣,那麼江水藍就要入住挽君閣。”
我回頭傻眼看着宮染夜,挽君閣是宮中貴妃居住的宮殿,爲何所有人都要與我扯上關係?
宮染夜緩緩朝我走來,我有些渾渾噩噩的感覺,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宮染夜走到我面前,迷糊中他用手撩起我眼前的碎髮,輕聲道:“江水藍,如果不想入住挽君閣,就阻止溫樂入住挽芳閣。”
我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猛地擡頭看着宮染夜,笑道:“王是在開玩笑嗎?溫姑娘是選妃的冠軍,也就是王的妃子,爲何要阻止她?況且奴婢要如何阻止?”
宮染夜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這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三天後我在宮中見到溫樂,你一定會是陪葬她的那一個冤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