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遙遠,白爍胤想讓我回到玖月王朝,我笑了笑,隨了他得意思。
我上了花轎,有了白爍胤的此番話,我也就安心了,白爍胤他能體會江山和美人之間到底孰輕孰重。
顛簸的一路,我已然沒了當初的上吐下瀉,可能是懷過一次孕卻流失了,想起來我會感到愧疚和難過,我應該要痛恨白爍胤的,可爲什麼望着白爍胤的熟悉的臉龐時,心裡會捨不得的抹平他緊皺的眉頭。
“半天了,還沒到麼?!”我撩開簾子,沉聲道:“白爍胤,你是在回宮麼?”
“娘娘,您再說什麼呢?”侍衛甲上前一步,淺笑道:“陛下已經回宮了,現在正由屬下們送您到西漢啊。”
聞言,我震驚的看着侍衛,焦急不安,抓住他得衣袖,平靜道:“白爍胤已經回宮了?”
侍衛甲點頭。
“白爍胤要你們送我去西漢?!”我迫不及待的吃力的抓住侍衛甲的衣袖,提高音量道:“你說話啊!”
侍衛甲嚥了咽口水,忙道:“是的,陛下是這麼說的,屬下奉命行事!”
“白爍胤!”我甩開侍衛甲的衣服,火急火燎的下了花轎,侍衛驚了一跳,蹙眉道:“娘娘,您怎麼下了花轎啊?!”
我狠狠瞪了侍衛一眼,冷冷道:“他就這樣走了,你都不需要和我說一聲的麼?你真以爲你的官比我的大是麼?”
侍衛搖搖頭,驚恐道:“沒有,沒有,屬下絕對沒有這麼想,是陛下吩咐的,屬下不得不聽!”
我咬牙切齒,氣得直跺腳,白爍胤,枉我以爲你真的變好了,枉我以爲你理解了我的想法,枉我以爲你分清了一個人的幸福要比國家間的利益重要。
我盯着侍衛,一個字一個字頓道:“立刻送我回玖月,我要立刻!”
侍衛統一性的搖搖頭,齊聲道:“不可,還請娘娘回花轎內,不然屬下只有得罪了。”
“好啊,我看你們怎麼得罪?!”我冷笑一聲,怒罵道:“本宮還未見過敢對本宮放肆的人。”
侍衛面面相覷,逐漸上來兩個侍衛,架着我將我綁回到了花轎內……
我第一次被這樣對待過,我撩開窗簾,花轎前用繩子綁了起來,我已經喪失了逃離的能力,絕命的枉涯生路,白爍胤啊白爍胤,你推我到火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將你一軍呢?
“娘娘,您要休息一會麼?”簾外傳來侍衛的聲音,看來距離西漢不遠了,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個事情,我只想知道千瑾辰現在過的好不好,喬楓有沒有守住樓蘭,白爍胤有沒有派兵攻打樓蘭,劉徹還在不在樓蘭那裡,畢竟劉徹是千古名帝,宮染夜如何鬥得過他?
我閉上雙眸,淡淡說道:“不需要了,西漢到了麼?”
“武帝已經來迎接您了——”
話一出,我險些沒噎死,才一天的路程,劉徹是快馬加鞭趕到這來接我的麼?
沒容我多想,花轎被掀開了,劉徹一張眼笑吟吟的臉映入眼簾。
“水藍……”劉徹情深喚道,我垂下
眼簾,啓脣道:“皇上,現在還沒到西漢,您怎麼來了?”
“我剛剛從——”話說了一半,劉徹忽然停了下來,半響才笑道:“水藍,下花轎吧,我接你回宮。”
我笑了笑,劉徹沒有追究我穿一身白綾,我想可能是白爍胤飛鴿傳書讓劉徹知道了原因。
“皇上,水藍想去樓蘭看看。”我淺笑道:“皇上會答應水藍麼?”
劉徹愣了一會,乾笑幾聲,緩緩道:“水藍,現在樓蘭是戰場,你現在去不是自討苦吃麼?”
“那不是皇上您造成的麼?”我推開劉徹,出了花轎,冷冷道:“樓蘭出事了,那是我的孃家,我江水藍不是那種忘本的人。”
“你是從玖月出嫁的,和樓蘭有什麼關係?!”劉徹扣住我的手腕,湊近我的臉,彎了彎嘴角道:“沒有我劉徹得不到的女人,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沒什麼不可能。”
“劉徹……”我掙脫劉徹的手,嘴角泛起一絲譏諷,冷笑道:“千古名帝,就是這種德行?”
“哦?”劉徹挑眉,笑道:“我劉徹和嬴政,差在哪?”
我輕哼一聲,不悅道:“和秦始皇比?你差在哪都不用我說,如果你現在還願意放我走,我姑且相信你還有點良心。”
劉徹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江水藍啊江水藍,不是瑰寶白爍胤怎麼會留着呢?我劉徹後宮就缺這樣的女人。”
“我不是專門充實後宮的女人,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生代女性,誰和你談這種封建思想?!”
劉徹聳聳肩,彷彿沒聽見一般,上前一步攬住我的雙肩,柔聲道:“我的水藍,想坐上皇后的位子麼?”
我一愣,凝眉道:“你在說什麼?”
“想做皇后的位子,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只要你想要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劉徹說的和當年白爍胤說的一模一樣,可現在我已經沒有信心在相信任何人的誓言,說的楚楚動聽又如何?說的海枯石爛又如何?說的驚天地泣鬼神又如何呢?到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回憶,終究,誓言經不起現實的考驗,我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我微微一笑,笑的花枝招展:“我要你的命,你敢雙手奉送給我麼?”
“……”劉徹顯然愣了,遲遲不肯作答,我淡笑道:“怎麼,不敢回答我了麼?”
劉徹頷首,啓脣道:“我死了,大漢子民該如何?這個問題,朕不想回答。”
“劉徹,真是個好皇帝——”我笑笑,這是一個好皇帝,他要比白爍胤好的多的多。
劉徹笑而不答,他已經年方四十,相比之下,我和他更像是父女,這種被迫的感情,我不習慣,也不想習慣。
劉徹摟住我的腰,我驚了一下,劉徹莞爾道:“你喜歡樓蘭,我會命人在宮中造一間樓蘭特有的水池。”
我垂下眼簾:“那我喜歡千瑾辰呢,你是不是也要造一個千瑾辰?”
“水藍?”劉徹微抿脣角道:“一年前,我早有了攻打樓蘭的想法,卻不能貿然出兵,因爲他的背後還有一個人,叫莫非兒
。”
我蹙了蹙眉,不解道:“莫非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是匈奴的皇家貴族,原名喬墨。”
“什麼?!”我差點沒跌坐在地上,莫非兒和喬楓有關係,莫非兒是匈奴的貴族,莫非兒是喬楓的兄妹,莫非兒和喬楓是一夥的,怪不得喬楓會幫助樓蘭了,那……
一連串得的爲什麼和一連串得莫非兒和喬楓,我的腦海裡被這兩個人擠滿了,我捂住腦袋,總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在撕咬着我的神經。
“水藍,你怎麼了?”劉徹半蹲下來,挑起我的下顎,沉聲道:“腦袋疼?”
我搖搖頭,咬脣道:“沒什麼,我想問你……”我直勾勾望着劉徹,緩緩道:“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通通告訴我!”
劉徹擰眉:“我們回宮說好麼,現在在這裡,你讓我怎麼說?”劉徹試圖拉起我,我甩開劉徹的手,冷冷道:“就在這裡說,你難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是不能說的麼?!”
劉徹忙捂住我的嘴,小聲道:“荒謬,不準胡說八道!”
“劉徹,你敢說我就敢接受!”我拿開劉徹的手,輕聲道:“說吧,我聽着呢——”
劉徹看了眼侍衛,揮手示意道:“下去,我有事與江貴妃說。”
侍衛怔了怔,隨即微微欠身,紛紛離開我的視線。
“說!”我低吼道:“快說,我現在不想有不知道的秘密,我不是在演戲。”
劉徹扶我起來,環顧四周:“那裡有樹蔭,我們去那坐着,我慢慢說好麼?”
我冷哼一聲:“別耍花樣。”
劉徹擺擺手,笑的諂媚:“我不會,你說過,我是一個好皇帝。”
我剛轉過身,頸項一陣疼痛,直至我轉過頭,劉徹蹙眉,喃喃道:“對不起,沒有故意,只有失意。”
說罷,眼皮耷拉下來,緩緩跌入劉徹的懷抱……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於華冠錦牀中,我揉了揉頸脖,小聲嘟囔道:“他媽的,疼死我了。”
“娘娘,您醒啦?!”簾帳忽然被掀了起來,黑不溜秋的小丫頭映入眼簾,喜道:“娘娘,奴婢這就去通知皇上。”
“等等……”我出言打斷了丫頭的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解道:“什麼娘娘?什麼皇上,你又是誰?”
丫頭愣了一會,久久纔開口道:“奴婢無名,娘娘就叫奴婢無名吧。”
我失笑道:“是麼,你們皇上呢?”我已經清楚了狀況,而且是清楚極了。
那日劉徹打昏了我就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和白爍胤以及喬楓溫樂,及莫非兒之間的關係,或許他們之間的交易遠遠不止我,難道……
我猛的掀開被子,橫衝直撞的徑直想走出這間屋子,無名攔住了我,焦急道:“娘娘,您要去哪?這裡是密室,沒有皇上的密令,這裡是出不去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被軟禁了,是麼?”我咬牙切齒道:“劉徹,狗皇帝!”
無名咬了咬脣,低下頭沒有搭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