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返回去,南宮墨路又開始彈奏起復活曲。
錚!
一根琴絃又斷了,南宮墨路臉色一變,整個身子向後踉蹌退了兩步,怎麼會這樣?復活曲,爲什麼彈奏起來,他的心跳會停止?呼吸也會停止?剛纔都不會這樣的,那個男人把季季琴兒帶走後,他就出現這種被阻攔的痛。
沒錯,這種痛,就是被阻攔的痛,好像有人阻止秦樂琴復活。阻攔他們給她行施復活術。
“噗……”
南宮依路突然胸口一悶,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表情痛苦至極,安卡和金敦緊張着急地看着他們,其實詛咒女神復活不復活,根本就不是重要的事情,魔祖和魔主纔是重要,他們再這樣下去,恐怖會傷到內氣的。
有魔妃就行了,爲什麼偏偏要讓詛咒女神復活?魔妃本來就是詛咒女神投胎轉世的,魔妃就是詛咒女神啊!
說真心話,安卡和金敦都希望季琴兒留在南宮依路身邊,有她陪在魔祖身邊,魔祖生活才能更加快樂。
詛咒女神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她都已經成爲過去了,魔祖爲什麼還要死死地抓住不放?還要傷害到魔妃。
南宮依路把秦樂琴緊緊地摟在懷裡,目光直視那被安爾亞撞破的石門,俊美的臉蒼白嚇人,深邃的眸底,流露着一絲愧疚和痛苦,“她爲什麼要走?爲什麼?她不可以走……噗……”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安卡上前扶住他,擔憂地說道:“魔祖,算了吧。”
算了吧,如果是安卡,他絕對會放棄讓秦樂琴復活的,可是南宮依路會算了嗎?
“安卡,什麼叫做算了吧?你區區一個九階妖獸,懂得什麼叫做|愛情嗎?滾到一邊去!”
南宮墨路衝着安卡厲吼,復活術突然被打斷,而且又不能中途去追那個該死的安爾亞,南宮墨路本來就很煩躁了,安卡再說算了吧,他一肚子的怒火,真想衝安卡發去,要不是安卡平時表現忠心,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揮打過去,安卡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着回到魔殿。
安卡扶着南宮依路,低着頭,對南宮墨路的怒吼,他是有些介意的,區區一個九階妖獸?一個普通的妖獸,想要修煉到九階然後突破十階,再然後魔化成人形,這個容易嗎?修煉的人都知道,這過程是艱辛的,是充滿危險的,尤其是突破的時候,稍微不夠實力,就會結束生命。
而且這麼多年來,安卡和金敦對魔族的忠心,大家都是有共目睹的,就算是丟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把魔祖這個位置保住,等着南宮依路回來,他們的忠心,在現在換來的是魔主的一句輕蔑的“區區一個九階妖獸”?魔主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一直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嗎?在他的眼裡,就只有詛咒女神嗎?
南宮依路抱秦樂琴抱起來,目光淡然地看着他們,薄脣輕扯,“回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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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祖。”安卡神色微喜,放開南宮依路,隨着他快速趕回魔殿。
琴壞了,季琴兒又不在,南宮墨路也只好放棄讓秦樂琴復活的打算,這只是暫時性放棄的,等他把季琴兒帶回來的時候,一定還要繼續這場召魂法的,一定要把季琴兒的靈魂從她體內抽出來,還給秦樂琴!
南宮墨路緊緊地握着手掌般大小的琴,額頭的青筋都凸出來了,心裡狠狠地想道:季琴兒,本座一定要把你找回來,你的靈魂是樂琴的!
安爾亞立在屋頂,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宮依路他們匆忙的離去,青衣在黑夜中無風起舞,俊美的臉,掛着若無似無的冷笑,溫潤的目光,落在南宮依路的身影,這個愚蠢的男人,他做了兩件大錯事,一件就是不應該讓秦樂琴死,第二件就是不應該讓秦其琴復活。
季琴兒被他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進入空間玉石了,當時她太痛苦了,思想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還有那股像要從身體抽離的力氣……都讓她痛苦極了,被安爾亞抱出來後,她精神好了一點點,思想也受到自己的控制了。
她知道,而且非常清楚,她之所以那麼痛苦,思想不受自己控制,是因爲南宮依路想要秦樂琴復活,他們要把她的靈魂召喚到秦樂琴的身上去,就像食魂者一樣,把魔獸的靈魂抽離,然後吞進自己的肚子裡,然後魔獸就死了,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南宮依路和南宮墨路就像食魂者那樣殘忍地對待她,爲了讓秦樂琴復活,不顧一切地傷害她,南宮墨路就算了,南宮依路就忘了他們從東川國到楚郮國這一路走來的種種嗎?
從裡面出來,季琴兒就進入了空間玉石,在裡面的她,就像與世隔絕了,就算南宮依路要讓秦樂琴復活,也抽離不起她的靈魂。
她說過,不會把自己的靈魂給秦樂琴的,她不管自己前世是誰,不管自己是誰投胎轉世的,她只知道,她是來自21世紀的人,要死也要穿越回到現代去,絕對不把靈魂交到秦樂琴的手裡。
秦樂琴是誰?她根本就不認識,如果非要說認識,那麼她就是自己的情敵,南宮依路既然那麼愛她,就讓他好好地愛,沒有南宮依路,她同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季琴兒躺在玉榻上,她睜開眼睛,空洞地看着上方,視線模糊,可能是眼裡含淚。她的心,痛到了極點,身體也痛到了極點,整個人就像受到重傷一樣。她這樣,比身體受到重傷還要嚴重,靈魂被動,靈氣消耗不少,也傷了元氣,她緊緊地咬着牙齒,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她現在需要時時刻刻都保持清醒,不能讓自己睡過去,此時的她,萬一睡過去,靈魂很容易出竅的,出竅的靈魂還能不能回到她身體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南宮依路傷了她和她的靈魂,現在她要保持清醒,不能睡去,而且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修煉,把消耗的靈氣和元氣都修煉回來,她要很好地站在南宮依路的面前,看着沒有她的靈魂,他能不能把秦樂琴救活,她還要親眼看看,好好的認識認識,她的前世。
一直在空間玉石裡面待了七天的季琴兒,臉色終於恢復了,在進來第三天後,她就開始修煉,到了晚上,她就出來,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安爾亞並沒有出現,但並不代表他不在這裡,其實他一直都在暗處保護她,她出來修煉和冥想的時候,他都會站在暗處,暗中保護她。
修煉的時候,不能分神,也不能被打擾,不然的話,走火入魔是次要的,反噬然後掉了性命纔是重要的。
每次她修煉,天地間的靈氣都會滾滾而來,黑夜中的天空,也會因爲靈氣凝聚而變得白朦朦的,這個時候安爾亞就會施下結界,不讓任何人看到這白朦朦的景象,否則引來南宮墨路他們就麻煩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她出來了,不是晚上,而是白天,今天風和日麗,天空碧藍,陽光燦爛,不過她的心,並不像太陽般美好,除了痛還是痛,被拋棄被傷害,那顆受傷的心靈,哪是七天就能夠養好的?身體養好已經不錯了。
她站在那口井邊,自從秦樂琴的玉棺出來後,這口井恢復安靜了,沒有之前那“淙淙淙”的聲音,也沒有別的聲音,井裡面有水,水清澈見底,底下到底有什麼,她看不到,也不想去看,她看到的是井水面上那個倒映的影子,她的上半身影子。
井水很平面,井面就像平滑光亮的鏡子,把她的樣子都清清楚楚的照映出來,彷彿就像在照着鏡子。
她輕輕一笑,心明明那麼痛,爲什麼從她美麗的臉蛋,看不到一絲憔悴之色?
咣咣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怪異的聲音,有點刺耳,餘音在空氣飄蕩,季琴兒轉過身,突然被一道強光刺痛了眼睛,她猛地別開臉,本能地用手擋住臉,她並沒有閃身也沒有出手劈向那道光,因爲她沒感覺這道光對自己有殺傷力。
她慢慢地放下手,微眯雙眼,順着那道光看去,是牆壁上那條龍頭上面的鏡子,那面怪異的鏡子,它散發着強烈的光芒,就像太陽照射大地的那種帶着一點淡黃的白色,很刺眼,散發強烈的光芒時,還發出“咣咣咣”的聲音。
季琴兒慢步地走過去,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面鏡子散發光芒,和發出聲音,她覺得它是在叫她,竟然有種很熟悉的親切感。
她皺了皺眉,難道這面鏡子,是秦樂琴生前用的?
站在鏡子面前,果然那強烈刺眼的光,消失了,鏡子又恢復安靜了,鏡面光滑,不像南宮依路和南宮墨路看的時候那樣模糊粗糙。季琴兒心中在想,它是不是,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把光滑的一面露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