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幻雪立刻點頭,笑得甜甜的:“表嫂,你真好!難怪表哥爲你神魂顛倒,我雖然是個女人,也是越看越喜歡了!”
風凌絕冷笑:“收起你這些令人噁心的把戲,立刻消失!我回來若還能看到你,便把你的西城夷爲平地!”
然後一把拖起沐雲蘇拽着就走,彷彿跟柳幻雪呼吸着同一片區域的空氣都是一件絕對無法忍受的事。
柳幻雪站在原地未動,動的是她臉上的表情和眼中的光芒,一樣陰沉:表哥,你不要太過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還以爲他只能在毀容殘廢的情況下隨時一命嗚呼了,想不到沐雲蘇如此厲害,居然硬是讓他浴火重生了!等她再治好表哥的內傷,那……
還以爲表哥恢復容貌只是傳言,想不到是真的!看來這一趟來對了!表哥,我不會放棄的!
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歡你,當年是我太不懂事,纔會傷了你的心,以後我會好好彌補的!
何況,你以爲我爲什麼會成爲西城城主?我爲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嗎?不知道不要緊,我會讓你知道的!
“一定要這樣嗎?”上了馬車,沐雲蘇終於忍不住開口,“我看柳幻雪並無惡意,你何必……”
“那是你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風凌絕冷笑,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棄,“蘇蘇,你一向冰雪聰明,要你上當並不容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柳幻雪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高手,你別被她表面的楚楚可憐給騙了!”
沐雲蘇眨眨眼:“說實話,我真的猜不出她到底能對你做什麼,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只能說明她的演技實在太好,居然連眼神都可以僞裝得沒有絲毫破綻。”
風凌絕不屑地一聲冷哼:“可惜,再高明的演技也騙不過我,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太知道了!”
沐雲蘇以手支頜,眼前再度浮現出了柳幻雪方纔的樣子,尤其是她看着風凌絕時的眼神,最終得出結論:“不管你怎麼說,我覺得她對你的愛不是假的,她是真心喜歡你……”
“你打住!大喜的日子,不要噁心我好不好?”風凌絕一擡手,順便做了個噁心欲嘔的表情,“她那種人,知道什麼是真心?”
沐雲蘇笑了笑,沒有再開口。但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柳幻雪的確是真心喜歡風凌絕的。或許正是因爲如此,她才太過不擇手段,結果適得其反,欲速則不達。
當然,這並不難理解。一個女人爲了得到喜歡的男人,往往都是不擇手段的。反之,男人也一樣。
帝王寢宮內,風凌逸與梅皇后正襟危坐,正在接受一干子女的請安。只不過風千洌並不在其中,之前被風凌絕狠狠地擺了一道,這會兒正被抓抓樂折磨着,根本下不了牀。
雖然面前子女衆多,風凌逸的目光卻基本落在了風千柳一個人身上,笑容可掬:“免禮,平身。”
衆人謝恩起身,早已窺得其中玄機的風千儀自是氣得面紅耳赤脖子
粗,恨不得撲上去把風千柳給活活掐死,順便丟出去餵了野狗!
與此同時,她也越發惱恨自己的弄巧成拙,否則此時風千柳依然是個連婢女都不如,必定一輩子不見天日!
那樣自然最好不過,可她居然硬是將這個小賤人解救了出來,讓她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分分鐘奪走了風凌逸對她所有的愛!自從有了風千柳,她風千儀,這個堂堂的皇后之女在風凌逸眼中就連塵埃都不如了,即便走個迎頭碰,風凌逸也懶得正眼看她!
一夕之間從天堂到地獄,而且這扇地獄之門還是她親自爲自己打開的,這不是倒黴催的嗎?
更可恨的是,折騰了半天,夜蘭陵這個混蛋竟然是個殺人兇手,被揭穿後還畏罪潛逃了!換句話說,她居然爲了一個小賊引狼入室,捧起了風千柳,把她自己從雲端摔下來了!
早知如此,幹嘛非要作死地嫁給這個混蛋?隨便選個駙馬嫁過去,如今早就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了!夜蘭陵,本公主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還有風千柳,本公主也絕不會放過你!
明白她目光中的含義,風千柳轉頭看了她一眼,滿心歉然地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她這道歉的笑容看在風千儀眼中便完全變了味,令其瞬間勃然大怒:好你個賤人!敢向我示威?別以爲有了父皇的寵愛就可以騎在我頭上了,休想!你給我等着,我饒不了你!
便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通傳:“護龍王、護龍王妃到!”
片刻後,一對璧人翩然而入,上前見禮:“臣弟(妾身)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
應該說,雖然此時的沐雲蘇美如仙子,完全不似凡間所有,足以激起任何男子的佔有慾,但是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卻完全來不及落在她的身上,早已齊刷刷地盯緊了風凌絕,好半天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這是在做夢?
他怎麼給站起來了?而且還跑得那麼快,一溜煙兒地就竄了進來?
不可能啊!這不科學、這沒道理、這沒天理啊!他是個廢人,早已坐輪椅好幾年了,怎麼突然之間就站起來了?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看着衆人目瞪口呆的樣子,風凌絕淡淡地笑笑:“皇上還不恩准臣弟起來?”
“……啊!”風凌逸如夢初醒,忍不住一聲驚呼,“十七弟!你、你的腿……”
“臣弟的腿好了。”風凌絕微笑,偏要拿出一副歡喜無限的樣子,“託皇上的洪福,又蒙皇上將蘇蘇賜給臣弟,臣弟纔會有今天,臣弟謝主隆恩。”
傻了吧?我氣死你。
風凌逸簡直剋制不住心中的惱恨,更有一絲越來越明顯的懼意,彷彿看到一頭原本性命垂危的雄獅突然復活,正發出震天的怒吼,一邊打磨着它鋒利的爪牙!
剎那間,他有了一種所有的一切都將被風凌絕劈手奪走的恐懼,令他瞬間慘白了一張臉,騰
地站了起來:“什麼?你真的、真的好了?”
風凌絕眼中劃過刀鋒一般的冷銳,面上卻笑得歡喜:“是,臣弟好了。從此之後,臣弟再也不是廢人。”
“你……你……”
風凌逸的身軀泛起了一陣不可遏制的顫抖,無聲地傳達着內心壓制不住的恐懼。見勢不妙,梅皇后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同時含笑開口:“這個喜訊實在太突然了,難怪皇上如此歡喜,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您說是嗎,皇上?”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一國之君,風凌逸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歡喜無限的笑容,並且重新坐回去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朕實在……實在是高興壞了,竟險些失態,讓十七弟笑話了!”
“臣弟不敢。”風凌絕微笑,同樣沒有任何異樣,“多謝皇上恩典。”
恩你妹!朕恨不得將你……
風凌逸放在桌面下的手不得不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勉強維持着表面的笑容:“十七弟快起來吧,你纔剛剛復原,萬萬不可太過勞累。”
二人謝恩起身,他纔將目光轉到了沐雲蘇的臉上,以溫和的笑容遮蓋滿心的惱恨:“沐雲蘇,真想不到你的醫術竟如此驚世駭俗,終於讓十七弟徹底痊癒了,朕……朕佩服得很。”
佩服就佩服吧,用得着磨着後槽牙說話?
沐雲蘇暗中冷笑,面上卻垂首抽泣了一聲:“皇上謬讚,愧不敢當!妾身若真有那麼驚世駭俗的醫術就好了,也能徹底治癒王爺的內傷,也免得昨日洞房花燭他又……”
風凌逸目光一閃,登時滿臉關切:“哦?十七弟的內傷又發作了?”
“是。”沐雲蘇又抽泣一聲,“大喜的日子,卻偏偏發作得那麼厲害,險些……折騰到天快亮了才稍稍好了些,妾身只能看着,什麼也不能做,這心裡實在是……”
風凌逸滿臉同情地嘆了口氣,假意安慰:“不必心急,十七弟吉人自有天相,早晚會沒事的。”
沐雲蘇很是“感激”:“是,多謝皇上寬慰!”
請了安,敬了茶,二人便告退而出。
風凌逸的目光早已陰沉,揮手命梅皇后帶領一衆子女退了下去。等衆人走遠,他終於剋制不住心中的惱怒,砰的一拳捶在了桌面上:“該死的沐雲蘇!”
沒錯,十七弟該死,沐雲蘇更該死!如果沒有她,十七弟還是廢人一個!
如今的他雖然內傷未愈,卻已重新站了起來,更兼俊美無雙,貴氣天成,無論哪一方面都更像君臨天下的帝王!萬一前朝那些死老頭子有了什麼想法……
不!絕不可以!
咬了咬牙,他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天行!”
“是!”人影一閃,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黑衣男子,“皇上有何吩咐?”
天行,全名段天行,乃大內密探之首,更是風凌逸最信得過的心腹。當初他能夠順利登基爲帝,段天行功不可沒,是他真真正正的左膀右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