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廟裡吃齋聽佛經整整三日,蘇眠月在離開的時候沒有再見過青衣男子,這三日裡也不曾和自己人聯繫過。
帶着長生離開之後,蘇眠月察覺到後面有人在跟蹤他們,便對長生吩咐道:“去京城生意最好的妓院。”
“公子?”長生以爲他聽錯了,這位主子是女兒身好嗎?
“後面有人跟着,一會到了妓院之後我便把你打發回去,你想辦法把人弄到我房裡來,再從你主子那拿點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過來。記住,一定要確定身後沒有尾巴再行動。”蘇眠月壓低了聲音靠在馬車門邊說話。
長生聞言立即點頭,駕車的速度不敢刻意提快,後面跟蹤他們的人他並未察覺到,可見這人內力之高。
想到差點就壞事,長生腦門上都是冷汗。
“讓你主子想辦法把自己人都摘出來,讓他儘可能的玩點花樣,決不能讓人發現端倪。”蘇眠月又說了一句之後,發覺自己這話簡直就是多餘,君不悔那貨就是專業幹這個的,還能比她懂的少?
確定跟蹤自己的人並沒釋放殺氣,蘇眠月便靠在車壁上閉目養息起來,這幾日在廣濟寺都不曾安枕過,就怕閉上眼睛被人給抹了脖子再也醒不來了。
很快馬車便被趕到一家妓院門口,因裡面絲竹之聲震耳,長生便大聲道:“公子還是先和屬下回府去吧,老爺和夫人見不到公子還不得扒了屬下的皮啊。”
“囉嗦個屁,小爺這幾天身心都在吃素,簡直就快沒人樣了,再不讓小爺放鬆一下小爺活着還有什麼樂趣?趕緊滾回去給小爺把要用的東西取來,耽誤小爺的好事你就麻溜滾蛋,小爺身邊容不得不會辦事的奴才,哼!”罵完便一腳踢在長生屁股上,蘇眠月摺扇一打便衝着裡面喊道:“沒見着小爺過來了,還不快準備幾個水靈的姑娘過來,怕小爺沒銀子嗎?”
一邊喊着一邊拿出幾張銀票晃着,蘇眠月典型的紈絝子弟模樣。
老鴇見着銀票立即滿臉堆笑的迎過來,很快把蘇眠月給迎了進去,連忙吩咐姑娘們伺候着,自己則是吩咐人好酒好菜的上着。
蘇眠月大方的直接把幾張銀票扔給老鴇,心裡想着改日得空就來這家花樓劫富濟貧一把,她蘇眠月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掙的。
外面跟蹤的人聽着蘇眠月調戲女人的聲音便沒有太靠近,不過卻也留在能聽到蘇眠月聲音的地方藏身。
半個時辰後蘇眠月所冒充的洪家大少被送到蘇眠月所在的房間裡,蘇眠月接收到信號之後便裝醉並弄溼了衣裳去裡間,此刻洪家大少已經被除去外袍,蘇眠月直接將手中的酒壺澆到他身上,朝暗衛使了個眼色便先行離去。
對於洪大少爺的結局蘇眠月只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不讓這個洪大少死在女人身上,暗處監視的人必定會發現端倪,蘇眠月不相信廣濟寺送出的請帖是隨機發送的,要恨就讓洪大少恨他的親爹不該參與到皇室爭鬥中。
離開妓院之前蘇眠月便摘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在人多的地方走了幾圈,不見有人跟蹤這纔去了君府。
君不悔這會正在等着蘇眠月回來,見蘇眠月安然無恙暗暗鬆了口氣,否則他是真怕季洵會和他翻臉。
“有膽子讓我去廣濟寺卻沒膽子面對我可能會出事,君不悔你這膽子比老鼠還小。”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君明珠,蘇眠月小聲揶揄道。
“你比他們更適合。”君不悔解釋了一句,見蘇眠月不打算主動說廣濟寺的情況便問道:“可有發現?”
“我很惜命,所以沒深入調查。”蘇眠月抻了個懶腰道:“你安排些輕功好又動陣法的人去廣濟寺的竹林看看吧,我覺得那裡面的貓膩挺深的,怕是有人要搞事情啊。”
“好,我這就去安排。”君不悔說完便要起身。
“不急。”蘇眠月開口攔住君不悔,喝了口茶水清清酒味道:“我在那裡見到一個身份不明但一定不尋常的人,我去畫一幅肖像圖給你,先查清這人的底細再去可能會更安全一些。”
君不悔點點頭道:“也好,你先去書房,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宵夜。”
“這算是賄賂嗎?”蘇眠月笑問。
“季洵的女人可不是我能賄賂的起的,還是免了。”君不悔說完這句話便起身,不過邁了兩步之後一臉欠揍的停在蘇眠月身邊道:“我倒是沒想到季洵還有這種本事,竟然能在成親前就把你給拿下了,回頭非得要他單獨請我吃一次酒不成。”
擡頭看向一臉壞笑的君不悔,蘇眠月表情欠奉的道:“你怎麼知道是他拿下的我,而非我拿下的他呢?”
在季洵面前蘇眠月還會有害羞的時候,但在君不悔面前蘇眠月絕對不會因爲她和季洵之間的夫妻之實而不好意思,在那個文明年代未婚同居者比比皆是,就算蘇眠月前生沒吃過豬肉,可大片沒少看過,葷話也沒少說過好嗎?
君不悔愣了一下才明白蘇眠月說的是什麼,妖孽的臉頓時通紅,忙抱着君明珠向外走去,還帶着抱怨的嘟囔道:“明珠啊,你長大之後可千萬不能學她這樣,一個女人家家的怎麼能什麼話都說呢?女人要矜持,矜持!”
若非君不悔懷中抱着孩子,蘇眠月定會追上去踹他兩腳,他能開口揶揄人就不許自己反擊嗎?
不過現在也不是玩鬧的時候,蘇眠月也起身朝書房走去,直接展開宣紙閉目想了一下青衣男子的模樣落於之上,很快便畫了一幅素描圖,只要有見過青衣男子的人定能認出他來。
不僅僅是這個青衣男子,蘇眠月又畫了兩張和她住在一個院子裡的香客,連那個圓臉小廝也畫出來了,務必要弄清楚這些人是否是埋在京都的眼線。
過了大半個時辰,君不悔才提着食盒進來,把食盒遞給蘇眠月之後便拿起幾張圖開始看。
蘇眠月解釋道:“這兩個人是和我住在一個院子的香客,但我總覺得他們是在監視我,這個圓臉小廝也主動找過長生,想試探我是不是那個洪大少。”
說完這句話後蘇眠月便打開食盒,又補充道:“最下面的那人就是神秘男子,他住在廣濟寺竹林的陣法之中,不過他好像並不會武功,和大理寺卿的嫡女秦夢秀相識,還曾單獨見過幾次面。”
把該說的說完了,蘇眠月便開始着重吃夜宵,今晚在妓院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被兩個一身脂粉氣的妓女薰得連胃口都沒有,只能喝酒壓着反胃的衝動。
君不悔看完幾張肖像之後面色有些沉重,只是見蘇眠月吃的正香便沒有說話,起身到書架後的暗格裡拿出一本書冊,與青衣男子的畫像做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