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臨時接到屬下密報而提前離席,雪竹這才放開了自己,嬌羞的向蘇眠月敬酒,表達謝意。
“本公子說過,你是本公子的女人,本公子不護着你,還能護着誰?”蘇眠月飲盡了杯中酒,朝雪竹招手,示意她做到身邊來,低聲說道:“那個白公子,本公子與他也不熟,一則是氣不過當日他與本公子爭奪你,二則是他竟然敢半路出手,在生意上與本公子分一杯羹,所以以後有機會能敲他一筆千萬不要客氣。但那種人渣,你可是要小心一些,千萬別賠了身心,到時候你再哭,本公子也哄不了你,明白嗎?”
“公子剛剛不是說過,雪竹是公子的女人嗎?既然如此,公子所厭惡的人,雪竹自是知道該如何應對,請公子放心便是,雪竹定不會做對不起公子的事。”雪竹臉色赧紅,聲音越說越小。
蘇眠月有那麼一刻的不自在,她貌似在騙人家姑娘的感情,這可比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耍流氓要可恨的多啊。
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念頭閃過,蘇眠月便釋懷了,左右她又不會佔了雪竹的便宜,待她年紀大上一些,怡紅樓的老鴇定會同意贖身,屆時再給雪竹一筆銀子安置以後的生活也算是對得起了。
與雪竹推杯問盞,喝了兩壺酒之後,蘇眠月這才提出要回去,並且將給那個小少年準備的住處寫下來,讓雪竹安排着送過去,同時還附上一袋子銀子,足夠那小少年半年以上的花銷。
滿身的酒氣,蘇眠月自是不好直接回宮的,想到自己穿越而來,還不曾回國蘇府,沒見過在這個世界上那些親人,便有回去看一圈的打算,卻被碧蕪給勸住了。
“主子還是不要回去的好,若是老爺和兩位少爺見到主子這樣,定會訓誡一番的。”碧蕪拉住蘇眠月的手臂,不讓她去犯傻,心裡不免嘀咕一句,這就是不知者不懼吧。
“你說的也對,時辰也不早了,今日的生意是來不及做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泡個花瓣浴,再找兩個美人兒來解解悶,否則這漫漫長夜還真是無比寂寥。”蘇眠月打着呵欠,毫無形象可言,奈何顏值高,即便是粗魯的動作也能迷的不少女子小鹿亂撞。
二人回到宮中,倒是比以往的時候早一些,春花秋月等人將宮裡的情況都說了一遍,無非就是哪個妃子來拜見,又或是那些妃嬪相互走動了,以及未央宮那邊的情況。
蘇眠月聽了就覺得無聊,想起儲秀宮那邊還有不少剩餘的秀女,便動了繼續牽紅線的想法,打發了幾個丫頭去相看一番,準備給睿王以及天瀾國的那些個質子們都送去一兩個,也省的這些花兒一樣年紀的女子都老在宮中,那可真是太不人道了。
“小姐啊,您就消停一會吧,那些秀女即便沒有份位,也沒有被分派出去,可依舊屬於皇上的女人,除非是皇上下旨,否則是沒人有資格給他們指配姻緣的,小姐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就別給自己找麻煩了,這些不過是各人的造化,那都是命。”碧蕪老氣橫秋的說着,就是不肯讓蘇眠月亂來。
知道自己沒這個權利,蘇眠月便歇了心思,可在宮裡的日子實在是無聊,給皇帝的壽宴她又不願費心思,便只得召見了這次協助的錦妃過來。
一向與蘇眠月不是一個陣營的錦妃,在接到傳召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與心腹之人商議了一會之後,才着了宮裝來鳳棲宮。
按照宮規,錦妃這樣正二品的妃子,宮裝是裡外六層,可繡半身金絲,卻不得是鳳凰圖樣,更不許着正紅色衣裙,便是肚兜的顏色是正紅都算犯了大忌,而頭飾亦不能超過六件,其中一支單鳳釵頭便是最高等級,鳳嘴不可銜珠。
諸如此類,縱然再有氣質的女子,在這樣的裝扮下也會少了幾分的氣勢,何況是與皇后相比。
而蘇眠月一向不喜歡這些繁重的東西,除非是必要的情況下,絕不會穿正式的宮裝,象徵着鳳凰展翅的十二層迤邐長裙,簡直是要命的節奏。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錦妃恭謹有禮的行了叩拜大禮。
“坐吧。”揉按着有些發脹的腦仁,蘇眠月最是厭惡這些繁瑣的宮規,除了折磨人就是浪費時間,“錦妃不必拘謹,本宮傳召你前來,乃是因爲皇上有口諭,令錦妃協助本宮安排壽宴一事。只是本宮最近頭疾發作,縱然有心也是無力,只能請錦妃代勞了。”
“臣妾不敢越矩,還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臣妾定當全力輔佐皇后娘娘安排壽宴之事。”錦妃急忙起身,又一次的跪下參拜。
“夠了。”蘇眠月的耐性在錦妃那防備又嫉恨的眼神下徹底的消失,指着錦妃喝道:“本宮乃六宮之主,讓你坐着便坐着,誰允許你跪下的?以往皇上壽宴之事,都是由德妃主理,錦妃你在旁協助,然今年德妃要照顧慶嬪的龍嗣,自是分身乏術。本宮今日傳召你前來,是想着能者多勞,錦妃你定會體恤本宮身子不適,爲本宮分憂解難,卻不想你敬如此推脫,難不成錦妃想要抗旨嗎?即便錦妃不懼本宮皇后之尊,難道皇上的口諭,錦妃也要一併違抗嗎?”
跪在地上的錦妃,狐疑的看向蘇眠月,見她不停的揉按着眉心,一副不耐煩的神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是哪裡得罪了,以前的皇后娘娘不就是喜歡她們都擺低姿態嗎?
蘇眠月纔不管錦妃是怎麼想的,直接抓起軟榻旁的一本冊子,朝錦妃扔了過去,“這裡面是本宮所編導的幾個舞曲,你自行決定是否得用,其他的事情若是不能做主,便參照以往的章程,不必凡事來找本官彙報,跪安吧。”
被砸的手臂生疼,錦妃不敢發怒,只能拿着冊子跪安離去,只怕在壽宴之前,錦妃是再難安枕了。
待錦妃離開之後,碧蕪忙端了杯熱茶走過來,擔憂的問道:“小姐今兒是怎麼了?奴婢記得小姐曾說過,這後宮的女人不值得小姐動怒的。”何況那錦妃好似也沒做錯什麼,不過是中規中矩罷了。
“好碧蕪,你快去熬一些生薑紅糖水來吧,我好像是小日子到了,忽然間覺得心裡煩悶,看到誰都想發脾氣,錦妃動輒的就下跪,還有她那張沒有喜感的臉,讓我看着便不舒服,沒有多爲難她,已經是我在強行壓抑自己的脾氣了。”蘇眠月懶懶的躺在軟榻上,將身子團成了一團。
穿越過來之後,因爲經常受傷的緣故,蘇眠月的月事一向不準,這次若非是有痛經的症狀,蘇眠月真的快忘記自己還是個女子了。
“好,奴婢這就去,小姐先休息一會,奴婢很快就會回來的。”碧蕪不放心的看向蘇眠月,見她神色有些疲憊,便急忙準備生薑糖水去了。
“他大爺的,喝點小酒喝飄了,連大姨媽來了都不知道,好在沒在外人面前鬧笑話。”碧蕪一走,蘇眠月便趕緊的走向浴房,連剛纔坐着的軟墊也一併的拿走了,腦海裡還不斷的補充着自己女扮男裝的走在街頭上,衣衫後襬鮮紅一片,那畫面想想就覺得不要太美。
再說錦妃走出鳳棲宮之後,便一直在思考着蘇眠月反常的舉動,好像是在趕她走,卻沒有責罰她,這和以往的蘇眠月可是很大不相同。
“不行,一定是她有見不得人的事,纔會急着讓我離去,不能讓她好過。”錦妃如此想,便去御花園溜了一圈,想要找兩個人結伴去一趟鳳棲宮,也免得她找到蘇眠月的把柄,卻被殺人滅口。
“德妃姐姐,慶嬪妹妹真是好雅興,這御花園的花可正是盛開之際,本妃卻因協助皇后娘娘置辦皇上壽宴之事,而沒空前來觀賞呢。”錦妃一臉的嬌笑,不過她的身份在慶嬪面前是高貴了些,在德妃面前卻只能被高看兩眼而已。
“錦妃妹妹既然有正事要忙,那便忙去吧,本妃與慶嬪妹妹也只是閒來無事,隨意的走走罷了,御醫說這樣對慶嬪腹中的龍嗣有益。”德妃似是打發的話語,讓錦妃臉色很是難看,慶嬪見狀便要跪安行禮,卻被德妃一把扶住了,“龍嗣爲重,錦妃是不會與你計較這些虛禮的。”
錦妃來此,並未向德妃見禮,故而慶嬪不失禮也算不得錯。
銀牙暗咬,後宮之中的女子攀比的是皇恩,又何嘗不是龍嗣,錦妃跟隨慕霆的時間不短,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若不能懷有龍嗣,最後的下場連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呀,我剛剛去鳳棲宮那邊坐過,隨身的玉佩怎麼不見了?該不會落在鳳棲宮了吧?”錦妃忽然嬌呼出聲,見德妃不爲所動,便一把扶上德妃的手,笑道:“德妃姐姐,不如陪我一起去趟鳳棲宮可好?慶嬪妹妹也一起吧,自從慶嬪妹妹有身孕之後,可還不曾向皇后娘娘請安過呢。”
慶嬪臉上一陣慌亂之色,不安的看向德妃,卻見德妃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轉而對錦妃道:“慶嬪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休息了,皇后娘娘仁厚,准許慶嬪在生產之前不必去鳳棲宮問安,錦妃妹妹難道不知嗎?”
錦妃討了個沒臉,眼見不能如自己所願,哼了一聲便轉身離去,慶嬪望着錦妃的背影,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德妃姐姐,只怕錦妃是嫉恨我們了,可如何是好?”
看了慶嬪一眼,德妃招來了心腹宮女,沒有避諱慶嬪的吩咐了幾句,那宮女立即小跑着離去,德妃這纔看向慶嬪,帶着幾分無奈的說道:“若非皇后娘娘默許,你這一胎是萬萬保不住的,今日之事權當是向皇后娘娘示好吧。”
一直不願意站隊,也很少主動爭寵的德妃,目光落在慶嬪的肚子上,不得不作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