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曲驚人!

陽光透過早已沒有了枝葉的樹幹,灑下一道道偏冷的光束,紫色的常服,在那光束下穿梭,宛若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徐徐展開。

輕風徐徐,一側梅花的落英在風中飄浮,細小的花瓣從他的玉冠上溫柔拂過,淺粉色,對上了發墨色、冠玉的純白乾淨,竟是一幅美得不可思議的畫面。

風過,那片片花瓣又不停地來回轉動着,留下一縷似有若無的芳香,便悄然而逝。他那一頭墨色的長髮在陽光照耀下,閃爍出細細碎碎的光澤,宛若是墨曜石在底下不停地閃耀着,幾乎要灼傷了衆人的眼睛。

紫色的常服上,胸前、後背,以及下襬上,都以金絲線繡了圖案,站在這個角度上看去,只覺得耀眼,卻沒有看出是什麼樣的圖案。

或許在衆人的眼中,這是什麼圖案都無所謂,重要是穿着這身常服的男子,是如此的俊美無雙。

用面若冠玉來形容此刻的穆流年,絕對是沒有誇大的!

看到了他在那甬道上悠閒地走着,衆人只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都是極其優雅、尊貴。雖只能恍惚地看到男子的面容,卻是讓人隨即便產生一種直覺,那便是這個男人,當真是俊雅無雙。

衆人似乎是還沒有看夠,便見那男子的身影,沒入了廊檐之下。

衆名女子個個兒臉上寫滿了遺憾,不約而同的想着,這是哪着的公子?

更有幾名膽大的,直接就到了珠簾處,眼睛巴巴地望着那樓梯口,只等着那男子上來,好一睹其俊美容顏。

女子這邊兒的反應,自然是早早地便落入了那廂男賓們的眼中,他們先前也從窗前看了下去,卻是委實不認得此人是誰。

同樣也有幾名公子哥兒出了東廂,到了中間的小廳裡。

而那位大皇子眼睛一轉,看到了這位公子只是還未曾真正露臉,便已是引起了如此大的轟動,想着其舉止,定然決非泛泛之輩。

“走吧,我們也去小廳吧,對面的諸位小姐們,不妨一起吧。反正離宴會開始還早,我們不如一起來玩一些字畫遊戲,也好助助興。”

大皇子如此一主張,其它衆人也是紛紛附和。

對於大多數的名門公子而言,能得見這麼多的閨閣千金的真容,自然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這廂原本就有桑丘月是武將之女,對於那些閨閣禮儀,自然是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在她看來,只要是大面兒的東西不差,了就是了。

再者,在場的半數以上的小姐們,都是曾多次出現在這種場合裡的,自然是不會太過害羞的。

於是,這二樓的這間小廳,登時也便熱鬧了起來。說是小廳,卻比一個西間兒大了一倍不止,只是與樓下比起來,稍小了一些而已。如今,雖說是男男女女都走了出來,這裡卻是仍然不見擁擠之態。

這小廳裡擺了三桌八仙桌,周圍分別放了黃花梨四開光坐墩兒,每張八仙桌周圍都是放了七八個。最兩側還擺放了數把的黃花梨燈桂椅,正靠着南面兒窗子的地方,還擺放了兩張紫檀小翹頭案。兩側分別擺放了兩張黃花梨四出頭官帽椅。

如此,看着人不少,可是一落座,倒是還空出了幾張座位。

人們才坐好,便聽到了偏輕的腳步聲。

不少姑娘的心都提起來了,臉上的期盼,眸底的期待,雖是稍加遮掩,仍然是讓人一眼便能看得明瞭。

淺夏尋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了,一聽到了大皇子的提議,她微微蹙了下眉,不過,還是讓三七將她的面紗拿出,輕輕地遮了,再出來在一個角落裡坐了。

在衆位女子眼中,像淺夏這樣不想吸引人注意的態度,自然是比較受歡迎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女子會願意在自己心儀之人面前,還有比她更出色的?

先前在西間兒,正是因爲淺夏不俗人的容貌,所以纔會引起了幾位大小姐的注意,上前說話,也不過就是爲了打探虛實,如今知道她已是有了婚配的,如今以紗遮面,倒也算是她懂得進退。

眼見那一襲紫色出現,衆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眼睛連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恐自己的一個眨眼,便會錯過了男子的第一眼!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來好象溫潤如水,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閃着凜然的英銳之氣,宛若是有着一種巨大的魔力,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微微彎起,好看的弧度上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在場的幾名小姐,甚至是已經滿臉的仰慕之情,讓人不免生出了幾分的不悅,感覺這樣的表現,實在是有礙她們名門閨秀的清譽了。

淺夏一揚眉,對於如此高調,有着引人犯罪之嫌的穆流年,她是有些無語了。

沒事打扮得這樣好看做什麼?

這不是明擺着要來給他自己招惹桃花麼?

淺夏的眼神快速地在人羣中掃了一眼,心裡暗罵了一聲妖孽!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被他勾引到的,可是不止一個,而且瞧着這架勢,還大有要繼續蔓延的趨勢呢。

明明就是那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可是在淺夏看來,分明就是藏着一雙狡詐如狐的眸子!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能被他的這樣一身皮相給矇騙了?

待淺夏再擡眼,才發現穆流年竟然是直接就衝着她過來了!

淺夏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睫毛忽閃了兩下,這纔將來人的一張俊顏看清楚。

這是她所熟識的穆流年,又似乎不是!

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微微呈些病態,特別是那一雙瑩白如玉的手,簡直是比女子的更要瑩潤白晳。

淺夏從來不知道,這所謂的病態美,竟然不僅僅只是女子的特權,眼前的男子一旦與病態二字扯上了邊兒,看起來竟然也是這般的好看!

淺夏的眼神怔了怔,穆流年已是到了她的眼前。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淺夏淡淡而笑,“淺淺也來了?聽說你的身子向來也不大好,我今日剛好讓人給府上送了些補品過去,回去後,還需仔細調養方可。”

淺夏一時有些語噎。

他這是在故意向旁人宣告,他是她的人麼?

在旁人看來,明明就是一個極其溫柔之人,可是現在在淺夏看來,他卻危險的像是一隻餓虎!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似乎是都在提醒着她,你是我穆流年的未婚妻,最好老實一點兒!

穆流年的這襲話,立馬就在人羣中引起了不小的震撼。如此,他們才明白了這名男子的身分,竟然就是長平王府的世子,穆流年!

二皇子肖雲放上前幾步,笑道,“流年兄,一直以爲你不肯出門,想不到今日姑姑倒是有面子,將你給請了出來。說起來,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你的身體看起來果然是痊癒了。”

淺夏垂眸,不久前這位二皇子曾親臨長平王府探視,這在京城,自然算不得什麼秘密。畢竟身爲皇族子嗣,關心一下臣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多謝二皇子關心了,微臣身上的頑疾被治癒,心裡輕鬆,其實也早就想出來透透氣的,只是父王和母妃一直擔心着,所以不肯讓我出門。如今,他們去了淮安,我倒是有機會出來散散心了。”

“好,來,快坐。既然是來了,那我們今日就要玩兒個痛快。”二皇子動作親暱地攬了穆流年的肩,淺夏清楚地看到穆流年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冰冷,旋即而逝。

淺夏強忍了笑,活該!

誰讓他這麼騷包的?明明就能想法子讓他的那張臉再平淡無奇一些,可是他卻偏偏不肯,這下好了,讓你再得瑟,讓你再傲驕?哼!直接就被二皇子給成功地拉到了他的陣營裡去了,最起碼,他是給了衆人這樣一個錯覺。

大皇子肖雲松原本是有些惱火的,但是一想到這些年來梅側妃在長平王府做的一切,他們與長平王府,是斷沒有可能結盟的,除非穆流年死了,真正承襲了王府的是穆煥青,否則,兩家只能是成爲仇敵!

如今,兩個仇敵當着他的面兒如此示好,分明就是在告訴他,他們已然是站到了同一陣線了!

大皇子有些怨毒的視線在穆流年和二皇子的身上流連了幾個來回,面上卻是笑得很是大方和氣。

淺夏注意到了這些細節,不免暗歎,這高門貴族所出的公子,果然是一個比一個狠!這位大皇子身上的戾氣,可是委實不小!即便是他有意遮掩了,可是對於自己這樣的對這些有些敏感的人來說,仍然是可以察覺得到的。

淺夏快速地垂下了眼眸,她能感覺到,這間小廳裡,可是有不少的人在打量着自己,特別是來自男席那邊的,更是不少。若非是自己現在遮掩了面容,怕是都會有人直接過來與她搭訕了。

三七站在小姐的身後,暗暗搖頭,難怪穆世子一上來就要先對衆人表明了自己的身分,同時也表明了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小姐如今遮了面紗,這身上清雅的氣質,都是隻增不減,也難怪會有這麼多人時不時地瞟了眼神過來了。

穆流年的公然表示對淺夏的在意,也在這些女眷中引起了些許的不滿,隨即又想到了,她是穆流年的未婚妻,這心中的不滿翻涌地便越發地厲害了。

只聽一位小姐小聲嘟囔道,“原來穆世子,竟然是這樣俊雅的一位公子,雖然看着身上還有些病氣,可是仍然難掩其高華氣質,這樣的世子爺,卻是要娶一位商戶之女爲妻,真是辱沒了他世子的身分了。”

這話聲音雖低,也有不少小姐們聽到了。本就是對淺夏瑰姿豔逸的容顏有些妒嫉,如今有人開了頭兒,後頭的話,自然而然地便都憋不住了。

“我聽說,這穆世子的性命還是被桑丘家和雲家的兩味靈藥給救回來的呢。不然,你以爲她一介小小的商戶之女,如何能成爲了穆世子的未婚妻?”

“可是這樣說來,那桑丘小姐,豈非是比那雲淺夏更有資格成爲了世子妃了?”

淺夏聽着有人挑事兒,卻是低頭不語。

而一旁的桑丘月聽了,也只是輕輕一笑,“你們說什麼呢?我們桑丘家的那味藥,可是堂兄送過去的,與我無干。而云家的那味靈藥,則是長平王和王妃親自上門去求來的,聽說,用的還是雲小姐的嫁妝呢。”

桑丘月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在一些心思不深的人聽來,桑丘月似乎是在爲雲淺夏說話,想要向衆人表明了,他們兩家雖然都奉獻了靈藥,可是這雲家拿出來的,卻是淺夏的嫁妝,至於真假,就要讓衆人自己去猜了。

當然,這話,她還有一部分,就是刻意說給穆流年聽的!

特別是當她咬重了長平王和王妃親自上門去求了這味靈藥回來,那個求字,用的更是重中之重!

這目的,自然就是想要引起穆流年對淺夏的不滿!明明就是尊貴如雲端的人,卻要對着雲家這樣上不得檯面的家族低聲下聲,簡直就是讓人心生厭惡!

更是讓在場的多人,感覺到了雲家人在故意拿喬!什麼嫁妝?分明就是爲了攀高枝而找出的一個藉口罷了!

他們甚至是想到了,雲家分明就是在威脅!在利用了手中的靈藥而威脅長平王府!

所以,桑丘月的幾句話,讓衆人看向了雲淺夏的眼神裡,便多了幾分的不屑和鄙夷。

特別是最初在西間兒裡的那些姑娘們,原本得知了她是穆流年的未婚妻時,只覺得她是個可憐人,怕是等不及她過門兒,這位穆世子就得往陰曹地府去報到了。

可是現在,她們在一看到了穆流年的真容之後,便覺得這樣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怎麼可能會短命?這樣的雅緻無雙的男子,若是也被老天爺將命收走的話,那簡直就是太不公平了!

老天爺怎麼忍心?

而隨着她們對穆流年的態度改觀,這心,自然也就全部都偏向了穆流年,從而也便順理成章地認爲,雲淺夏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是配不上穆流年的。

淺夏聽着這些人的碎言碎語,有些無奈,手也不自覺地便撫上了額,現在這是怎麼了?果然就是一個看臉的地方麼?當下心中對穆流年就有些不滿了,你閒着沒事兒,打扮地這麼招人眼做什麼?

若說是女色禍國的話,那麼,穆流年這個男色,絕對有攪擾天下的本事!

明顯察覺到了淺夏的不悅,修習武術的穆流年怎麼可能會聽不到剛纔她們的聲音?也難怪他的淺淺會生氣了?

挑挑眉,穆流年卻只是衝着淺夏的方向笑了笑,然後又對身邊的侍衛吩咐了幾句,很快,便見那名侍衛將一個錦盒拿了過來。

“雲小姐,這是世子讓屬下送來的。世子聽聞那枚雪靈芝乃是玉離子神醫相贈,且是爲了能讓雲小姐的心疾痊癒的,不想,竟是奪了雲小姐之寶,世子心中萬般愧疚,所以,特意讓屬下備了此物送來,雖不及那雪靈芝的十之一二,也勉強算是爲小姐盡一分心力了。”

這話說的水平可是太高了!

既說明了,那雪靈芝的確是玉離子神醫相贈,同時又直接點出了,那是雲淺夏治病用的靈藥,如今割愛給了穆流年,穆流年心中萬般愧疚,這纔再以禮相送。

“不必了。之前,世子不是說送了些補品過去?足矣。”

“回小姐,世子說了,便是將長平王府的所有補藥都送到了雲府,也不及那一支雪靈芝珍貴,而且,世子還說,您是他的未婚妻,將來,長平王府的,自然也就是小姐的。”

話說的可能有些偏重了。可是淺夏明白他這麼說的用意,無非就是要再次告訴衆人,她雲淺夏可不單單只是一介商戶之女,還是他穆流年的未婚妻,自然是有穆流年護着的!

但凡是與她雲淺夏過不去,自然也就等同於是與長平王府過不去了。

雖說皇上這幾年一直未曾重用長平王,甚至是未曾重用過一個穆家的人,可是每到了年節,卻是恩賞不斷,可見,皇上對穆家,有心除去,卻仍然是有着幾分忌憚的。

淺夏雖然不知道皇上在忌憚什麼,有一點她很清楚,便是現在,皇上似乎是還沒有那個實力,將穆家除去!或者說,皇上即便是能將長平王府踏平了,可是於紫夜的實力損耗卻是太過嚴重,划不來!

如今雖說是天下太平,可是一旦紫夜發生內亂,誰又能保證千雪和蒼溟不會插一腳進來?

天下太平得太久了,總會有一些好戰之士,忍不住的!

淺夏能看明白這些,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特別是那些閨閣千金們,於這朝堂之事,哪一個能看得明白?

只見如今雲淺夏得穆流年如此相護,且話說的這樣直白了,先前還議論雲淺夏挾恩相報,意欲攀龍附鳳的那些小姐們,臉色都是有了幾分的難看。

頭一次,淺夏覺得這樣的宴會也不錯,倒是可以讓她看到了比在戲臺上更爲精彩的曲目。

看到這些名門小姐們接二連三的變臉,還真是讓她覺得,這些名門小姐若是去唱戲,指不定很快就能紅了。

很快,賓客們到的也差不多了。這宴會自然也就要開始了,所有的人賓客,便都到了樓下。

總共分了男女兩列席面,淺夏與雲氏和程氏一起坐了,因爲有了一個長平王府世子未婚妻的頭銜,和韻長公主也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很快,和寧長公主也到了,陪着她一起來的,有定遠侯夫人,竟然還有定遠侯府的世子,徐澤遠! шшш ¸tt kan ¸co

淺夏再次看到了徐澤遠那張熟悉的臉,一時只覺得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對於徐澤遠,重生前,淺夏一直就覺得是她對不起他。可是自從她在桃花林裡看到了百餘年前的那一幕,她突然就又豁然開朗了!

所謂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切皆是因爲有因纔有果。

她不知道百餘年前,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徐澤遠的事,讓他在最後那一刻,選擇了離開,可是很明顯,離開後的他,似乎是又後悔了,只是可惜,等他趕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服下了那杯毒酒,再也醒不過來了。

淺夏清楚地看到了當時徐澤遠悲痛的神情,爲什麼?難道,百年前,徐澤遠對她也是有情的麼?還是說,只是因爲他沒有完成保護自己的任務?

“小夏,小夏!”雲氏接連輕喚了幾聲,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淺夏這纔回過神來,“呃?母親?”

“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淺夏勉強扯出了一絲笑,“沒有,只是覺得這位和寧長公主的眼神有些凌厲呢。”

淺夏說的不錯,就在剛纔,和寧長公主衝着她直接就丟過來了一記十分冷厲的眼神,那眸底的恨意,可是做不得假的。

雲氏自然也察覺到了,只是無奈地撇撇嘴角,“沒什麼。她既然是長公主,就得注意着她自己的身分,也不是什麼人她都能懲治的。”

淺夏的眉梢一動,能聽到了母親說出如此通透的話,看來,母親的心思果然是比之以前,更爲精明瞭些。

“母親,那位公子是何人?爲何會與和寧長公主一起來?”

“哦,那位是定遠侯府的世子,徐澤遠。徐夫人與和寧長公主素來交好,聽說,這一次,和寧長公主,有意將皇上的八公主許配與他。估計,也就是因爲這個,纔會走到了一起吧。”

“哦。”淺夏有些困惑地點點頭,許是因爲自己的重生,這一世怎麼這麼多的人和事都發生了變化?甚至是連徐澤遠的婚事,都是發生瞭如此大的轉變?

前世,徐澤遠並不得皇上的喜愛,雖然他很有才華,可是此人卻是向來不屑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和污,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後來便乾脆請旨得了一個閒差。

可是這一世,他竟然是與皇家攀上了親戚?

果真要尚公主嗎?

徐澤遠的出現,又讓女席這邊兒的一些小姐們睜大了眼睛。

徐澤遠本就生得不錯,而且身上有着濃濃的書卷氣,給人以清新俊逸之感,這樣的男子,彷彿就像是一塊兒暖玉,讓人不自覺地便想要靠近,或許,這也算得上是他天生的魅力!

至於前世,自己之所以會嫁給他,當時也都是盧少華的安排。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這是要利用她這個女兒來攀附權貴,可是直到自己死前才知道,他們早就攀上了更高的富貴,而定遠侯府,不是過是他們向那座更大的靠山,來表明自己的忠心罷了。

淺夏的腦海裡還停留在了前世的一幕幕中,那一幅幅各式各樣的畫面,快速地閃現着,更替着。

淺夏自重生之日起,便發誓,這一世絕對不要再與徐澤遠發生什麼關係,一定要遠着他,避着他。其實當時自己想的很簡單,就是爲了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轍。

可是直到她在桃花林裡看到了那一幕,她才明白,或許,她的重生,亦非是偶然,而是一種命中註定!

又或者,自己一直以爲的前世,根本就只是一個夢!恍若是太虛幻境,讓自己預知到了自己若是不改變,便要面對的種種磨難。

更甚至於,她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自己與徐澤遠的緣分,也就僅僅是那幾年的夫妻!又或許,她根本就是置身於太虛幻境,所謂的前世,都是自己的一個夢境。

當然,這種感覺,並不強烈。

無論如何,這一世,她現在實際經歷的,與前世已是大不相同。更甚至,她有了秘術師這樣一重足以讓無數人羨慕的身分。雖然這個身分暫時不能公開,卻是很顯然,對於她的任何計劃,都是十分有利的。

淺夏的視線並沒有在徐澤遠的身上再多做停留,因爲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分,大庭廣衆之下,她不能失了雲家的教養,更不能讓人再對她指指點點。

很快,和寧長公主便開始發難了。

其實,和寧長公主想出來玩樂的法子,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擊鼓傳花。這也是衆多高門子弟們經常玩的一種遊戲。

只不過,這一次,和寧長公主訂了一個十分苛刻的要求,便是無論是誰接到了花團,表演的節目,都不能與之前的有重複,否則,便是輸了。而輸了的人,則是要在臉上畫了小丑的妝容,然後再男扮女裝,或者是女扮男裝,當衆表演一出滑稽搞笑的舞蹈,方可作罷。

不得不說,淺夏對於和寧長公主這樣的提議,還真是有幾分的新奇感。

如果不是她打定了主意要捉弄某人,是鐵定不會想出如此整治人的法子的!

而和韻長公主考慮到了在場還在這麼多的名門夫人,總歸是不適合這個的,所以,便將這擊鼓傳花,只在他們這些年輕的男女中間來傳,如此,即便是小輩們鬧了什麼笑話,也不過是一笑而過也就罷了!

淺夏和穆流年,自然是也要參與其中的。

只不過,二皇子卻突然開口道,“穆世子,之前纏綿病榻,姑姑,這個玩兒法,對他來說,似乎是有些不公平。”

和韻長公主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而且現在長平王夫婦不在京中,若是再在她這公主府裡頭,引得穆流年不快,得罪了長平王府,似乎是有些不划算。

“也罷,穆世子就同本宮一道做個評判吧,如何?”

“多謝長公主體恤。”

兩位皇子,身分尊貴,自然也是不可能會參與到這類的玩樂之中的,若是一旦真的被抹了臉子,再大跳搞笑,豈非是將皇室的顏面都丟盡了?

淺夏對於這一遊戲規則,也只是淡然一笑,並未表示任何的不滿。

鼓聲一響,這大紅綢綁成的花團便開始了快速的傳送。

爲了公平起見,這擊鼓之人,由大皇子身邊的一位侍從擔任,並且蒙了眼睛,就是爲了防止作弊。

只不過,對於這等自欺欺人的做法,淺夏卻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身爲皇子的侍衛,身手自然是不低的。若說僅僅是憑着蒙上了眼睛,就能不讓其作弊了,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敲聲停,這頭一個拿到了花團的,便是梅家的二小姐,梅千音。

梅千音剛一接到了花團,面上略有羞澀,而後便又款款而出,到了大廳中間,撫琴一曲,倒也是讓衆人一飽耳福了。

只不過,淺夏得出的結論是,這琴還沒有云長安撫的好聽!

鼓聲再起,衆人又開始既緊張又期待的傳送着花團。

現在才只是有人表演了撫琴,身爲京中的名門子弟,自然是不可能沒有幾樣兒傍身的才藝的。這會兒若是能拿到了花團,還能展露一番自己的才藝。特別是那些千金小姐們,可是都一心盼着能在兩位皇子,以及穆世子的面前,一展才藝的。

鼓聲再停,這一次,竟然是到了徐澤遠的手上。

徐澤遠也不磨唧,直接就上前到了正中央,來回地踱了幾步後,賦詩一首,倒也算是表演了節目,而且,還讓當場衆人拍手稱絕!

徐澤遠的才華,再次爲他贏得了不少的芳心,同時,也讓兩位皇子,都起了收攏的心思。

如此這般,鼓聲停停起起,花團傳傳停停。已是有不少人都拿到了花團,當然,這節目也是表演的委實不少了!

終於,鼓聲再停,這一次,花團落到了淺夏的手上!

淺夏低頭看着手上的花園,脣角微勾,總算是傳到了自己的手上呢。看來,這位和寧長公主還真是煞費苦心,爲了讓自己出個醜,至於麼?

而且,仔細想想,她可不記得自己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反倒是,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與這位和寧長公主見面呢。才初次見面,就想要整治自己,看來,這位和寧長公主,還真是一個小心眼兒,且有些不着調的主兒呢!

和寧長公主輕輕地笑了兩聲,那故作的嬌柔,還真是讓人聽了一陣惡寒。而淺夏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竟然還抖了抖身子,那樣子,擺明了就是在說,您的笑也太假了些,都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

對於淺夏的反應,和寧長公主的臉僵了一下之後,隨即想到的,便是這鄉下的野丫頭,果然是不知道輕重的!

而和韻長公主,則是微微蹙了一下眉,有些擔憂地看向她,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穆流年的未婚妻了,若是她出醜了,那麼穆流年又豈會甘心?

雲氏也是一臉擔憂,“小夏,這下要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順其自然咯,難不成,真的要讓她這個未來的王府世子妃,當衆被抹了臉子,去跳舞?

淺夏臉上的面紗早已揭去,此時,她起身到了大廳中央,然後頭微微一偏,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幾位評判大人,因爲這擊鼓傳花玩兒的太久了些,所以,能不能先請幾位提醒一下,有什麼節目,是小女子不能再表演的?”

和韻長公主看她神色淡定,倒是放下心來,“這琴、詩、字、畫、笛、簫、舞,都已經有人表演過了。雲小姐可是要另闢奚徑?”

和寧長公主看到淺夏微微擰了下眉,不屑道,“皇姐說話未免太過客氣了,什麼另闢奚徑?這但凡是該表演的,也都表演了一遍了,她還能再表演什麼?倒不如干脆一些,直接塗上了妝,再換上男裝,爲我們逗樂一番吧。”

這話可委實有些過分了!

和韻長公主不悅地輕斥道,“皇妹,怎可如此武斷?你怎知雲小姐就不會再有其它的表演了?”說着,便看向了一旁的穆流年。

恰好,穆流年的視線,也掃向了和寧長公主的方向。

只一眼,和韻長公主便驚覺不妙!

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着銳利如膺般的眼神,冷冽中還透着幾分的陰鷙,再配在了一張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如同烏雲罩頂,使人的呼吸都是沒來由得一緊,令人聯想起森林中那撲向獵物的猛虎,充滿危險性。

這樣的一個認知,也只是在和韻長公主的腦中閃過了那麼一閃,等她再回神的時候,幾乎就忘記了自己先前想到過什麼?

特別是當她再看到了穆流年一雙清澈透明的眸子,正十分深情地注視着雲淺夏時,便更加認定了,自己先前,定然是一時失神,出現了什麼錯覺。

淺夏挑挑眉,“不知,這琵琶,可曾有人演奏過了?”

“雲小姐,之前劉小姐已經演奏過了。”

“哦,原來如此,那麼,不如就由在下輕歌一曲吧,如何?”

歌?

衆人一愣,再仔細一想,似乎是還真的未曾有人表演過這一項。

和寧長公主不免有些惱火,怎麼會漏了這一項?早知如此,就該再多轉一圈兒的。

她哪裡知道,這擊鼓傳花,能堅持到現在,已是實屬不易了!從未有人玩兒這個,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的,已是近一個時辰了。

wωω✿ⓣⓣⓚⓐⓝ✿¢ 〇

淺夏原本是想要清唱的,可是一想到了在坐的都是些名門之後,若是自己真的只清唱,只怕過了今日還指不定要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呢。

淺夏身前被人擺好了一隻古琴,席地而坐,倒是說出不的風雅清華!

瑩白的指尖,開始輕輕地撥弄着琴絃,一剎那,那恍若是清澈乾淨的溪流,一下子,便奔涌而來,只讓衆人耳目一新,分外期待!

靜坐在那裡的徐澤遠,微微眯了一下眼,看着這位輕靈得不似凡人的姑娘,一下子,便覺得心裡頭似乎是被漲得滿滿的,又似乎是一下子,被什麼給拽住了,整顆心,都只是想着她,關注着她。

隨着琴聲的響起,另一側的穆流年,也終於是有所動作了,身後的侍衛將一支玉簫遞了過來。

穆流年在淺夏略有些驚異的目光下,得意一笑,開始吹奏了起來!

也難怪淺夏會有些意外,畢竟,之前這位主兒,可是與樂理,一竅不通的!更別說是再精通什麼樂器了!

隨着那簫聲地滲入,這曲子給人的感覺,似乎是更唯美,也更動人了。

淺夏淡淡一笑,朱脣輕啓,宛若百靈鳥一般的嗓子裡所流泄出的,是任何人都不願讓她停下的輕靈之聲。

蹣跚踏上石階步履,風霜老矣,僕僕行焚香一縷。幾分沉浮游離,嫋煙繞佛像依稀。

虔誠叩拜回憶,垂髫歡喜尤記。未曾料去路悽,那年桃花夭夭墜枝。

灼燒眼底,佳人眉目方比擬。

欲攀折簪髮髻,問何不憐取花季。光景短暫美麗,錯過良辰才惜。

嗟嘆不過獨聆,歲月荏苒流年。韶華易逝變遷,不過戰火的燎原。

咫尺成遙遠,往昔平淡曾嫌。波瀾起方生厭,拂袖唱腔委婉。

作罷斷殘緣,鳳冠霞帔錦繡嫁衣。帳暖燭曳,戲臺上翩躚迤邐。

換餘生不流離,滿堂誰注目相思。欲迴天恨無力,但求此去長安。

然默等諾不棄,徒勞獨老守白頭契。不忘往昔,回想佛堂初相遇。

迴響無邪情義,那木魚敲碎回憶。轉身離經文意,悲薄命風光裡。

最後薄脆嘆息,辭去故人不見。安能此去長安,青絲如墨未雪染。

卻碧落黃泉,青梅他人歸攜。枉負竹馬繾綣,不過戰火燎原。

咫尺成遙遠,亂世繁華的虧欠。心上明媚黯然,多少不由衷記惦,釀成濁酒熬煎。

一曲畢,大廳內,已是靜寂無聲,人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向她,彷彿剛纔她唱的不是什麼佛戲,反倒是一曲勾魂曲!

------題外話------

歌詞出自畢方578的《佛戲》借用一下…看到這麼多美人們誇我笑話講的好,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呀,那你們是願意看我再繼續寫呢?還是願意看呢?還是願意看呢?

書生問父親:“父親,天下男兒爲何對賢惠女子趨之若鶩?功名皆爲自身所成,得一女子又有何用?”

父親說:“賢妻良母者,得了會治家。”

兒子一愣:“一個傳染倆?”

囧!

你們有沒有想到了那句廣告詞,“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反正我是想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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