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福澤雙親!

桑丘府,書房。

“祖父,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如果說梅貴妃對於許妃沒有什麼敵意,怕是誰也不信的。而且,之前許妃小產,也是梅貴妃的功勞。”

桑丘子睿的聲音有些啞,許是這幾日因爲忙於桑丘業的喪事,還要日日等着京城的消息,並且做出新的指示,太過勞累了。

“睿兒,你這次的計劃,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桑丘老太爺看着一臉沉靜的孫子,突然發現,對這個孫子,自己似乎是一點兒也不瞭解,“怎麼?對祖父也不能說實話?”

桑丘子睿搖搖頭,“祖父,您知道的。我只是爲了姑姑和雲放。”

老太爺默了一下,到底也是沒有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

不難看出老太爺眸底的失望,“回祖父,如果這次的計劃,能將長平王府牽扯進來,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不能,亦是在意料之中的。”

老太爺的眸光閃了閃,頗有幾分意外,“哦?爲何?”

“若是能將長平王府牽扯進來,那麼,無異於是我們桑丘家再添盟友的機會。若是不成,亦是證實了孫兒先前的猜測。”

“什麼猜測?”

“長平王府,深、不、可、測!”

猶豫了一下,桑丘子睿終於是將這八個字說了出來,一字一句,彷彿都是帶了極大的力道,便是一旁聽着的桑丘弘,亦是感覺到了兒子在說出這八個字時,自己的心尖兒跟着顫了顫!

長平王府,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是紫夜國的驕傲,是紫夜國絕對的權勢!

雖非皇室,可是手中的權勢、百年來的富貴榮寵,可都不是騙人的!便是一些正統的親王貴胄,也是比之不及的。

可也同樣是因此,到了皇上這一代,纔會愈發地增加了對長平王府,亦或者說是對整個穆家的不滿!

權勢太盛,功高震主,家族鼎盛,無論是哪一條兒,都不是一個上位者所樂見的。

“你這一招,怕是未必不會有人看得出來!睿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這一次失手,會給桑丘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祖父放心。莫說是孫兒已計劃周密,便是真的失手了,也絕不會牽連到桑丘家。便是京城的旁支,也不可能會牽連其中。”

桑丘老太爺的眸底這纔有了幾分的暖意,桑丘一族,百年繁盛,到了他手裡,不指望非得再登高一步,可也不能就此衰敗了下去。

“祖父,一味地保持退讓,未必就能護得了桑丘家族。姑姑既然是坐在了那個位置上,而且還生下了雲放,那麼,無論是雲放爭不爭,都會成爲別人的眼中釘。”

這樣淺顯的道理,老太爺如何會不知曉?

只是年紀大了,有的時候,更想着求一些安穩和平靜了。

桑丘弘聽了這麼久,也終於出聲了,“父親,兒子覺得睿兒說的沒錯。這些年,我們的隱忍,成全了梅家現在的跋扈,如今雲放已經長大了,而且也到了議親的年齡,這個時候,不能再退讓了。”

連一向好脾氣的桑丘弘都說了這話,老太爺自然是不能再繼續頹廢下去了。桑丘業死了,可是桑丘弘還在,桑丘家族還在,不能就此消沉低迷,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好!一切就由睿兒做主就是。”

“是,祖父。”

桑丘子睿從書房裡出來之後,便急步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樹葉還算是繁茂的桃樹,一時有些怔然!

年年如此!

只有葉子翠綠,卻無花無果!

這還是桃樹嗎?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師父不會捉弄他,他是真的懷疑,師父給他的根本就不是一棵桃樹!

長風看着自家主子又站在了那株枝繁葉茂的桃樹前發呆了,不由得有些疑惑。

要說這株桃樹種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就只長葉子,不開花,也不結桃子呢?難不成是這院子的水土不好?

再看看自家主子將這株桃樹當寶貝一樣的樣子,一時竟是不知道他家主子是不是魔怔了?

整個桑丘府,要什麼樣珍稀的花木沒有?爲何主子偏偏就是對這株桃樹如此地上心?

明明就是不開花也不結果的該舍了的廢樹,怎麼還能讓主子當寶貝似的養着?

桑丘子睿這一站,便是近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動不動,眼睛只是盯着這株桃樹看,又似乎是透過了這株桃樹,在看向了別處。總之,在長風看來,就是覺得主子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稀薄,還有些冷!

“還是沒有云小姐的消息?”終於,桑丘子睿開口了。

長風的頭皮一緊,總覺得這樣的主子太過冷厲,比他往日發起火來,還要更可怕三分。

“回公子,還沒有。”

“整個兒安陽城都找遍了?”

“該找的地方都找了。而且,屬下發現,不止咱們在找雲小姐。”

桑丘子睿伸出去扶了葉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即脣角一勾,“看來,她是早料到了自己會有麻煩上身,纔會早早地躲了起來。”

長風不解,“難道雲小姐還在安陽城?”

“她想要的結果,還沒有等到。多年來想知道的答案,也一直是無果,怎麼可能就此走掉?也罷,她既然是想躲,那便躲一躲也好。至少,本公子還沒有興趣爲別人作嫁衣裳。”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幾分的冷肅,長風甚至是感覺到了公子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

公子溫潤如玉,人人都道公子清雅,不然也不會被冠以了桑丘公子的美名!現在突然有了殺氣,而且是還沒有任何敵人的情況下,便動了殺機,可見,主子這一回,是真的怒了!

長風跟隨公子多年,腦子略微一轉,也明白了公子爲何氣惱?若是依着他們的手段,再有幾日的功夫,未必不能找到雲淺夏!當然,前提是她的確是還在安陽城。

現在看來,怕是會有人借了他們的手,來尋找雲小姐了!難怪公子會如此氣憤!

“去查查,看看是什麼人在找他們。”

“是,公子。”

長風的辦事效率很不錯,不過是才一個時辰,便有了結果。

彼時,桑丘子睿已經是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正在書房內與幾名謀士議事。

打發走了幾人,桑丘子睿有些疲倦地伸手捏了捏眉心,如今桑丘業一死,桑丘子赫再病倒,自然是將桑丘家權利收回來的絕好機會,他再累,也不會蠢得放過這樣好的時機。

桑丘子睿想的很清楚,因爲桑丘業的死,那麼接下來,府上的任何人都會對二房的子女多一些照顧,便是他的母親,也不例外!

比如說桑丘美的婚事等等。

而桑丘子赫,更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離開本家兒,甚至於,將來他成親之後,若是他不主動提及,他們大房這邊,也絕對不會開口讓他搬出去。

所以,桑丘業一死,從某些方面,倒是給桑丘子赫帶來了幾分的機會。比如說長輩們對二房的憐惜,特別是對桑丘子赫這個二房唯一的嫡子,就更爲心疼了幾分。

所以,桑丘子睿要抓緊時間,用最快的速度,將一切都牢牢地攥到了自己的手裡。

修長瑩白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着,輕笑了一聲後,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詭異,“桑丘子赫,我的好大哥,這才只是開始呢!我爲你準備的大禮,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的送出去呢。真不知道,若是你收到了這份兒大禮,會不會直接就瘋了?”

長風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稟報,垂手立於幾步開外,靜等着公子的吩咐。

“任家會找他們,這一點我一點兒也不意外!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連付家也在找?”

“回公子,聽聞付家的一位小姐患了重症,他們的目的,似乎只是爲了給付小姐看病。”

“嗯。”桑丘子睿不在意地應了一聲,無論他們找的是雲長安還是雲淺夏,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任家!

“找人盯着任家,特別是那位任家主。這個老狐狸,自然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是,公子。那咱們是否還要繼續打壓任家?”

桑丘子睿的脣角一勾,一抹奸笑浮於臉上,偏偏還有着那麼幾分的明媚之感,實在是讓人不敢多看,真怕是一眼,就能讓他這笑將自己的魂兒給勾走,或者是嚇走了!

“當然要繼續!”一雙有些涼薄的脣,輕輕地吐出了這麼幾個字後,心情大好,“任家,註定是不能再生存於世的。”

“是,公子。”

長風明白,任家這是徹底地惹到了公子,身爲公子的護衛,多年來的跟隨,豈會不知道公子的本事?既然公子說了這話,那麼,任家,離覆滅,怕也是不遠了。

只是,長風此時突然就有了幾分的懷疑,公子要滅了任家,真的只是因爲擔心大公子會繼續借任家的勢,而捲土重來麼?明眼人怕是都看得出來,桑丘子赫,在自家公子面前,根本就是一點兒可比性也沒有了呀!

不知怎麼的,長風突然就想到了雲淺夏這三個字!

桑丘子睿的動作很快,京城亦是很快便傳來了消息。

許妃突然腹痛不止,召了太醫院的數名太醫診治過後,得出統一結論,安胎藥無礙,補品無礙,可是有人在許妃的寢殿內,用了一種香料,那香料中,竟然是含有夾竹桃!

因爲許妃是用的久了,故而,纔會突然出現了這種症狀。不過好在救治的及時,許妃已無大礙,只需靜養安胎。

許妃這一出事,自然是驚動了整個後宮!

就連向來很少理會這些俗事的太后,也親自到了許妃的宮中探視,不得不說,一下子,許妃,便成了這後宮的焦點人物!

而皇上自然是大怒,無論是真是假,在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的情況下,突然出了這種情況,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不會高興的!更何況,他還是皇上,是向來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皇上!

查來查去,便查到了一名小宮人身上,那小宮女又再牽出了尚藥局,然後再扯到了梅貴妃身邊兒的一位資深姑姑的身上,於是,基本上,算是水落石出了!

雖然是那名姑姑將一切的罪責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真相到底如何,誰也不是傻子!

一時間,太后和皇上看梅貴妃的眼神,就更有些不一樣了!

梅貴妃是欲哭無淚,想要爲自己辯解可偏又出不得自己的宮門,只能是由着外頭的人胡思亂想,以訛傳訛了!

皇上寵愛梅貴妃多年,自認對她頗爲了解,原本也是不相信此事會是她做的。

可是眼下人證物證俱在,也由不得她不信。特別是一想到了這等手法,跟之前,他吩咐梅貴妃做的,如出一轍,讓他想要偏袒梅貴妃,自己都想不出理由來!

如此,梅貴妃雖然是沒有將事情燒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太后卻是動了真怒,以她御下不嚴爲由,再將其禁足的時日延長了一個月,同時,又吩咐了皇后該當將後宮好好整治一番,籍此,倒是讓皇后再次將後宮的大權,重攬於手了!

許妃這廂受了驚,雖然是太醫們一再保證無恙,可太后哪裡肯掉以輕心?

皇上看着嬌弱的許妃,心底裡不免又生起了幾分的愧疚,畢竟,先前她小產了兩次,都是他的意思。若非是因爲她身邊兒的人太得力了,怕是他壓根兒就不會讓她有孕的!

此事便以杖斃了幾名宮人爲果,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不想,兩日後,九華山上護國寺的慧覺大師被太后下旨請進了宮來,爲許妃唸經安心。

許妃便請慧覺大師爲其批了一卦!

此卦一出,再次震驚了整個後宮。

慧覺大師所批出來的十二個字,“天生貴胄,福澤雙親,奈何薄命?”

太后本就在一旁,聽完頓時大驚,連忙讓人去請了皇上。

皇上本正在御書房與幾名老臣議事,一聽說慧覺大師竟然是批出了這樣的一副卦像,也覺得意外,自然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還請大師解惑!”等皇上來了,太后才請教道。

慧覺大師輕施一禮,不徐不疾道,“娘娘腹中此胎,天生貴胄,這一點是毌庸置疑的,所謂福澤雙親,娘娘腹中之子一旦降生,則會爲其雙親,也便是皇上和娘娘帶來福佑,嚴格來說,會給整個皇室帶來福澤。只是,此子福澤惠及雙親,有興家之吉兆,卻是需折損了他自己的陽壽。”

許妃的臉色頓時一白,“還請大師明示。”

慧覺大師亦是一臉無奈,“娘娘腹中孩兒,無論男女,定是不會長壽,能活至二十,便已是極限!”

太后和皇上相視一眼,自然是聽明白了。

大師的意思,無非就是指許妃腹中的孩子會給肖家帶來吉兆,會給皇上和許妃帶來福佑,可是這孩子自己,卻是不能長壽的!

許妃聽罷,眼淚早就忍不住嘩嘩地下來了,撫上了腹部的那雙瑩白如玉的手,此時看上去更是有了幾分的瓷白色,讓人看着有些心驚。

皇上聽了慧覺大師的話,自然是心動了!眼睛不自覺地就瞄向了許妃的小腹,這裡頭的孩子,竟然是還有着這等的來歷?

太后向來篤信佛法,不然也不會請了慧覺大師進宮,只是爲了給許妃唸經祈福安心。如今聽了大師的話,自然是喜出望外!

她雖然是知道皇上以前的顧慮,可是這一次許妃腹中的孩子,可是對皇上有利的,說不定,就是能爲皇上延了十年的壽命!

天下的母親,都是自私的!

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一直是不願許妃爲自己誕下龍嗣的皇上,這一刻,是真的心動了!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男人,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之後,大權在握,最想要的是什麼?

是身體康健,是長命百歲,是永生不滅!

只是,古往今來,永生不滅,不過就是一個幻想,癡人說夢!可是這身體康健,卻還是能搏一搏的。

皇上如今已是年愈五十,自然是希望能再硬朗一些,能再多活上幾年。這個時候,許妃的孩子,不得不說,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一個人的年紀越大,就越害怕死亡。特別是當他眼睜睜地瞧着以前的一個個老臣,離他而去,他就更加地感覺到,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說,自己愛妃腹中的孩子一旦降生了,便會給自己帶來福澤,這比什麼都讓他覺得歡喜、興奮,激動!

更讓皇上開心的是,這個孩子無論男女,都不會長壽!甚至於說,活不到成年!

這對自己來說,無異於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一直不肯讓許妃有子嗣,便是覺得淮安許氏一族,權勢太盛,二來,也長平王妃出自許氏一族,若是許妃有子,怕是將來的皇權更迭,血腥味兒就更濃了。

可是如今聽到許妃的孩子根本就活不長,皇上突然就覺得自己心裡輕鬆了不少。

原本,他也還在犯愁,到底要不要讓許妃將孩子平安地生下來,畢竟,在他的心裡頭,這個許妃還是很善解人意的。當初失了女兒,也是着實傷心了些日子,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一年,就沒有人見她笑過!

這會兒想起來,那個女兒,他也是覺得有些心疼呢!

雖然不是他下的旨意,可是他大概也能猜地出來,是誰害了他的女兒,只是眼下朝局複雜,到底也是沒有真憑實據,只能作罷。

如今許妃再度有孕,讓他再下手將孩子給打掉,說實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捨的。許是年紀大了,總覺得這會兒便是許氏真的給他生個皇子,也不會給將來的天家惹來什麼麻煩了。只是到底對長平王府有些忌憚,這才一直沒有做決定,如今,總算是解決了。

慧覺大師今日批的卦,自然是很快便在宮裡流傳開了,皇上還特意下旨,許妃安胎期間,任何人不得隨意打擾。沒有許妃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足她的永福宮一步!

聖旨一下,這宮人們的嗅覺自然是十分的靈敏,馬上就意識到了,許妃娘娘,再度得寵了。

皇后從太后那裡聽說了這些後,細一思量,也馬上就命自己的六局對於許妃的吩咐,萬萬不可怠慢。

不僅如此,還親自去探視了一番後,又以許妃養胎爲由,禁止任何妃嬪前來打擾,也算是給了許妃一個能平安生下孩子的良好的環境了。

雖然許妃事先知道了穆流年的安排,可是如今猛地聽慧覺大師這麼一說,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沒想到,要先與外人聯合起來,詛咒他!

可是有什麼辦法?如果不如此,怕是這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會來到世上!想想自己曾失去的女兒,許妃的心裡,不知不覺地,便硬了起來!

想想早先長平王妃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許妃自從失去了女兒之後,才真正地明白了身爲母親的難處!

爲母則剛!

這一次,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腹中的孩子再有事!

不僅要讓他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上,還要讓他平安健康地長大,便是自己最大的安慰了。

消息傳到了安陽城時,穆流年正幫着淺夏在整理書籍。

“你怎麼總是愛看這等書?”穆流年隨手就翻過了一本兒《地理志》,“咦?這是北漠的風土人情,你竟然是對北漠有興趣?”

“我與你不同。我是女子,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自然是隻能通過別人描述,或者是從這書本中得到了。元初,你可去過北漠?”

穆流年點點頭,“去過。北漠那邊的民風開放,不似我們紫夜,男女大妨稍嚴厲一些。”

“民風開放?”

“嗯。”穆流年轉眸看她,“在北漠,只要是男女都看對了眼,可以直接回到各自府上,稟明瞭家中長輩,自請婚事的。還有,在北漠,女子出門上街,極少會有人遮面的。”

淺夏聽得有些入迷,眼神也有些恍惚,這等開放的民風,倒是不錯呢。

“北漠的民風開放,而蒼溟和千雪,對於女子的約束,也是稍稍寬鬆一些。比如說,女子亦是可以上戰場爲將的!聽聞大概是百年前,蒼溟就曾出過一名特別有名的女將軍。而千雪,當年的一位皇后,亦是巾幗不讓鬚眉。都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好想去北漠呢。”

穆流年笑看向她,“會的,以後肯定是會有機會的!等我們成了親,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淺夏臉一紅,嘴角抽了抽,而云長安的反應就沒有那麼含蓄了,直接就揚了揚眉,瞪大了眼睛,“穆流年,你敢不敢再無禮一點?”

相識這麼久,穆流年何曾怕過他?

一直以來,也都是雲長安懼他,既打不過,身分上又壓不過,論口才還沒有他好!不怕他纔怪!

“淺淺,你聽到了哦!是你哥哥讓我再無禮一點的!”說着,大手就落在了淺夏的小手上,輕輕一覆,迅速收緊。

淺夏愣了愣,感覺到了手上傳來的溫熱,一時竟也是忘了甩開他的手了。

“穆流年!你,你竟敢對我妹妹無禮?”

雲長安說着,直接跳了起來,衝着穆流年就是一巴掌!

穆流年卻是淡淡一笑,手仍然未鬆,反倒是用力一拉,淺夏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道給拽了起來,再然後就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緊接着,便是一陣頭暈目眩,出於本能,緊緊地抓住了身邊的這個人,生怕自己再掉下去了。

穆流年抱着淺夏竟然是一躍而起,直接就到了屋頂上,“雲長安,你確定現在還要跟我打?”

雲長安這會兒的火氣是蹭蹭地往上冒,大有明知打不過也要打的架勢!

可是一看到了他懷裡還抱着淺夏呢,若是自己真的跟他打,豈不是會傷了妹妹?

雲長安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咬着牙道,“穆流年,算你狠!哼!你等着,總有一天我雲長安會找着機會收拾你的。”

穆流年挑眉,脣角一勾,“好呀!靜侯佳音。”

淺夏這會兒兩手都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整個身體都是懸空了,好不容易纔鬆了口氣,不那麼害怕了,可是一想到了這廝竟然是公然地佔自己便宜,自然是不肯就此作罷,眸眸一轉,摟着他脖子的手指便是一動。

“噝!”穆流年輕哼一聲,“淺淺,再掐我就要失手了。我一失手,你可就要掉下去了。”

淺夏衝他冷哼一聲,扭頭不理他。

穆流年也知道淺夏的心思,自然是不敢鬧的動靜太大了,只是抱着她在屋頂上坐了一會兒,這會兒正好天色也晚了,天邊火紅色的夕陽,倒是值得一賞。

“你倒是將京城裡衆人的反應都算計到了!想不到,你的本事倒是厲害,連宮裡頭也有你的人?”

穆流年低頭看了她一眼,眸光中盡是寵溺,還有滿滿地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淺夏只對上一眼,便立馬別開,這種眼神,還真是有些讓人招架不住呢。

穆流年看她如此,低笑了幾聲,小聲道,“我這樣子,你竟然是都不動心?唉,看來我的殺傷力似乎是弱了一些呢。”

“呃?”淺夏沒聽懂,不理解。

穆流年清了清喉嚨,“桑丘子睿這次算計地實在是太完美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我們會請動了慧覺大師。”

“有了慧覺大師的這番話,想來,許妃能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了。”

“是呀,而且無論男女,定然亦是衆多皇子公主們,最爲受寵的一個!”穆流年意有所指道。

淺夏輕笑了起來,嬌嗔他一眼,“你這個人!倒也虧得你能想出這樣的一番說辭來。你爲何不讓慧覺大師直接說,許妃腹中的孩子可以保皇上長命百歲?”

“怎麼可能?”穆流年說完,眼神突然就閃爍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懷好意道,“說不定,若是慧覺大師那樣說了,孩子一生下來,就得被皇上下令給煉了丹了!”

淺夏打了個激靈,然後就覺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自心底就感覺到了一種惡寒。

“淺淺,你說現在桑丘子睿會是什麼表情?”

淺夏搖搖頭,“慧覺大師是太后讓人請進宮的,並非是皇上身邊兒的任何一位妃嬪,桑丘子睿未必能想到別處去。畢竟,太后可是多年未曾理事了。”

“這倒是!不過,皇后怕是不會輕易信了,是如此巧合的。讓她去查也好,反正也是查不出什麼的。”

淺夏的眸光一動,扭頭看他,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此時就宛若是兩顆亮閃閃的寶石一般,將穆流年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大有讓他發呆發傻的趨勢。

“元初,你是如何讓太后起了這個心思的?”

“秘密!”穆流年神秘一笑,“你放心,任他們怎麼查,也不可能會查到了我母妃的身上的。我母妃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去護國寺上香祈福,這是整個兒京城都知道的事兒!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而且,我母妃可是一直未曾進宮。”

“還說呢,你母親稱病,不能進宮道喜,卻是能去了外頭的護國寺?”淺夏挑眉,這樣的謊話,也太明顯了一些吧?

“那有什麼要緊的?許妃好不容易再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千萬小心的。我母妃只要是稍有不適,便不能進宮的,免得再過了病氣給她。可是去護國寺就不同了。無病無災地,是去求福。有了病痛,自然亦是去佛祖保佑了,誰還敢多說什麼?”

淺夏一時語滯,也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也不再理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天邊的紅裳美景。

“淺淺,你說桑丘子睿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來,讓肖雲放能在兵部做出些不大不小的成績來?”

淺夏搖搖頭,“這是政事,我不懂。”

穆流年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力道自然是不大,不過,若是雲長安在這兒看到了,估計又要氣得跳腳了。

“你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淺夏不解道。

“什麼決心?”穆流年反問道。

淺夏一愣,“我以爲你是決意要扶助二皇子的。”

穆流年淡淡一笑,“朝中,可不是隻有他們兩位皇子!不急,看看再說。”

淺夏看到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一句能讓人淡定的!總覺得他字字句句都是深意,可是偏自己又對此道不精,還真是覺得有的時候,跟不上他的思緒。

穆流年的兩手將她圈住,左手還隨意地捲起了她的一縷秀髮,不停地在自己的手指上纏繞着,那絲絲滑滑的感覺,還真是讓他有了幾分心安,總覺得只要是有她陪在了自己的身邊,這天下就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他穆流年!

“淺淺,安陽城事了之後,你是直接回鳳凰山,還是要先去一趟樑城?”

淺夏怔了怔,“此事之前不是說過?樑城,我不急着回去,反正母親她們也都過的挺好的。倒是鳳凰山,若是不能將我的執念解了,怕是我去哪兒,都得想着鳳凰山。”

“淺淺,雲長安之前說他和雲若谷都並不精通秘術?”

淺夏點頭,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瞞他,“哥哥倒是略通一些占卜之術,可是若谷,能拿得出手的,也便是那一身傲人的功夫了!”

“傲人?”

穆流年的脣角彎了彎,他並不是小看了他倆,只是現在自己喜歡的姑娘,卻是在誇讚着另外的一個男子,怕是誰都有些接受不了吧?

“就他們兩個聯手都打不贏我,還有着一身傲人的功夫?”穆流年微微挑起的眉梢,預示着剛剛淺夏的那番話,讓他不高興了。

淺夏一時也忘了這茬,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說起來,你這也算是武學裡頭的一個妖孽了!哪有這般厲害的?我雖不會武,可不代表我就不懂了。我瞧着,那個桑丘子睿的功夫,怕也是不及你的。至於桑丘子赫,我沒有見過他出手,所以不好下評斷。我且問你,你的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都是什麼人教的?要不要這麼厲害?”

“自然厲害!你以爲我小時候的苦都是白吃的?”

淺夏的臉色微僵,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當年穆流年發病的情景!

當時,原本是那樣一個輕如暖陽的男子,突然間便成了那幅軟弱地彷彿是自己一根手指,都能要了他的命的樣子,饒是過了幾年,可淺夏現在想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的!

若是當初她不在鳳凰山上,不在穆流年的身邊,不知道他是否能挺得過那一關?

若是自己沒有重瞳,沒有海爺爺臨時教的那些東西,他是否能順便地解了毒?

淺夏總是會憶起這個,倒不是因爲她要記着穆流年欠自己的人情,而是總覺得,冥冥之中,她的重瞳,似乎是有着什麼特殊的使命一般!

也正是這樣的一種感覺,讓淺夏這幾年在鳳凰山上,是極爲勤奮刻苦,不怕難,亦不怕累,一心只想着要將自己能學會的東西,全都學會,能練得精通的秘術,一定要練得更爲精通!

或許,就是在救穆流年的時候,讓她有了一絲了悟,所謂的秘術,不一定就是多麼神秘,多麼高潔,關鍵是,它能做什麼?是能救人,還是會害人?

“淺淺,什麼時候,跟我一起見見我的父母吧?”

穆流年的聲音溫柔得幾乎就是能滴出水來,那帶着絲絲縷縷的盅惑的語氣,恨不能讓淺夏一下子就迷失在了他的柔情之中。

淺夏呆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了他剛剛在說什麼,立刻就杏眼圓瞪,“胡說什麼呢?什麼見父母?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穆流年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婚姻大事,是要講究媒妁之言的!哪有什麼見家長這一說的?

穆流年尷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說,安陽城中事了,我們一起回一趟樑城吧。我知道你還沒行及笄禮,我不着急成親,先把親事訂下,不好嗎?”

淺夏有些無力的撫額,心底哀嚎,這不是什麼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好嗎?

“那個,元初,這個事兒吧,不急!那個,等以後再說吧。”

看着懷裡的小丫頭又開始有了一種駝鳥心態,穆流年輕嘆一聲,“淺淺,不是我心急。而是你想想,你也十五了,這在京城,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大多都已經是訂了親事了。可是你呢?再說了,你這一出京,便是五年,別忘了當初,皇上對你可是極不放心的!”

一句話,倒是讓淺夏原本還有些羞怯無奈的臉色,一下子就冷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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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禮物已經寄出。單號也私給大家了,記得查收哦!禮物不多,算不得豐厚,僅僅是聊表心意,提前祝大家春節快樂了。

另外,嘻嘻,後頭的文裡還會有男、女配出現,除了先前既定的幾位配角外,一些小角色,現在徵名哦。囧,我能說,其實是因爲我起名困難,實在是不知道要起什麼名字了麼?還是說,你們想看到文裡出現大量的荷花、桃花、蘭花,這樣的名字?所以說,妞兒們,來客串一把吧?我保證不會輕易地把你們寫死的,頂多,也就寫個半死不活吧!瞧我,多仁慈!哈哈!妞兒們,有意向地在評論區裡留言哦…

第96章 死罪難逃!第9章 想要升遷?第59章 世子心計!第90章 被算計了?第15章 逃走一個!第42章 所謂聯姻!第22章 淺夏之懼!第48章 刺史吐血!第20章 付之一炬?第22章 瞞天過海!第15章 京城相會!第28章 許你和離!第17章 妹妹找茬!第52章 大婚之亂!第17章 軟禁淺夏?第32章 重蹈覆轍?第91章 人車失蹤!第76章 暗渡陳倉!第60章 夜煞之主!第6章 又死一個!第38章 成全你吧!第49章 淺夏重傷?第1章 初入桃林!第80章 京城鉅變!第95章 竟然有他?第83章 初至允州!第48章 婚事提前?第65章 前往蒼溟!第74章 出大事了!第45章 淺夏逼問!第39章 邀您一會!第72章 太腹黑了!第36章 他的計劃!第82章 別來無恙!第86章 貓捉老鼠?第76章 開始鋪路!第37章 自取其辱?第84章 認錯人了吧?第30章 折成銀子!第2章 蒙天!第13章 真是晦氣!第39章 真正目的!第1章 前世第40章 怎麼回事?第53章 取了小名?第47章 一夜驟變!第84章 沉痛一擊!第1章 前世第30章 無關緊要!第83章 拉開序幕!第78章 陰謀無底!第20章 想要動手?第19章 他是刺客?第40章 賣身如何?第52章 原來是他!第20章 付之一炬?第24章 捉女幹在牀!第5章 母女交心!第57章 都有秘密!第51章 口諭指婚!第5章 賢王第2章 難以置信!第16章 慢性毒藥!第43章 不可思議!第41章 她的試探!第31章 代虐渣女!第28章 另有所圖?第55章 竟是謀害第51章 太大意了!第87章 難以平復!第24章 皇上試探!第16章 不祥之人!第31章 代虐渣女!第37章 自取其辱?第50章 這麼心疼!第82章 見她如我!第68章 癡心妄想!第97章 另有所圖!第66章 一顆棋子?第84章 誰的佈局?第11章 極品姨母!第61章 營救成功!第4章 淺笑被罰!第49章 淺夏重傷?第28章 許你和離!第12章 登堂入室?第30章 折成銀子!第68章 等待機會?第89章 愛而不得?第13章 情勢逆轉!第64章 一起過節!第56章 這叫催眠?第18章 公子云華!第75章 形勢嚴峻!第71章 太意外了!第39章 腸子悔青!第7章 挑明瞭說!第74章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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