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不要命啦,武功都廢了,還玩什麼英雄救美!快上牀來!”衛羽平慌忙之中一句話語驚得室內室外衆人側目,女子更是一陣心驚肉跳。
“閉嘴!”衛羽坤一聲怒斥,眼神裡流露而出的竟然是嗜血的殺意!
“太子在那房裡,大家殺進去!”有人頓時就聽出了衛羽平的聲音。
“你!”女子翻身壓到男子身上,用手摸了一把他受傷的肩頭,雖然只是皮外傷,但也見了紅。她眼神裡全是不確定,他武功廢了?她怎麼不知道?沒有時間去再作思考,刺客已經殺到門前,喬虎與莫桑功夫何等了得,一左一右死護大門,其他人根本無法近身分毫。
“給我全部圍起來!媽的敢偷襲我們萬家樂,簡直就是在找死!”白小三帶着十多名由飛虎營的軍人改編的護院蜂擁而至,個個手裡端着的都是細雨連弩,一發百箭,只要他一聲領下,這院子裡的衆人都要變成蜂窩。
又是一陣鋪天蓋地廝殺,女子已經沒有心思去搭理,她愣愣的守在男子的身旁,只想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爲什麼不告訴我!”屋外刀光劍影,屋內一片死一般的肅靜。宓可很生氣,氣的不是他失了武功,而是他居然瞞着自己。有沒有功夫對於一般人來說沒有絲毫影響,但對於一代戰神的衛羽坤,這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可以瞞着她?
“不要擔心,我沒事!”衛羽坤轟然站起身來,眉眼凌厲,他安慰的對着女子大聲說道,似乎是想掩飾自己的心虛。
“怎麼沒事,三弟爲了你不光被削了爵位,收了兵權,還被父皇親授鞭行五十,一般人三十鞭就死翹翹了,他可是硬撐過來的,你可是不知道,那用刑當天,慘不忍睹啊。這還不說,他還被迫服食了消元丹,一身武功盡失,永遠不得上戰場!你居然不知道?不然你以爲你能如此安逸的在我們南朝的小城隱居閉世?你的安逸可是老三放棄了自己的權位換來的?”衛羽平想也不想就一軲轆的全盤托出,他那裡知道這些事情衛羽坤壓根從來就沒有提過。
“他說的是真的!”宓可兩眼血紅,酒氣全醒,她從未用如此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他,或許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衛羽平馬上又開口強調。
“你給我閉嘴,你的帳,等下再和你算!”女子猛的將他一掌推開,將臉湊到衛羽坤的面前,就那麼專注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不容他有半點閃爍。
院內的打鬥逐漸停歇了下來,白小三的弩陣圍攻,使得多數殺手快速逃匿,逃不掉的也只能選擇服毒自盡。很快就只留下一院子死屍待人清理。
“朵兒,不要這麼兇嗎?沒有武功我還是可以保護你的!”衛羽坤出奇的賣乖,半天才擠了一句話出來。
女子心酸的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這已是默認,她按奈不住內心巨大的傷痛,雙眼緊閉,風雪早停,那突如其來的殺機已然消亡,而她卻突然猶升出一種生不如死的悲涼。
“你們兩個,給我出去!”痛苦的聲音突然緩緩響起,聲音很小,可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卻顯得那樣的響亮。
衛羽坤揚了揚眉,她是真的生氣了嗎?他伸手探向女子的臉頰,卻被她絲毫不留情面的打開。
“出去!”
女子在房間呆到天亮才緩緩步出,此時的院子早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連血跡都找不到一絲,清冷的白雪稀稀落落的飄零而下,伏在院裡的臘梅之上,把枝頭壓得沉墊墊的往下墜落。
“他的傷情況如何?”女子無奈的招過茱萸,低聲輕問。
“公子不準奴婢碰,公子說等姑娘氣消了自然會親自給他包紮!”茱萸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從來沒有見宓可如此同衛羽坤發過脾氣。
“哼,他還真是算準了!”女子冷哼一聲,回房提了藥箱就往大廳走。
大廳門前的走廊不長,此時卻有二十多名身着皇家禁衛軍服的侍衛來回行走的看守,這樣的防守,不要說是人,果然就算是一隻蒼蠅飛進去都會顯得擁擠。女子皺了皺眉頭,心想那該死的衛羽平果然是帶着麻煩來的。
大家都安靜的圍着圓桌而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餐,對於這些漢堡熱狗、果汁煎蛋的搭配衛羽平感覺特別的新鮮,正想動筷,卻見所有人都怨恨的望着他,伸出去的手又乖乖的放了回去。至到看見宓可出現,那暗淡的眸子裡才散發出了欣喜的光芒。
“快快快,弟妹!快來吃早餐,就差你一個人了,你看這一桌子糕點還真是花樣百出,本太子可是一早就餓了。”衛羽平絲毫沒有客氣,還殷勤的招呼着女子,滿臉帶笑。
“太子若是餓了,大可先吃便是。”女子看也不看他,對直走到衛羽坤的身後,將手上的藥箱往那面前一放,雙手就摸到衛羽坤肩上去。這一放,震得得整張桌子都抖了一抖,嚇得衛羽平的手才伸出去又縮了回來,硬生生吞了一口水。
“太子殿下最近可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
宓可當着衆人的面一把扯開衛羽坤的衣襟露出他寬闊的肩胛,一邊若有若無的問着身邊的衛羽平,柔和的聲音在空氣裡緩緩回到,卻讓人覺得殺機四伏。沒有人敢開口說半個字,連平日話最多的白小三此時也是紋絲不動的坐着,等待着太子的回答。
“那裡,那裡,那只是個意外,意外!”衛羽平眼珠子一轉就開始陪笑。
“意外?既然是意外?那還請太子今晚住回官驛去,這外面那麼多的禁衛軍,想必要保護太子也是綽綽有餘了吧!呆在這裡太不妥當了,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們可是擔當不起的。”女子小心的給衛羽坤處理着傷口,一邊輕描淡寫的詢問。
“那不行,我就呆在這裡,這裡最安全!三天,就三天等來接我的大軍一到,我就回南都去,三弟你幫我說說,就三天!”衛羽平頓時就無奈了,他深知在這個屋檐下面前這個女人說了算,若是她不點頭,誰也不敢多留他。要知道那些殺手可是領了生死狀三天之內要取自己性命的,所以他住在什麼地方都肯定都不如住在衛羽坤身邊來得安全,且不說他戰神的名號,光是這女子身邊的幾員大將和那名動天下的飛虎之師就定能保他周全。
“究竟是誰要殺你!”衛羽坤穩坐着乖乖的任由女子給他換藥,喃喃開口。
“還有誰,你的好二哥!”衛羽平自知是瞞不下去,不得不全盤脫出。
原來,自從衛羽坤被罷了兵權以後,衛羽平和衛羽熙就爲了那兵馬大元帥之位激化了矛盾,原本就各懷鬼胎的兩方如今更是鬥得如火如荼。但一向性格張揚不可一勢的衛羽平哪裡又是衛羽熙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按了個不知民間疾苦,鋪張奢華,虧空國庫的罪名,還被衛正軒罰到湘楠城體察民情一月,結果就開始了這一路驚心動魄的暗殺。最後他再也無法招架,眼看這回南都的時間還沒到,手下的精銳部隊都死得差不多了,只得把主意打到衛羽坤身上來。雖然衛羽坤如今已不再涉足朝政之事,而且還被廢了武功,但破船也有三千釘,再說他身邊還有個北朝郡主,那女子恐怖如斯,當世幾人不忌諱,所以他自作聰明的就躲到了眉蘇來。
“所以,你是故意來找我們的?就是想將這麻煩丟給我們?”女子慢慢的將包紮好的傷口紮緊,輕輕的爲男子帶上衣襟,竟然拉了張凳子,將手一搭,痞氣十足的在衛羽平身邊挨着坐了下來。
“弟妹,弟妹哪裡話?這也不能怪哥哥我啊,那老二做事太過心狠手辣,完全不留餘地,你看我長年與老三不和,可卻從來沒想過要取老三性命,兄弟間的隔閡過了就算了,他居然痛下追殺令,明目張膽的在南朝的地界阻殺我。你說這和北朝那畜生不如的龍則文又有什麼區別!”衛羽平邊說邊激動的煽情,換來的卻是衆人一人一白眼,彷彿在這屋子裡沒有一人敬畏他是太子之身。
“吃飯吧!等下還要去軍校監考!”女子聽他說完也就停了盤問,拿起了筷子。
“那我?”衛羽平小聲嘀咕,他可揣摩不了她的心思,只得無奈的望向衛羽坤救助,卻見那人將頭一埋,抓起筷子就乖乖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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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餓了嗎?那就多吃點!只不準吃了這頓還有不有下頓,不過別再讓我聽見你叫我弟妹,否則,殺手不殺你,我就先將你用來燉湯!”女子惡狠狠的說完,不再理會他。衛羽平的眼睛霎時間大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複雜的神色一閃即逝,餘下的都是巨大的震驚,她還是第一個如此明目張膽威脅他的人,果然氣勢非凡啊。
“快吃吧,今日事多!大家都得將眼睛給我放亮點。”女子將兩勺白粥舀到衛羽坤的碗裡,突然頓了頓,面無表情對他說了句:“晚上,我們談談!”
一整天的軍校考覈安排得相當的豐富,從體能到筆試再到團隊模擬看得衛羽平是眉飛色舞,意猶未盡,這樣的學堂他可是聞所未聞,自然是感興趣得不得了。反倒是衛羽坤一整天都陰沉着臉,心裡不安的盤算着晚上女子要對他說什麼。
晚膳宓可按排衆人吃牛扒喝紅酒,說是給太子殿下壓壓驚,緩解下緊張的情緒,結果衆人無不忐忑不安,搞得就跟最後的晚宴一般謹慎。
白小三和喬虎加強了整個宅子的防禦,連太子也被趕去和莫桑同睡,這樣一來,也算是防備周全。南朝戰神手下的第一劍客功夫是何等的了得,想必那些殺手自然也會敬他三分。三下五除二的吃過晚飯,衆人知趣的一鬨而散,留下宓可和衛羽坤兩人獨處堂前。
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女子優雅的吃完最後一塊牛排,喝完了杯裡的醉生夢死,抿了抿嘴脣,目視前方。孤燈之下,她的影子淡淡的投射在空蕩的地板上,冰冷的廳室裡,不時有冷風吹了進來。
男子一向運籌帷幄的臉上不時閃過陣陣不妥,不知道她究竟要和自己說什麼。
“朵兒,我錯了。”衛羽坤一本正經的走到女子的面前,牽強的從嘴裡吐出幾個字,彷彿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天知道他堂堂南朝三殿下,一代戰神衛羽坤,半身戎馬馳騁沙場,戰功赫赫無人能及,還真是從未對誰說過他錯了。
“錯了?”女子屏住呼吸,只見一隻修長的手掌穿過她衣裙的縫隙緩緩伸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他的手掌很大,略略顯得有些繭子,那是長年練劍的結果。他小心的摸索着從她的腰身往上移,一臉委屈和不確定,卻又不敢過分的造次。
就在這時,女子突然探出一隻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略一用力就猛地將男子的手扯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掌。
“衛羽坤,以後你不要再守着我,保護我了。”女子湊近男子的面前,擡頭望向他,眼神無比的堅定與確認。
掌中的手明顯的震了一下,女子感覺到有絲絲汗水自男子的掌心緩緩的滲了出來。
“我…”男子頓時就要凌亂了,難道她真的要和他分手?不過就是因爲自己瞞了她,有這麼嚴重?好不容易,歷經千辛萬苦他纔可以和她在一起,他怎麼可以讓一切就此前功盡棄?
“以後,任何的事情我都絕不瞞你騙你!我發誓,如有違背天打雷闢!你不要和我生氣!”衛羽坤一臉着急的樣子還真是將宓可看呆了,她何曾見過他這般滑稽的表情,完全就一個六神無主,乞求原諒的孩子。
“你胡說些什麼!”女子微微有些發怒,雙手瞬間捧起他的臉頰再一次無比堅定的仰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衛羽坤,你聽好,以後你不要再守着我,保護我,照顧我了,我真的不需要,我自己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聽她說到這裡,男子頓時僵住了,全身發冷,只感覺自己的心淅瀝嘩啦碎了一地,揀都揀不起。卻不知她又接着說道:“有時,人生就是一個巨大的玩笑,讓我們笑着聽卻哭着明白,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我明白你不告訴我那是因爲怕我擔心。所以,從現在開始,請讓我來守護你!不當瑞王沒什麼了不起,我們有那麼多的錢;武功廢了沒問題,我們有那麼多忠心的將士;親人不理解也沒什麼,還有朵兒,朵兒會一輩子都陪着你!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瞞着我,除非你不信任我。”
女子深情的看着眼前這個即刻又變了臉色的男子,看着他如釋重負的樣子,突然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來輕輕的吻在他早前被自己嚇得冰涼的嘴角上,然後笑顏如花的說道:“衛羽坤,我愛你,好愛好愛,愛到心都會痛,若是你不在了,我一定會即刻就死掉。無論未來如何,我也要與你一併走下去。”
男子深邃的眸子鎖定在女子的臉上,深情得如一汪碧海,足以把她溺斃。“你真是嚇壞我了,我以爲我要失去你了!”男子傻呆呆的冒出一句。女子此刻才明白早從那夜在那大雪紛飛的客棧前看到那雪留人三個字開始,她就再也沒有辦法忽視這個男人的深情,老天待她何其厚愛,能得他所愛,即便是萬劫不復她也是無怨無悔。
那一夜,她拋開所有的雜念與他極盡纏綿,衛羽坤柔軟且熱烈的吻佈滿了她全身每個角落,濃烈的愛慾和沉醉將他們緊緊的包裹。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女子疲倦的睡了過去,男子仍然輕吻着她的嘴角眉梢,在她耳邊輕述着多年來的相思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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