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兒,適可而止!”人羣中走出來一身藍衣的女子,擡起頭看着樓上那盛氣凌人的女子似笑非笑的說道:“凝羽公主,好久不見。”。
慕容凝羽看着來人,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凝重之色,“是你!”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也來了嗎?早聽說,他來了東樑了。想到這裡,她掃過下面的人羣,並沒有那個人。對,那個人沒有來,否則即便他隱藏在人羣中,也會是最閃亮的一人。
“凝羽公主在找什麼呢?”雲水月走在前方,看着上方的慕容凝羽笑着說道,“凝羽公主似乎在緊張,也是,這裡可是東樑國,不是凝羽公主能夠爲所欲爲的地方,公主那點癖好在西月國人盡皆知就罷了,何苦要鬧得這東樑人人皆知呢。”
君無心一聽這話,忙看向雲水月問道:“什麼癖好?”
一旁,沐緋煙冷笑說道:“這個還真是讓人羞於說出口。”
慕容凝羽回過頭來,瞪了雲水月一眼,再看下面的沐緋煙,冷哼一聲,“沐緋煙,今天是你運氣好。”說着,她轉過身,直接進了酒樓裡面。
下面那些金吾衛見狀,也跟着進了酒樓。衆人見沒有戲看了,也各自散開了。
沐緋煙看着這站在自己前面的藍衣女子,這個人她是認識的,四年之前,她來過涼都城,是跟在那個人後面。
似是察覺到沐緋煙的目光,雲水月回過頭衝着她微微一笑,“緋煙公主倒是有膽魄,竟然敢單槍匹馬到這涼都城中來,祁王也真是夠放心的。”
沐緋煙一咬牙,倔強說道:“這是我的事情,跟皇兄無關。當然,剛纔的事情,我還是感謝你們!待我離開這裡,我定然會報答你們。”她目光掃過四周,沒看到那個人,她要怎麼辦,總不能求着這些人帶她去見他吧。
“緋煙公主覺得自己還能輕易離開郢都?”雲水月微微挑眉,看着面前的少女,好像四年之前也曾見過她的,四年過去,她這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你啊,這下可真是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沐緋煙一愣,她是在說因爲她,讓他們得罪了慕容凝羽嗎?可是她也沒有讓他們幫她!
“你是這東樑國的公主,對這郢都怕是相當瞭解吧,那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快帶我們去吧。”君無心忽然衝着沐緋煙興奮說道,他對吃的玩的倒是沒有多少心思,但是馬上就要見到大哥了,到時候他要帶大哥出來好好玩一場。
沐緋煙看着君無心那一臉希冀的模樣,張了張嘴,再看向雲水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眼下怕是不少人都知道我跟小心兒跟你在一起,所以接下來你跟着我們,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雲水月微微挑眉,這小姑娘倒是變含蓄了,四年之前,可是一直嚷嚷着要跟她們去浩天城。還是說,她已經變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雲水月,她的意思是讓她跟着他們,那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沐緋煙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來,“涼都城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我這就帶你們去。”
旁邊君無心笑了笑,大哥讓保護的姑娘就是與旁人不同,比那什麼北楚國的雲靈公主,南乾國的碧瑤公主要順眼多了。
酒樓之中,桌旁,那先前下面慘遭被剝衣服的書生跪在地上,“公主,屬下前來複命。”
慕容凝羽端着茶杯,輕抿了一口,淡然說道:“起來吧,你做的很好。”她偏過頭看着沐緋煙離去的方向,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之色。
“公主倒是至情之人,可是你這般爲他人着想,她未必知道。”一個清淡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無波平靜。慕容凝羽對面,不遠處的桌子上,一身雪衣的‘男子’安然而坐,纖細白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
慕容凝羽微微一愣,看着對面那清雋無雙的容顏,忽而一笑,“君城主是不是有所誤會,剛剛,本宮可都是看在城主的面子上才放過他們的。”
容淺瞥了一眼站在慕容凝羽身後的那書生,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雖然是將沐緋煙拉到了明面上,可是卻是給她尋了最強大的的庇護。誰說西月國的凝羽公主蠢鈍呢?能尾隨她到這酒樓也說明了這一點。
感覺到那在自身身上掃過的清冷的目光,慕容凝羽渾身一緊,看着容淺毅然說道:“君城主,本宮之前的提議如何?只要你幫本宮,本宮願意……”
“君某對公主的美色可沒有半分的興趣。”那雪色的身影忽然站了起來,清淡的目光忽的看向酒樓外的景象,對面的酒樓上,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躍入眼底,腦海裡面一個人影劃過,她眉心一擰,忽的轉身。
眼瞅着君無言要走,慕容凝羽一下子站了起來,顧不得先前君無言對她的輕視,沉聲說道:“浩天城難道不想擴充領地嗎?你以爲憑你那浩天七城真的就可以與整個天下作對嗎?首先,慕容笙簫就覺得不會放過你。”
“難道我在公主眼中已經淪落到非要與你這有名無權的公主合作才能對付慕容笙簫嗎?這樣說來,公主的眼光還真是不怎麼的。”那雪色的身影已然走到了樓梯口,那聲音清冷無波,讓人無法捉摸她的情緒。
慕容凝羽話語瞬間噎住,是啊,若是君無言只有這點本事,她自然不會找他合作,剛剛也不過是問了說服他罷了。其實,她是真心的,只要他幫她解決了西月國的內亂,她願意將西月國一半的國土相讓。誰知道,這人根本就瞧不上她那一半國土!這人真是太難以捉摸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她不是瞧不上那一半的國土,而是君無言若是想要的,必然要完整的取回,一半國土怎麼夠!
不過剛剛,君無言給人一種急於離開的感覺,想到這裡,慕容凝羽的臉色瞬間猙獰了幾分,君無言,你就這般嫌棄本宮嗎?既是如此,本宮就偏要纏着你。
對面的酒樓上,那淺紫色的身影忽然回過頭來,他俊美如神祇的臉上浮現一抹深思,剛剛……剛剛似是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隱隱讓他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瞧的這麼起勁,該不會是看到什麼美女了吧?咱們太子殿下什麼時候開始不挑食了?”一旁,一個嘲諷的聲音傳來。
軒轅天越回過頭,看着一臉不善的易南潯,雅緻的眉微微挑起,這一路上,他可是不遺餘力的找他的茬,只是瞧那模樣,怎麼頗有一種深閨怨婦的感覺。他自認爲沒有對他進行打擊報復。
南宮寒皺了皺眉,看了易南潯一眼,最近他怎麼跟吃了火藥一樣,總是跟太子作對,偏偏太子對他還是和顏悅色,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貓膩吧。
其實易南潯不過是氣悶,想找個人宣泄罷了,越是靠近這涼都城,他就越清楚,很快就能見到小言兒了,可是一想到小言兒在他眼前關心體貼軒轅天越,他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聽說了嗎?無言公子來了這涼都城了,皇上可是將他當做上賓一般款待呢。”酒樓之中不知道是誰忽然開口說道。
“那還用說,也不瞧瞧這無言公子與咱們皇上的關係。”
這話一出,一股狂虐的氣息瞬間爆發出來,兩道逼人的目光瞬間落到了那說話人的身上。
那說話的人不覺打了個寒磣,回過頭看着那目光的源頭,可是後面的人都是埋頭吃着飯,喝着茶,並未有什麼異樣。
“你怎麼了?”旁邊的人關切說道。
“沒什麼。”那人回答說道,心裡卻是嘀咕,莫不是他感覺錯了,剛剛貌似有殺氣。
“繼續說繼續說,要不是這無言公子啊,你以爲這東樑的皇上會是現在這位,祁王當年可比當今皇上呼聲高多了。”
“噓,這種話你也敢說出來,不要命了。”
“是,是,瞧我這張嘴,吃菜吃菜。”
……
易南潯皺着眉,要不是怕暴露身份,他現在就想過去揍那幾個人,什麼叫也不瞧瞧小言兒與那沐景焱關係。就沐景焱那貨,也配的上小言兒?要不是他們後來改口了,他真會衝上去揍人。
“咱們什麼時候去找小……去找君無言?”易南潯忽然衝着軒轅天越說道,剛剛那些人的話中已經說了,小言兒在皇宮呢。
“南潯對君無言倒是頗爲在意。”軒轅天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易南潯,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與軒轅天越待久了的人便清楚,那是危險的信號。
易南潯一愣,臉色沉了沉,別過頭,“她送了我醫書,我關心她不行嗎?”他當年認識小言兒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哼!
聽着這話,軒轅天越不語,這樣的解釋可是聽了好多次了,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淡紫色的眸中掠過一抹幽深,四年之前,他也曾來過東樑,只是,他來的時候,這邊大局已定,所以並未見過君無言其人,倒是從沐景祈口中知道了不少。
四年之前,年僅十四歲的她,憑藉自己的智謀,生生讓衆望所歸的未來皇帝淪落爲王,而且,她並不是毫無準備,相反,她準備的太充分了,不像是一個少年該有的心智。她究竟是爲何要參與這東樑的奪位之戰呢,爲何選擇沐景焱!
淺淺,你想好該如何跟我解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