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過多久,一個驚呼聲傳來。
“不好了,不好了,凝羽公主落水了——”
不遠處,容淺,沐緋煙,藍妃傾三人相視一眼,忽的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真不知道這次又是誰一腳將她踹了下去?
“慕容凝羽那個女人就是活該!”沐緋煙解氣的說道,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她自己不嫌髒,別人還嫌髒呢。”
藍妃傾對慕容凝羽的印象本來就不好,自然也不會同情慕容凝羽。若說到哪國公主最出名,當屬慕容凝羽,其名氣都超過了榮登天下榜美女榜的軒轅玉珂等人,當然這名聲也是臭的。世上無人不知,西月國凝羽公主生性銀蕩,府中男寵不下百人,駙馬納了一個又一個,可是皆是在一個月內暴斃,據說她對男人那方面要求極強,那些駙馬都是與她日夜笙歌,最終疲勞過度,身體虛空,死在了她的榻上。
可是這凝羽公主非但不知悔改,甚至變本加厲,但凡是看中的男子,直接讓手下搶回公主府,奈何西月國現任皇帝只有凝羽公主一個女兒,自然是將之寵上了天,曾有人上奏彈劾她,直接被西月帝斬首,由此再無人敢諫言。西月國郇都之中,但凡家中有年輕男子的人家,要不藏起來,要不直接被遣送出去。甚至有傳言,這凝羽公主與西月國不少朝臣之間也有牀笫之歡,凝羽公主可謂是整個蒼茫大陸最爲人不齒的女人。
容淺看着那被人攙扶着往她們這邊走來的慕容凝羽,這次掉水裡,她臉上的脂粉都洗乾淨了,那雙丹鳳眼看起來倒是凌厲了不少。
沐緋煙也看到了慕容凝羽,當即看着天,太瘦扇着風,嘆息說道:“這天氣還真是熱啊,凝羽公主這大白天都洗了兩次澡了,本宮是不是該考慮讓人準備點冰鎮的酸梅湯解暑啊。”
慕容凝羽原本沒有注意到沐緋煙,此刻聽着她的風涼話,心頭的一把火瞬間被點燃,猛地瞪向她,“沐緋煙,你敢嘲笑本公主!”
“本公主嘲笑你了又怎麼樣,你敢做還怕被人笑嗎?不知羞恥的銀娃蕩婦!”沐緋煙冷笑說道,眼底盡是鄙夷。
這話一出,慕容凝羽臉色瞬間鐵青,怒聲說道:“你找死!”她一把甩開身旁兩個侍女的手,朝着沐緋煙撲了過去。
沐緋煙見狀絲毫不懼,直接上前,她是東樑戰王的胞妹,怎麼能在氣勢上輸給慕容凝羽這種飽暖思銀欲的女人。
“緋煙,算了。”藍妃傾拉住沐緋煙,一來,慕容凝羽氣勢洶洶,她是怕沐緋煙受傷,二來作爲北楚國的人,她自然是不想看到西月國與東樑國兩國的公主在北楚的領地上打架。
被藍妃傾一拉,沐緋煙當即衝着她皺眉說道,“妃傾,這女人就是欠教訓,否則還真以爲這裡是她西月國,任她爲所欲爲,你不要攔我。”說着直接甩開她的手,直接朝着慕容凝羽撲過去,兩個人瞬間扭作了一團,幾個侍女想要將她們拉開,可是她們的動作太激烈,旁人根本無法靠近
容淺看着沐緋煙胡亂打一氣,心頭好笑,沐景祈就沒教她兩招?看着她頭上的發微亂,她搖了搖頭,直接上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的將慕容凝羽與沐緋煙兩人分開。
“誰敢阻止我!容容,怎麼是你……”沐緋煙本來生氣自己的手被人捉住,然而看到面前的人是容淺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平和了下來。
容淺衝着她淡然說道:“我不阻止你,難道你希望明天郢都以至於天下人都說緋煙公主是個瘋婆子?”他們兄妹本來在東樑的地位就不穩固,她就不怕這事給他們落下把柄?
這話一出,沐緋煙面上訕訕,的確剛剛她跟慕容凝羽扭打在一起的樣子是不太雅觀。
“放開本公主!”慕容凝羽掙扎着要掙脫容淺的手,可是手腕上咯吱的疼,她都沒能掙開,不由衝着容淺厲聲說道,“又是你這個賤人,你快放開本公主!”手拼命的往外抽。
容淺燦亮的眸中微微一閃,驟然鬆開手。
“啊——”慕容凝羽沒想到容淺會突然鬆手,猝不及防間,身體猛地朝着後面倒去,跌坐到了地上。
“哈哈……”沐緋煙見狀大笑出聲,衝着慕容凝羽做了個鬼臉,“活該!”
“誰讓你鬆手的!”慕容凝羽衝着容淺大吼一聲,屁股跌坐在大理石板上,疼的要命。
容淺無辜的看着她,淡笑說道:“不是公主讓本宮放開你的嗎?”
“你——”慕容凝羽緊咬着牙惡狠狠的瞪着容淺,面容瞬間近乎扭曲,“你竟然敢如此對待本公主,本公主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爲憑你這樣的,就能得到天越太子的心嗎?被做夢了!”
“我能不能得到天越太子的心不要緊,公主這樣的是肯定得不到的。”容淺上下打量了慕容凝羽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慕容凝羽看着自己的身段被緊貼的溼衣服顯露出來,面上一沉,狠狠的瞪了容淺一眼,“咱們走着瞧!”說着她衝着一旁的兩個侍女吼道,“還不快扶本公主回去。”
那兩個侍女忙不迭的扶起慕容凝羽,朝着前面走去。
沐緋煙瞪着慕容凝羽的背影,呸了一聲,“就你這樣的還想嫁給天越太子,真是嫌命長。”說着她賊兮兮的看着容淺,“容容你猜,剛剛慕容凝羽是被誰丟下湖的?”
“軒轅天越?”容淺看了沐緋煙一眼,看她那樣子,不可能是沐景祁,慕容凝羽與慕容笙簫勢同水火,根本就不會靠近他,至於楚溫嵐,應該不會將慕容凝羽丟下誰,那麼剩下的就只有軒轅天越了。
沐緋煙聽着這話,心頭忽然有些失望,小聲說道:“容容你也太會猜了吧。”不過她的好心情很快就回來了,“聽說啊,她在岸上看到天越太子就兩眼冒金光,準備上天越太子所在的畫舫,一隻腳剛剛踩出去,忽然畫舫朝着河中心移動,她一個踩空,直接‘噗通’一聲掉下水中。哈哈,我猜那肯定是天越太子的手筆,只可惜我沒有看到那場面,不然我肯定肚子都會笑疼。”
看着沐緋煙眉飛色舞的樣子,容淺只是搖了搖頭,難怪慕容凝羽最後會將她跟軒轅天越聯繫到一起了。不過,軒轅天越有這樣一個愛慕者,似乎也不錯。
碧月湖中,一隻畫舫中,坐在上首的某人忽然打了個噴嚏。
楚雲澈見狀,連忙問道:“太子是不是不舒服?”
軒轅天越嘴角微勾,看着碧月湖中澄清的水,像極了某人那雙燦亮的眸,他紫眸中不知不覺暈染出一絲暖意,“大概是被某隻小狐狸唸叨了吧。”勾的他腦海裡全部都是她的影子,可不就是狐狸。
“額,小狐狸?”楚雲澈不解的看着軒轅天越,可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心情頗好。
對面的慕容笙簫則是勾脣一笑,桃花眼淡掃了軒轅天越一眼,戲謔說道:“想不到榮寧公主能得天越太子如此看中,時時記掛於心,這次天越太子莫不是想要與北楚聯姻不成?”
這話一出,對面的沐景祁、楚翰軒兩人皆是面色微變,齊齊看向那紫衣如華,雲端高陽的男子,他是這個意思嗎?
軒轅天越回過頭,看着慕容笙簫,淡然笑道:“世子說笑了,天越國不需要聯姻。”如今五國情勢微妙,指不定四國就聯合起來對付最大的天越國了呢,聯姻雖然不是能確保平安的方式,但是一定程度上是能緩解一下局勢的,這世上敢如此狂傲宣言的男人,怕也只有軒轅天越一人了。說說到這裡,他嘴角微勾,看了桌旁的幾人一眼,淡然說道,“當然,若是諸位對本宮那堂妹有興趣的話,本宮也不妨成人之美。”
楚雲澈聞言,面色瞬間尷尬起來了,早知道軒轅玉珂那般不得天越太子待見,他絕對不會讓人將她救上來。娶了她,非但不會讓天越太子看重,相反還會讓他厭棄,傻子才娶她。
慕容笙簫妖冶的俊顏上似是有寒冰略過,面上的表情僵硬不動,桃花眼中卻是打量着對面的男子,似是在思忖他話語的真實性。
沐景祁看了軒轅天越一眼,神色間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照軒轅天越那狂傲的性子,怎麼會犧牲自己去聯姻,這意思是,他不想娶容淺?不過也是,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一想到容淺果斷的說不會嫁給他,他臉色不覺黑了幾分,心裡暗罵一聲,他還不想娶她呢。
楚翰軒心裡忽然送了一口氣,這樣說來,軒轅天越並不想娶容淺,可是,這關他什麼事,最近,他似乎沒有再想起那夜中如精靈現世的白髮女子,倒是容淺經常出現在他的腦海,難道,他喜歡上容淺那個女人了?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一陣嫋嫋的琴音像是從天而降的織網一般,將整個湖面籠罩,琴音空靈悠揚,婉轉動聽,低低轉轉中,無盡情意如流水潺潺,然而其中又夾雜着無數傷痛無奈,低低訴訴,無盡哀愁。
“想不到有人竟然能將這鳳求凰奏出如此傷痛悲切的味道。”慕容笙簫忽然開口說道。
楚翰軒則是微微皺眉,“本王不記得有讓人彈琴。”聽着這曲子,他心裡突然很煩躁,沒來由想到了容淺,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容淺那個蠻橫無禮的女人!
軒轅天越忽然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河岸處,那淡青色的身影幽靜從容的站在湖畔,不知何時,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輪椅上停在了她對面,兩人相互望着,眸中似乎夾帶着許多意味不明的情緒,他白皙如玉握着酒杯的手忽的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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