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何必秀並沒有回南川,而是拉着寧寧逛了一遍淺水灣,地面地下都轉了,像是在玩,不過秋白更願意相信何必秀是在觀察,觀察淺水灣。
第二天一大早,秋白出門就碰到了何必秀,何必秀好像是專門在等秋白一樣,秋白看了看時間,差一刻鐘纔到六點。
“這麼早?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不着了,昨天是十一點睡的,六個小時已經足夠奢侈了。”何必秀淡淡的道。
於是秋白只能表示佩服,都說越是成功的人士就越是勤奮,何必秀也具有這種素質,市長不是那麼好當的。
“跑跑步?”何必秀提了個建議。
“好。”
兩人慢慢跑出院子,沿着碎石路開始跑了起來,現在天還沒亮,空氣卻相當的清新,迎面的小風一吹,人也變得精神了許多。
“今天是要回去吧?”秋白打破了沉默。
“嗯,今天要回市裡,昨天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挺開心的。”何必秀說道,笑得很開心。
“也別那麼拼命,以前我誤解你了,現在我覺得你是一個好市長,所以身體更要保持好。”
“聽你這麼一誇,我怎麼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何必秀誇張的道。
“呃,看來不能誇你是吧?真的,我是認真的,那天的事情很對不起,雖然也發了信息,不過總是覺得不夠慎重,還是當面道歉好一些。”秋白認真的道。
“不需要,我以這個年紀坐上市長之位,本身就會受到許多置疑,我早就習慣了,你是寧姐未來的老公,雖然我對你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卻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看在寧姐的份上,我不會和你計較。”
這是何必秀第一次把兩人的關係攤開來講,坦承對秋白沒有好感,如果不是因爲寧寧的關係,何必秀不會對秋白這麼容忍。
秋白聽完這些話,翹起嘴巴,有些自嘲的道:“我還以我們是朋友呢,原來不是。”
何必秀笑笑:“你要認爲是,那就是吧。”
秋白於是再也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的跑了一圈,兩人回了院子,秋白這纔開口道:“你不是要看黑眉吞噬別的蛇麼。”
“現在?”
“嗯,就是現在。”
“那走。”
秋白帶着何必秀朝地下走去,何必秀問道:“那些蛇不是在貨車那裡嗎?”
“晚上的時候我讓黑眉把那些蛇移到地下了。”
兩人到了黑眉休息的洞口,那邊新挖出一個坑來,這是昨天晚上秋白臨時讓鋼爪挖出來的,還沒走到坑那裡呢,一股濃重之極的腥氣就撲鼻而來,何必秀捂住了鼻子,吃驚的問:“兩萬條蛇全在裡面?”
“嗯,都在裡面呢。”
“你也不怕這些蛇跑出來。”
“有黑眉在這裡鎮壓,哪條蛇敢動?”秋白解釋道,確實,黑眉就在洞那裡呢,這些小蛇秋白根本不用擔心。
兩萬條王錦蛇在坑裡糾纏着,綠綠的蠕動,何必秀站在邊上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極爲噁心,朝後退了好幾步,“現在怎麼做?”
“當然是讓黑眉把它們都吃掉。”
“那個病毒原體呢?也是昨天晚上喂的它們?兩萬條蛇你一條一條的喂?”
“放在水裡啊,讓它們自己去喝,我又不傻,還我去喂,我哪有那個時間。”
何必秀覺得自己確實傻了,因爲眼前的狀況太嚇人了,何必秀一向覺得自己膽子不小,但是看到眼前的兩萬條蛇,腿也有些發軟,現在只是強撐着。
“黑眉,開始吧。”
黑眉從秋白和何必秀到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黑眉昨晚一晚上都沒睡,一直用它的氣息震懾着這些小蛇,否則這些小蛇就會相互吞噬了,聽到秋白讓它開始,黑眉也不客氣,直接朝坑裡一探頭,大嘴張開,就把幾百條王錦蛇吞進了肚子裡。
這些王錦蛇被蛇王的氣息鎮壓着,一動都不敢動,就算明知必死也是一樣,任由黑眉把它們吞進肚子裡。
何必秀看着黑眉吞噬這些王錦蛇,血腥味混和着蛇腥味四散開來,何必秀再也忍不住了,“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得去後面。”說着就朝後退,這種場景太駭人了。
秋白也有點看不下去了,跟着何必秀一起退得遠遠的,站在遠處看黑眉吞噬那些王錦蛇,幾口下去,數千條已經進入了黑眉的肚子,黑眉體型開始緩慢的增長。
黑眉太大了,所以效果看上去就特別不明顯,如果是小白吞噬這兩萬條蛇,那效果就會相當的明顯了。
十來分鐘後,黑眉已經吞下去了一半,體型漲到了多少秋白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黑眉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變化了,黑色的鱗片表面彷彿濃罩了一層猩紅的血氣,憑白多了幾分猙獰之色。
“這是?”對黑眉這種變化,秋白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應該是好事兒吧,這樣看上去威武了一些。
“嗚。”黑眉突然仰起頭,大嘴咆哮了一聲,音波四散、整個地底好像都被黑眉這聲咆哮給震動了一下。
處在最近的秋白和何必秀臉色突然一變,耳朵同時溢出了鮮血,音波的攻擊力超過了耳朵所能承受的範圍,兩人只覺得一時間什麼也聽不到,腦袋裡一片空白。
邊上的兩隻穿山甲也不好受,同時俯低了身軀,小眼睛看着黑眉,眼睛裡有着恐懼,這是一種本能的恐懼,如同兔子遇見了鷹,羊遇到了狼。
咆哮聲衝出地底,淺水灣院子裡的水面突然好像沸騰了一般,無數魚兒紛紛躍了起來,不過這些都是小魚,它們沒有智慧,只能以此來渲泄它們的害怕,而那幾條大的鯽魚和鯉魚卻根本一動也不敢動,靜靜的趴在水底。
小白本來正盤在兩女的牀頭睡覺,咆哮聲起,小白頓時就驚醒了,嚇得這傢伙想跑牀上去,卻感覺身體動不了,彷彿被定住了一樣,阿烏張開了烏溜溜的眼睛,伸出舌頭吐了吐,又翻身繼續睡覺。
咆哮之聲繼續擴散,八斤,大將軍,淺水河裡的草魚,大黃蟮,所以生物都感覺到了黑眉的氣息,不由自主的趴伏在地。
一隻兔子正在樹上啃食着一片鮮嫩的葉子,警惕的眼睛不時的瞅瞅周圍,突然,這隻兔子耳朵一直,四腿一挺,從樹上啪的掉在了地上,地上正好有一塊石頭,這隻兔子腦袋撞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再也沒有爬起來,居然就這麼摔死了。
而在幸福十隊的地下湖裡,巨型魷魚突然從沉睡中醒來,開始瘋狂的撞擊着石壁,它也感受到了黑眉的氣息。
黑眉的咆哮聲只持續了一瞬,隨後就住了嘴,然後又繼續吞食着剩下的王錦蛇,不過這次,黑眉的體型並沒有變化,不過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黑眉頭上的王字斑紋越來越明顯,往外突突的長,最後居然咔嚓一聲,王字斑紋破裂了,一隻金色的獨角從王字斑紋里長了出來,而這個時候,黑眉正好把坑裡的蛇全部吞噬完了。
“秋白,秋白,醒醒。”茶樹的聲音焦急的在秋白的腦海裡響起,秋白腦子一震,然後清醒過來,甩了甩頭,只覺得頭疼欲裂,伸手一摸,耳朵裡都是鮮血。
“我草,剛纔怎麼回事?我好像差點被震成白癡。”
“快把何必秀拍醒,要不然就真成白癡了。”茶樹急聲道。
秋白轉頭一瞅,何必秀臉色蒼白,兩眼睜得大大的,卻沒有絲毫神彩,趕緊拍了拍,何必秀身子顫了顫,神彩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睛裡,看着秋白,也是一陣後怕,駭然問道:“剛纔怎麼回事?”
“黑眉化蛟了。”這是茶樹對秋白說的。
剛纔黑眉的那種動靜連茶樹都能感覺得到,所以急忙過來看,一眼就看到了黑眉頭頂的獨角,想起人類的傳說,茶樹頓時就知道黑眉是怎麼回事了,茶樹活了幾千年,卻也只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現在連茶樹都能感覺出來黑眉的強大,如果說以前黑眉已經足夠強大,現在黑眉最少比以前強大十倍。
秋白沒有回答何必秀的問題,而是看着黑眉,現在的黑眉給秋白的感覺簡直是太霸氣了,以前黑眉的鱗片是黑色,深沉的那種黑色,現在好像是黑色泡着血,變成了暗紅色,身軀應該也達到了十米粗,給秋白一種快要爆炸的那種力道感,頭頂的獨角不到半尺,呈金色,配上龍頭,憑添了十分的威嚴,看着黑眉,秋白恍如真是看到了一條神龍趴俯在那裡。
“黑眉怎麼了?睡着了嗎?”秋白問着茶樹。
“好像是的,這個樣子的黑眉真是強大,我活了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像黑眉如此強大的生物。”茶樹讚歎道。
秋白看着黑眉,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他根本想不到黑眉居然真能化蛟,民間傳說始終是傳說,但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由不得秋白不相信,至於茶樹所說的黑眉強大,秋白剛纔已經感受過了,一聲咆哮就差點把兩個人震成白癡,這種強大已經不用去置疑了。
“秋白,剛底怎麼回事?”何必秀回覆了市長本色,嚴肅的問道,憑感覺她覺得不太對勁,她沒有注意到黑眉的頭頂的獨角。
“黑眉應該是發生了一些變化,現在正在沉睡當中,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它了,等它醒了再說吧。”秋白說完,一拉住何必秀,把何必秀拉離了那個大坑。
“你幹什麼?”何必秀回頭想看,卻被秋白擋住了視線,頓時就有些怒意,直覺覺得秋白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她。
“別看了,黑眉剛吞噬完那些蛇,太血腥了,連我都看不過去,而且黑眉也需要休息,等它休息好了不就能看到了嗎?走走走,快上去。”秋白現在是就是鴕鳥心態,想着能隱瞞一會兒也是好的。
何必秀一想也是,當下一甩手:“我自己走。”
兩人到了院子,秋白心裡一直想着黑眉化蛟的事情,真是坐立不安,卻又不能丟下何必秀不管,正好橙橙起牀了,秋白大喜道:“橙橙,招呼下你必秀姐,我還有點事情。”
“哦,好的。”橙橙答應道。
何必秀恨恨的看着秋白去了地下,想了想,卻還是沒有跟下去。
“茶樹,幫我看着點,如果何必秀下來了趕緊通知我。”
秋白朝着黑眉那裡飛奔,卻也不忘讓茶樹看着何必秀,茶樹答應了一聲。
跑到黑眉的邊上,秋白圍着黑眉轉了一圈,嘖嘖讚歎,這鱗片,簡直是越看霸道,走到黑眉的腦袋前,秋白看着黑眉頭頂上的金色獨角,心裡癢癢起來,利索的爬了上去。
“真是角啊,不打折的。”秋白伸手去摸了摸。
黑眉猛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張開了嘴,眼看又要來一聲咆哮,秋白嚇得肝兒都快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