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子草也叫鋸齒草,葉呈劍形,邊緣有細密銳利的鋸齒,是一種南川比較常見的野草,一般長在荒地或是路邊,家畜特別喜歡吃這種野草。
這種野草不可小看,尤其是它們的葉子,小時秋白和小夥伴們去外邊玩耍,回來時往往不知不覺身上會多幾個傷口,然後纔會感覺到疼,大人看到總是會罵幾句,說這就是鋸子草造成的,秋白往往覺得茫然,不過後來慢慢才知道,鋸子草一般混和在別的野草裡,不會惹人注意,從葉片走過,它就會輕輕劃過人類的肌膚,留下道道的傷口,然後秋白對這種草就敬而遠之,輕易不敢去觸碰。
鋸子草以前並不大,最多也就能長秋白膝蓋那麼高吧,不過現在,託太歲水的福,這些鋸子草都長高了,長到一人來高,那葉子就真跟鋸子差不多了,混和在別的野草裡,暗藏殺機,一不小心就會中招,那個年青士兵就是不知不覺中的招。
小溪並不大,隊伍人也不少,王連長把士兵派出去,士兵們走的是河岸,顏菲和秋白他們走的是河裡,相比河裡,河邊顯然更加危險,誰都不知道草叢下面有沒有蛇呀蠍子啊之類的毒物,士兵們用棍子敲敲打打,一般來講,如果不是特別兇猛的蛇蟲,都是會被嚇走的,但是植物可不會動。
那個士兵走到這裡,覺得腿上疼了起來,低頭一看,褲子已經被劃破了,腿上劃了好幾道細密的傷口,傷口不小,泊泊的流着血,把褲子都染得暗紅,士兵本以爲沒什麼呢,挽起褲腿一看,傷口縱橫交錯,猶如嬰兒小口,看着極爲嚇人,然後就覺得頭極昏,這是失血過多。
邊上的士兵趕緊把他扶住,然後報告給了王連長,顏菲趕過去看了幾眼,肯定的道:“這應該是鋸齒草造成的傷口,鋸齒草的葉片會分泌一種麻痹性的液體,所以就算被割傷了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如果感覺疼,多半是麻痹時間已經過去,出血量就相當的大了,大家看看自己的腳,有沒有被割傷。”
士兵們都看了看,這才發現幾乎全部人都有傷口,有些一道,有些幾道,厚厚的迷彩服被割開口子也並不知道。
“我有傷口。”
“我也有傷口。”
“怎麼這種草這麼兇?這麼厚的褲子也能割得開?”
“是啊,被割開了都不知道,這個山區比我們野外生存的時候都還要危險。”
士兵們議論紛紛,他們可都是正規的軍人,蓉城軍區是華夏七大軍區之一,裡面每一個士兵都可以說是訓練有素,野外生存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此時卻發現這個破山區居然這麼猛,比起這裡來,野外生存的那些地方簡直是弱爆了。
“肅靜。”王連長喝道:“怕什麼,我們這才哪裡到哪裡?接下來大家三人一組,都小心一點,如果有事情,第一時間通報,王小虎,你還能不能行動?如果不能,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王小虎就是那個年青士兵,他努力的站了起來:“報告連長,我還能行。”
王連長看他一眼,揮了揮手:“那你去吧,記住,你有隊友,一定要相信隊友。”
王有財低聲對秋白道:“這些當兵的挺能堅持啊,都這樣了還不回去,他們工資很高吧。”
秋白無語:“貌似是拿補貼的。”
“其實我曉得,以前我就想當兵,後來”王有財嘿嘿一笑,然後突然臉色有些變了,“狗日的,好多蝴蝶”
秋白順着王有財的目光看去,只見山頭的一棵樹上飛起一大片的蝴蝶,這些蝴蝶展開翅膀達到了近尺,七彩斑斕,在空中翩翩起舞,看着極爲美麗。
“能跑嗎?”王有財哆嗦的道。
秋白想起王有財說過,這些蝴蝶身上有粉,碰到身上會癢得不行,於是趕緊問道:“很癢?”
王有財身子哆嗦了一下,“癢得很,那種滋味跟貓抓在心上一樣,我現在都覺得癢了。”
這一大片蝴蝶一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何必秀眼裡有着沉醉,因爲這些蝴蝶太美麗了,雖然她是市長,但更是一個女人,對這種美麗的事物抵抗力相當的低,就連王連長這個硬漢臉上也有着讚歎。
“咔嚓,咔嚓。”何必秀拿出手機,不用怎麼調整就拍起照來,蝴蝶太多了,最少有數千只,全部飛起來差不多遮住了整個山頭,無論怎麼拍,總能拍到。
看到蝴蝶朝這裡飛過來,王有財拉着秋白:“咱們跑吧。”
秋白有些好笑,但是也有些驚懼,可以這麼說,在農村長大的都是皮粗肉糙的,什麼小痛小病忍一忍就過去了,王有財能說出跑字,可以看出他對這些蝴蝶怕到了什麼程度。
“顏教授,我們是不是躲一躲,這些蝴蝶來得古怪啊,這位王兄弟說了,蝴蝶身上帶粉塵,會讓人癢得受不了。”
顏菲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王連長,她的地位雖然最高,但是王連長指揮着士兵,所以於情於理,都需要問過王連長的意見。
“應該沒事兒吧,再癢也能忍受,再說這裡不是還有水嗎?”王連長笑道。
王連長這麼說,秋白只能不吱聲。
蝴蝶終於飛過來了,離得越近看得就越真兒,這些蝴蝶有的黑色,有的紅色,有的還呈金色,體型又大,漂亮之極,然後一些肉眼可見的粉塵飄飄灑灑,從它們身上飄了下來,被小風一吹,輕柔的落在了衆人的身上。
秋白肩膀動了一下,不確定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身上真是有些發癢,朝癢處撓了撓,嗯,真舒服,呃,又癢起來了,再撓,噫,全身上下都癢起來了,好難受啊。
等到最後,秋白恨不得身上多長出幾十隻手來,全身上下跟貓抓了一下,癢得不行,從衣服外面撓已經解不了癢意,秋白把手伸進衣服裡,一陣猛摳,還是一樣。
“日,果然真tm的癢。”秋白大罵道,朝前一看,王連長真是硬漢,居然沒有去撓,不過腿不停的抖,身子也不停的抖,臉上表情相當古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秋白敢肯定,如果不是王連長死要面子,早就忍不住了,不過恐怕也忍不了多久。
場中兩個女的,一個何必秀一個顏菲,她們自然做不出把手伸進衣服裡面去撓的舉動,所以表現跟王連長差不多,在苦苦忍受身體傳來的癢意。
“不行了,癢死我了。”王有財把衣服一脫,捧起水來朝身上就潑,一邊潑一邊撓,身上被他抓了一條條的血棱子,這樣越癢越撓,越撓就越癢。
這股癢意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秋白偷偷的掀開衣服看了看,他自己把自己的身體都快抓爛了,王有財的身上更可怕,抓得滿身是血,此時坐在溪水裡正大喘氣,神情非常萎靡。
何必秀的表現讓秋白刮目相看,她把手放在兜裡,使勁掐着自己的腿肉,身體繃得緊緊的,硬是一直沒有撓過,意志之堅定讓王連長這個硬漢也自愧不如,因爲王連長的手背也被他自己撓出血了。
王連長看了看隊伍,只能苦笑了,好些人臉上涕淚橫流,被這一波蝴蝶給打得潰不成軍,不過王連長只能慶幸,幸好這些蝴蝶只能致癢,要是粉裡有毒,那就真是可怕了,簡直堪比化學武器了。
原地修整了半個小時,隊伍繼續前進,不過幾乎所有人都變得有氣無力,剛纔消耗了大家太多的精力,不過一路上倒是變得順風順水了,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隊伍很快就走到了目地的,讓顏菲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咋就變得這麼順利了呢。
很快顏菲就壓下這個念頭,順利纔是好事兒啊,難道因爲一連串的事故,讓自己變得有些受虐了?
“噫?那洞呢,怎麼塌了?”秋白問道。
上次他過來的時候被巨型魷魚第一時間就弄暈了,所以黑眉後來的戰鬥秋白並不清楚,顏菲等人當時也被黑眉含在嘴裡,所以也沒有親眼見到巖洞的坍塌,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顏菲倒是能猜測出來,應該是上次造成的結果,畢竟當時顏菲在黑眉嘴裡也聽到了聲音。
“上次塌了的。”顏菲說道,覺得有些棘手,不過問題不大。
巖洞坍塌已經過去一個月,上面已經長滿了草了,水從岩石縫裡流出來,倒是沒有造成斷流,不過現在必須要把這些石頭搬開才行。
“王連長,麻煩你叫士兵們把這裡挖開吧?”
“好的。”王邊長答應道,繞着這裡轉了一圈,大概知道了地形,然後叫了幾十個士兵回去取工具。
顏菲這次來是有準備的,準備一次把這山丘挖開,因爲知道很深,所以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上次秋白告訴過她,地下的巨型魷魚還在不停的成長,所以顏菲有種緊迫感。
隊伍來的時候了一個多小時,但是其實是在路上耽擱了很長時間,士兵這次回去搬工具卻不到半個小時就回來了,野外帳篷,挖山石頭的工具,反正準備的相當齊全。
幾個士兵搭帳蓬,另外有些人又再回去拿工具,王連長則帶着剩下的人去巡山,爭取把一些危險的因素全部扼殺掉,秋白聽到砰砰的槍響,好半晌王連長帶着人回來,拖着好幾條死蛇。
“急救箱呢,拿來沒有?有人被蛇咬傷了。”
這種亂糟糟的場面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被蛇咬傷了好幾個士兵,幸好急救措施應急得當,倒是沒有人死亡,不過王連長覺得這只是運氣而已,這裡的蛇性情都極爲兇猛,但是在這座山裡碰到的蛇都不大,不過兩三米長,不像剛纔碰到的那條紅麻子,達到了七米多,如果都像那條紅麻子,說不定真就有士兵犧牲了。
工具差不多運完,帳蓬也扎完,士兵們拿着工具開始挖山,顯然,這項工程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