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車的對講機沒關,聲音全部通過對講機讓其他人聽到了,夜魄不覺微微一笑,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自幼家貧,兩三歲時就得了凍瘡,後來到了船上,天氣一直暖和還沒有問題,但是在南美洲之時,天氣一冷就又發了,那時候她剛從山上下來,看到他手,便趕緊熬了魚油幫他敷上,後來他習武到了一定程度,全身氣血流走,那些凍瘡早就已經治癒消失,但是一到冬天,她還是會拿他手看看。
夜魄看了眼放在駕駛臺前的手機上的凌清羽照片,嘴角不覺又勾起淡淡的笑意。
葉十一死後,他便是天下第一,獨霸天下的確說的就是他,那個時候,他對別人已經沒有辦法露出和藹的笑意,臉色冷峻得連夜雨他們都有些怕。
唯有在她面前,他纔會露出自己的溫柔。
但是到了這邊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了好多,變得柔軟溫和起來。
因爲她幸福了,她的臉上天天都洋溢着溫暖幸福的笑意。
所以他的心,便也軟了。
看到別人,也能露出溫柔的笑容。
和藹的夜魄……
嗯,這個不錯。
進了服務區,幾人先上了洗手間,加油的時候才能自我介紹。
但是也只是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名字,除了名字外一概不提。
讓陶卓回到車上心裡更加癢癢了,對周梓清道:“哎,我覺得吧,那幾個,就是那楊昭何離孟蘇,特別是那趙吟風,我覺得吧,就像那古代的大將軍一般,就是那股子氣勢,你看他們笑得那樣,那就是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氣勢,哎,我說,他們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瞧不起你幹嘛?因爲你小雞嘛?”周梓清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這個毛病,寫書寫壞了腦,見到誰都要yy一下。
還大將軍,古代的大將軍跟你跑這來?看你這猥瑣模樣還不揍你一頓,剛纔這小子還真的想去摸那趙吟風的肌肉,摸就摸,口裡還唸叨,這真的假的?
讓人趙吟風直接把外套穿上,扣得死緊。
“清清啊,這話講的讓我傷心了,雖然我小雞,但是技術好啊!你沒享受到?那要不,咱們再研究研究房中術?這個事關到男人的自尊,這個不好瞎說的?要不,咱們靠邊,我給你現場演示?你看,咱們可以這樣……那樣……這樣……”
“住嘴!”
對講機周梓清一直沒關,小兩口鬥嘴的話讓趙吟風關了音響,一邊聽一邊笑。
過了上午九點,路上的車就多了起來,到的中午,車就更多,大貨車更是一輛接一輛的,車速也慢了下來。
下午兩點,最是疲倦之時,陶卓換下了周梓清開車,正和周梓清討論某些技巧,旁邊一個超車的大客車忽然把方向盤一打,向她這邊逼過來。
陶卓嚇得下意識的車就往一邊閃開,衝向一邊的防護欄,又趕緊打回方向盤,踩着剎車,車擦着防護欄的邊冒出了火花,發出吱吱的聲音,一直開出老遠才停住。
車停了下來,嚇得半死的陶卓手還緊緊的護在周梓清身前,慌亂的問着周梓清有事沒有,見周梓清一臉煞白說沒有事,便打開車門就跳了出去。
“我******的!”陶卓卷着袖子就想去找那大客車,然後想起來那車只怕跑了,還沒來得及氣餒,就見前面那大客車被三輛svn給逼停在了一邊,另外三輛則停在了後面,上面下來的人衝他們跑了過來。
陶卓於是往前面衝去,一邊跑一邊揮舞着他那瘦胳膊,叫道:“王八蛋!給老子下來!你會不會開車!”
大客車車門打開,下來好幾個手上拿傢伙的年輕人,口中叫道:“那個不想活的敢擋老子的車?!”
陶卓的腳步不覺一滯,媽蛋的,那是一車的流氓啊。
流氓也要回家過年!
“臭小子!你剛纔罵我?”一個年輕人手中揮舞着一條鋼管便衝着陶卓來。
陶卓昂着頭,偷偷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車子,想起周梓清那模樣,不覺怒向膽邊生,怒道:“罵的就是你!不會開車就不要上路!你們這樣想害死人嘛!”
“有膽子!你找死吧!”那年輕人掄起鋼管就打了過來。
陶卓來不及躲開,心裡正在哀嚎,就見旁邊伸了一隻手過去,直接抓住了那鋼管。
然後他看着對面的那年輕人頭上爆了一頭的青筋,雙手都握住了鋼管,依然擋不住那鋼管以奇怪的形狀開始變形,然後。
鋼管斷了。
丟了鋼管,趙吟風將拳頭捏得吧唧響,帶了獰笑道:“好久沒有鬆筋骨了,來的可真好啊。”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陶卓,低聲問道:“喂,那臥龍擺尾什麼意思?我給你報仇,教兄弟兩招?”
看着另外幾人揮舞着傢伙衝了上來,而車上還在不斷的往下走人,陶卓叫道:“小心啊哥們!你放心,降龍十八掌我全部教你,送你一套書就成了!”
“成交!”
陶卓看着其他幾人只是閒閒的站在一邊,只有那最爲魁梧的男人衝進了人羣裡,擔心的叫道:“咱們不幫忙嘛?”
孟蘇上前兩步,帶了一絲憋笑拍了拍陶卓的肩頭,道:“放心,他正有氣沒地方撒呢,再說,咱們也不能做那以多欺少的事。”
以多欺少?陶卓掏掏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再回頭,見地上倒了一地的人,那魁梧男人站在中間踢了下地上的人道:“喂?這就不行了?起來,再跟爺耍耍!”
陶卓的下巴都快驚掉了,張着嘴看着趙吟風,呀了半天都沒出聲。
“喂,怎麼處理,問你呢。”一直到孟蘇連拍了他幾下,陶卓纔回過神來。
處理?僵硬着脖子看着趙吟風把司機給揪了下來,再回頭看看自己那刮傷的車,陶卓吞了下口水,然後不覺回問道:“處理?”
“要死要活?還是斷手斷腳?”
開玩笑的吧?陶卓再次驚掉了下巴,可是見趙吟風一點調笑的味道都沒有,嘴角掛着那絲微笑甚至帶了血腥的歡喜。
“別,只是刮痕而已,回去補補漆就好!”陶卓叫道,然後走到那司機面前道:“你怎麼開車的?你知道不知道這會要出人命的?”
“對不起啊兄弟,實在是太累了,我們趕着回家過年,昨兒晚上通宵開的,真不是故意的。”司機苦着臉道。剛纔他也嚇了一大跳,直接把睡意都給嚇沒了,這要真出了事故,他也跑不掉啊,他本是想馬上停車道歉,可是車上的人不幹,他們想回家呢,逼着他繼續開,可是人家那車隊裡都是什麼車啊,直接開前面把他給逼停了,然後那幫人又想嚇唬人家回去。
結果就是這樣了。
“對不起了,我們也是趕着回去,一年到頭,賺的錢不多,怕賠不起,所以才,各位見諒,這是我們所有的錢了。”一個頭一般的人從地上爬起來,從腰間解下個腰包,低聲道。
原來不是流氓,是民工包車回家。
陶卓的心便軟了,跟趙吟風和孟蘇解釋道:“是民工,他們打工一年也不容易,算了。”
楊昭從車前走了過來,隨手拿了一萬丟給那民工頭,道:“這事就算了,賺錢也要有命花,開車悠着點,別以爲人多就可以囂張,這算是醫療費。”
那頭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們賺點錢不容易,看着對方那車隊的車就不是普通車,擦那麼大一片那不知道要賠多少,所以才抱着僥倖,誰知道直接被人幹翻,有幾個看樣子受傷也不輕,心裡想着只怕這次錢帶不回去還得陪醫藥費,沒想到居然得了這句話,還有醫藥費,一羣人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勁的道謝,然後說着再也不會了。
楊昭擺擺手,轉身回去車上。
“走吧。”隨着楊昭轉身,孟蘇對趙吟風道,然後問陶卓:“還能開嘛?”
陶卓點點頭,見幾人都各自回去車上,自己也走了回去,見周梓清擔心的模樣,笑道:“放心,我沒衝動呢,打架的不是我。”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大致情況周梓清還是看了個大概,再想起來,剛纔影十三一直守在車外,心裡對這些男人就產生更大的疑惑了。
雖然陶卓這人說話不着調,但是他的直覺是很強悍的,而且觀察也很仔細,這些人,的確都不是普通人。
楊昭回到車上,就聽見電話響,看到號碼,神色便不覺緩和下來,接了電話道:“清羽?”
“嗯,你們還好吧?走到哪了?我們這裡晚點,現在說是兩小時,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你們不要趕,小心點開。”
“還要晚點嘛?你怎樣?肚子好點沒?”楊昭打起了火,一手拿着電話,一手將車開了出去。
“我沒事,在這裡坐着呢,你們還好吧?”
“我們沒事的,放心,都好着呢。”
放下電話,楊昭嘴角勾起了微笑,這邊,果然還是好啊,有這些東西,隨時可以聽見她的聲音,知道她的好壞,不用像那些年那樣,擔心得夜夜無眠。
“喂,她說什麼了?”對講機裡傳來趙吟風的聲音,楊昭不覺莞爾,那傢伙就跟在後面,一定是聽到電話鈴聲了。
“飛機晚點兩小時,要我們不用趕路,慢慢開,注意安全。”
“那不是要在那多待兩小時?”孟蘇道。
“她身子好些了嘛?”夜魄問。
“行了,注意安全。”
聽得對講機裡的聲音,陶卓拿起被周梓清丟在一邊的對講機,道:“清清啊,不會你剛纔一直沒關這玩意吧?”
周梓清的臉綠了。
“哈哈,沒關係兄弟,你剛說到哪了?臥龍擺尾,繼續啊!”
“我靠啊!不帶這樣的!我要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