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哥!”一轉頭見到陸堯,葉十一驚喜的叫一聲,隨後又馬上轉頭看向了凌清羽。
“你們去休息吧,部隊已經到了,這裡交給他們。”陸堯對他一笑,道。
“是啊,這裡交給我好了。”程澄上前一步道,那個聲音讓他立時想起了那個什麼徒步團裡的成員組成,那裡面,可很有幾個難纏的角色。
“你?”何離直起身子,看着程澄遲疑了一下,道。
“這位是程澄,國安局的,這幾位都是我朋友。”陸堯隨意的一指,算是介紹了,眼睛卻看着被燕七攙扶起來的凌清羽。
程澄對他們一笑,指了指下面,然後再指了指那沿着山勢而下的燈光,笑道:“以後有空再詳聊。”
何離微微一笑,回頭看向凌清羽。
凌清羽擡頭看了眼那沿着山勢而下的燈光,點點頭,道:“咱們回去休息,這裡,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這棟樓房是新建的,用料非常紮實,水泥塊又大又重,他們一點沒有休息的挖了四個小時,沒有工具完全是靠人力清理掉了上面整整一層的碎石,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住了。
夜魄幾人收了手,上面的碎石清理掉後,越往下,情況越複雜,他們也越來越有無從下手的感覺,何況,還有那兩個人隔上那麼一段時間就用威脅來提醒他們的方位……
被燕七抱着往下走之時,凌清羽看了一眼那個以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雖然她已經累得眼睛都有些花(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爲她那小近視眼沒帶眼鏡光線也不好),也可以看出那是個很出色的男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英挺的五官帶着凜然之氣,那身上的氣質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
搜索了下記憶,自己好似並不認識這樣出色之人,雖然說,他讓她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只是,看葉十一和何離對他的態度,這人只怕是和葉十一何離他們認識,他們難得在這邊能找到朋友……
凌清羽臉上帶着親善和藹的笑容,對他點頭示意,用嘶啞的嗓子儘量柔聲道:“多謝!”
燕七抱着她先行下去,夜魄幾人對陸堯含笑示意後也跟着走了下去,何離看看陸堯那似喜帶悲的神情,輕輕拍了拍他肩頭,道:“我們在強巴醫生那,你問一問便知道了。”
“嗯,我知道,我剛碰到三爺了。”陸堯點點頭,強壓住心頭痠痛,道:“去吧,這裡我們來。”
葉十一走在最後,輕聲道:“你樣子變了姐姐才一時不查而已,陸大哥,你別……”
“無事,”陸堯輕聲打斷了他,道:“無事,你們先去休息,等我們這裡交接完了,我去找你們。”
程澄若有所思的看着陸堯一直目送着那行人逐個的走下廢墟,消失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裡,看着他臉上那從未出現過的繾綣裡帶了一絲悲哀悲哀中又帶着欣慰欣慰裡透着歡喜,那樣複雜的感情。
卻讓人覺得異樣的溫柔。
他所認識的陸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
那些人,那些他實在是想忘記都忘不了的人,居然是陸堯的朋友……
而,如果他沒看錯,陸堯那眼光看着的可不是那些男人,而是那個叫凌清羽的女人,那個林總老婆的閨蜜。
“你這一臉見到鬼的表情做什麼?”人影消失,陸堯回頭之時臉上又恢復了平常的表情,看着程澄道:“還不快履行你的職責!”
我靠!程澄心裡罵了一句,低聲道:“老子幫你這麼多次,什麼時候你這些朋友給我引薦引薦?”
“剛纔不是介紹過了?”陸堯也低聲道。
程澄瞪着他道:“別給我敷衍,我是真心要謝他們,他們也算是幫,不,救了我兩次。”
陸堯咳嗽一聲道:“知道了,有機會,有機會的。”說着指了指下面。
程澄還未回話,就聽得下面又有人叫道:“上面的人呢?怎麼沒動靜了?都死了?媽的,再不把老子弄出去,你看我怎麼弄你們!”
媽的,程澄暗罵一聲,大聲道:“我是國安三處的程澄,下面的是誰?哪個單位的?哪個部隊的?報上名號來,我看你怎麼弄死我!”
底下一下就沒了聲音,唯有夜風打着卷的呼嘯而過。
程澄滿意的點點頭,接着道:“部隊已經過來了,你們這裡情況太複雜,現在天太黑,要是處理不好,直接造成再次坍塌,那麼……是吧,兄弟你們是明白的。”
“同志。”碎石底下傳來一個微弱的女聲,道:“那位女同志,她沒事吧?”
“女同志?”程澄反問了一句。
“是啊,先前一直有個女同志在上面說話,她一直鼓勵着我們,她……沒事吧……”另外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道。
“啊,你說那位驢友啊,嗯,她累倒了,已經先去休息了,放心,我在這裡,再過一會部隊就來了,你們馬上就能得救。”程澄看着在一邊一用力就單獨擡起一塊大石丟了下去的陸堯,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四下看了看,去撿了一塊小一點的大約幾十斤的水泥塊丟到了一邊。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你說你這麼大力爲什麼不去當舉重運動員爲國爭光呢……
“那,同志,你也能講個笑話嘛?”
程澄一愣,道:“笑話?”一般這種時候不都是講勵志故事鼓勵他們的求生意志嘛?
“是啊,那女同志講的笑話,讓我連痛都不覺得了。”
“那是因爲你失血過多感覺不疼痛而已,你快死了。”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那幾處零散聲音,道:“程隊長,許隊長他們呢?”
程澄跟着陸堯朝那幾個發出微弱聲響的地方挪了挪,搬動着上面的水泥塊,大聲道:“不知道,不過,醫院前面一個大坑,天色不好沒有照明,我也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我從進城到現在,就沒有見到一個軍人,前來救助的,都是自發組織過來的旅行者,都是志願者。”
“你胡說!這怎麼可能!”那聲音冰冷裡帶了憤怒,連聲響都大了好多。
“你出來自己看吧!”程澄說完後,站直了身子,從長街另外一頭傳來了整齊的跑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