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通商許可?”鄭喜看了看文件,不解的問:“這東西有什麼用?”
“嗯,估計是能對扶桑貿易吧。”凌清羽喝了一大口茶,奶奶的,渴死我了!
“我們有泉州的通商許可,本來就可以對扶桑貿易啊,而且這個許可,我們自己就能去申請,用得着她派人去?”鄭喜有些憤憤然。
“是啊,萬兩白銀打了水漂了,”凌清羽捻起一塊糕點丟嘴裡,奶奶的,餓死我了。道:“以後送禮絕對不送這麼多了,太肉痛了,原以爲那楊氏那麼上道,她的表姐應該也不差,果然,龍生九子,不能做太大期待啊。”
“石前街那,我已經找好了鋪子,正好有個藥房要出售,還帶兩坐堂大夫。”鄭喜道。
“爲什麼要出售,原因知道不?”凌清羽喝了吃了,胃裡總算舒服些了,坐下來問道。
“據說是那家東家的兒子是個不爭氣的,將鋪子的房契輸賭場裡了,還另外欠了一批鉅款,他們家沒辦法,只好賣鋪子和藥房籌錢。”鄭喜到,又轉頭對正猛吃的葉十一道:“十一啊,賭博猛於虎,知道不?”
“嗯,”葉十一咬了滿口的糕點,嘴脣不清的道:“我打得過老虎。”
“你這孩子!”
“賭博啊,”凌清羽拿着塊綠豆糕沉思了會,然後敲了一下葉十一的頭道:“賭博不能沾!”
此時蔡靖方從外面進來,笑道:“什麼賭博?當家的,那香料鋪子我打聽清楚了,那鋪子是莫家的,莫家分家後,這鋪子歸了三房,但是三房想要現銀,這鋪子正掛在經紀那裡,只是賣的價格有些高,現在的香料又沒有貨源,就沒人敢接。”
“經紀?”凌清羽拍了下頭,是啊,她怎麼忘記了,古代也有中介的!
“是啊,我尋鋪子的時候,有位好心的掌櫃介紹這個經紀,據說是杭州最好的經紀。我去問了,他手上正好還有一些鋪子,對了,他問我們要不要住宅,他手上剛好有個五進的院子,就在西湖邊上,價錢也不貴。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不貴?”凌清羽詫然,她記得她在泉州那院子可才一百兩。
“那宅子還帶着一片臨湖的花園,也不算貴了。”蔡靖方趕緊道。
“那鋪子多少錢?”凌清羽問道。
“那香料鋪子貴些,不過那鋪子已經沒有任何存料,就單一個門面,估計兩千兩能拿下。其他的鋪面就比較便宜了,三百到八百不等。”蔡靖方答道。自己伸手倒了杯茶喝。
“那藥店加鋪面一起是九百兩銀子。”鄭喜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漏說了啥。
凌清羽輕敲着桌面,其他人便都沒出聲,知道這是她思考時候的習慣動作。
“嗯,都買了。”凌清羽一握手,道:“小菜,你留在杭州,鋪面都買好後,先把藥店和香料店開起來,掌櫃的可以先用原來的,如果不合適再換,你自己盯緊點,那個檀木算盤,可要給我掙回來。”
“那院子?”蔡靖方又問了句。
“要了。”想起送給那聶氏的禮物就肉痛,算了,就以在西湖邊擁有一棟別墅來安慰自己那可憐的心吧。
“當家的,當家的,”隨着叫聲,丁冬邁着大步走進了院子,滿臉喜色的道:“有好生意上門了。”
“啊?什麼?”
丁冬也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笑道:“有人找上咱們的船,說想買船上那幾只鳥。”
鳥,對哦,有從大溪地帶回來的那啥紅嘴秧雞,凌清羽問道:“那雞還沒死嗎?”
“沒呢,石大夫一直養在廚房裡,還有一些鸚鵡啥的,說是,沒東西吃了還可以當肉吃。”丁冬道,因爲石方下船了,其他人都不記得有這麼些動物了,哪些傢伙便自己飛出去抓魚吃,結果被正好過來的一艘船上的人看到了,於是派人過來交涉。
“他們出多少錢?”凌清羽問,原來船上還可以養鳥,那是不是可以考慮帶頭豬去養?
“說是願意出千兩白銀一隻。對了,那人還在前面酒樓裡面等着,當家的要不要見一面。”丁冬笑道。
“你是不是已經把鳥給他們了?”凌清羽看了他一樣,問道:“給了多少隻?全給了?”
“已經被石大夫吃掉了一隻,也就剩下八隻了。”丁冬摸了摸頭,笑道:“這不是帶人過來給你送錢了嗎?”
還能怎樣,換衣服去收錢唄,不過想到總算能彌補回來一點損失,凌清羽心裡又好受點了。
客棧前頭就是酒樓,酒樓很豪華,也很潔淨,當然,價格也很貴。
凌清羽換了件青色男裝,吩咐鄭喜和蔡靖方去把定了地方買下來,然後帶着丁冬和燕三上了酒樓。
當走近二樓轉角的那個雅室時,凌清羽突然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凌清羽頓了一下,還是擡手準備敲門,但是丁冬已經早一步推門而入,道:“容先生,我們當家的來了。”
門裡的裝飾及其清雅,面積很大,中間用屏風隔成了內外兩室,這時,坐在外面桌子旁的是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還是熟人。
“原來是凌當家的,幸會幸會。”蕭容站起來拱手笑道。而另外一箇中年男人,只是笑笑,卻未起身。
“蕭掌櫃?”凌清羽驚訝後,也就釋然,在泉州醉仙樓,凌清羽就打探過,知道這個蕭家是汴梁望族,家裡的鋪子遍佈大江南北,實乃數一數二的富豪。
蕭容卻是有些驚訝的,他知道風神號到達泉州帶回來了很多香料,但是並沒有去碼頭見過那艘船,這次到杭州,在外海看到停靠在哪裡的風神號時,連表少爺都驚歎了下,居然有這麼大的海船,沒想到,卻是凌清羽的。想到這個,蕭容不覺有些心虛的望了一樣內室。
果然,內室裡傳來一個孩童的聲音:“這鳥,我不要了!這麼下賤的東西,給我丟了。”
那個小屁孩!凌清羽心裡罵了句,擡手擋住了丁冬,道:“既然小少爺看不上,那就還我們好了。”
“瑟兒,”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內室響起,風微微卷起了門簾,坐在窗邊的白色身影便隱隱露了出來。只是那麼一瞬間,卻已經讓人驚豔。
“不是已經教過你,人不能言而無信嗎?”那人淡淡的道。
蕭容旁邊的男子,在那人出聲的時候便已經站了起來,此時便將八千兩銀票交予凌清羽。
“如果不喜,打死丟了就是。”那人接道。聲音淡而優雅,如同天籟一半動聽。
凌清羽背後卻冒出了一絲涼意,然後冷汗滲了出來。
“你們若不要,退給我們就是,爲什麼要打死!”丁冬怒道。
“哼,”那人輕輕哼了一聲,笑道:“只不過是個玩物,就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這個人!
看着臉色已經怒到發紅的丁冬,蕭容心裡嘆了口氣,終是不敢上前。
“也是,”凌清羽按下了丁冬,笑道:“既然已經成交,那我們就告辭了。”
拉着丁冬退了出去,那人涼涼的話還是追了出來:“瑟兒,這本是雞,再怎麼裝也不是鳳凰,雞嘛,就是拿來吃的。”
“走。”凌清羽這下是拉着兩人,快速走下了樓梯。
“格格,”坐在白衣少年對面的一個嬌俏女子笑道:“果然還是慕容哥哥厲害,小瑟兒,那種低賤的女人,你根本就不必去理她。“
“哼,我纔沒空理她呢!”蕭瑟挺了挺胸,然後眼巴巴的望着白衣少年,道:“表哥,不會真弄死吧?這鳥可好看了,連宮裡都沒見過呢。”
慕容湛微微一笑,道:“都說了,既然是你買的玩物,自然你自己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蕭容心裡暗歎了口氣,他上船去拿鳥的時候,看到了那船上還有很多極好的木材,他們這次過來杭州,本來就是替皇上督建行宮,可憐自己老爺正在爲木料發愁呢。現在這樣,他都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了。
“那小子!當家的你爲什麼擋着我!”丁冬出了酒樓門,憤憤的踢了街上的一塊石頭,道。
“因爲在那人眼裡,我們的確就是玩物一樣的所在,他想弄死我們,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凌清羽解釋到,那種氣勢,那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所纔能有的,因爲權高位重,所以視認命如無物。果然,光有錢是不行的。
“你可以付我五千兩。”燕三在旁邊悠悠的道。
“殺人不是唯一的方法,你們要理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用什麼踩我們的,我們就要用什麼打他回去。”凌清羽陰陰的一笑。
“那是慕容家的馬車。”
“慕容家?不是太后的孃家嗎?就是那個江南第一世家號稱姑蘇慕容天下富的慕容家?”
凌清羽石化了。
對頭太過於強悍,目標太過於遙遠,凌清羽決定暫時擱置,反正被人諷刺幾句又不會死,第一要務還是增強自己的實力,樓房不是一天就能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