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趙吟風主力與蕭燧帳下大將陳銳所率二十萬大軍於高州會戰,而從側面插入的羅剎軍則和單符所率十五萬大軍於多倫草原相遇。
八月的多倫草原正是最美麗的時候,波光粼粼的湖泊點綴在淺綠漸黃地毯般的草原上,各色鮮花開得鮮豔,銀白色的飛絮飄了滿天。
羣鹿奔跑在草原上,帶起了湖中嬉戲着的水鳥,然後被遠處震天般的殺聲激飛上了天空,呀呀亂叫着飛離遠去。
單符看着面前那混亂的戰場,兵戈交錯,血肉橫飛,各種聲音在身邊迴響,一點點如同慢動作般映入他的眼簾。
“天罡堂的人呢?”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戰場對面的旗幟,單符的聲音嘶啞狠厲。
“已經上去了,不過對方也有高手,那個領頭的,是葉十一。”旁邊的副將聲音裡面有着不可壓抑的驚懼,本來接到潘家人的信,他們是在這裡設伏,沒想到居然被對方從後面殺出,而且,是凌家軍裡最讓人恐怖的羅剎軍。
“只是葉十一一個,難道天罡堂那麼多人都動不了他嘛?”
“不是,不是一個,有好多高手,他們根本近不了那女人的邊!”
副將話剛說完就惶然回頭,果然見單符的眼瞳猛的緊縮,冷冷的問道:“女人?陳銳又交代你什麼事?說!”
副將心裡暗道一聲不好,罵了聲陳銳害我,低頭道:“潘家人的信裡說到,出關的凌家軍裡面有個叫凌清羽的女人,如若殺了她,凌家必然大亂,所以陛下才派了這麼多天罡堂的人來,但是陳將軍說,這事不能跟您說。 ”
沉默許久後,單符問道:“你確定這是陛下的意思,而不是陳銳的意思?”
“是,末將看到了陛下的手令。”副將抹了把汗,心裡再度罵了聲陳銳。
“既然如此,那就讓天罡堂的人自己去殺了,我們突圍!”
“不是,那個將軍,咱們突圍?”
“你是豬頭嘛,你自己去算算傷亡?再看看咱們已經落到什麼境地裡了?媽的,老子早知道陳銳那小子沒安好心!”
看着單符掉頭就走,副將踮起了腳往山坡下看去,本來密密麻麻的灰衣遼兵,已經被紅衣銀甲的騎兵和紅甲重騎兵給衝得七零八落,而四周還有騎兵在往裡壓,遼兵被壓擠得只能往草原山谷的交接處退避,但是後面便是沼澤湖泊。
“撤!快撤!”副將大聲叫道。
“主子呢?”躍下馬背,葉十一急急的問道。
“在傷病營那裡幫忙。”夜霄應了一聲。
微微一怔後,葉十一不覺莞爾一笑,那人啊。
剛走近那作爲傷兵營地的草地,就聽得裡面傳來一陣陣的笑聲,粗狂漢子們的聲音裡面,交雜着兩個女子的聲音,偶爾還冒出來一兩聲孩童的叫聲。
葉十一停住了腳步,遠遠的看着那本應該是一片悽慘血腥之地的傷兵營。
“求求您兩位了,主子,神醫,再這麼說笑話下去,俺這傷口又要裂開了!”
“切,我是在說笑話嘛?真是不識好人心,跟你說了,回去後啊,多吃點那羣英薈萃!”
“那就是一盤大蘿蔔!”傷兵們鬨笑出聲。
“主子真是……”一邊的親衛摸着鼻子笑了起來。
“她那人就是這樣,走那都能講笑話,和神醫在一起,更是一對……”活寶兩字硬是給憋了回去,葉十一嘴角的笑容更大,然後大步的走了進去。
阿蘭手如同翻飛的蝴蝶一般在快速的做着傷口縫合,一邊的軍醫打着下手,凌清羽滿身是血的在幫傷兵擦拭血跡包紮傷口,順便幫判斷下傷情,兩人各忙各的,隔着老遠還在鬥嘴,一邊的傷兵們已經笑得不成。
“將軍!”“老大!”
看着葉十一進來,能支撐着起來的傷兵們都收了笑,趕緊起身施禮。
將手一按,示意他們不要多禮,葉十一走到了凌清羽身邊,看她剛剛包紮好的一個年輕兵士的腿,笑着喚了一聲:“主子。”
他的笑容太過於溫柔,讓那傷兵先是一愣神然後一驚然後眼裡全然都是驚豔,讓葉十一在拉起凌清羽的同時,在他傷腳上踩了一腳,等兩人轉身走後,那傷兵才抱着腿哇哇叫起來。
兩邊的老兵們都哈哈大笑,一個老兵好心的拍了下傷兵,笑道:“小子哎,你可千萬別對咱老大動心啊!”
“單符逃得快,他的後隊我們沒圍上,讓他跑了一大半人走。”帶了凌清羽到湖邊,葉十一一邊扶她下馬一邊道。
夜魄等人已經自動將周圍清空按照各自位置隱身守好,讓凌清羽不覺多看了一眼,總覺得,這些孩子有些不一樣了。
“主子,再一個多月,這邊就會下雪了,我估計今年拿下上京的希望不大,要不,你先回去?”摸了下湖水的溫度,葉十一開始收集湖邊的雜樹枝。
“你和趙吟風在搞什麼鬼?”看着他忙忙碌碌般的架起篝火,準備燒熱水,凌清羽一邊脫已經被血染透的衣服一邊問道。
“他手下有些人私通蕭燧,我們便將計就計,可惜,今日讓單符跑掉了。”葉十一手中不停,語氣清淡的道。
趙吟風在想什麼他並不是很能猜得透,明知道手下有私通遼國之人,卻不做處理,只是讓夜雨報信給他要他做反包抄,然後不要追擊停在這裡幾日不動,單符不比陳銳,那是個和李彥在西京對戰多年愣是沒讓李彥討到一點便宜的人,若不是單符被蕭燧調回上京,李彥只怕還拿不下西京。
現在單符帶着大部分人回撤回去,勢必對他們在高州的會戰造成影響,趙吟風,這是想消耗自己的人嘛?他蠢的嘛?
八月的草原,草木開始枯黃,野獸卻正是最肥美的時候,在外面探查一圈回來之時,葉十一順手獵了只鹿,想着可以得到表揚而很是愉悅的心情,在看到凌清羽營帳前那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之時頓時沉到了水底。
營帳外面早被清空,連夜魄都站在了十多米外的距離,臉上紅黑兩色絞纏,臉色極爲怪異。
揮手讓其他人全部退開,葉十一單獨策馬到了營帳前,和夜魄對視了一眼後,躍下馬來,將鹿對地上一丟,便直接往營帳走去。
“十一哥!”夜魄拉了他一把。
葉十一對他咧嘴一笑,然後低聲道:“咱們不能總讓他這個無賴佔了先去,放心!”
“可是,他能讓主子開心。”夜魄依然死死的拉住了他。
“用力些……寶貝……嗷……操死我了……”那深厚蘊長的聲音叫出這樣的內容,讓葉十一不覺打了個冷戰,見夜魄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不覺磨了磨牙。
“再用力些……喔……喔……再來……要死了……啊……”帶了尖銳般的叫聲讓葉十一猛然回頭,就見那營帳倒映出隱隱約約的剪影,那體積很是龐大的男人躺倒在地而豐滿高挑的女人半立着身體上下左右的搖晃,不覺張了口很是驚訝,然後低聲道:“原來主子喜歡這種……”
夜魄瞟了他眼,見他眼珠都有些忽悠,又偷看了一眼那剪影,心裡不覺嘀咕,這種?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