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小心。”離張浪最近的三名鷹衛剛剛脫離數名虎豹騎成員的糾纏,一眼便望到張浪險狀,大驚失聲叫道。並且同時從三個不從方向朝曹休、曹令撲去。
曹休、曹令無視鷹衛三把虎虎生風的兵器從背後飛疾而來。兩人極有默契的鐵着心,誰也沒變招,哪怕兩敗俱傷,也要來換取張浪一命。
所謂狗急了也會跳牆,張浪急中生智,硬是把心一狠,鋼刀十字穿梭,一招似仙人指路,單刀直刺,鐵腿後踢,雖然知道不可能破了二人攻勢,但最少也可以減緩他們的時間,好讓鷹衛上來。
“殺啊……”,伴着鷹衛數聲怒吼,幾條身影交纏在一起。接着聽到一陣兵器交接和人發出的慘叫聲,然後不遠處的趙雨幾乎以一種哭腔的聲音飛奔而來:“浪哥哥……。”
曹休、曹令兩人快速退後七尺,一個拉弓橫胸,一個拖刀在地,靜靜站在那裡。
不過兩人臉上的肌肉都開始不時輕輕抽蓄。汗,順着臉龐慢慢滴下。
地上,張浪痛苦倒在那裡。在月光照耀下,臉色青慘。偶爾動上一兩下,只是證明他還有一口氣存在。而他的右肩上部,左腿外側,鮮血汨汨而出,衣服也裂碎不成樣子,還不時可看見紅肉外翻。
趙雨單膝跪地,一手丟了梅花槍,緊緊抱着張浪,瘋狂呼喊他的名字,平時嬌蠻可愛臉蛋,變的慘白無比。而傷心的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直流……
楊蓉卻被對手長槍纏着脫不了身,而她已心急如焚,亂了方寸,被許易連連搶攻,形勢直下。
另三名鷹衛,也倒在不遠地上,一動不動……
忽然,曹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有些乾澀的脣,苦笑道:“想不到,一個人的絕地反擊,會是如此的恐怖嚇人,這個張浪,的確是某碰到第一個讓人尊敬的對手。”
“是的。而他普通的一個手下,修爲絕對有我們虎豹騎列長以上水平,而且更加忠心。爲此,大哥你正是想避開對方一刀一劍的致命一擊,左肩反被張浪砍的入骨三分,只怕沒有三個月以上的調養,是不會好的。”曹令盯着曹休左肩涌出的陣陣鮮血,無奈道。
曹休望着曹令開始有點變彎的身體,苦笑道:“你也不是一樣?益達。我們最完美的三種阻擊方式,竟然全部落完,而且剛纔我還很清楚聽到你被張浪掃翻腿擊中時,胸中肋骨斷了兩根的聲音。”
曹令長嘆一聲,又道:“想不到在那樣的條件下,張浪不僅避開我們致命一擊,而且藉手下幫助,反攻而來。這人心智如此歷害,假若不除,必將是主公的心腹大患啊。”
曹休一把扶住晃晃就要下墮的曹令,果斷冷然道:“我們二人身受重傷,任務失敗,準備撒退吧。”
“哈哈哈……”就在曹休要下令撤退之時,空中忽然又傳來一陣雄厚的笑聲,傳遍每個角落。接着在黑暗中有數條身影連連騰空翻滾而來。
又有人道:“曹休,不必那麼急着退吧,要不然可對不起某百名兄弟在外圈拼死拼活幫助你們虎豹騎拖住張浪黑鷹近衛隊,在怎麼說也要帶走張浪人頭纔對啊。”
曹休一稟,忽然有些醒悟過來,對空中來人道:“難怪如此,在下也以爲區區一曲虎豹騎,怎麼能擋住對方人數一倍以上的黑鷹衛呢。原來是有人暗中相助。”
這時,剛纔說話的人物已全部翻進場中。
張浪也在趙雨七手八腳胡亂包紮後站了起來,雖然臉色很難看,但最少止住流血了。
對方帶頭的一共四個人,清一色灰色勁裝,臉上蒙巾,看不清長像。不過聽聲音感覺很怪。身後陸續出現不下三四十個灰色大漢,清一色背弩手刀。
趙雨纖手緊緊握住梅花槍,剛纔解決那個難纏的許易時,的確發費了不少的精力。現在眼前四人看起來個個都有高手風範,只怕自己一人難以應付下來了。
不過還好又有幾名鷹衛從對戰中勝出,圍到張浪邊上保護。另有兩人則加入戰局,幫助楊蓉殺敵。
那蒙面大漢冷冷道:“兄弟們,捉緊時機動手,一定要拿下張浪狗頭,因爲我們時間不多了。”
另三名大漢二話不說,同帶頭的一同猛撲上去。
趙雨怒火攻心,偏偏別無它法,一槍敵住兩人。而四名鷹衛則分戰另兩人。
不過這四人武功造詣很高,趙雨一敵二,雖不會落敗,但卻有點力不從心。而四名鷹衛戰另兩人則更是守多攻少,只怕支持不了多久。
張浪這時回覆一些力氣,只是頭有一些暈暈沉沉,他知道這是失死過多的原因。
不過他忽然間明白一些事情。這四人聽口音極像江南一帶,難不成就是上次鷹衛回報時所說在城外山林藏隱的江南人物嗎?假如真是他們,那麼就明白爲什麼韓莒子、晏明領的鷹衛爲何到現在還回不來,虎豹騎加上那近兩百的人手,外面一定是在血戰了。
張浪苦笑,從新在地上撿起鋼刀,強忍身上火辣撕疼,咬牙站起,毅志品格確是不凡。
不過還好的是,大多鷹衛擊退敵方後,已開始有意識的向張浪四周圍籠過來,保護張浪。
而曹休、曹令在經過短暫的包紮止血後,領着傷亡不輕的虎豹騎,配合對方那三四十名大漢的新力軍,又開始衝擊黑鷹衛陣營。
又一聲慘叫,一名黑鷹衛被對方放倒在地,掙扎兩下不在動彈。
張浪不在猶豫,領着邊上兩名鷹衛衝了上去,敵住那名悍勇的灰衣大漢。
終是受傷原故,身手大不如一開始靈活,如若不是數名鷹衛拼死相抵,只怕張浪也早已中招。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閃出一片雪白梨花刀,接着傳來讓張浪興奮聲音道:“主公,黃敘來了。”
原來黃敘在外圍見對方個個難纏,而且人手越來越多,就感覺有些不妙,當機立斷,把外圍事情交給晏明和韓莒子,自己則帶上兩名鷹衛快速支援而來。
黃敘梨花刀一旦加入戰局,張浪壓力大減,只見他一邊敵住一灰衣大漢邊奮力叫道:“主公,外圍村口敵軍人數不少,鷹衛好似有抵擋不住現像,這裡交給典韋和屬下,主公和夫人先撒退而去。”
張浪抽身而出,撲向和楊蓉戰在一起的大漢,從背後唰唰兩刀。
而楊蓉也趁機反攻三刀,一時間把那名使槍高手逼的左閃右避,只有招架之功。
張浪再一次打量戰場,對方近百虎豹騎成員,已損失近一半。而自己旗下在村內打鬥的最少還有七八十人左右。不過個個或多或少帶有傷痕。張浪毫不猶豫搖頭回決道:“不行,兄弟們隨我出生入死,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不管他們而讓自己逃命而去。”
黃敘不知道是急還是怎麼,一邊揮刀一邊哇哇叫道:“主公,莫做婦人之仁啊。”
這時一鷹衛動情道:“兄弟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跟在主公手下做事,而屬下的任務就是要保護主公安全,只是今夜賊勢太大,主公,你快走啊。”
這時曹令忽然在不遠處冷笑道:“你以爲你們走的了嗎?”
“呯呯呯”又是三箭連珠,幾乎使光曹令的最後一絲力氣般。三箭同一時間朝張浪面門飛來,雖然速度已沒有一開始那麼迅捷,但張浪卻忽然有一股心驚肉跳不詳的感覺。
而曹休一刀擊退一名鷹衛後,左手肩上的傷口再次滲血而出,但他嘴角卻帶起一絲冷酷的微笑。
張浪只能強忍隱隱發疼的傷口,冒着傷口牽動全身神經的疼痛,做出幾個平時十分容易但現在卻是高難的動作,勉強閃過三箭。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忽然發覺自己眼前餘光一閃,第四把箭矢已無聲無息離自己心臟不足三尺之外。一時間大腦空白,三魂七魄隨風顠顠,只是憑本能動作奮力側身閃過。
“啊……”一邊悽慘的長叫。原來在邊上一鷹衛顯然查覺到張浪處境,毫不猶豫推開他,但自己動作慢上一步,血肉之軀怎能擋下箭來。一把小小的金色短箭,已整柄沒進他的胸前,發出悲慘叫聲。
而曹令臉上佈滿失望,手弓不自然的下垂,開始大口大口喘着氣。
曹休也只是惱悔的望了望張浪,想不到自己弟弟百發百中的金牌令箭,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倒下的鷹衛,兩瞳張的大大,神情十分不甘,嘴角慢慢流出血來,呼吸急促,斷斷續續呻吟道:“主公……快走……”然後把頭一歪,嚥下最後一口氣。
張浪悲從心起,望着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卻勝過所有的黑鷹衛,兩眼滿是憤怒之火,不顧自己全身重傷,大吼道:“兄弟,浪爲你報仇來了。”然後不知道哪裡來力氣,提起鋼刀,朝曹令衝殺而去。
這時忽然有幾名鷹衛圍住張浪,提前擋住去路,一人悲道:“主公不可,兄弟來殺敵,你快走。”
楊蓉這時也忍不住退了回來。一把捉住張浪,苦聲求道:“老公,你傷的不輕啊,快走吧。”
張浪心硬如鐵腸,死活不走,不理衆鷹衛和楊蓉的苦苦哀求。
楊蓉帶淚的鳳眸忽然閃出莫名的光芒,朝邊上兩鷹衛眼神示意,兩人會心的一左一右夾住張浪胳臂,然後不管他強烈反抗,開始快速撤離。而楊蓉領着六名鷹衛,一起斷後。
敵方見張浪要退轍,大吼道:“不要讓張浪跑了。大家追啊。”
十來名灰衣大漢想棄鷹衛追張浪,但卻被黑鷹衛死死纏住,舉步艱難。
而四首領其中一個,剛剛追了兩步,黃敘的梨花刀卻棄另一灰衣首領,斜殺而出,一人敵住兩個。
衆黑鷹衛上下一心,在趙雨和黃敘的帶領下,死戰擋住退路,不讓敵方聯軍前進一步。而對方灰衣首領四人和曹休、曹令等雖然歷害,但在趙雨和黃敘同數名鷹衛隊長合力下,一時也難已攻下。
這時黃敘忽然叫道:“趙小姐,你快去跟去保護主公。這兩廝留下給某。”
趙雨本來就想着張浪離去而心急如焚,只礙形勢不好走開,聽到黃敘之話時,芳心大喜,梅花槍改纏爲拔,記記長打,左右翻輪,如靈蛇吐信,成功閃出一條隙後,邊退邊道:“黃大哥,如若堅持不住,你們便分散突圍,到時江東再見。”
黃敘豪氣雲天道:“小姐放心,某還不把這幾人放在眼裡。”
那兩灰衣大漢氣的火冒三丈,剛想追擊趙雨,卻見邊上忽然如幽靈般閃出四把鋼刀,圍住他們。讓他們不能從容退擊而去。
和黃敘對戰的兩人,其中一個怒道:“娃兒,好氣魄,留下名號來。”
黃敘舞起家傳梨花刀,如片片薄葉,又似落花紛飛,十分好看,一刀劈退對手後,朗聲道:“你二人記下大爺的名,某乃南陽黃敘是也。”
那人不說兩話,又和同伴衝殺上來。場中無論是誰,都相信不要用上太久,少了主將和那兩名歷害女孩後的黑鷹衛,敗退已不成問題。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張浪只感覺自己兩腿發虛,頭暈眼花,整人好像要虛脫一樣。同許家第二高手徐騰一戰,後連曹艹虎豹騎統領曹氏兄弟一戰,已近用光自己全身力氣。如今只能體軟的給黑鷹衛架着逃走。
數人不擇道路,專走黑暗難行又偏僻山林小道,還好有月光照耀,不致於摸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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