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示意太史享和張虎靠近,然後又在他們耳邊密語數句,兩員小將不約而同的點頭。
高順掃視一眼,淡淡道:“你們還有沒有問題?”
太史享與張虎互望一眼,張虎興奮高漲道:“未將沒有問題。”
高順點點頭道:“好,既然沒有別的問題,那你們去準備吧。”
兩小將應了一聲,退下去準備事宜。
夜晚三更,晨星還茫茫的發亮,時不時有數團黑雲飄浮而過,然後夜空從歸朦朧。
歷下城外,營帳疊疊相連,月光中仍是十分的迷茫。夜風吹過,旌旗嘩啦的不停飄揚,偶爾幾聲風嘯馬嘶之外,夜空又歸於平靜。那本來火光閃耀的篝火,如今已經完全熄滅,除了爲數極少的火把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外,大地一片朦朧。
歷下城外四周,地勢相對平坦,方圓數裡之內,能隱匿藏人的樹木早已被砍伐而盡,除了前方平緩起伏的丘陵地外,所有地方一覽無疑。朱然帶着三千士兵,正是伏於丘陵上,藉着月光與火把,依稀能看到前方規模不小的營寨。
前方營寨根本沒有特別的動靜,哨兵都極爲正常來回巡夜。假如非要挑出個毛病,那就是太過平靜與安詳,根本不像大戰來臨的前奏。
朱然有些緊張的舔了舔舌頭,雖然他也經歷過不少戰役,但此次明顯有所不同以往的任務。高順的話還歷歷在心,小心能使萬能船。在仔細的觀查一些時間之後,朱然心頭才略顯安穩,他老練的揮揮,輕聲道:“大家準備與我上。”
一干士兵輕車熟路,個個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前行。由於沒有掩蔽的地方,所有人前進時都顯的特別提心掉膽,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敵軍的巡邏隊發現。而朱然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他還是頭一次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他心裡早已打定主意,一旦被曹軍發現,便馬上下令撒離這個地方。
不知道是否朱然的幸運,曹軍巡邏隊一點也沒有發覺江東軍的秘密潛入。
朱然帶着三千士兵已偷偷的摸至營寨外,一副將急上前低聲道:“朱將軍,照理說來夜寨都應該布有不少的巡邏隊,可我們沿路而來,卻沒發現一點蹤跡,再加上營寨裡安靜的出乎異常,其中必然有詐。”
朱然本來就不笨,只不過立功心切,心態失去平衡,此時經手下一提醒,不由臉色鉅變,正想下令撒離,忽然吶喊聲起,接着鼓聲震天,從四面八方殺出無數敵軍,黑壓壓望不着邊際,很快便把朱然部隊包圍其中。
“有埋伏。”驚叫的聲音彼此起落。
朱然想不通敵軍從哪裡殺來,橫刀勒馬,雙瞳急巨收縮。
江東軍忽遭鉅變,震驚不已,個個手中緊握刀劍盾牌,一臉緊張。不過江東軍到底都是久經沙場之輩,在經過短暫的搔亂之後,很快便沉靜下來,齊看向朱然,嚴陣以待。
一偏將連滾帶爬過來,顫慄道:“將軍我們要被包圍了。”
朱然早已冷汗浹背,顯的有些手足失措。他聽到這話後,馬上回過神來,對着身後士兵驚駭大叫道:“快轍。”
“敵軍哪裡跑。”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從前方密密麻麻的軍中傳出來了。
“投降不殺。”更大聲的吶喊在敵軍包圍圈快要形成之時震耳欲聾的傳來。
朱然放眼望去,三面都有黑壓壓的士兵疾衝過來,只有南面敵軍略顯的鬆散。朱然哪裡敢怠慢,想也不想的便帶領三千士兵,往南面衝殺而去。
兩軍轉眼之間便已短兵相接,激烈交戰。
“殺啊。”朱然此時後悔已晚,索姓把自己姓命豁了出去,帶領士兵開始突圍。
三面密密麻麻的敵軍攜尾狂追上來,而南面敵軍個個張牙舞爪,橫衝直撞殺來。
朱然在近百名侍兵的貼身保護之下,飛快的參入戰場。
慘叫聲開始四處響起,兵器的交接聲如雷擊般巨響不斷。只是轉眼之間,空中便血霧飛灑,殘肢斷體滿地。地上開始倒下越來越多的士兵,哀鴻遍野。
江東士兵明知毫無勝算,但依然悍不畏死,手中的刀不停的砍、劈、削等。
“啊。”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四周士兵不由同時打了個冷顫,接着便看到一個士兵脖子被砍飛在天,月光照耀,視線所觸及光線,一對死亡的眼睛帶着恐怖與不甘,任由血霧飛灑。
“奶奶的殺啊。”朱然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後,臉上馬上露出兇殘之色,身上的血液開始沸騰,骨子裡的殺戮急速膨脹,殺氣更是不停的飆生,他拼命催馬,兇狠的大刀四處飛舞,如雪花片片,漫天的光影下,不少士兵一觸而倒,有的甚至當場被剖腹,花花綠綠的腸子流滿一地。膽小的士兵看到這個情況,早已衝的面色蒼白,嘔吐一地。
江東軍每數百個士兵結成錐形衝鋒陣,邁着整齊的步伐,前面的拿盾快速而進,後面的長槍兵在刀盾兵的配合之下,不停的上挺直刺,幾個閃避不及的士兵當場被刺穿胸膛而亡。
江東軍在經過短暫的優勢之後,便開始陷入重重苦戰之中。
一員牙將全身浴血,奮力砍倒與自己糾纏的幾員曹兵後,整個身影搖搖晃晃。剛好朱然看到這個情況,不由催馬而上,殺散曹兵小隊,焦急大叫道:“於鬆,你怎麼樣了?”
那名爲於鬆的牙將艱難道:“將軍,你快撒,敵軍數倍於我,能突圍就快突圍。”
朱然連聲激勵道:“你給我堅持住,高將軍很快就會帶人支援上來的。”
於鬆點點頭,剛剛想說什麼,朱然忽然驚叫道:“小心。”
於鬆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身上一涼,接着一把長槍貫穿全身,鮮血便開始泊泊的流出來。他緩緩回頭,卻看到曹兵一臉警戒的望着自己,滿臉不甘的倒在地上死去。
“殺了你們這班狗孃養的。”朱然目露兇光,手中的大刀更是勁風四起。
又一員偏將催馬而來,他衣甲破爛,頭盔早已不翼而飛,他見到朱然便大聲悲呼道:“將軍,我們四面受敵,兄弟們損失極爲慘重,眼看就要快要頂不住了。”
朱然怒火中燒,大聲怒斥道:“給我傳令下去,無論如何一定要頂到高將軍援軍前來。”
“將軍小心。”就在朱然說話之句,幾個曹軍騎兵隊員飛速衝刺而來,目標赫然是朱然。
朱然一閃,接着大刀倒砍,一員曹兵沒料到朱然有這一招,當場被劈下馬,命喪當場。曉是如此,朱然也驚出一身冷汗,他不由憤怒連連,大刀所向披靡,死在其手下亡魂不知其數。
就在朱然浴血奮戰之時,遠處左右兩路的張虎、太史享兩枚人馬,正不停的計算時間準備接應朱然。就在兩人焦急等待時,耳裡忽然傳來若隱若現的吶喊聲,接着喊殺聲越來越響。左路的張虎不由興奮大叫道:“朱將軍開始行動了,我軍馬上準備行動。”與張虎反應明顯不同,右路的太史享皺了一下眉頭,略顯幼稚的臉上明顯表示出不同常人的大氣,顯然是在沉思什麼嚴重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探子連滾帶爬過來大叫道:“不好了,朱然將軍被困了。”
“什麼?”太史享雖有所料,但當真的聽到這個消息之時,還是不由大驚道。
探子把消息從新再說一遍,太史享想也不想,當機立斷道:“你馬上去通知張虎,說計劃有變,讓他馬上帶領人馬與我去營救朱將軍。”
還沒有待探子回話,太史享便騎着高大俊馬,指揮士兵前進。
張虎、太史享部隊離戰場越來越近,遠遠看到前方火把如龍,密密麻麻的圍成一個圓圈。兩人心急如焚,偏偏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炮響,接着便有一枚打着曹軍棋幟的軍隊從另側邊上的丘陵地裡衝出,截住太史享、張虎部隊廝殺起來。
太史享、張虎沒料到敵軍還有伏兵打援,不由於驚怒不不已,帶領士兵奮力衝殺,欲打退伏兵,去支援朱然。然曹軍戰鬥力不弱,一時之間太史享與張虎不可能衝破敵軍封鎖,兩軍戰局膠着,一時間難分高下。
張虎有點像愣頭青,別看他年紀青青,紫戟卻已使的神出鬼沒,而且又力大無窮,戟影所過,不是慘叫連天,便是血肉模糊。而太史享更像一員儒將,點鋼槍看似綿軟無力,卻殺機暗藏,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兩小將轉眼之間,便已斬殺數十員曹兵,威風八面。
雖然兩將驍勇異常,但曹兵顯然沒有被嚇住,反而更加不要命的纏了上來。
張虎、太史享雖帶領領士兵左衝右突,但一時間之間也難打退曹兵的圍堵,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每個人心裡都焦急不已。
朱然被圍、太史慈、張虎部隊被拖,高順得到這個消息後哪裡坐的住。自己馬上點起兩萬人馬支援而上。臨行之時,千叮萬囑部將王寧,讓他一定要要守好大寨。
高順與他的士兵經過一時辰急行軍後,很快就接近戰場。遠遠的便聽到殺聲震天,士兵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一波又一波的傳來了,兵未參戰,但那熱血沸騰的戰場已經把士兵的精神狀態提到頂點,高順哪堪忍耐,馬上指揮士兵加入戰場。
由於高順的支援,張虎、太史享部隊軍心大振,每個人都鼓足幹勁,欲狠狠大幹一場。
哪知這個時候,異變忽起,曹軍忽然兵分兩路,一路截住高順部隊死命的抵擋;另一隊人馬依然想拖住張虎軍馬,死戰不退。
戰局越發熱火朝天,殺聲響遍十里,屍體堆積如山,血水流出成河。歷下城未見動靜干戈,城下已殺的難分難解。
由於曹兵伏擊兵力的約有一萬,本來與張虎他們旗鼓相當,此時加入高順的兩萬人馬,曹兵由包圍變成反包圍,接着漸有抵擋不住的現象。曉是如此,曹兵也沒有一個人退縮,仍是不要命的抵擋。
高順與張虎軍隊漸漸佔有主動權,慢慢形成一個包圍圈,把曹兵圍在其中。這個時候戰局又發生變化,從營寨那裡傳來消息,有大量曹兵抄小路奪寨而去。
高順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一懍,粗略分析一下形式,難道歷下城三萬人馬已經傾城而出?包圍朱然最少要一萬以上的部隊,不然絕不可能那麼快便形成包圍圈;而伏擊張虎這隊人馬大約也有近萬將士,那麼現在偷自己大寨的,如果少於一萬以上的士兵,怎麼可能拿的下呢?高順心中既然有此想法,便下決定,暫不理大寨情況,先把這一萬消滅再說。
想到此時,高順大呼道:“兄弟們,大家加把勁,大家狠狠的給我殺啊。”
由於士兵根本不知大寨情況,只道是主帥欲加快速度,前去救援朱然,個個士兵戰力空前高漲,死命的圍殺曹兵。
“啊……”接連的慘叫在殺聲中四處傳來,一個又一個曹兵在江東軍的夾擊中倒了下來。前後沒過十分鐘,戰場形式發生驚人的變化,曹兵被江東軍夾在其中,防守陣地急速減少。眼看不用多久就要消滅此波敵軍之時,大寨再次傳來消息,敵軍進攻十分猛烈,大寨眼看就要失守了。高順震驚了,怎麼可能會這樣?難道真的要自己退去救援嗎?如果這樣,今晚就要吞到嘴裡的肥肉又要吐出來,心中實在難捨,可大寨卻又不能不顧。高順大腦飛速的轉過,幾乎是同一時間,臉色沉如鐵青的他忽然大吼一聲:“陷陣營。”
“在。”洪亮而又如山崩地裂的吶喊聲中,數百衣甲鮮明,殺氣騰騰的騎兵隊出陣而列。
高順掃視一眼,“陷陣營”排的整整齊齊,每個士兵都手提大刀,精神抖擻,戰意高昂。
高順大喝道:“你們隨本將軍回寨相救。”
“是。”又一陣響亮而又急促的吶喊,“陷陣營”所有士兵身上都露蕭蕭殺氣。
一副將急聲道:“將軍不可,陷陣營雖歷害,但屈屈數百人怎麼能……”
高順凌厲的掃視那副將一眼,打斷他的說話,氣勢逼人道:“此地任務交付於你,如若有半點閃失,我唯你是問。”
那副將在高順的氣勢之下,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高順理也不理,把手一揮,對着“陷陣營”大呼一聲道:“是男兒的隨我出發。”
“出發。”如排山倒海的氣勢,帶着無限狂野殺氣,“陷陣營”士兵策馬狂奔,如戰車一樣轟隆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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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