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26年,公元221年夏,在經過兩年沉寂之後,黃河流域再次爆發強烈的戰爭。
江東勢力集團在經過兩年的休養蟄伏、秘密策劃之後,一夜之間便把戰火燃燒至黃河以北。
山東戰線總督張遼在龐統的建議之下,連下數道金令,調大將高順將兵五萬,出泰山,直撲樂安,開始準備北渡黃河,攻打碣石一帶,以期牽制曹軍南皮一帶的兵力。而張遼在龐統的運籌帷幄下,自統十萬大軍出濟南,向濟北一帶施壓,準備北上冀、幽,掃蕩北方。而守將賈詡自是不敢怠慢,連關布守,隔營下寨,嚴陣以待。而此同時,孫權押運糧草源源不斷從淮河沿汶水而上,供應前方戰線。
戰局牽一而發動全身,山東戰線一旦有何風吹草動,做爲中路大軍的張浪如此能靜觀其變?在郭嘉的建議之下,大將魏延領兵五萬出官度,準備攻打延津渡口,打通北上要道;而黃敘領五萬走東郡,牢牢控制黃河流域中原的樞紐地帶,驍將全琮出官渡撲向牧野,準備蠶食黎陽四周的防禦點,並且切斷河內至黎陽的所有通道,孤立司馬懿。同時張浪與郭嘉所統領的十萬主力軍,入扎官渡,準備與司馬懿絕戰河內,一分高下。
只有爭得弘農郡的周瑜虎居龍盤,按兵不動,窺視河東,威逼函谷,靜觀其變。
兩路戰線相攜而出,聲勢浩大,無謂哪路有所突破,足已撐開全局,動盪冀州,威脅北方。
此時諸葛亮已平定南蠻,收軍回益州,整治巴蜀。
劉備在經過近兩年兵力不斷消耗,連續征戰之後,終於扣開關中大門,攻佔散關,扼住陳倉道,打開了入侵關中的大門。關中四塞,東西南北各有險關惡嶺爲阻爲門戶,而散關正是西面大門,劉備一旦佔其關中,便以高屋建瓴之勢,窺視長安。只是可惜劉備一心急進,卻忘了司隸外四塞,內千疊的地理形勢,雖然入侵關中大門已開,但裡面層層疊疊的關卡依然讓人寸步難行,冒進之下,自然損失折將。最後只能在法正建議之下,放緩進軍關中的步伐。兵屯五丈原,以待良機。
劉備的強勢逼進,明顯有些動搖關中根基可能,加上週瑜的十萬荊州兵好似把目光放向河東,以幷州爲進取目標,鍾鷂幾番思量之下,被迫減輕自函谷、潼關一線的兵力,抽調數萬人馬,入主雍州,準備迎戰蜀軍二次大戰,同時至令上黨太守鄧艾、北地太守王平帶兵火速南下,以防周瑜突然發難,偷襲河東。
黃河兩岸再次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動震整個中原,最後的走勢如何,決定的整個中原的形勢。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經過數十年的動亂之後,所有百姓都思天下歸一,能過上太平安定生活,所有人都關注着戰局的最後發展走向。
官渡,地處鴻溝上游,瀕臨汴水。鴻溝運河西連虎牢、鞏、洛要隘,東下淮泗,爲許昌北、東之屏障,乃北出跳板,西進關紐。一旦牢牢控制官渡,便可無時無刻威脅北方,而且還可走水路進軍關中,其戰略位置不言而喻。
張浪既佔得官渡,馬上着手進軍黎陽,但在入侵冀州之前,他必然還要解決一個難題,就是拔掉河內的司馬懿十萬人馬。
自古以來,一個政權能否統一全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能否統一北方。在北方的統一進程中,居樞紐地位的便是幷州。在北方分裂的混亂局面中,關中和河北二地易於建立起局部的秩序。爭雄北方的勢力大多起於這兩個地區。而幷州則像一個巨大的楔子,楔入關中與河北之間,面向中原。無論是哪一方,要想兼併對方,統一北方,進而統一天下,都必須首先取得對幷州的控制權,否則不可能打開局面。能否取得對幷州山地險要的控制對於雙方都是存亡攸關的事。控制幷州,以攻而言,足以舒展其側翼,包卷中原;以守而言,足以保障其側翼的安全。
對於張浪而言,入主關中,是早晚必然的事事,但如何奪的關中,並且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這裡面還是大有學問。同樣,張浪的兩路戰線開赴河北,與曹艹一爭高下,也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切入點。張遼大軍自山東而出,並非主力戰場,只不過起牽制做用。自己與郭嘉統領的二十萬士兵,纔是征戰河北最大的籌碼。
正是上面這些原因,讓張浪不得不下一個全盤計劃,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張浪決定先取幷州,再下關中,最後圖謀河北。當這個計劃出來之時,所有人都不理解張浪爲何有此畫蛇添足之舉。只有郭嘉贊同道:“主公果然深思遠慮,縱觀古今平定河北者,無外不出兩種形勢。一是自河南,一是自幷州。自河南方向而來者重在門戶,自幷州方向而來者重在爭太行屏障,其中,尤以幷州方向來敵之患爲劇,因太行屏障一失,則門戶、中樞盡失,直透河北全境。”
張浪沉聲道:“正是如此。假如自官渡而入河北,即使越過黃河、漳水等險阻,拿下鄴城,曹艹依然可退信都、幽州,從振旗鼓,再劃邯鄲、邢臺爲門戶,常山、河間爲中樞,假如若不攻克這些重要據點,則不敢繼續深入;就算攻克這些據點,也要漸次深入,一城一池攻堅,才能攻略河北腹地。反觀如果能佔太原而出太行山,可直透河北,全定冀州。”
程昱大悟道:“屬下明白了。原來主公有意效仿當曰秦和西漢統一天下的進程。當是在秦滅趙之戰中,秦發兩軍以攻趙,一軍出太行下井陘,攻邯鄲之北;一軍出河內,攻邯鄲之南。滅趙之後,秦軍北上,兵臨易水。易水一戰,大破燕代聯軍。燕殘餘勢力退至遼東。整個河北地區納入了秦的版圖。西漢略定河北則賴韓信率軍北上入幷州滅魏、平代,並在井陘擊破陳餘所率趙軍主力,遂得以東下太行,平定趙國,迫降燕國。”
張浪點頭道:“雖然不全是如此,但也差之不遠了。”
程昱沉呤道:“那還是沒有非要拿關中的必要啊?”
郭嘉微笑道:“有這個必要,假如能拿下幷州至太行的屏障所在,整個河北盡在俯瞰之中,那麼關中一地,勢在必爭。因爲無論是曹艹還是劉備佔得關中四塞之地,必然能對幷州形成一種巨大的背後威脅。”
程昱思慮道:“這樣一來,必然與劉備開戰,只怕……”
張浪忽然笑了起來,一點也不擔心道:“只要我能牢牢控制太原屏障,河北竟在掌握。曹艹一曰不能奪回幷州重鎮關卡,一曰便不能安心南下。就算我調轉槍頭對壘劉備,爭伐漢中,曹艹還是得爲幷州爭個破頭爛額。何況幷州地勢高峻,河北地處平原,自河北逆攻幷州較難,而自幷州穿越井陘東下河北卻較易。”
程昱長出一口氣,眉頭鬆馳下來,輕鬆道:“屬下明白了。”
張浪與衆謀士定下整個全盤戰局,卻開始頭痛如何進行實施這個計劃。司馬懿深究兵法,爲人老謀深算,而河北之地終不是江南,北風彪悍,又多戰騎,無論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已方。若想全取幷州,談何容易?
在經過數人商討之後,張浪留老將黃忠領兩萬人馬紮守滎陽、汜水等重要關卡,自己則帶領主力人馬北出官渡,攻戰卷縣。得手後兵分兩路,一路由孫策帶一萬人馬走南汲縣,加強與全琮軍隊的聯繫。同時自己率大軍開赴武德,逼進河內郡,準備與司馬懿決戰河內的懷縣。
在經過短暫的交戰後,司馬懿出人意料的便不在與張浪交鋒,而率主力部隊退走太行山脈,主守天井關。天井關又名太行道,其上有長治盆地。長治地勢高峻,猶如一個堡壘,俯臨河北、河南。其中有長治、壺關等重鎮,皆是險要關卡。太行道又有入河北漳水一道,其重要關隘有滏口;關南即太行山之羊腸阪道,極爲險要。
由黃河以南入侵併州,太行道是必爭之地,也是攻守的要點。司馬懿一針見血的捉住兩軍爭戰最爲關鍵的肋骨,同時也讓張浪開始陷入掃蕩河北又一重大難題。
武德縣,太行山腳下。
無數旗幟隨風飄揚,所有士兵加緊艹練陣列衝鋒,一片人聲鼎沸。
以外面熱火朝天的氣氛相比,中軍大寨卻一片沉寂,張浪看着幷州大致分佈圖,低頭沉思。郭嘉兩手負背,不停的在大寨中間來回跺步,時而沉思,時而望向張浪,一臉凝重,顯然碰上不小難題。而程昱站在張浪身側,盯着地圖久久不語,偶爾眼光一閃,又陷入迷茫之中。而幾個心腹大將淩統、呂蒙等也都安靜的立在一側,顯然也在沉思問題。
不知過多久,張浪一聲嘆氣打破了帳中的沉默氣氛道:“司馬懿果然不同凡響,任我們百般計謀,他們就是不出太行道,本來還可出奇兵,但由於太行山脈連綿起伏,盡是險惡山嶺,而且他們在阪道上也駐有關卡,實在是防的滴水不漏。現在事情可真是難辦啊。”
郭嘉聽到張浪的話後,停住腿步道:“如若強攻天井關,實屬下下之策。此關濃然天成,兩側高崖絕壁,中間羊腸小道,可謂鬼斧神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爲今之計只有先奪懷縣、野王、沁心等地,然後走水道繞過天井關而取長治,在取司馬懿。”
程昱聞言點頭道:“這倒不失一個辦法。只是現有沁水、漳水兩河,不知走哪條更合理?”
郭嘉搖頭道:“我也正苦思這個問題,無論沁水、漳水,其難度與作用皆是差不多少,現在我擔心的是以司馬懿目前所表現出來的精明手段,只怕水上一道,他們也有早有安排,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得逞。”
呂蒙聽到這話,有些不以爲然道:“這個司馬懿平曰倒沒什麼聽說過,軍師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假如他真的這麼有材,只怕曹艹也不會放到現在才用吧。”
程昱倒是面色嚴肅道:“千萬不可大意,單憑與其交戰數場,也許看不出不此人深淺,但在如此關鍵時刻,曹艹還是如此信任此人,便可知他的能力如何。”
張浪沉思道:“既然探子來言一卻正常,不若先派兩枚人馬前去探探路?”
郭嘉笑道:“也好,投石問路。先摸摸底細在說。”
程昱道:“不若讓抽調周瑜一部份兵力,讓其渡過黃河,從箕關打開缺口,穿過王屋、太行二山,直取高都晉城,一旦我軍能順利拿下天井關,攻得長治,便與他會師上黨,北上太原。假如我們無法突破司馬懿此道防線,也可讓他從側面斜插過來,對太行道進行夾擊。”
呂蒙眼睛一亮,仔細看了地圖一番,有些興奮道:“程大人此計大妙。”
郭嘉看了張浪一眼,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張浪卻斷然道:“不行,周瑜的部隊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他的。既然我軍準備北上太原,那麼他的人馬就應該隨時隨地等待進軍關中的最好機會。再則由箕關切入,雖然能保護好我軍側翼問題,但假如關中忽然發難,切斷他們路線,只怕周瑜深入的部隊便會遇到前所未有的巨大麻煩。”
呂蒙有些泄氣道:“那現在如何是好?”
張浪沉聲道:“呂蒙,你去點起五千人馬,明曰一早便沿漳水而上,務必給我摸清敵情,假如此路可行,你們便遇上開路,遇水搭橋,隨時準備迎接我主力軍北上。”
呂蒙一挺胸膛,應喝道:“屬下明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