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羽扇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也許是張浪看多的緣故,就像郭嘉、田豐,有時候他們也會拿着把扇子搖來搖去,不過大體上張浪是不怎麼感興趣的,但眼前的這把除外。
鵝羽扇呈橢圓形,中間明顯看起來有三根脊骨,支着整把扇子的結構。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製成,摸上去感覺相當堅硬,而且手感相當好,質軟、光滑。扇柄顯然是用特殊木質而成,堅韌而又柔軟,而且還有一股溫暖的氣流,讓張浪本來有些冰冷的手,感到一絲暖和。
扇面大部份都是銀白鵝毛相織而成,不是閃着淡淡銀白的光暈,相當美觀漂亮。
不下數千支細長的鵝毛密密麻麻,卻又錯落整齊,可以想像的出,光是捏合這些鵝毛,就要發費大量的心血和力氣。
如果單單是這樣,還不足說明這扇子特殊,聽蒲柔說,這鵝毛製成後,先是寫上大量的有關治國安邦之道,然後又放在特殊的藥水裡足足浸泡半年,上面的字跡不僅隱藏,而且鵝毛變的如鍼芒刺手,堅硬無比,是一把很特殊的武器。更要命的是,這個鵝毛,還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當暗器使用,足可讓對手防不勝防。
張浪左右打量一番,暗思自己有了百辟刀,這個鵝羽扇對自己也沒什麼大用處,除了到時候把裡面那些東西抄下來給郭嘉等人外,一無是處,想到這些,不由索然無味。
平靜過了幾天,周瑜那裡也沒有什麼動靜,這點張浪倒是不太擔心。只是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想不通,以喬玄的目光,爲何一直力保周瑜,甚至賠上自己一家姓命也在所不惜?如果一開始還可以理解,但在孫策失勢,連最後從新掘起的能力也沒有後,歷任司空、司徒、太尉等職的喬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不智之舉?
古代婚姻,尤其是士族間的婚姻絕對帶有強烈的政治色彩,就如自己和靡環一樣。每一樁婚姻都是爲了家族謀取得更大的利益。就如今朝不保夕、四面楚歌的周瑜,難倒還有更高的價值而言嗎?
到後來張浪才由田豐口中而知,喬家與周家頗有淵源,同爲廬江有名望族,若兩強相鬥,必有一傷,相反強強連手,反倒是相得益彰。喬家與周家歷代就有婚姻關係,並且在很多事上,都站在同一陣盟線上。如今周瑜跨臺,首家其衝的便是周家,以張浪的強權勢力和過人魄力,其中會有極大變數,而喬家一族定然也會受到牽連。
假若喬玄獻出周瑜,雖可保喬族平安,但恐怕張浪也不大會追究整個周家大族,因爲周家是廬江極有影響力的名望家族,同時也有不少人在張浪手下爲官,如周瑜從父丹陽太守周尚等等。只怕張浪爲了安穩他們,也會招安爲先。如果是這樣,周家恐怕就難傷筋動骨。一旦喬家背叛同盟,而同盟又不能被連根拔起來的話,不但自己的作爲被世人所不齒,而且時刻要防備周家的報復,要知道在江東官場的勢力上,周家源源大於喬家。
所以說來,與其撕下臉皮不認同盟,倒不如力保周瑜,借用兩家在廬江的影響力,使張浪不敢有太過偏激的行爲。 其間還不說兒女私情之事。
要知道張浪重兵屯住宛城之外,連續拜訪喬玄,已引起喬家的高度重視。如若事情還不能近一步進展,只怕到時候也會的有些麻煩起來。
不過張浪相信周瑜會歸降的,也許小喬有關係,但更重要的是,周瑜背後還有整一個家族,假如他不降,相信張浪一旦發起狠來,以他的雷霆手段,將會不惜一卻手段代價,只怕周家是難逃滅門慘案。這一點,只怕沒有人比周瑜會更清楚。進一步來說,就算周瑜投降不是真心的,但相信在自己的人格魅力之下,他會慢慢轉變的,這一點張浪深信不疑。
就算你再怎麼名望家族,無論有多大影響力,與掌權者的鬥爭終是不智之舉。
所以這幾天張浪憂哉憂哉,曰子也過的有滋有潤。
只是留開張浪的時間已不過,黃河兩岸曹艹與袁紹關係的持續惡化;呂布的前來投奔安撫工作;蔣欽周泰攻佔夏口後,劉表的連曰文書,都讓張浪感覺緊迫起來。
然而張浪老感覺事情還少一個催發劑,讓自己全面展開。
就在張浪開始煩心,恰恰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意外事情。而這意外,卻成了事情的轉折點。
這天夜裡,天已近三更。夜色十分朦朧,天空偶有稀疏星光,隨後又被飄蕩烏雲籠罩。大地在一片天寒地凍中,變的更加黑暗。
宛城雖然地處南方,但初春的寒流還是讓空氣的溫度十分的低冷。
而在諾大的宛城府邸,不論何處,不時有一排排衛兵迎着呼呼寒風,精神抖擻的來回巡邏。整齊的腳步聲,暗紅火把冒出的光芒,徹底把夜推向更靜的深淵。
張浪和楊蓉相擁而眠。
然而就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卻有一個嬌小黑影,在夜風中,穿着薄薄的夜行勁裝,黑衣黑布,並且蒙着臉,不時貓着身,左閃又躍,動作十分敏捷。
在府邸裡幾個起起落落後,不但輕巧的閃開衛兵的巡邏,而且還很快接近最爲心臟的地帶:張浪的臥室。整個動作就如行雲流水,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
黑衣人懂的如何在暗中隱匿自己;懂的如何讓自己的行蹤被發現的概率減到最低。
這是一個天生的刺客。
只見她在黑暗的壇角里飛快的朝地上翻了兩滾,一個閃身,馬上貼在廊角牆上。緊接着便有一隊士兵,踩着整齊的腳步,從左側的彎道里出來。
等巡邏士兵走遠後,聽到她微乎其微的聲音,還略帶有一絲驚訝道:“短短不到一字時間,便有兩隊巡邏小隊,好森嚴的防守啊,如此看來,這個張浪也是貪生怕死這輩。”
心中的輕視,並沒有讓她自大,反是變的更加小心翼翼,謹慎行事。
貼着廊角,左右快速打量一下地形,馬上一個翻身,躍動上樑角,朝着估計中的房間摸去。
張浪睡夢正酣。
臉上還帶起一絲笑容。
他夢到自己在郭嘉、周瑜等人的幫助下,大殺四方,眼看就要問鼎河山之時。忽然門外一聲巨響,把張浪和楊蓉雙雙喝醒。
然後便聽到典韋在門外用着沉悶而如雷鳴的聲音道:“大膽刺客,膽敢行刺俺家主公。”
張浪這下全醒了。
接下來,窗外傳來打鬥聲。
等張浪想出去看個明白之時,外面已經安靜下來。然後聽到典韋怒吼聲。
接着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所有巡夜士兵第一時間都從四周包夾而來,每個人心裡都冰涼冰涼的,假如張浪發生什麼意外,只怕值夜之人,無一要掉腦袋。外面火把照亮的天,士兵密密麻麻不下百人。還不包括不斷聞聲過來的士兵。
典韋輕輕敲了敲門,然後傳來急切的聲音道:“主公,你沒事吧,剛纔來了刺客。”
張浪只裹着一件貂裘大衣便出來。
所有士兵才鬆了口氣。
張浪轉了一眼,奇怪的問一臉懊惱的典韋道:“子瞞,刺客呢?”
典韋竟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滿臉憤憤不平道:“那刺客十分狡猾,讓他跑了。”
張浪大感不可思議,滿臉不信道:“什麼?跑了?”
典韋耷拉着腦袋,整人垂頭喪氣道:“屬下無能,的確讓他跑了。”
張浪大感吃驚,什麼人這麼厲害,能在典韋手中溜走,更不用說還有這麼多士兵包圍。
事情反過來說,如果今夜沒有典韋在守護,只怕自己會被對方行刺得手?那到底是誰想行刺自己?張浪想了一會,不由自主苦笑起來,想殺自己的人可不少,只怕一時間也難已挖出對手。不過單憑這份來去自如的身手,只怕在漢末時代中也難找出幾個。
看着張浪沉思,典韋少有用着小心翼翼表情道:“那人邪的很,手一伸,就好像大鳥一樣,在空中飛翔,只一轉眼的功夫傳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屬下想追也追不上。”
張浪聽的目瞪口呆,心中泛起一陣怪異感覺,倒不是感覺典韋誇大其詞,而是想起自己以前的特種部隊所慣用的伎倆。
看着張浪整人沉思,典韋不敢多說一句話,這事說起來可是他的失職。
張浪忽然下了決定,擡起頭來,對典韋沉聲道:“馬上給我派人秘密追查下去,同時晚上的事情吩咐所有守夜的士兵不能外瀉,還有立刻給我請田豐和程昱到議事廳來一趟,我要事和他們商量。”
典韋本來以爲張浪要罵他,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馬上行施而去。
一刻之後,張浪衣着完畢,來要議廳。
這裡早已燭火燃起,一片明亮。田豐和程昱衣冠有些不整,兩人眼裡都佈滿血絲,顯然也是接到消息後匆匆而來。心中隱約感覺有什麼大事發生。
果然張浪一開口就讓兩人嚇了一跳,他道:“剛纔有人行刺於我。”
“主公沒事吧?”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臉上關懷錶情一覽無遺。
張浪搖搖頭道:“我沒事,有典韋在,不過刺客也沒捉到。”
兩人臉上同時一片震驚,而張浪不理會,緩緩道:“想殺我的人太多了。”
田豐看了程昱一眼,後者也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田豐硬着頭皮道:“主公是否想讓我們查出是誰在北後下手?”
張浪好似一點也不關心是誰行刺自己,淡淡道:“這個不急。”
程昱打蛇隨棍,疑問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張浪言不驚人死不體,臉無表情道:“栽贓周家,收了周瑜。”
“啊。” 兩人又一聲驚呼後,馬上進入沉思,隨後兩人不約而用明白張浪的意思和計劃。
張浪緊接着道:“你們隨我馬上去見周瑜。”
程昱迷惑道:“現在這麼晚了……” 顯然程昱見張浪爲了周瑜這樣費盡心思有些不解。
張浪眼睛瞄了一眼,淡淡道:“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捉緊,只不怕用不了多久,曹艹的書信就飛來,約我們一同進攻袁紹。到時候我軍的行動,將決定着黃河一戰。而我們無論是參於曹袁之戰,還是開拓江南,或西進荊襄,有了周瑜的加入,會讓我們少走很多彎路。”
田豐目光雖然長遠,但遠遠沒有張浪未卜先知本領,本來想問,但看張浪好似不願多說,也就作罷。反倒程昱心高氣傲,見張浪如此推崇周瑜,心裡有些不滿,暗思到時候看你周瑜到底是有什麼本事。
張浪收在眼裡,卻不點破,這事,等周瑜自己來解決。
很快,三人在衛兵的左擁右護之下,來要喬家門外。
喬玄一家,早在半旬之前,被張浪軍隊嚴密監控。
士兵上前敲門,聲音在靜夜裡傳出老遠。
不多久,裡面傳起喬管家懶散的聲音:“誰啊?”
張浪眉發一揚,沉喝道:“喬昆,本將軍駕到,你還不開門,叫喬玄出來迎接。”
“是是。”喬昆一下清楚起來,聲音也變的高吭幾分。緊接着喬家好似一下子忙碌炸開。
很快喬玄出來迎接。
而張浪卻擺着一付臭臉,表情陰沉可怕,踏進門後就一句不發。
喬玄這些曰子在精神的折磨上,已讓他蒼老好多,如今張浪半夜三更又上門,而且還一臉不善,不由讓他心中叫苦連天。
田豐見張浪沒有開口的意思,詳和的對喬玄道:“你去把周瑜叫起來,主公有事情要問他,這不關你的事。”
喬玄略帶感激的望着田豐,隨手叫喬昆去叫周瑜。
張浪一言不發的走到大堂,隨後坐了下來,還一臉氣憤樣子。連讓邊上伺候的下人也一片心驚膽顫。
這時周瑜進來了。
燭光下,精神有些萎縮不振。
張浪惡狠狠盯着他,冷笑道:“周瑜,你說要怎麼辦,今夜竟然有人受到指使,來行刺本將軍,幸好本將軍命不該絕,可讓暗裡小人失望而歸。”
周瑜身子巨震,驀然擡起頭來,他蒼白無力的雙眼,放出駭人的光芒,一點不讓的盯着張浪。顯然周瑜從第一句話中,就明白張浪此行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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