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無可奈何地坐了過去,如果你想以此解氣,踢我十腳也無妨!看他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想必也沒多大力氣。君子好成人之美,我雖非君子,一點好事還是做得來,今天就讓你踢過夠!
素衣老人慢騰騰地退後了幾步,佝僂着腰,一步三晃地往沐風走了過來。沐風不禁擔心他會不會被自己絆倒,伸出雙手,做好了隨時扶起他的準備。
素衣老人走近沐風跟前,看着沐風伸開的手,提起的左腳緩緩地放了下來,又擡起了右腳。沐風仰頭看見老人在換腳法,不明箇中原因,心下奇怪,左腳踢和右腳踢難道不一樣?素衣老人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看得沐風毛骨悚然,好象他這一腳踢來,自己不是進天堂,就會下地獄!
素衣老人的腳動了,開始只是輕微地移向沐風,堪堪接近尺遠時,猛然加速,頓時如一道金光閃閃的霹靂襲上了沐風!
只聽“噗”地一聲悶響,沐風立即變成了一支離弦之箭,快如奔雷一般往左邊疾射出去。沐風大驚失色,心中狂跳:“上當了!這素衣老人若是普通人家,怎會出現在這谷中!”
隨即又傳來“嘣”的一聲巨響,沐風心念尚未轉過,便轟然撞破了一塊谷壁,掉進了一個更加詭秘的空間中!沐風剎那間被震暈過去。
“你這一覺定是睡好了?呵呵!”沐風沉沉醒了過來,耳邊傳來素衣老人呵呵地笑聲,“喂,你有沒有做夢?”
沐風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平平躺在空中,四周一片明亮,不知光線從哪裡透進來,想挪動一下身體,猛然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動彈!
聲音自頭後方傳過來,估計素衣老人在那邊。
“我現在哪裡?難道我已經出了超星?”沐風本想說,我們孰不相識、無冤無仇,你何苦要害我?忽又想到自己能漂浮在空中,應該離開了超星纔對。
“這是超星內核,你在我的獨有空間——小聆天裡面。”素衣老人擡手一揮,把沐風翻轉過來,正面立在空中。
“老人家,在超星內核,我還能漂浮嗎?”沐風看着素衣老人,勿自傻笑,開什麼玩笑,連邪神那種具有大神通的神人在這超星表面尚無可奈何,你能在這球心中製造空間?
沐風探了絲神識進體內,想問問精靈娃娃是否認識素衣老人。神識悠悠地鑽進了體內,沐風又吃了一驚,兩個娃娃正睡態可掬,妙妙和麒麟神獸也在呼呼大睡,就連混沌神石似乎也處於休眠狀態!百靈伏姬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可能還在做着美夢!體內不折不扣成了個大溫牀,該不該睡的都全部入了夢鄉!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別不相信,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小娃娃!”素衣老人看了眼滿臉驚駭的沐風,和顏悅色道。
“你到底是誰?”沐風收斂住心神,不管是福是禍,躲避都不是辦法!
“我暫時不會告訴你,其實這九界早就把我忘了,你也不用去記着一個世人早就忘了的名字!”素衣老人正色道。
“爲什麼要禁錮住我?”沐風沒有掙扎,某些時候與其掙扎,不如任人擺佈。就象在河流中划船,逆流而上與順流而下,都會看到別樣的風景,誰知道哪邊的風景更好?
“因爲我要改動你體內的經脈!”素衣老人微笑道。
“你有什麼權利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改動我的經脈?”沐風心中一緊,驚訝倒是其次,令他痛心疾首的是自己一向引以爲豪的九陽之體,竟被眼前這個不知名的老人給改掉了!
“爲什麼要經過你的允許?每個人來到這世間,都沒有經過他自己的允許。”素衣老人面色平和,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似乎他應該這樣做。
想想也對,莫明其妙來到這個世界,誰也不能改變自己在哪裡出生的命運,生而爲人,沒有變成豬狗,哪怕身體有缺陷,也應該慶幸一番。沐風想通了一些事情,點了點頭,又平靜地問道:“我這體內的經脈變好了,還是變差了?”
“沒有好壞之分,只有合適與否。”素衣老人微微一笑,道。
“我不能理解,能否請老人家說清楚一些?”沐風有些茫然。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鴻蒙天經》煉到八重天了。”素衣老人直視着沐風的眼睛,沒有正面回答,轉移了話題。
“”沐風訝然,這老人到底是誰?他不僅能看出自己的功法!竟然還知道自己到了八重天!
“看樣子我是猜對了!”素衣老人笑道,“按你以前的經脈看,你最多隻能煉到十一重天!”
《鴻蒙天經》十一重天!
十一重天已經是神界至尊的實力了,難道這還不夠?沐風沒奢望過自己能達到那麼高的功力,但落在這素衣老人眼中,似乎十一重天還不夠高!
“你先別驚訝,這九界身俱十一重天功力的人雖然屈指可數,但總有一些不安份守己的人想獨尊九界。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九界混亂的局面是該有人來整理了!”素衣老人嚴肅地看着沐風,語重心長道。
“你別指望我,我不是做大事的料,我只想和自家娘子快樂地生活,什麼天下大任,九界混亂與否,統統與我不相干!你彆強人所難,趕鴨子上架!”沐風忍不住叫道。
“你這種資質不是哪裡都能找到!如果你不是心地純良,剛纔我就把你送去了鬼門關!”素衣老人不以爲然地看了看沐風變化不定的表情,沉聲道。
“我與你平素無怨,往日無仇,你爲什麼要送我去鬼門關?”沐風心中大是不平。
“我在這谷底苦等一個有緣人,不相關的人自是不應該知曉,如果你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不如早點滅了好,免生變節!”素衣老人口氣肯定,不象在和沐風開玩笑。
“不是說衆生平等,上蒼有好生之德嗎?老人家,你怎能以自己的喜好了結別人寶貴的性命?”沐風忿然道。
“做大事不拘小節,若爲天下蒼生着想,一個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素衣老人冷峻道。
沐風默然無語,暗想道,這老人全憑自己的喜好做事,一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剛纔擔心他會被自己絆倒,僥倖起了一念之仁,不然,或許他真會滅掉自己!
“我幫你改動了一些經脈,日後的成就必不可限量,我現在就解開你的禁錮,你在我這小聆天中努力煉功,至少把功力提升到九重天再離開!我沒那麼多時間讓你慢慢磨,若有疏懶,休怪我對你薄施懲罰!”素衣老人沉下臉面,聲威逼人。
“我沒能量,煉不了!”沐風心中暗道不爽,大耍賴皮。
“娃娃!你胸前掛着神界至寶——七星紫玉佩,少給我裝窮,想拿着金飯碗要飯,沒門兒,我老人家不吃這一套!”素衣老人停頓了片刻,又冷笑道,“你只有提升了功力,纔有可能打開天衣神甲救出裡面的小丫頭,你不煉功,我也沒辦法,哼!”
增加功力就可能救得出嫣然?沐風頓時大喜道:“我馬上去煉,你快解開我!”拯救九界與他無關,但救回自家娘子卻是沐風最大的心願!
素衣老人搖了搖頭,輕揮大手,沐風立刻恢復了自由,體內幾個娃娃還在酣睡中,不知道這老人用了什麼手段,沐風竟然看不明白箇中道理。
沐風剛想從素衣老人那裡問一問怎麼才能救出嫣然,哪知這老人身影漸虛,任由沐風喊破了喉嚨,也沒見他轉來,只得悻悻作罷。
沐風用神識檢查了一片體內,經脈流動恢復了正常,想來必與這古怪的空間——小聆天有着莫大的關係。沐風擡眼又看了看四周,朦朧的小聆天中,頭上腳下均是一片虛無飄渺的濃霧,自己猶如置身在星空下,卻又看不見一顆星球,更沒有任何風景,甚至除了這濃濃的淺灰色霧氣,什麼也看不見。或許這小聆天中本來就不生一物,不禁讓他想起一句偈語:“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沐風神念一動,手上納禁神訣迅速拈起,但見一縷金光從他手心透出,如金鋼鑽一般衝向了他胸前的七星紫玉佩。玉佩上隨即傳出“滋滋”作響的聲音,表面的神禁頓時被這縷金光鑽開一道細小的裂縫!沐風連忙身形閃動,化作一抹金光,徑直往七星紫玉佩中一透而入!
曾經在仙界杏林山莊中用神識透進過這七星紫玉佩,而今,沐風全身進入,頓有重回故里的感受!神奇的七星紫玉佩不得不讓沐風再次發出感概,這裡幾乎就是一片真實的星空,當中絢麗多彩,七顆顏色各異的星球若隱若現地飄浮在宛如夢境的星空中。如絲如錦的雲彩縈繞着這七色的星球,大異各界只有星球中才有云彩的情景,一時讓沐風歎爲觀止!
沐風立在多姿多彩的雲端,正想放出神識查探一番,哪顆寶星更適合自己煉功。忽然,一團帶着奇熱的紫金色火焰迅猛地往沐風撲了過來!
沐風大吃了一驚:“焚天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