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這個時候,孫奇隨便在樑風的身上踢上一腳,哪怕有一股子風吹來,吹到樑風的身上,樑風一定會掉落往生河中的。
這種陰招孫奇沒有想到?
自然不是。他富有,智商也不貧乏。
可是,就在他正要行動,想一氣呵成地將樑風給踢下往生河的時候,孫奇猙獰的一張臉突然間變得痛苦不堪起來。他的腳步立即就停了下來。
因爲這個時候,他那一隻被樑風握過的手突然間麻癢起來,而且這種麻癢不是一般的癢,是那種有一種萬蟻噬心的感覺!
正是這樣的機會,樑風終於穩住了自己的腳跟。
那一股自心頭生出的恐懼感才漸漸散去,但是他也是不敢掉以輕心。
“少爺,怎麼了?你沒事吧?”
孫奇突然出現這一狀況,跟在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保鏢們不由得就是關心備至起來,跑到他的身邊做牛做馬。
樑風的嘴角微微上揚,很開心地笑了。
他剛纔就說“成功”,其實是他在昴足了全身力氣抗衡孫奇的一腳後,自己就將剛纔伸進口袋裡摸出的“麻癢粉”沾到了自己的手上,在他握住孫奇的手時,就已經給孫奇下毒了。
孫奇中了麻癢粉之毒!
爲什麼孫奇中毒了,樑風卻沒有事?
傻瓜,麻癢粉是樑風製造出來的,就像是樑風的孩子——你見過自己的孩子會將魔爪伸向自己的父親的嗎?
“感覺不錯吧?”樑風笑問。
“你做了什麼!”孫奇憤吼,臉上猙獰扭曲得厲害。也不知道是這麻癢粉的厲害還是——不用還是了,多半就是這麻癢粉的功勞了。
“沒做什麼啊……只是給你下了點毒而已。”
“你——”
孫奇一時氣結,恨不得將得意的樑風生吞活剝了。可是現在自己中了樑風的這毒,自己還沒有從這個廢物的手上拿到解藥,不敢拿樑風怎麼樣。
樑風只覺得大大出了口惡氣,自己現在唯一不“廢物”的也就是這一項技能了。自己雖然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武功盡廢,醫術盡失,可是,這配毒的絕活自己還是可以偶而爲之的!
樑風突然想念詩:天生我材必有用!
樑風道:“你就慢慢享用這‘麻癢粉’吧,他每天都會癢一個小時,你放心,它的副作用不大,就是會讓你忍不住地去抓撓自己的手掌,到時候,你的手掌還不被抓撓得皮開肉——你看看,我這還沒有說完,你就開始撓上了,真是太配合我了!”
“你——”孫奇的眼睛又是瞪大了一圈,就像是牛眼一般,銅鈴一般大小。心中氣極,想要發作。可是,氣還沒有發泄出來,他就再次忍不住地去抓撓自己的手掌去了。
樑風已經懶得再和他廢話,突然神情一肅,腳下用力,就要向孫奇的身上撲來!
血海深仇,如何不報?
明知自己此時是雞蛋碰石頭,可是,你雞蛋不碰石頭,石頭就不來找你的茬了嗎?
樑風氣血上涌,心想就算是自己被孫奇給乾死,那麼自己也算是在臨死前陰了這個孫奇一記,那麼也算是賺回了一點本錢!
因爲麻癢粉的毒,除了自己,無人能解。
然而,就在樑風用力的時候,樑風的身子突然倒了下去。他腳下一軟,疼痛襲來,只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
因爲樑風這段日子雖然讓自己挑斷的手筋腳筋慢慢癒合了,可是,這傷筋動骨一百天,樑風哪能癒合得很好?
再加上剛纔,樑風昴足了力氣扛住了孫奇重重一腳踢。那個時候,樑風的全身力氣就已經是用到了極限。
如此一來,樑風再次下意識用力的時候,客觀現象是,樑風的力道卻是不以他的意志爲轉移,他剛剛癒合的經絡就出現了分裂情況,力道不對,疼痛難當。
因爲樑風現在正處在往生河的邊沿之上,這樣身子一搖晃,樑風的身體就嚮往生河裡倒了下去。
孫奇臉上的痛苦表情十分的豐富,但是見到樑風就往往生河裡倒去了,不由得心中一急——NND,這個混蛋可不能就這樣跳河自盡了,自己手上的毒還沒有解呢!
“你不能跳河自盡!”孫奇朝樑風大吼一聲。同時讓自己的手下去拉樑風。
可是,這一突發狀況又能如何挽救?
樑風自然一百個不願意跳河自盡,他失足往往生河裡掉下去的時候,樑風更是大喊:“鬼才願意跳河自盡呢!”
話音剛剛落下,撲通一聲,樑風就掉進了往生河中。
此時,往生河的河水奔騰不已,水流很急。樑風所在的河沿又是極陡,要不然樑風也不會就這麼順利地掉下去。
那些孫奇的手下們本來是領悟了孫奇的意思,要搭救樑風。可是,當他們看到水流湍急的往生河水時,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NND,還給老子愣着做什麼,下去給我撈人!”孫奇叫苦不迭,憤怒不止,一腳踢在了自己手下的屁股上,將他給踢下了往生河中,其他的手下見狀,不待孫奇朝自己的屁股上踢來,從善如流地嚮往生河裡跳下,去打撈樑風。
然而樑風雖然會水,無奈他的手筋腳筋被挑斷,更是沒有癒合,他剛一掉進往生河水中,就身不由己地被這往生河的湍急的河水給沖走了。
那些孫奇的手下們哪裡能夠再撈到樑風的身體?
樑風在往生河的河水中,因爲乏力,根本就是爬不出水面來。
幾個浪水噴來,樑風已經喝足了河水。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卻是無力掙扎。慢慢地,樑風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然後就沒有了知覺。
大浪東去,不見伏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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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來,透着無限的希望。
有些微紅的光線照在這個少年的臉上,很溫和,很平靜。
終於,這名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飛上許多灰塵的土屋,第二眼便是看到一個老漢做在自己的身邊,他憨老的一張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太好了,你還真是醒過來了咧!”
老漢咧嘴一笑道。
“我這是在哪裡?”少年問道,“我記得我掉下了往生河裡,我明明是被大水包圍,掙扎不得,喝足了水,應該是被淹死了……”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樑風了。樑風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得停下了,因爲他神智已清,自己並沒有死去。
沒有死去,那就是說有人救了自己。
想到這裡,一臉困惑不解表情的樑風神情一下子就變化了,他有些感激涕零地看着眼前這位老漢,不由得心情激動說道:“大叔,謝謝你了。救命之恩,難以爲報!”
哪知那大漢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憨憨一笑,說道:“不是咧,不是咧。救你的不是我,是俺的閨女。”
樑風不由得眉頭一皺,“你的閨女?”旋即也是沒有深思,便笑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大叔您家裡人救的我,這個大恩我記下了。”
“嘿嘿……哪有什麼大恩啊。只是助人爲樂罷了。”
樑風就笑,此時的他,剛剛醒來,身體還是很虛弱,但他還是強自撐着氣,問道:“大叔,你叫什麼名字?”
“你叫我陳老漢就行。”
樑風躺在堅硬卻是感覺很踏實的木牀上,點了點頭。正要再給陳老漢閒聊兩句的時候,這個時候從外面閃進來一個人來,還沒有等到樑風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就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醒了?”
聲音很柔,但卻落落大方。
樑風有些詫異地扭頭看去,只見在這個破舊的土屋裡走進來一個雖然穿着老土,但是五官卻是十分精緻的女孩子,她正一臉欣喜地看着自己,眼中滿是喜色。
樑風只是一徵,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面熟。
當然了,以樑風以前的性格,美女對於他來說,都是似曾相識的。可是這一次,樑風真的覺得這個女孩子在哪裡見過?
一時想不起來了。
見到女孩子進來,陳老漢不由得嘿嘿一笑,向樑風介紹道:“小夥子,這就是俺的閨女,是她把你救回來的,要謝的話,你就謝俺的閨女吧。但是事先說好,我們可不是要圖你什麼錢財,你只要給俺閨女說一聲‘謝謝’,她就會很開心了咧。”
樑風還在困惑,在搜尋記憶。但聽到陳老漢這樣一說,他還是下意識地對這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女孩子說了一聲“謝謝”。
女孩子微微一笑,走到樑風的身邊,說道:“你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樑風不由得再次皺起眉頭,“此話怎講?”
女孩子不由得訝道:“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樑風一臉的茫然。心想沒理由啊,對於漂亮的女孩子,自己一向是過目不忘的。
“我叫陳思,那次在‘東灣’娛樂城……”
見樑風實在是想不起自己來,這位女孩子臉上不由得有些失落,但是一閃即逝。只好向樑風自我介紹道,又說了一句引起樑風回憶的話引。
樑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突然間醍醐灌頂。道:“我記起來了,真是沒有想到……”
原來這位美女就是那次樑風從燕京回到鹿城,在霸天虎的接風下去東灣娛樂城找處女小姐玩時所遇到的那兩名處女小姐中的一位。
樑風哪裡會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和這位自己的“客人”見面。
倒是應了一句古話,人生何處不相逢!
和陳思聊了起來,樑風才知道原來陳思今天在田地裡幹完農活去河邊洗手的時候,突然見到樑風飄在河邊,就將樑風給撈起,然後找人救醒了樑風。
樑風說道:“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謝!”
陳思卻是連忙急道:“你千萬別這樣說。那天在東灣娛樂城,你有恩於我和谷旋,我們只是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罷了。”
想到東灣娛樂城那檔子事,樑風不由得苦笑一下。只覺得人生世事無常。
樑風也不矯情,便問陳思道:“那是誰把我救醒的,這個人我一定是要謝謝的!”
樑風心裡很清楚,自己溺水了那麼久,別說不是醫生的陳思父女了,就是一般的醫生,想要救醒自己,那也非易事!
他想知道,這個救醒自己的人是誰,他具有多高的醫術?
“陳老漢,我來看看這小子來了!”
陳思還沒有回答樑風,門外院子裡就是傳來一聲響亮的叫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