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龍旗一聽到自己的父親有人可以醫治,心下驚喜交集,忙靠近了自己母親一步,問道。
“樑風。”
陳風華淡然說道。說話的時候,她被高腳玻璃杯破碎的玻璃扎得血肉破開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就是顫抖起來。
“是他!”龍旗驚呼出聲。眼中神情極是複雜。
而與龍旗一起喊出這兩個字的,還有馬彪。馬彪的吃驚絕不亞於龍旗。
龍旗激動——不,是憤怒地揚起臉來,眼中殺氣迸出。就要出口攻擊樑風的時候,馬彪卻是突然出現異狀!
“啊!”
但見馬彪神情激盪,他的面部表情變得極其的誇張起來,再然後,陳風華和龍旗母子就看到他的臉上原本還紅通有光澤的樣子就變成了黑色!
極其的黑!
也就是兩三秒鐘的時間,馬彪整個人,他的臉,他的手,他的——反正只要是露出來能讓人看到的身上,全部變黑了。
全身變黑!
這讓龍旗驚訝之餘,還生出了一抹邪惡的想法,不禁看向了馬彪的下體處,心道:那裡本就黑得出奇,這樣豈不是……雪上加霜。
與此同時,馬彪開始伸手抓撓自己的全身,就像是有百隻蟲蟻附在他的身上似的,他的表情痛苦到了極點!
“馬大哥,你這是?”
陳風華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着馬彪在這裡由紅白膚色變成通體漆黑,就像是被人潑了墨水似的。又這樣百蟻噬心地抓撓自己的全身,不知道他一時怎麼了?
馬彪連忙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上衣口袋,看他模樣,極是想伸手去掏口袋裡的東西,可是他卻是忍受不了身上的奇癢,手剛一離開身體,就再閃抓撓過去了!
“藥……”
就在陳風華和龍旗這一對母子不知道馬彪這樣意欲指的是什麼的時候,馬彪的嘴裡終於說出一個顫顫巍巍的字。
藥?什麼藥?
龍旗立即明白過來。這位和母親是故交的男人,他肯定是讓自己幫他掏出口袋裡藥,來醫治他的這種突然發作的病!
不過,看他的樣子,更像是中毒!
管不了那麼多,龍旗朝馬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快步來到馬彪的身邊,給他掏出口袋裡的藥。
馬彪癢得霍然抓住了龍旗的胳膊,想要用力排泄.身上的奇癢感覺。但是,似乎是感激龍旗爲自己掏藥,他剛剛抓緊的手又快速抽離了龍旗的身子,轉而抓向自己的心口去了。
就是這麼幾秒鐘的時間,他的上身西服裡面的白色襯衣就被他給抓破,連帶着抓破了胸口皮肉,血跡斑斑,全是黑血。讓人看之想吐!
龍旗將藥掏了出來,“吃幾顆?”
說話的時候,龍旗已經倒出來幾粒黃色藥丸了。
馬彪看到龍旗手上的藥丸後,根本就沒有回答龍旗,身上的奇癢已經讓他生不如死,他快速地一把將龍旗手上的黃色藥丸給抓來,因爲用力過猛,還碰掉了兩粒。
最後抓在他手上的黃色藥丸,就只有兩粒,他絲毫不猶豫地丟進自己的嘴巴里,快速嚥下,在他嚥下藥丸的那一瞬間,他的眼裡出現了獲得解脫的神情。就好像是這藥丸立即見效了一般!
這藥丸沒有立即見效,是他的心理作用。
但是這藥丸確實是見效極快。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馬彪身上就感覺不癢了,而且全身的黑色也都漸漸褪了下去,再次呈現出正常人的膚色。
只是這短短的兩分鐘時間內,他就已經抓破了自己的衣衫,抓破了他的肌膚,使得他全身黑血斑斑。
他剛纔還人模狗樣的形象一下子就變成了令人作惡的模樣了。
好在這個密室中只有陳風華還有龍旗這一對母子。
龍旗將馬彪的藥遞還給馬彪,神色有驚訝,更有困惑地看着馬彪。
不等龍旗開口詢問,陳風華卻是開口發問,問了一個剛剛問過的問題,道:“馬大哥,你這是?”
馬彪神色,心有餘悸間帶着一絲尷尬難堪,但很快的,就是憤怒,道:“這是拜樑風那個小子所賜!”
聽言,陳風華一臉愕然。
龍旗卻是面色平靜,因爲他想起來了那次在鹿城城西嶽飛廟的事情。
“怎麼,你也吃過樑風那個混蛋的虧?”陳風華開口發問。
馬彪神色變了又變,大多是憤怒。但他知道,現在這個場合,不是他發怒咆哮的時候,便重重地冷哼一聲,將自己是樑風的管家,然後被樑風算計的事情大致地給陳風華說了一通,只是將自己和樑權的個人恩怨放在一邊沒有提。
“沒想到,這個姓樑的小子這麼的陰險狡猾。”
聽完馬彪講完他和樑風的恩怨後,陳風華不禁說道。若有所思。
“剛纔聽到你提到他的名字,我一時氣憤難當,氣血攻心,就誘發了那個混蛋在我身上下的毒。”一提到這人,馬彪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憤恨道:“這個混蛋,也不知道他在我的身上到底下的是什麼毒,我在日本找遍了醫生,最多也只是靠這些藥丸控制一下,根本就是解除不了這毒!”
“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真的這麼厲害?”陳風華聽馬彪講得如此憤恨,倒是眼前一亮,覺得樑風的醫術一定非常了得。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將馬彪給毒得——
這個時候,她就看到了馬彪的不滿神情。
陳風華歉意一笑。
龍旗嘴角露出笑容來,向馬彪靠近一步,道:“馬伯伯,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就有共同的敵人了。”
龍旗在心裡打着算盤,不管這個馬彪此來到底是何目的,反正他是對樑風恨之入骨,和自己一拍即合,多他一個幫手,也算是如虎添翼。
然而,馬彪卻沒有怎麼理會龍旗,而是看向了陳風華,道:“風華,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聽言,龍旗來氣。
這個傢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我說老傢伙,你這是什麼意思?!”龍旗的霸氣生出,衝着馬彪毫不客氣地說道。
“旗兒,不得無禮!”陳風華叫住龍旗。
龍旗還待說些什麼,但是卻聽自己的母親又道:“你先出去,我和他說幾句話。”
“母親,他!”龍旗的性格,哪會如此罷休?
“出去!”陳風華嚴辭喝道。
龍旗要發作的身體怔了一怔,片刻,他“哼!”的一聲,便轉身離開。
龍旗很是不爽地關上了密室門。
“你想說什麼?”風韻猶存的陳風華轉過身子來,看向馬彪問道。
“風華!”
馬彪叫着陳風華的名字,就撲到了陳風華的身上,一把將陳風華給緊緊抱在了懷裡。
陳風華對此沒有驚訝,有的只是憤怒。她用力將馬彪給推開,然後右手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劃過,然後就聽到清脆而果斷的響聲:
啪!
馬彪捂着自己的左側臉頰,眼神深深地看着面前這個女人。
陳風華開口說話了:“馬大哥,請你在我的丈夫面前,懂得自重自愛。”
馬彪不由得冷笑一聲,轉頭看向躺在冰棺裡的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道:“風華啊風華,他龍戰都成這個樣子十五年了,你還不死心嗎?”
“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試一試。”陳風華的態度異常堅決。
“希望?”馬彪冷笑,“你是指姓傅的,還是那個姓樑的混蛋?姓傅的你找了他十五年,都沒有找到,他應該早就入土爲安了。姓樑的那個小子,是,我承認,他確實是一個難得的醫學奇才,救人用毒讓人佩服……”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表情就不禁有所抽搐,“可是,他真的能行嗎?”
“不試試,又如何知道?”
“但是,你得去求他。”
“爲了我丈夫,我寧願捨棄自己的尊嚴。”陳風華看向冰棺裡躺着的自己的丈夫。
馬彪沉默了,良久,他才喃喃地道:“我輸了。我他媽的徹底輸給龍戰了。我原本以爲十五年過去,你會心灰意冷,沒有想到,你對龍戰這麼一往情深!”
陳風華看了一眼馬彪,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便也不和他墨跡,開口說道:“馬大哥,你如若沒有什麼事了,那就請便吧。”
“有。”
馬彪脫口說道。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擡眼看向陳風華,這個自己深愛着的女子。然後緩緩說道:
“你派人到日本查什麼?”
陳風華的身子不由得一震,她有些吃驚地看着馬彪,“原來你都知道了。”
馬彪哼的一聲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奉勸你一句,內閣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動!”
陳風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還有,今天你既然把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也就對你死心了。咱們如若再碰面,我想就是魚死網破的局面吧?”
馬彪說完,便扭頭離開。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難道看自己喜歡的女人在這裡和他的丈夫秀恩愛啊?
“站住!”
陳風華感覺到了一點什麼,叫住了馬彪。
馬彪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內閣殿下的人已經到龍城了?”
陳風華問道。
馬彪仍然沒有回頭,嘴角卻是微微一笑,然後大踏步向密室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