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沉沙,不見血琴
?“無銘,撈到沒有呀。”初春的楊柳一枝枝的新芽,白衣的公子淺笑着站在堤上看着湖心滿頭大汗在忙活的無銘。不想湖底捲起的泥沙沾到自己的衣角,也不想聞到長久勞作的汗味,白虎只是站在一株株翠綠的楊柳下不厭其煩的問着同一個問題。
“姑奶奶在這累死累活,你倒瀟灑快活。”柳眉倒豎,無銘聽着白虎的話氣的在油舫的甲板上直剁腳。撈了幾天了,僱的船家快把西湖的每塊石頭都摸遍了,還是沒有血琴的影子。
“莫氣,我在邊上幫你看着他們。”白虎指了指旁邊圍着西湖的人羣,都伸着脖子看湖中是哪家這麼大手筆敢包了所有的船家,看着一臉煞氣的黃裳女子,也不敢問是誰家的小姐。
無銘又吩咐了滿湖的船家幾句,點着水面就向白虎這邊過來,“都幾天了,還是什麼都沒撈到。”滿肚子的怨氣只能衝着白虎發,完全不管形象的扯着領口散熱。無銘原先是看着血琴沉下去的,象有生命一樣,再也不曾讓別人找到。很多人都知道湖底沉了把寶琴,那麼多批人嘗試着,快要把西湖的泥沙都掏盡了,血琴卻象融入了西湖。
“你就不能象平常姑娘家一樣?”白虎看着跟個泥猴一樣的無銘,無奈得苦笑。現在那麼多人替她賣命,卻還要自己下水,生怕杭州城裡沒有飯後的談資。滿湖的人現在都看着這麼個丫頭隨手一揮就讓別人幹上幾天幾夜。
“平常的姑娘家?我從小就馬上馬下,從來都不會繡龍繡鳳繡鴛鴦。”無銘不在乎的癟癟嘴,一手扯着領口,一手繞着銀鞭衝着灰頭土臉的手下,“不撈到就不準給我上岸。”現在沒有人敢忤她的意,她掌握着太多人的生殺大權。而給她這種權利的人,正站在她旁邊搖着摺扇輕笑着看自己的手下被如此對待。
“主子,北邊來信了。”白虎門的影衛已經完全是無銘的手下了,拿着信筏一路過來恭敬遞給無銘的時候忽然看到正門主在這,一時間看着白虎不知道說什麼,“門主……”
“沒事,以後無銘就是你主子。”白虎絲毫不在意無銘已經坐穩了自己的位置,反正自己向來樂得清閒,現在少了那麼幾百人的手下,瀟灑得象剛闖江湖時候的愜意。一個人,從不怕別人來尋仇,再多的恩怨也不過幾百招的時間。頂多擺不平了叫白狐來幫下,姐姐就當做個不要酬金的買賣。
反倒是無銘聽着這句話皺緊了眉頭,她也不想攤這麼件事,剛開始覺得很威風,都聽着自己敬着自己,白虎門的令旗一出,黑白兩道都得給些顏面,但你讓無銘給你當個門主從黃髮垂髫到鬢間添雪,她怎麼會願意一輩子都受這麼大約束,難怪白狐一直沒音訊,白虎也一直撫着摺扇在旁邊瀟灑自在。“我纔不樂意呢。”撅着嘴說這句話的時候,無銘顯得很可愛,也只有這個時候,纔會覺得她是個小姑娘。
旁邊的影護看着兩位大人物都這麼推搪,愣是將過慣了刀口舔血而麻木的殺手弄到額頭冒汗,不可能塞北第一大派就這麼解散了吧,看看纖塵不染的白衣公子,打消了向他求情的初衷,白虎沒管過事,又看看略顯青澀的無銘,還是她平常還管點事,“主子,這信……”
“拿過來。”無銘的眉頭還是皺的,當看到信裡內容的時候皺的更深,擡眼看着白虎好奇的樣子,伸手遞了過去,“你自己看吧,侯爺不肯過來主持局面。”
白虎聽着無銘的話,狹長的丹鳳眼懶散的掃過上面龍飛鳳舞的字,大概是說怕東海有變,要無銘自己解決東瀛劍客的挑釁。當然,要是自己也會這麼做。殺雞怎麼用牛刀?幾個藏頭露尾的雜種稍微攪和了一下就嚇的把虞天候搬過來,白虎真的爲無銘丟臉。但也明白,無銘畢竟年紀小,不懂得心計手腕。
“你和侯爺都不幫忙,我自己撐不下去了。”無銘生性倔強,肯這麼說一定是到了萬不得已。真的如此,白虎就會胭脂香粉的玩樂,反正生成那樣,到那裡都會受歡迎。而現在白虎門在中原樹敵衆多,所謂樹大招風,稍微有些過節的仇家現在都象蒼蠅一樣粘着不放。無銘年紀還小,心還淺,從來不懂什麼離間挑撥,只是血腥鎮壓着其他不敬的門派。自然不比虞天候的手腕,而那個侯爺請都請不過來。越想越氣,無銘是一肚子的委屈。
“你先隨我回客棧。”白虎知道無銘心裡憋氣,還這麼呆在這難免會在大庭廣衆在吵起來,收起了摺扇輕輕示意,影護也默默跟在後面保護着。
無銘看着白虎幾步開外的背影,回過身衝着湖心的另個影護,“玄影,給我看着他們繼續打撈。”得到玄影肯定的回答後,無銘抹着出汗的額頭跟了上去,也好,回客棧洗澡。
一路趕回了客棧,白虎進了店門就坐了正廳的桌子,正經八百的看着目光絲毫沒落在自己身上的無銘,“無銘,過來坐下,我有話同你說。”
“什麼?”無銘拿着茶壺灌了口水含糊的問到。這個公子不可能有正經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