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按照光祿大夫肖毅的建議,劉曜還是決定同石勒聯合向南逼近,給司馬睿建立起的東晉一些威脅,也讓他的那些大將們感受一下來自西北方面的武力震懾。更重要的是,天氣冷了,他們還是需要南下搶奪一些糧草物資,也能夠順利度過冬日以及來年開春的播種等事項。
這一次,劉曜要親自出徵。
就算是羊獻容萬般不捨得,也只能是按照他的心意。
不過,她倒是不會哭哭啼啼,反而是急急火火地爲他趕製了幾身新衣和靴子,甚至還親手製作不少饢餅之類的吃食。但劉曜最稀罕地是她製作的那些醪糟,已經能夠變成甜膩的烈酒滋味,喝起來總讓人能夠想起這個女人的嫵媚和甜蜜。
“其實,你也莫要做那麼多東西。”劉曜看着忙碌的嬌俏身影,忍不住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親了親那張柔美的小臉蛋,笑着說道:“怎麼你還是這般年輕的樣貌,朕可是老了許多呢。”
“那是皇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羊獻容迴應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周圍還在忙碌的婢女們已經悄悄退了出去。一般這種時刻,都要“非禮勿視”纔對。
劉曜的大手也不太老實,在羊獻容的身上摸了摸才又繼續說道:“朕想着把你也帶走的。”
“爲何?”羊獻容的額頭出了些薄汗,略略扭動了身姿,“太冷了,不想去。”
“朕也覺得冷呀,所以纔要你去給朕暖被窩的。”劉曜現在越發的嘴甜,常常說些讓羊獻容面紅耳赤的話,不過這夫妻之間的情話,也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
“你呀……真是壞。”羊獻容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莫要鬧了,讓孩子們看到可不好的。”
“無事,他們都被朕弄到許鶴年那邊去學習法術了。”
“法術?”羊獻容愣了一下,“許師兄說這些不能隨便教授的,都是有講究的。並且,還特別難,他們這個年紀,怕也都學不會吧。”
“嗯,正是學不會,正是因爲很難,所以纔要花時間去學。”劉曜聞了聞羊獻容的頸窩,很是滿足地笑了起來,“這樣一來,他們很忙,咱們不就有時間多說說話了麼。”
“你呀……”羊獻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這男人真真是越發黏膩了。
“其實,這一次應當也沒有什麼仗可打。朕只是想和石勒見見面,摸摸彼此的底細,畢竟他現在的勢力很大,若是讓他變強變大,對於咱們來說也是個威脅。當初,父親還能夠壓制住他,但現在……朕是覺得有些難了。”
“天下四分五裂,首要要做的是自保,特別是在這樣的冬季,還是要保存實力的。”羊獻容想了想,“許師兄說今年北方冬日應當多雨水,對來年的春耕是有益處的。所以,你這一次也是要快快去快快回,好好計算一下土地的問題。”
“嗯。”劉曜點點頭,他很喜歡和羊獻容聊這些事情,因爲她更加細膩縝密,總是能夠幫助他完善很多內容。並且,即便是兩人的看法不同時,她也不會與他爭辯,而是慢慢溝通,將他的思路捋順。每一次這樣的過程,也會令他有更多的想法可以改進。
“三妹妹,這一次還是隨朕去一下吧。”
“……我去做什麼?”羊獻容愣了一下,“雖說我沒有見過石勒,但也一點都不想見他。”
“他……其實和我長得倒是有些相似的。”劉曜笑了起來,“都是這種大鬍子男人。”
“你呀!”羊獻容推了推他,“宮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也知道的,這是要過年了,現在就要準備起來。我還想着把寢宮的金銀器收起來,的確看着太閃耀了。或者,換些瓷器呢?再放一些書簡,顯得也高雅一些嘛。你的那些親隨也真是夠了,那一日差點就把書簡當做柴火燒了,嚇得我呀。”
“那羣人沒文化,不識字。”劉曜又開心地大笑起來,“沒辦法了,都是臭男人。”
“不管了,我要弄一下的,讓宮裡也有些新氣象的。”羊獻容擦了擦自己的臉,“你再去看看還有什麼要帶的,莫要少了什麼。”
“帶着你就夠了。”劉曜可是不肯鬆開手,又將她緊緊攬在懷裡,好好溫存了一番。
沒辦法的羊獻容也只好在第二日匆匆忙忙收拾了幾件衣裙,約定了劉曜一同出行。本來她想讓翠喜留下照顧這些孩子們,但翠喜說什麼也不肯,執意要跟着她。
所以,她也只好去囑咐孩子們聽張度和大喜的話,在宮中莫要鬧事。許鶴年和羊獻康也全都留守,也令她很是放心。
傍晚時分,她去許鶴年住的小屋裡說話。
本來她想讓許鶴年單獨擁有一座小宮殿,按照他的身份是可以的。不過,許鶴年不肯,說是想和之前許真人在司馬炎宮殿中有一個單獨的小房間一般,他也只是想這樣。
“當年師父讓我護你周全,後來你爲了不連累我,說什麼也要我回終南山,我的確動搖過。但回到終南山隱居修行這些年,我始終放不下你,所以,還是決定下山來到你的身邊。”許鶴年的眼中有光,極爲閃亮,“師父說,隨心而行。”
“好吧,那我也不說什麼了。”羊獻容摸了摸桌案的茶壺,竟然都已經冰冷了。“我要同皇上出去一段時日,你幫我照看這幾個孩子,也好好看看這幾個孩子的秉性如何?我是在想,就算是皇上不說,或許,也要暗暗立下皇儲了。”
“嗯,我會的。”許鶴年點頭。
“要不然,你也給他們算算命吧?”羊獻容笑了起來,“還有羊若兮,這孩子慢慢大了,長得這麼漂亮,夫君的事情也要早早安排起來。”
“其實,這幾個孩子我都已經算過了。”許鶴年也笑了,“都是大富大貴的命,放心吧。若兮的命很好,貴中帶金。”
“那就好。”羊獻容笑眼彎彎。
“你不問問你自己麼?”許鶴年忽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