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宮
離攸躺在貴妃椅上,假寐。
“公主。”站在貴妃椅旁的風突然作聲,凝望閉目養神的離攸,說道,“據風滿樓傳來的消息,我國東南發生數起老百姓暴亂事件。”
“暴亂?”離攸半睜開眼,青紗下的眉稍稍皺在一起,“什麼時候的事?”
“約莫五天前的事。”
“地方官員沒有上報嗎?”離攸極度不悅地問,“居然連暴亂這麼大的事也不上報,本公主想是他們的腦袋太堅固還是背後的的勢力太硬了?查清楚暴亂的原因了嗎?”
“今年玄國大部分地區不曾降雨,東南地區的老百姓幾乎是無法播種。而地方官員反倒不憐恤老百姓,反而爲了陛下的壽辰加重賦稅。因此激起民憤,引起暴亂。”
“混賬東西!這些人是不是過得太舒服了,不好好想辦法抵抗旱,就知道怎樣取悅父皇!”離攸從貴妃椅上站起來,稍帶疲倦的眸子頓時多了幾分犀利!
“公主,要是再不降雨,這樣的暴亂還是捲土重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到時候,更朝換代也並非難事!”
“改朝換代?”離攸冷笑,“那是不可能的事!”就憑几場暴亂就想摧毀本公主幾年的心血,除非是本公主死了,否則誰也別想擋住本公主的路!
“公主,應該儘早想出對策。”風提醒道。
“去,叫人查清楚到底是誰把東南暴亂的信息攔截下來,一併將隱瞞旱情的官員給本公主揪出來!”離攸從來不對地方官員動手,看來這次是例外!
“是,公主!”
風走後,離攸一個人站在窗戶遠眺,天邊的落霞漸漸褪色。
“出來吧!嬴!”離攸對着身後空蕩蕩的大廳說。
“屬下見過樓主!”嬴跪下。
“事情辦得怎麼樣?”離攸問道,轉過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嬴。
“屬下無能,不能完成公主交給屬下的任務!”嬴低着頭,
“本公主不怪你!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況且連凌生前都無法辦到,本公主也不指望了!或許他已經不在了!”離攸嘆息,睚眥處的傷心在夕陽的映照下變得格外的明顯。
“公主!”嬴擡起頭,望着眼前的女人。公主,即使你的心變得再狠再冰冷,你也不會忘記他的!
“起來吧!”
“是!”
“嬴,風剛纔說的那番話,你都聽到了吧?你有何建議?”離攸問道。
“屬下認爲當務之急是安撫民心,至於那些貪官污吏,等公主登基再處理也不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想一個皇朝長久,歷代明君想盡辦法興民生。
“本公主要處理的不是一個兩個貪官污吏,而是整個官層。而貪污受賄,無論是哪國哪代都是無可避免的,我們能做只是將他們的數量減少。”接觸官場多了,自然明白官場規矩。
“公主,那現在如何解決春耕的問題?這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從邊境上一路過來,嬴目睹了旱情漸漸加重。
“播種乃整個民生一年中最爲重要的事,要是這一步工作出了差錯,秋季的收割也就跟着受影響。不但老百姓受飢餓之苦,甚至連國家的糧食供應也會出問題。加上這兩年收成不好,國庫日漸空虛,要是邊境再出問題,內困外敵,玄國難免陷入危急中。”這些年來,離攸一直替奉天帝處理不少政務,深知民本即國本。
“依公主之意,那應該如何處理才妥當?”
“興修水利,減收賦稅甚至免稅。爲了保證玄國充足的糧食供應,就必須墾荒,來擴大糧食的來源,而我國的西南恰好是荒蕪之地。雖然地勢險峻在保衛玄國起不可或缺的作用,但也限制了玄國農業的發展,加之江河的數量不多,興修水利的難度也就增加了,碰巧現在國庫又不足,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公主,銀兩的問題也許雪衣公子能幫上忙。”嬴答道,“這些年來,雪衣公子一直在邊境經商和在各地不斷開錢莊,藉助雪衣公子應該能籌到不少錢。加上風滿樓旗下的錢莊,屬下想必能幫公主不少忙!”
“即使是這樣,這些錢只能夠支撐半年。如果半年後旱情還得不到緩解,錢終究是白白地浪費。”
“那公主還有什麼辦法?”嬴不禁問道。
“安王!”
“安王?”嬴不解問道,“公主,他會出手相助嗎?”
“沒錯!你可別忘了,名義上他是玄國下一代君主,如果他不出手相助,老百姓對他的信任勢必會有所影響。如果再借助這次旱情,砍殺某些辦事不得力的官吏,沒收其財產,應該能應對這次的問題。”
最好能砍掉某些暗藏的勢力,免得日後登基出現變局!
“公主,爲何不增加商人的稅?世人皆知玄國商人擅長經商而富有,雖不敵虞國商人富有,但不容忽視。”
“在這種情況下,再去壓迫商人,勢必造成整個玄國物資的運輸的阻滯,更何況我們需要他們幫助我們從其他三國謀利來增加稅款收入。”在離宮期間,離攸遊歷了三國,更在邊境呆過不少時日,邊境貿易的確是增加稅收的重要渠道之一。
“屬下明白了!”
“現在玄國內患,你再派多些人潛入焰、虞、靳三國,留意三國的軍事動向。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即回報。”
即使其他三國有意攻打玄國,本公主照樣也能高枕無憂,四國本來就是互相制衡互相牽制的,一旦出兵攻打我國,其他兩國也會虎視眈眈出兵之國。除非是三國聯盟,但誰又能保證出兵之後,不會窩裡反?
“是,屬下遵命!”嬴轉身離開。
嬴離開後,離攸從妝奩裡取出一塊泛青的玉,坐在牀頭對着那一塊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