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這是素雅的聲音,阿九心中長嘆一聲,生生將即將出手的術法收回。
她身子微側,躲開了衣杵大部分力道,讓它擦着自己的肩膀滑了過去。
而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向後倒仰,從而讓自己結結實實的摔入了浣衣池中。
隨着冰冷的河水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阿九難以避免的大大的嗆了一口水,立即有股窒息的感覺籠罩了她……
在昏迷前的一刻,阿九無奈地想:
看來三姐留給自己的傷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好的,她要說被一個影子打暈了,會不會笑掉烏鴉山上那一幫小的們的大牙呢?
……
時至午夜,勤政殿中還亮如白晝。
肅王的倒臺除了讓賀拔毓坐穩了他這個大周皇帝的位子外,卻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工作量……
要安撫朝中老臣、要追討肅王餘黨、要處理幾乎每年一至的黃河氾濫,還要將朝堂的格局重新洗牌……
總而言之,最起碼兩個月之內他是別想睡一個囫圇覺了。
桌案上的奏摺一本接一本的被他打開批閱,最後或准許、或打回、或留中不發,他每一本都處理的恰到好處。
而在他的龍案前,跪着一人,他的頭重重的垂着,連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在批閱完了一本奏摺後,賀拔毓總算想起了他。
於是,擡了擡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說吧,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終於讓他開口了,賀武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低聲稟報道:“啓稟陛下,屬下知罪。”
索性將筆扔到一旁,賀拔毓雙手交握,抵住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賀武冷哼道:“朕讓你來,不是聽你說這些話的。”
賀武嚥了口唾沫,急忙說道:“陛下息怒。這次的事情,是屬下大意了,屬下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那麼快?”
“他們?”
賀拔毓眉頭挑了挑。
“肅王餘黨?”
賀武急忙搖頭:“不是。跟肅王無關,是……是那個叫素雅的宮女。”
“素雅?”
賀拔毓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不禁又看向賀武。
“是她要殺她?爲什麼?”
“確切的說,要殺她的不是她,只是同她有關。”
賀武的話讓賀拔毓怒極反笑,他重重的一拍桌案,冷哼道:“你這是……在讓朕猜燈謎嗎?好大的膽子!”
賀武嚇得一激靈,說話也不吞吞吐吐了。
“不是,那個素雅曾經是顧才人的陪嫁丫鬟,是公認的不祥之人,也因爲此,顧才人纔將她趕到浣衣局,因爲凡是接近她的宮女,不出三日,非死即傷。屬下沒想到剛剛一日,就……”
“住嘴!”聽到賀武的話,賀拔毓不等他說完,便將桌案上的一個硯臺砸下去打斷他,冷聲道。
“連這種怪力亂神的理由你都說得出來,去,去神武門外領上二十鞭子,再給我回來回話!”
“陛下,陛下息怒,屬下還沒有說完!請您讓屬下將話說完再處置屬下!”
雖然賀拔毓震怒,可賀武還是硬着頭皮要將沒說完的話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