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的,等候“胡道士”前來的同時,賀拔毓讓人將這櫃子牢牢的看住,就放在屋子中間。
他同阿九則一左一右的坐在木榻上,木榻的中間放着一張小几,彩荷已經讓人小心翼翼的送了茶上來。
幾口茶下肚,微苦的茶水終於讓賀拔毓已經有些發脹的腦袋稍稍冷靜了些,眼中的紅線也淺了幾分,這讓他維護阿九的心思再次佔了上風。
於是,他在驚詫於自己剛纔的不理智之餘,立即看向旁邊的阿九,一不小心脫口而出道:“九兒,只要把這櫃子沉入湖底,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時,阿九已經決定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了,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陛下,我不知道胡大人曾經對你說過什麼,或者有什麼人對你說過什麼,我想說的是,若是將它沉進萬慶湖中,臣妾纔是真的一輩子都不明不白了。
您確定這是爲了臣妾好嗎?陛下,那樣做纔是真的潑了盆髒水在臣妾身上,讓臣妾一輩子都洗不乾淨,到那個時候,您打算讓宮裡的其他人怎麼看臣妾?”
櫃子裡有什麼,阿九最清楚了,所以此時她是最不怕將事情鬧大的,一心要等胡道士前來問個明白,因爲還有遠比這個櫃子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不管賀拔毓眼中的那道紅線是什麼,他對她的懷疑絕不可能憑空出現。
也許胡道士之前同他說過一些話,而這些話他之前是不信的,或者是半信半疑。但是正是這道詭異紅線的出現,卻讓他完全相信了胡道士的鬼話。
阿九甚至懷疑,他之前那幾天都沒有來看她,恐怕也同這條紅線有關,搞不好胡道士就是這幾日動的手腳。
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胡道士下了一招好棋呀!
不過,如今的胡道士可不是原來的胡道士,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而眼下,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不管這是什麼,她不知道並不代表九尾天狐不知道,所以,爲了賀拔毓的安全,爲了明珠的安全,她不能讓他就這麼離開,只能是等九尾天狐來了。
想到這裡,阿九掃了外面一眼,也不看賀拔毓,繼續說道:“所以,今日這櫃子決不能離開這間屋子,更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扔進萬慶湖裡。”
其實,對於阿九的堅持,賀拔毓的心中有一半是很想相信她,可他的另一半卻似乎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沒有聽錯,自己的判斷也不會錯。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阿九絕不會對不起他,但是他的另一半卻妒火中燒,讓他想要報復辜負他的所有人,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有些眩暈,於是,他眼中的那道紅線再次加深,緊隨其後的是他的兩個想法不停糾結纏鬥起來,就像打起了架,讓他的胸口一陣陣發悶。
兩相交鋒下,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抑制住彌散在身周幾乎沸騰的血液,壓低聲音皺着眉道:“既然皇后這麼堅持,朕就如皇后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