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煙,你以爲本宮主會有那麼傻?現在將水子儒和沈月心放出來,讓你再無後顧之憂對付我?”黑袍人冷冷一笑,凝視水凝煙的眸子說不出得惡毒。
“卑鄙!”水凝煙一臉慍怒,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之前的淡定。
眼前的黑袍人可絕不是泛泛之輩,這個時候她若是失去理智,那麼到時指不定真如黑袍人所言,她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
看到水凝煙前一刻還憤怒,下一刻就已經平復了心情,黑袍人眼裡掠過一抹欣賞。這個女人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單這一份良好的心理素質就足夠說明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強敵。
“好,既然本小姐,就與你做個了斷!”水凝煙眸光一利,接着道,“既是如此,是不是該是你揭開廬山真面目的時候了?”
黑袍人聞言,先是一愣,旋即眼裡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水凝煙,你真想知道我是誰?”
“自然。”水凝煙淡然一笑,繼續道,“既然今日我們都要做個了斷了,那還有什麼必要裝神弄鬼嗎?”
“好,那我就如你所願。”黑袍人冷笑一聲,旋即一把扯掉蒙在臉上的黑巾。
當那張俊美不凡的臉呈現在水凝煙等人的眼前時,若風、霽雨忍不住率先叫道:“莫先生,怎麼會是你?”若風、霽雨的眼睛睜得簡直比雞蛋很大。
水凝煙在崇山學院時,他們二人接觸莫如蓮的時間最長,所以對莫如蓮最是熟悉。他們認識的莫如蓮對他們主子明明關愛有加,一時間反差之大還真是叫他們難以接受。
“莫先生,我們家主子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爲什麼要屢次害她?”
“莫先生,難道你忘了之前你中了毒,是誰替你尋來佛手蓮替你解毒的?”
“莫先生,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
此刻,若風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控訴着,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之色。現在他們才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主子之前對莫先生那麼好,真沒有想到莫先生居然會如此陰毒。
“他不是莫先生!”就在若風等人爲他們主子感到憤憤不平之際,水凝煙突然開口道。
此話一出,莫如蓮的眼裡閃過一抹驚愕之色,若風等人忍不住疑惑道:“主子,他明明就是莫先生,您怎麼會說他不是呢?”
對面的莫如蓮脣角輕揚,肆虐笑道:“水凝煙,既然你說我不是莫如蓮,那我又是誰?”
“你是慕傾歌。”水凝煙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卻是相當充滿肯定,“你不會是莫先生的,莫先生他心地善良、溫和,雖然你有着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麪皮,但是你的用心那麼醜陋。”
“好好好,說得好!”“莫如蓮”拊掌完畢,猛然伸手撕下了臉上的麪皮下一瞬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張被大火焚燒得猙獰可怖的臉。
“主子……”流朱哽咽一聲,後面話再也說不出口,眼神悲傷而憤怒。
若不是因爲水凝煙,主子移花宮現在還巋然屹立於雲天大陸,怎麼可能被摧毀,而主子那張花容月貌的蓉顏更不會被毀去,歸根結底,這都是水凝菸害得,即便今日豁出性命,她也要爲主子報仇。
“水凝煙,本宮主真的很佩服你,雖然你是我的敵人,但是不得不說你是本宮主見過最聰明的女人。”被水凝煙拆穿身份,慕傾歌毫不吝嗇地讚歎道。
“過獎了。”水凝煙淡淡開口。
“水凝煙,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識破本宮主身份的。我們移花宮的易容術天下無雙,你沒有理由認出來的。”
水凝煙勾脣一笑,挑眉道:“不錯,單從外形長相我的確是無法分辨出來。但是兩個人的容貌即便再相像,但是他們的性情卻是不一樣的,別人根本模仿不出來。我也是在閻羅山之行時開始懷疑你的。”
慕傾歌聞言,微微吃驚,他沒有想到水凝煙的警覺性會這麼高,一直以來他還覺得自己隱藏得足夠好。
似乎看出了慕傾歌的疑惑,水凝煙繼而開口道:“當初在瘴氣林裡遇襲,我思前想後,覺得就你嫌疑最大。咱們一行五人中,夏天雪和付瑾瑜雖然恨我,但是他們卻沒有那樣的身手,司徒少恭是絕不會對我下手的,所以最後就只有你了。當然,也不乏早已經有人潛入了瘴氣林中,但是這樣的可能性極小。當今天下相信只有極少數的人闖進閻羅山還有命在的。”
冥月國的閻羅山其實就和現代的熱帶原始森林差不多,在那樣的叢林裡生存着無數毒蟲猛獸,還有吃人的花草,即便是在武器發達的現代,也很少有人闖入熱帶原始森林而活命的,更別說是在這個冷兵器的異世。
水凝煙也是仗着她在現代對熱帶原始森林熟悉纔敢冒險闖入閻羅山的,所以她絕對相信普天之下沒幾個人有能力進入閻羅山的。
“後來在崇山學院,我要求與司徒少恭比試,而你所設下的那三局,分明就是想讓我與司徒少恭兩敗俱傷,最好來個同歸於盡。你說莫先生怎麼會有像你如此狠毒的心思?”
“水凝煙,你說得很精彩。看來你比本宮主想象中的還難對付。”慕傾歌說到這裡,忽地話鋒一轉,聲音冰冷異常,“可是那又如何,今日本宮主就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是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水凝煙毫無畏懼道。
“廢話少說,咱們還是手下見真章吧!”慕傾歌話落,就要向水凝煙痛下毒手。
“慢着!”水凝煙忽地冷喝一聲,慕傾歌頓住身形,嘲諷道,“水凝煙,怎麼了?莫不是知道你不是本宮主的對手,所以想求饒?”
“慕傾歌,我只是想在動手之前問你一個問題。”水凝煙蛾眉微挑,一臉冷肅道。
慕傾歌先是一愣,旋即問道:“什麼問題?”
水凝煙咬了咬脣,聲音微顫道:“慕傾歌,莫先生……現在在哪兒?”
“你說莫如蓮?”慕傾歌的眼裡閃過一抹琢磨不透的神色,緩緩道,“水凝煙,你可知我們移花宮的易容術爲何會天下無雙?”
莫如蓮接着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爲我們用的是活人的臉皮。”
此話一出,水凝煙渾身巨震。如此相似的話葉青衣之前對她說過。接下來她不敢再往下去想。慕傾歌眼見水凝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心裡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快感,爲了進一步刺激水凝煙,慕傾歌接着說道:“水凝煙,當初是本宮主用刀子劃開莫如蓮的麪皮,然後緩緩地將那張俊美的臉皮撕下來的。你知道他在臨死前對我說了什麼嗎?”
慕傾歌說着,看到水凝煙柔弱的身子如風中的枝葉般擺動不停,慕傾歌心中快感更盛,繼續道:“莫如蓮臨死前讓我不要傷害你,他不惜求我。我倒是沒有想到像莫如蓮那般清高的人竟然爲了你而向我求饒,水凝煙你究竟有什麼本事,竟然可以讓天下的男子爲你如此神魂顛倒?”
慕傾歌說着,看到水凝煙眼眶泛紅,他冷笑道:“怎麼了?水凝煙,得知莫如蓮已死,你是不是很心痛?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根本就是天煞孤星,所有人與你親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要忘了,莫如蓮是因你而死……”
不等莫如蓮說完,青檸便怒聲打斷道:“慕傾歌,你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莫先生是被你害死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小姐!”此刻看着水凝煙眼裡濃濃的悲傷和悽惶之色,青檸等人無比心痛。
“主子,現在不是您傷心難過的時候,莫先生死得那麼慘,您一定要振作起來爲莫先生報仇!”生怕水凝煙因此頹然下去,若風連忙出聲爲她家主子打氣道。
“對,若風,你說得沒錯,我要爲莫先生報仇!”水凝煙猛然擡頭,眼裡閃過一抹冰寒如刀的光芒,恨恨地瞪着慕傾歌。她的手緩緩地攥緊拳頭。
莫先生是因她而死,她只有讓慕傾歌付出應有的代價,莫先生在天之靈纔可以安息。一念之差,水凝煙頓時振作起來,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一定要殺了慕傾歌。
“慕傾歌,你受死吧!”話落,水凝煙抽出腰間的玄鐵鏈朝着慕傾歌激射而去。
慕傾歌冷嘯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和水凝煙頃刻顫抖在一起。而兩方的手下也廝殺了起來。劍之所至,血濺如雨,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不過片刻,整個山頂斷肢殘臂,血沫橫飛,地面被浸染成鮮紅的顏色,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無盡地蔓延開來。這原本清幽寧靜的山頂,瞬間成了地獄的修羅場。
此時的水凝煙打得酣暢淋漓,很久她都沒有遇到如此強勁的敵手了,慕傾歌是殺害莫先生的兇手,今日即便是同歸於盡的下場,她也絕不會放過慕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