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個新奇,未曾玩過,就這麼辦了。我是粗人,二位不會怪我偷巧先來吧!”
君無求聽完林星影說的,竟然厚顏搶佔先機,望了一眼亭外。
“風。”說完看了一眼林星影讓她接。
“風起。”
林星影似乎在笑他,開了個太簡單的頭,君無求才說完看向她的時候,她的二字就已經脫口而出。
“風且住。”
輪到君無情時,也是接得輕鬆,但是說完這三個字之後,他就皺起了眉,開始努力去想六個字的去了。
君無求本來想說風起雲涌的,聽完林星影說的,才覺得她所說的二字分明就是在堵他。不得以只好重新想。不過這也只是暫時難住了他一點點而已,片刻愣神之後,不無得意地說出。
“風波涌動。”
“風拂蓮葉搖。”
林星影這五個字,這一次卻是堵了君無情原本想要說的,可是酒令的規矩便是,別人說了,你就不能再說。君無情只好重新想過。
“風吹雲走雨至。”
說完這一句,君無情狠狠瞪了君無求一眼,恨他一定是故意的,六字最不好說,也最做不到壓詞令。他只看那個自稱粗人的,那七字如何做得出彩。
只是想到這個,突然又有些明白無求的真正用意了。他是想聽她吟唱。好吧,暫且勉強原諒無求的所作所爲。因爲他也想聽聽看呢!
君無情因爲之後林星影要吟唱所有他們剛纔說的,而暫且原諒君無求,可是今天這個傢伙似乎很沒有眼力。居然當着林星影的面嘲笑皇兄。
只見他瞥了一眼亭外那晴好的天:“皇兄啊,說有風可以,說雲隨飛走,也可以,只是這雨呢?”
“你且說你那一句吧!”君無情沒好氣起來。
君無求卻是得意起來,本來他還真擔心自己最後收尾的那一句來着,可是林星影所說給了他極大的幫助,看了一眼湖面。他有些賣弄地搖起頭來。
“風動湖面光粼粼。”
說完,兩個人就把目光看向林星影,等着她吟唱。林星影若是這時還不明白君無求讓她第二個說的用意就太遲鈍些了。題目由她出的,規則也是她定的,她要是沒有想好,怎麼敢那樣說。
輕啓朱脣,一曲曲調優美的小令就脫口而出。
“風,風起,風且住,任他風波涌動,風拂蓮葉搖,風吹雲走雨至,只記得風動湖面光粼粼。”
“好!”
林星影見兩個男人都在高聲喊好,卻是在喝了一口酒之後,又快速地出了個極難的開始。
“夜。”
“夜深。”
“夜未央。”
“夜涼如水。”
這一次,因爲已經行過一次令,君無情與君無求倒是反應得極快,很快一輪便轉了回來。只是君無情沒有想到林星影能那麼快就說出四字,輪到他時,他還沒有想出來。
“哈哈,皇兄不會想不出了吧?”君無求今日似乎放開了,當着林星影的面也與君無情無長無尊的鬧做一團。
“你又行了!你那六字已經有了?”君無情其實不是說不出,只是想說出個絕的,引得林星影側目。見君無求打趣他,忍不住反駁。
“呃,先不要管臣弟,只說皇兄不會是想不出了吧。如果真是想不出,這酒令可就斷了,要罰酒三杯。”
君無情反覆想着林星影剛纔所說夜涼如水,只覺這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是彷彿敲入內心一般,也正是因爲這四個字,才讓他非要想個絕的,纔不會顯得自己文采真的鬥不過她。
“夜夜入夢來。”
一旁君無求還在一勁的起鬨,卻不成想忽然君無情盯着林星影說出了五個字。林星影聽到了,猛地擡頭,正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眸,不由得心如小鹿亂撞。
雖心知他夜夜入夢之人不是自己,心底微微有些酸楚。但被這樣望着,也是控制不住的心神不寧起來。
“皇兄,臣弟還在這兒呢!”君無求怎會看不出君無情與林星影之間那曖昧至極的小氣氛,他這個愛攪局的在,又怎麼會讓這使得他尷尬的氣氛久久不散,所以大聲喊起來。
林星影自然驚醒過來,把頭轉向一處,而君無情則是今日不知第幾次剜了君無求一眼。
“我這五字有了,你那六字呢?”
這一次換君無求犯難了,他原本以爲這酒令恐怕到了皇兄那裡便是斷了,根本沒有好好去想過,結果沒有想到君無情竟然說出來了,而且還說的極有意境。這下換他爲難了。
“說啊,剛纔催我催得厲害,這會兒你卻說不出了,嗯,剛纔說什麼來着,酒令由你這裡斷了,就罰酒三杯。”
“好,我認罰,我是真想不出來了。”君無求先將面前這杯喝乾,又一連斟了兩次,也是一口喝乾,最後又把手中的杯斟滿。這一次卻是端起酒杯,態度誠懇的雙手執杯,轉過身子對着林星影。“還請姑娘補上這酒令。”
“夜半無眠枯坐,夜不成寐至天明。”
林星影這後面兩句補上之後,卻是沒有人再說話了。三個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心事之中。林星影所說的,正是一個人因爲夜裡思緒過多,而不能眠的情形。想來這三人都有過如此境況,結果她這一說,真是觸動三人心中那根極細的弦。
因爲心內有思量,所以林星影也沒有按照剛纔那樣等着君無情吟唱整段,而是喝了一口酒,開始低聲吟唱起來:“夜,夜深,仿若夜未央,只覺夜涼如水,心事夜夜入夢來,只落得夜半無眠枯坐,夜不成寐至天明。”
一曲唱完,林星影禁不住覺得臉頰溼了,擡手一撫方知竟不知不覺落了淚。
“姑娘才情,小王服了。這杯酒敬姑娘。”
這半日都在胡攪打趣,唯有這時,君無求似乎極爲認真誠懇,雙手一直舉着的那杯酒,被他又敬了一下林星影,然後一口喝乾。
而林星影不敢去看坐在身邊的君無情,舉起面前自己那杯酒,陪了,也一飲而盡。
“我還不知,你竟然有這樣的好酒量。”
這一連幾杯酒下肚,林星影雖然臉上未顯,但雙頰還是有些泛紅了,藉着幾分酒意,她側過臉去看君無情,半是認真,半是嬌嗔。
“你又知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