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所說,臣妾不服!宮中自有宮中的禮法,絕不可廢。”
君無求見戚美人不爲所動,還在緊抓着她自以爲有用的什麼宮中禮法,禁不住的一再搖頭。心中在想。笨女人永遠都是笨的。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等皇兄訓斥了,不給她好臉色了才能知趣。真是不識趣。
經過這麼許多,居然還學不會。稀罕你的,任你鬧上天去,你仍是寶。不稀罕你的,你就是謹小慎微,也照樣能挑出你一堆的錯處。更何況是這種自動湊上來找不痛快的。
君無情聽了君無求剛纔說的,瞥了君無求一眼,不知是因爲又一次被他搶了要說的,還是因爲別的什麼。絲毫不在意一邊戚美人還在行禮,似乎忘記了讓她起身,拾起筷子,夾了菜放到林星影碗中。這中間連多看戚美人一眼也不曾。
“多吃些,看你瘦的。”把筷子放下,人立刻就變了,口氣也跟着起了變化。“下去!不管是誰給你報的信,朕也不追究了。”
“尊下!”
戚美人似乎還是心不死的想要狡辯,可是君無情怎麼還會讓她在這裡攪了興致。
“下去!”
“臣妾告退!”
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如此。戚美人來勢洶洶,卻不免有些灰頭土臉地離開。
林星影坐在亭中,卻連一點高興或是報了仇的感覺也沒有。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有些悵然若思。
“看她做什麼?要不是看到你的神情,朕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同情於她。別忘了那日是誰把你推入水中的。”
林星影猛地轉頭看向君無情:“你知道?”
君無情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朕早就和你說過,這宮中朕唯一不知道的人就是你!”
“皇兄,臣弟想她的意思應該是皇兄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懲戒戚美人。”
這一次君無求被狠狠地瞪了一眼,這一次他是真的多話了。而且君無情確信他一定且肯定是故意的。哪知道這次卻是林星影主動開口替君無情說話。
“知道又如何?是她身邊人所爲,當時又亂,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絆得我那一下,就算是細查,最多不過是個替罪羊。查了辦了,也不過是在她心裡再多恨我一件。得不償失。”
“你是真豁達,還是……”
林星影沒有回答君無求所問,而是自顧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感覺那火辣辣的像是火苗一般的入肚,她才搖搖頭。
“豁達?我還做不到,只是讓自己不那麼執着。太過執着,傷不到別人,只是苦了自己。”
一句“太過執着,傷不到別人,只是苦了自己”讓君無情與君無求不禁心有慼慼然,也各自取了眼前酒杯,也一樣一飲而盡。自己的苦自己知道,不足爲外人道也。
林星影倒也稱職,見三人面前酒杯空了,就逐一加滿,做完之後,竟然舉起自己面前這杯,竟然又要酒來杯幹。君無情見狀怎會讓她這樣飲酒,她最近過得如何,身體如何,他其實是一清二楚的,就是因爲知道,更不會讓她如此,一下子伸手抓住了她拿着酒杯的手腕。
“這樣喝酒傷身的,多吃些菜。”
“你還知關心我?”一句話說得無比幽怨。卻是讓君無情眼中一亮,而君無求眼中的內容就耐人尋味了。
君無情本來想說些什麼的,可是張開口就只能是這樣一句,因爲畢竟顧及身邊胞弟還在。
“就是不許你這樣喝酒。”
一下子奪去她手中酒杯放在桌上。
“那好,那奴婢就站在一邊侍奉二位。”林星影根本沒醉,卻彷彿在借酒裝瘋,半認真半賭氣地作勢欲站起身來。
“你看你,又耍脾氣,坐下坐下,朕那是關心你,你身體纔好些,別喝得那麼急。”
“我身體不好,還不是因爲你!”林星影心急口快地說了一句,卻瞬間紅了臉。情急之中,她竟然忘了此處不只他們二人,還有君無求在呢!
而且讓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剛剛她居然是在和君無情撒嬌,完全忽略了身邊還有別人在。一時羞得不行,低下頭,再不敢多說半句了。
正是因爲她低了頭,沒有看到君家兄弟各自眼中的暗潮涌動。或者,即便是她擡了頭,也只會注意到君無情那心情大好的模樣,而不會注意到君無求臉上並無尷尬,反而雙眼之中顯露出他的探究心更甚。
“哎呀,這幹坐在這裡,雖然風景不錯,可是也是悶得無聊。”
“怎麼,你還打算叫人來歌舞助興?”
君無情不知今日無求是怎麼了,竟做些讓他恨不得一腳踹走他的事,但是礙於林星影坐在身邊,不好發作。另一方面,這越坐下去,越讓他心安,開始他還總在懷疑他們二人之間定有什麼事情,可是今日所見卻並非如此。
當然,也極有可能二人很能掩飾。不過,君無情相信自己的眼力還沒有差到那個地步,又或者確信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卻還能在他的刻意留意之下還能瞞得住。
君無求似乎覺察出皇兄的刻意歪曲他話中的意思,輕咳一聲用筷子輕敲了一下酒杯。
“那日觀過姑娘一舞,從此再無半點觀他人歌舞的興致。只是覺得有酒無令,好沒意思。想着昔日均說姑娘才智過人,學識不輸學士,那時就想着是否真是如此。今日終得機會,怎好錯過?”
行酒令?林星影愣住了,她這個熟讀唐詩宋詞的人,還真不怕什麼行酒令。只是怕這裡的酒令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一些特定的規則禁忌。
君無求似乎不放過林星影的一丁點的反應,看到她明顯一愣,似乎抓住了什麼一樣,緊追不捨起來。
“怎麼,不願意賞臉麼?還是覺得我們的才識不如你?”
“無求!”這一次君無情終於忍無可忍了。“你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咄咄逼人?”
“臣弟只是覺得如此好機會錯過了可惜,別看我是粗人一個,但臣弟自認這行酒令還難不住我。”
林星影也覺得這君無求今日雖說也有幫自己的地方,但還是顯得很針對自己。
“酒令麼?可以。只是這規則我來定。一字二字三字四字乃至七字,逐一遞增,首字相同,輪番說罷,七字說完,後一人要將這七句吟唱出來,如何?”怕不熟悉出了笑話,林星影索性由自己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