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星影設計的是長綢纏住她直到下落到最後的盡頭時,她的下落翻轉最後靜止成被長綢吊落在半空。之後侍衛會將她緩緩放在地上,由呂歡歡走上來將她剛纔脫下的舞衣罩在她的身上。全舞完畢。
君無情的出現,算是毀了她精心設計的結局,但是卻也讓她很是窩心。
“你要我怎麼去想你今日的賣力表演?”
林星影被他抱在懷中,氣還沒有喘順,今日的表演已經是盡她所能。她的身體其實真的大不如前,根本沒有完全養好,再加這些日子的苦練,如今已經是精疲力竭,但即便是如此,她也勉強支撐着,擡起眼看他。
“你破壞了我的表演,並不是要這樣結束的。”
“我在問你呢,爲什麼?”君無情心中很是激動,湊近看她,看她那蒼白的臉,心中好一陣心疼。不是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想聽她親口說出。所以在第一次沒有問到想要的回答時,又問了第二遍。
林星影掙扎了一下,想要從他懷裡掙脫。這裡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這樣成何體統啊!但她幾掙之下,也沒能掙脫,就知道她若不給個答案,他是不會放開她的。
“今日是你的壽辰。快把我放開!”
君無情其實還想再抱她一會兒,只是他也知道,剛纔情急之下飛身救她已經很是出格了,有什麼話之後再續,現在還是放開她纔好。於是放開懷中的她,卻是等她站在地上站穩才放開手,卻也不忘低聲叮囑一句。
“把那件快些穿好,爲了剛纔在綢上動作方便,脫了就脫了,現在快穿上!”
他不想承認,他不願意這麼多雙男人的眼睛緊盯着她看。以他的身份,剛纔所做就足可以造成羣臣議論了,如果此時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她披上,只怕光是小弟無言就有太多的話要說了。
只是當他終於擡頭看向衆人時,卻是看到了大臣們的那一副副瞭然的表情,再看向無求和無言,自家兄弟的表情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時,卻是林星影爲他解了圍。只見她自己撿起地上的舞衣披在身上,之後竟然匍匐在地,對君無情行大禮。
“民女林星影感念國君尊下體諒,出手相幫。剛纔此舞,獻與國君壽。”
君無求喃喃念着林星影這個名字,剛纔皇兄情切之時口中所念的就是這個名字。現在的他有些不太懂了,皇兄不是還念着朝雲郡主了麼?怎麼會變成了這個女人。而且皇兄也說把她送去了司舞監……等等!難道說,她就是……朝雲?怎麼可能?
而一邊的君無言卻是緊緊地捏住了酒案案頭,過了好久才能慢慢鬆開,但手是鬆開了,可是眉頭卻一直緊蹙着。
就在所有人發愣的時候,卻是有一個人站起身高聲叫好起來。
“好,如此美輪美奐,歌美舞美人更美!讓扎羅布真是大開眼界啊!”
這扎羅布一叫好,大臣們才彷彿如夢初醒,也跟着高聲讚美起來。這一次多少還是真心的,誰也想不到身爲前朝郡主,竟然會在新君壽宴之上表演象徵離國圖騰神獸的舞蹈。心思不可謂不巧妙,而且看她如此賣力的表演,說她不是真心都覺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一時間,對於這位朝雲郡主與君無情之間的愛恨糾葛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
君無情正想說幾句場面話來緩和一下自己剛纔的失態,只是纔想開口,卻聽到了讓他在此之前絕對想不到的話語。
“看過此舞之後,扎羅布有個不情之請,扎羅布想請國君將此女賜給扎羅布爲妃,是正妃,扎羅布雖然可以同時娶多名女子,但是一定會將正位給她。還望國君成全。”
君無情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君無言卻突然說話了。
“扎羅布王子可知此女身份,就冒然開口?”
“寧親王。”扎羅布現在是有求於人,禮數可是很周全的。先對着從他到來就與他很不對盤的君無言一禮,才又接着說。“還請寧親王對扎羅布說明纔好。”
“此女是前朝定國公之女,朝雲郡主。”
扎羅布一聽,愣住了,但是轉瞬之間就又恢復正常,滿臉笑意回道:“扎羅布明白了,此女子身份確實特殊,不過不怕!我兀塔爾國地處沙海之中,而她不過是一介女子,由扎羅布帶回去,定不會有危及離國之事發生。”
扎羅布心中所想的是,安姬恐怕就算是和自己回去了,也不太能如他心中所想了。而眼前女子雖然臉上繪有圖紋,可是光是那份聲音,那展現出的美姿,實不會輸與安姬。先前還在擔心離國國君不肯割愛,現在聽其身份,光是這份身份在後宮之中也不可能有什麼出頭之日了。
這就讓自己可以將帶她回去一事又有了幾分勝算。
但是千算萬算,卻算不過人心二字。扎羅布才說完,就聽到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喊出。
“不可!”
君無情會喊出不過是因爲氣急之下的自然流露,可是另一個人也喊出同樣一句,卻讓衆人側目,其中尤其以君無情最爲詫異。
看無求滿臉焦急的模樣,雖然心中已經起疑,卻也很快找到了可以接受的解釋。無求他會如此着急,必是在爲他而急。於是寬慰地對無求笑了一下。
君無求似乎也覺察出自己人前太過失態,猛地抄起案頭的酒直接灌起自己來。
君無情則轉身躬身扶起還跪在地上未曾起身的林星影,然後看向扎羅布。
“剛纔她自稱民女,不過是與衆位開的一個小玩笑,她一向就是如此倔強的。星影,剛纔扎羅布王子所求,你也聽了。現在朕問你的意思,你可想與王子遠赴沙海啊?扎羅布王子可是求你回去去做正妃的。”
林星影有些不解地看着君無情,她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問她。她是被安排進宮調起他和剛纔那個也在高喊“不可”之人的嫌隙的。但是,這是那個人的命令,不是她的本意。自進宮之日起,這個君無情雖然對自己時好時壞,可是論自己的身份也可以算得上是很好了。
只是爲什麼,才讓她又有了一點美夢,就又要被再次打破,他居然才喊了不可,卻又反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