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溫暖

風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的身體被放在一個冰冷的儀器中,旁邊圍着很多人,她的爸爸,死黨還有校長。

她想喊她們,可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個堅定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風澈猛地偏頭去看,卻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是一個女人躺在她身邊。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這句話在她腦內不斷地響起,讓她頭痛欲裂。

風澈痛苦地蜷縮身體,極力睜眼想看清身側的人究竟是誰,但那人的輪廓卻越來越淡,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是誰!”風澈大叫着坐起身。

她喘着粗氣,滿頭是汗。身上傳來的痛感讓她漸漸回神。她皺着眉,環顧四周,沒有什麼儀器,更沒有什麼女人······她閉上眼,記憶緩緩回籠。

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她想。

“風澈,你沒事吧?”崔鶯憂心忡忡地看着她,大夫說她受了過多的外傷,又耗盡了體力纔會暈倒的,不過很快就能醒。

可她好像是做噩夢了,驚坐起來的時候把他都嚇了一跳。

“你再好好休息會兒,”崔鶯把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背後,神情裡滿是關心:“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說着,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房門“噠”的一聲被帶上,大部分光線被擋在外面,風澈的臉一半隱在昏暗中,顯得有些虛幻。

她在牀上坐了會兒,轉頭看見牀沿上放着一瓶小藥罐,想來應該是大夫留下給她塗抹外傷的。

風澈褪去衣物,一點一點細細擦拭着,“嘖。”她輕嗤一聲,陳猴子她們下手還挺黑,有些傷口都腫起來了,紫脹中還和着血絲,手一碰到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她上了很久的藥,全身幾乎都抹完的時候,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粘膩地貼在皮膚上。

風澈將藥罐蓋上,剛想將衣服拉上去的時候,房門突地被打開了。

“風澈,喝藥······啊!”崔鶯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湯藥邁進來,剛一擡眼,就撞見風澈穿衣服的模樣,他驚呼一聲,將藥胡亂地擱在桌上,捂着臉就跑出去了。

風澈也是一愣,忙將衣服繫好,心道:這小孩進房間怎麼都不敲門的?

夕陽剛剛灑下第一抹餘暉,劉知縣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身後還跟着個明顯受了責罵而焉頭巴腦的劉易。

劉知縣賠着笑臉和崔哲之聊了半天,還按着劉易的頭讓她道了好幾次歉。

最後劉知縣將一隻紅漆雕花盒子遞了出去:“一點心意,哲之可一定不能拒絕。”

崔哲之接過,用手掂了掂,裝模作樣地推拒了幾次,隨後便心滿意足地收進懷中。

劉易逃過一劫,那只有讓可憐的陳猴子去做出頭的鳥了。

劉知縣回去後,第一時間將她下了大獄。

陳猴子之所以選擇和劉易聯手,正是因爲劉易與知縣的這一層關係,她以爲憑此便可高枕無憂,萬無一失。

但她萬萬沒想到,劉知縣和崔哲之竟然還有着不爲人知的交情。這下當真是陰溝裡翻船,成了冤大頭了。

風澈吃了藥,又進了些熱食,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下牀自己走動了。

天已經沉沉地暗下來了,她去找崔哲之辭行。

“天色已晚,你身上又有傷,不如就在我府上住下吧。”崔哲之倒是對風澈有些刮目相看,本以爲是街頭市井來混口飯吃的,沒想到居然能這樣豁命保護崔鶯。

“謝過夫人好意,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不礙事。”

崔哲之也只是出於禮數提了一嘴,見風澈堅持回去,也不好強留。

“此次還要多謝你護着鶯鶯,沒讓他出事。”崔哲之這話倒帶了幾分真心。

“分內之事。” 風澈垂下眼眸,陳猴子摻和進這件事,真要論起來,還是她連累了崔鶯,所以她必須盡力去救。

崔鶯房內,

“她走了?”

侍從點點頭,崔鶯臉上立刻流露出既鬆了口氣又依依不捨的複雜表情。

“她已經走了。”崔鶯輕聲吶吶:“你下去吧。”她揮退了侍從,一個人靜靜坐着。

他雙手托腮,眼睛沒有焦距地盯着房內一角。

那時,風澈雖然被打得滿頭滿臉都是血,但擋在他前面的身影卻那樣挺拔,就好像有她在,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必害怕。那一刻,他的眼裡只剩下了她,就算當時已經看不清她的面容,他也覺得,她一定是世上最俊俏,最勇敢,最值得依賴的女人。

崔鶯似乎託累了,他轉轉頭,換了個姿勢撐着。

他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怎麼都沒想到會撞上那樣一幕。雖然驚訝,但也可能是因爲驚訝,那一眼看見的東西在腦海中的印象十分清晰。

她身手那麼好,卻不像其他女子那樣健碩,反而有些消瘦,單薄的身體上佈滿傷痕,讓人看着心疼。衣服只堪堪遮住她的胸前,那形狀極好的鎖骨讓他一眼難忘,還有一顆小痣,就長在衣服半掩着的胸口處,隱隱爍爍的十分誘人。裡衣溼溼的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勁瘦的腰線,再往下,他實在沒敢看。

崔鶯眼神迷離,臉色通紅,忽地,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心中暗罵:“胡思亂想些什麼!”

夜色濃重,月亮費力地從雲層中掙脫出一角,散着微弱的白光。

風澈走在回柳條村的鄉路上,懷裡揣着崔哲之剛給她的賞銀。

“你這兩天就在家裡好好修養,等傷好了再來。鶯鶯這孩子,真是被我慣壞了,得把他關上幾天,磨磨他的性子。”

她倒是通情達理,風澈心裡想着,但只怕崔鶯的性子關是關不出來的。

風澈走得比平常慢,到村裡時,夜已經深了。

她路過蘇輕言家門口,看到裡邊還有燈,擡手想敲門進去。

手都要碰到門板了,又忽地縮了回來。

自己這渾身的傷,還是不要讓他看見的好。她這樣想着,一轉步伐,回自己家去了。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不抗揍了,風澈躺在牀上,渾身上下疼得她睡不着覺。

她翻了幾下,索性坐起來,掏出帶回來的藥瓶,打算再抹一次藥。

衣服都還沒來得及解開,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其實,那哪能算是門,不過就是兩片閉合的木板罷了,一推就能開,不過,那人還是極爲謹慎小心地敲了敲。

風澈心裡疑惑,這都快半夜了,什麼人還會來她這裡。

她隨意披了件外衫,上前將門扯開。

外頭站着的,竟是蘇輕言。

快要入冬了,夜裡寒氣逼人,他穿得單薄,肩膀都在不自覺地發抖。

“你怎麼來了?”風澈眼中閃過驚喜,忙把他拉進屋裡:“快進來,外面冷。”

這破爛房子雖然有些漏風,但總比外頭要好得多。

待他進來後,風澈才注意到他手中挽着的圍脖。

“這是···”

蘇輕言有些緊張,眼神四處亂瞟:“快要到冬天了,我織了這個想送給你,但你今天沒來,所以我就······”說着,他伸出手,將那條針腳細密明顯費了很多工夫的深色圍脖遞到風澈面前。

“你···喜歡嗎?”蘇輕言低着頭,漲紅了一張臉。

風澈遲遲沒接。

蘇輕言以爲她不喜歡,心一瞬間沉了下去,他顫顫地想縮回手:“不··不喜歡的話,我再織···”

話音未落,他的手腕被風澈一把握住。

“我很喜歡。”風澈的話音裡帶着醉人的溫柔:“幫我戴上。”

蘇輕言的一顆心頓時又活了過來,在胸腔裡跳得飛快。

他擡起頭,剛想要幫她把圍脖繫上的時候,卻突然注意到了她臉上的瘀傷。

“你,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蘇輕言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慌忙中伸手碰了碰她眼角的傷口。

“嘶—”風澈皺了皺眉。

“痛,痛嗎?”這回,蘇輕言急地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嗯。”風澈應道,臉上一片委屈:“很痛。”

“那···那怎麼辦?”蘇輕言咬緊了下脣,神情很是無措:“我去找範郎中來!”

說着,便要轉身出門。

忽地,身後探出兩隻手將他緊緊環住,風澈帶着笑意的聲音貼着他的耳廓響起:“之前還很痛來着,一見到你,便不痛了。”

蘇輕言渾身一震,耳尖一下子紅透了,“可是···可是···”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風澈將他掰過來正對着自己,她眼中含着柔和的情意,直視着他:“真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礙事。”

她將頭往前伸了伸,指着自己的脖子。

“你的圍脖還沒幫我係上呢。”

蘇輕言還是有些擔心,但他看了看滿臉期待的風澈,只好將那條圍脖展開,慢慢地湊近她,雙手繞過她的後頸。

她們靠的很近,蘇輕言甚至能感受到風澈呼吸間溫熱的溼氣,時間彷彿靜止了,漫長的時空中只剩下她們的心跳聲在砰砰作響。

風澈側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上連汗毛都一清二楚。

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有多柔軟。

“好了。”蘇輕言放開手,抿着脣向後退了兩步。

風澈擡手摸了摸,“很暖和。”她輕聲說道。

在C國的時候,她收到過非常多的禮物,有奢華的跑車,名貴的手包,也有投其所好的槍械匕首,各種昂貴珍稀的玩意兒她都見識過。

但是,收到那些禮物的時候都比不上今天這樣開心,也從沒有人會像眼前人一樣那麼用心地親手做一件禮物送給她。

“謝謝你,輕言。”

有冷風順着錯落的房板鑽了進來,桌上的燭火被吹得搖頭晃腦,兩人默然地凝視對方,心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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